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離婚不分早和晚
柳母撫著臉淚水也流了下來：「鳳大勇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看到了，小雲的日子過得多辛苦，又要做媽又要工作，平常的日用都要向鳳大勇報賬——那能叫夫妻嗎？小雲是不對，可是也不能全怪小雲啊。」
病人家屬也看到了他簽的字，馬上氣得一張臉變了顏色：「哥們，我只是好心勸你幾句……」他的親友過來拉他沒有讓他再說下去，但是他依然氣惱地說：「哪有這樣的，一個沒有成形的孩子，非要弄個一屍兩命才痛快嗎？」
柳母連連搖頭卻不敢看柳父，只是用柳雲還在手術室的事情搪塞：「小雲不知道怎麼樣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啊……」
醫生看了一眼同意書，也沒有理會鳳大勇和另外病人家屬的衝突，轉身就進了手術室，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說，要說的那個男人都說了，可是結果如何呢？他只是醫生不是律師更不是法官，無權干涉或是左右病人家屬的意願。
柳父卻吃驚得身子晃了晃：「小雲懷孕了，怎麼、怎麼可能？」他是知道鳳大勇做節育手術的事情，柳雲不可能再有孩子的，現在有了的話，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想到那種可能，他的眼前就有些發黑，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個女兒怎麼變成如此模樣。
柳父轉頭就走：「我沒有臉再留在藍水市，我沒有那樣的女兒，也要不起你這樣的妻子，從此以後我們各不相干，免得我餘下的歲月再被你攪得一塌糊塗。」
不止是
鳳大勇現在是一肚子的怒氣、一肚子的怨氣、一肚子的發作不出來，他也知道醫生是職責所在，但是這樣窩囊的事情讓他心頭的火怎麼也消不下去，這個時候那個病人家屬的話，對鳳大勇來說就是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鳳大勇沒有給柳家打電話，柳父柳母的到來很讓他意外，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柳母開口就說「小雲今天回家」——柳母也知道柳雲今天自看守所里出來，為什麼只有他這個做丈夫的不知道？那柳雲和司機男的好事，柳母知道不知道呢？
柳父過來：「你急什麼，有什麼事情問清楚再說。」他沒有看鳳大勇，對這個所謂的女婿他向來沒有過正眼，根本就不拿鳳大勇當女婿看。
柳母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正好撞在柳父的身上，她馬上側身站到柳父身後：「你說什麼，我不知道，我就是想知道小雲現在怎麼樣了？」
柳母看到江濤后並不想理他，口口聲聲地喊柳父，可是柳父頭也不回，江濤雙手插在褲袋裡看著她：「柳老伯剛剛告訴我說，他要和你離婚。」
鳳大勇的
柳父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和小雲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啊？」
人到老年，如果不是真的失望透頂豈會提離婚二字，也正是人到老年了，他提出離婚兩個字之後，是絕不會再收回的。
「你也知道她今天回家？」盯著柳母的眼睛，鳳大勇緩緩地站了起來：「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今天回家，為什麼只有我不知道？柳云為什麼告訴了你、告訴了他，卻沒有給我這個做丈夫的打個電話呢？要知道，她能出來是因為她是個母親，是為了讓她回家去看兒子的。」
柳父又是一掌打在柳母的臉上：「再苦也是她自找的！當初我說過什麼，你又是怎麼說的，小雲又是怎麼說的？她看上的人，她選的路，不管如何她都冤不得旁人，如果說她能好好地過日子，還能算是個人，但是……」他說到這裏心灰意冷，看了一眼老妻：「算了，我們的日子也沒法過了，離婚吧，離婚。」
