《霸宋西門慶》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088章 提起刀來

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088章 提起刀來

指著梁偉鎖的鼻子,西門慶冷笑道:「你這廝從來不是好人,仗了梁中書的勢,又為蔡氏做倀,在大名府中也是一惡!象你這種人,我從來都信不過,誰知道你會不會陽奉陰違,壞我的事?」
梁偉鎖體若篩糠彈琵琶,只是道:「我……我……」
西門慶道:「今日卻是機緣巧合,此處正有梁家兩位夫人。蔡氏夫人不是東西,我們梁山乾脆收容了她算了;另一位李氏夫人,大可以蒙了面紗,坐了車轎,妝成蔡氏的模樣回到大名府城,屆時豈不是皆大歡喜?」
奴隸唯有決奴性,人民方能獲人權。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殺?人?」梁偉鎖一聽這話,頓時膽戰心驚起來。
梁偉鎖急道:「小人願意說個誓……」
「說得很動聽,不錯!」西門慶輕飄飄地誇了梁偉鎖一聲,突然話風一轉,「可是——我怎麼相信你?」
一邊是敬畏主子的奴性,一邊是保護兒子的人性,梁偉鎖掙扎在這條搖搖欲墜的平衡木上,只是片刻,就已汗透重衣。
西門慶笑了笑,「嗆啷啷」一聲響,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聽到西門慶提起了兒子,梁偉鎖的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咬牙切齒了半天,終於澀聲道:「我……我應該……去殺哪個?」
梁偉鎖一邊點頭稱是,一邊暗中腹誹道:「那些泥腿子就算統統死了也罷了,他們哪裡比得上我兒子金貴?」只是聽西門慶說來說去,卻始終不切入正題,梁偉鎖心急如焚,偏偏卻催不得。
待梁偉鎖哭聲漸低,西門慶才慢慢地道:「男人嘛!膽子總得大一些。往你兒子身上想想吧!一個六歲的小傢伙,在劇痛之後,只會拉著你的手,喃喃地道:『爸爸!天怎麼不亮了?四面為什麼這麼黑?』——你聽著,那是什麼味道?為了你的兒子,你願意受千刀萬剮,但現在我不想剮你,只想讓你去剮別人——哦!現在就讓你剮人忒也難為了你,那麼就退而求其次,去殺別人吧!」
梁偉鎖聽西門慶言語中鋒頭不善,心中忐忑不安,急忙順著西門慶的話頭道:「既如此,請紙筆來,小人願意寫個投名狀——若違了誓言時,叫小人不得好死!」
西門慶睥睨著這個猥瑣男人,冷笑道:「說得甚麼扯淡的屁話?你這種傢伙,臨大難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最是可惡!既然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就由得蔡氏回去,掏你兒子的眼珠子吧!」
梁偉鎖用力點頭:「都在小人身上!既然如花鳳姐那一批人都死了,那小人還有甚麼愁的?回去后將府中人盡數遣發了,重新買一批奴婢回來,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時誰又能知道眼前夫人的真假呢?」
梁偉鎖又呆了半晌,然後苦著臉道:「瓶兒夫人如果冒名進了大名府,當了老爺的家,那是一萬年也不錯的!可是,蔡家的那醋怪是當朝蔡太師的女兒,兩處常年書信來往不絕,若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綻……更何況河北鹽政整改,聽說朝廷派出專員,很可能就是我家老爺的大舅子蔡攸!如果他來了,妹妹總不能不見哥哥吧?那時見光死,身為始作俑者,小人不消說自然是粉身碎骨,就是我家老爺也要下一回油鍋哩!」
西門慶伸出手指,在梁偉鎖死水無瀾的眼睛前面晃了兩晃,悠然道:「殺個人而已,何必擺出這等死老娘的面孔來?引刀一割,從此脫胎換骨,判若兩人,做不做?」
梁偉鎖獃滯的眼珠子以點帶面活動起來,總算將僵硬的全身疏導通了,整個人都在哆嗦,顫聲道:「好……」
西門慶上下打量了梁偉鎖幾眼,嘴角挑起了一彎冷笑的殘月:「這件事你願意一力承擔?」
聽到西門慶說有妙計為自己解噩,梁偉鎖愛子心切,有如落水之人抓住了最後一根浮木,忙不迭地連聲道:「小人願意!小人願意!」
西門慶這才款款地道:「說到書信,我就不信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又熟知蔡家內幕的梁世傑會對付不來!至於蔡攸那廝,嘿嘿!我們梁山不久前剛取下了大宦官李彥的人頭,那顆頭孤單無對,看著甚是可憐。若蔡攸敢來河北,正好請他與李彥做個伴兒,也是門當戶對的絕配!」
西門慶心道:「從這廝的這副慫包樣兒看來,他確實沒見過人命、經過濕活兒。在貪官污吏堆里,這種人算是可以挽救的一類。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薄懲總是必要的!」
梁偉鎖聽了大張著兩隻眼睛,不知西門慶所云的言語中究竟藏有何物,半天後才囁嚅道:「這個……卻不知外公何意?」
一言未畢,梁偉鎖已經麻溜地跪倒連連磕頭:「外公息怒!外公息怒!小人知罪了!」
梁偉鎖聽了異想天開得膽大包天的主意,愣了半晌,方道:「這……這……瓶兒夫人雖然溫柔和順,為人遠勝那個蔡家的醋怪,但是梁府中人多眼雜,就這麼回去了,非露餡兒不可啊!」
西門慶輕描淡寫地道:「計將安出?聽我道來。其實簡單得很,這個蔡氏夫人既然如此殘暴,換成李氏夫人卻又如何?」
梁偉鎖聽著西門慶言語中殺氣盎然,心中不由得堅定起來,咬牙道:「既然外公算無遺策,那小人還怕甚麼?瓶兒夫人入主梁府的事,小人一肩擔了,保准不叫瓶兒夫人受些須委屈!」
轉身看著滾滾滔滔的黃河水一路奔騰向東,其勢決然無回,西門慶不由得心曠神怡。
此言一出,梁偉鎖大驚失色——原來西門慶不但要自己殺生,還要逼自己犯上!