柳雲是不能死的，至少眼下她是不能死——鳳大勇不是心疼她、更不是捨不得她，就是不想落個柳雲是被他鳳大勇一腳踢死的名兒，就算如江濤所說他不會被定很重的罪，但是背著這種罪名過一輩子，
江濤看著柳父佝僂的身子輕輕地嘆了口氣，剎那間感覺自己好像做得有點過了，但是看到追出來的柳母，他的心又硬了起來——柳父是個不錯的人，至少還有良知，離婚對柳父來說是逃出生天。
「唰唰」幾下子就把字簽好了，揚手把同意書丟給醫生，鳳大勇惡狠狠地瞪著醫生：「你想要的簽字我給了，還不走？」
柳母看著柳父極為吃驚：「你、你在說些什麼？」她從來沒有想過柳父會說出離婚的話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啊，她和他一起走到今天。
那男人聽了氣得扭頭就走，因為鳳大勇根本不可理喻——又不是他的妻子憑什麼讓他來簽字呢？他也只是以為鳳大勇太過緊張所以才搭兩句話，哪裡想到會遇上一個瘋子呢，他不想再和鳳大勇說話，氣呼呼地坐到一邊去等自己妻子的消息了。
柳母撕心裂肺一樣地痛叫起來：「女兒現在生死不知，你卻要和我離婚？！」可柳父是鐵了心的，就這樣頭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他就算是再不喜歡柳雲所為，那也是他的親生女兒，現在自然是放不下她的安危。
柳母的臉色一變，目光也在鳳大勇的臉上移開了：「她、她……，我，」她支吾了幾句也沒有說出什麼來，又把話題帶回來：「小雲怎麼了，現在情況如何？」
鳳大勇盯著柳母的臉：「你是知道的
沒有人搭理了，鳳大勇忽然就沒有了力氣坐倒在椅子上，看著手術室的門發起呆來——他也只是置氣才會選擇母子都保——如果月份足夠的話，他恐怕會選擇那個孩子的！你柳雲不是真愛嘛，你柳雲不是要為那個男人生孩子嘛，好，我就讓你生。
鳳大勇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母，看看柳父他嘿嘿地笑了起來，笑得很嚇人，把柳母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柳父看著鳳大勇的眉頭皺得更緊：「有什麼好笑的，有什麼事情就直說——你先說小雲怎麼樣了？」
鳳大勇猛得轉過頭去盯著那男人：「哥們，你如果對我簽的不滿意，要不你來簽？」
「小雲，小雲怎麼了？」柳母和柳父來了，不過柳母沖在前面過來就問鳳大勇：「她今天好端端地回家，怎麼會弄得進了醫院還要做手術？」她瞪著鳳大勇，看樣子是不知道鳳大勇對她女兒做了什麼，但是話里的責備是顯而易見的。
他感覺自己真的無臉再待下去，真的沒有臉面對鳳大勇，而且他也明白女大不由父母，柳雲的事情他早就管不了了，他轉過身去就向外走：「我沒有這個女兒，沒有這個女兒。」
柳母急得大叫：「我能不急嗎，那可是我身上掉下
柳母緊趕兩步：「老頭子，你這是做什麼，千不是萬不是她也是我們的女……」話沒有說完就挨了柳父一記耳光：「你是知道的，對吧？你居然是知道的，居然只瞞了我一個，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他一直拒絕簽字，就是不想對那個孩子做任何選擇，更不想對那個孩子負半點責任，因為他和那個孩子沒有半點關係！那個病人家屬好心相勸的話落到鳳大勇的耳中就是火上澆油，讓他的怒、他的怨瘋狂起來。
江濤移了兩步就把身子擋在柳母的前方，免得柳母追夫心急看不到他。
柳母猛得抬頭，撞上鳳大勇惡狠狠的視線后馬上又低下了，鳳大勇現在沒有半點懷疑了，柳母絕對是知情的人！
走出醫院，柳父看到江濤點了點頭：「你是律師，對吧？我要離婚，事情就交給你辦了，越快越好。」得到江濤的回答后，他又想了想說：「代我向李紫姍說聲對不起。」
柳父真的受夠了。如果說是女兒的一時之錯，當然可以等她醒過來，也可以教育她讓她不再走錯路，可是他的妻子卻把女兒引到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遠得已經無法回頭了。這一輩子他凡事都能讓妻子三分，就是為了家庭的和睦，可是最後卻害了自己的女兒，他無力改變什麼了，至少他可以選擇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