梁偉鎖「撲通」一聲拜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淚:「好我的外公啊……您老人家行行好……饒了小的吧……嗚嗚嗚嗚嗚……」
「我把我的刀放在這裏,就像一彎橫倚的蒼白之月,有細密的無形磷火旋繞著它,那是被囚禁的死魂靈徒勞的掙扎。最輕柔的風掠過它的鋒刃時,也會發出驚悸的嗚咽來。梁偉鎖,帶著敬畏拿起它吧!那一剎,你一定會感應到,指尖上流過的不全是血腥與煞氣,更多的是眷戀和慈悲!」
西門慶「哦」了一聲:「好?你答應了?」
梁偉鎖又一愣,陪笑道:「外公說什麼相信?」
西門慶點頭道:「此言鞭辟入裡,大合世情真意,看來你還沒傻到家,可以與你論道矣——這麼說吧!我們梁山既然收了贖金,自然要把肉票放回去。但蔡氏婆娘是只母老虎,放虎歸山,必要傷人,挖你兒子的眼睛事小,禍害全河北的黎民百姓事大!」
卻聽西門慶道:「俗話說『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我們梁山總不能派出人馬釘在蔡氏婆娘身邊,不許她害人,我們畢竟是朝廷眼裡的反叛,不是御史台里的中丞大人,管得一時,管不得一世——既如此,只好釜底抽薪,偷梁換柱!」
西門慶笑道:「我們梁山好漢,豈是枉殺無辜之人?放心!我們要你殺的人,自有取死之道,天理知之,亦不為罪——那個蔡氏婆娘,你把她殺了吧!」
西門慶搖頭道:「你這人真是榆木腦袋,不點不透,我就奇怪象你這樣笨的傢伙怎麼可以做管家呢?」
西門慶便把手一攤:「所以說嘛!現在不就是你這個管家挑大樑的時候了嗎?你搶在隊伍之前先回大名府,把府里所有見過蔡氏真面目的下人都遣散了,至於蔡氏最心腹親密的那些醜奴兒們,此前我已經殺得一個不剩——如此一來,這位新蔡氏夫人從此深居簡出,上有世傑兄寵愛護持,下有你梁猥瑣遮擋掩護,必然是皮笊籬舀湯——滴水不漏!」
西門慶「嘿」了一聲,旁邊兩個小嘍啰便冷笑道:「小子,你知道什麼叫做個投名狀?不是讓你寫字,是讓你去殺個人——提顆人頭在手,比甚麼鬼哭狼嚎的大誓都有用,那時你的真心自然就顯出來了!」
象被一針戳破了的氣球,梁偉鎖剛才好不容易鼓起的殺生勇氣頓時全癟了,乾笑道:「外公莫要開玩笑……」
西門慶冷笑道:「誰有閑暇跟你開玩笑?蔡氏婆娘死有餘辜,殺她一萬遍都不足以贖其罪!我們梁山拘了她,讓她多耗費了好幾天的米飯,這已經是極限了!今日要麼借你手解決了她,從此一勞永逸!要麼趕緊放這婆娘回大名府,免得留在這裏礙眼——梁猥瑣!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西門慶斷然道:「免了!粉頭的逼里響一聲兒,比你們這些貪婪之徒神前的大誓還更靠譜些!空口白話,老子不信,你先把個投名狀來!」
梁偉鎖精神一振:「願聞外公其詳!」
深深地望著梁偉鎖,西門慶道:「刀就在這裏——蔡氏婆娘的生死,由你一念而決!」這正是:
梁偉鎖小心地捍衛自己的尊嚴:「現在是條狗就能當官,小人做個管家,又算得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