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拆遷·截訪·穿越·圍剿
第173章 落魂陣
樊瑞冷哼道：「你還笨？這幾天從老子這裏騙走多少嫁妝啊？收了你這麼個禍害當徒弟，也算老子倒霉——方才我不是說了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們耳朵長到哪裡去了？」
樊瑞用力哼了一聲，折小青的話就說不下去了。
李袞悶聲道：「哥哥，俺老李打小跟著你，咱人雖笨，修不得仙煉不得道，可殺人放火，刀里箭里，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偏今日老李得了個知心的好兄弟，你卻只是要逼他闖落魂陣送死，俺老李心下受不得這委屈！這落魂陣我不幫著擺，隨哥哥千刀萬剮便了！」
西門慶想不到有關於自己的傳言居然有抵押貸款的妙用，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單廷珪他們從樊瑞手裡貸了出來，虛榮心一時很有些飄飄然，但還是故意板起臉道：「江湖上傳言空穴來風，甚麼胡說鬼道沒有？樊魔君如此輕信人言，只怕將來要吃大虧啊！」
西門慶這才想起這兩樣東西在這個時代暫時還沒有，這種譏諷對樊瑞的自尊心殺傷力無限接近於零，於是只能無可奈何地一揮手：「我說錯了，拆遷和警察不是東西，至少不是你樊魔君能夠相提並論的東西——咱們先不說這個了，我倒是想問問——如果我不闖那個落魂陣又怎樣？憑什麼你說讓我闖我就得去闖啊？」
項充、李袞、折小青聽著，都肅然而立，信受奉行。
「呵呀！」李袞從地上直蹦了起來，笑逐顏開道，「原來哥哥打心眼裡就沒想過要傷西門慶兄弟性命？」
當下笑道：「樊魔君，你既然自稱非是不通情理之人，高廉之事既明，何故又節外生枝，重尋事端？傳揚出去，只怕弱了你一代魔門宗師的名頭啊！」
折小青心道：「原來我回山尋找『回魂仙夢』法術的時候，師傅他們在修鍊對付梁山的陣法，卻不知是什麼大陣？」
樊瑞啞然失笑：「三奇公子，一諾千金，豈有食言西門慶者？」
樊瑞笑道：「三奇公子是講義氣的好漢，這當口你又能提出甚麼要求來？無非放人而已，連這個都洞悉不了，本魔君真可以去死了！」
項充在旁邊躬身道：「哥哥，老李雖任性，但這回任性得有道理！三奇公子如此好漢，傷之不義，還請哥哥收了落魂陣吧！」
西門慶又「咦」了一聲：「怎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樊魔君你就知道了？」
樊瑞悠然道：「公孫道長，你跟我混世魔王講道理，豈不是緣木求魚？我還就嫌棄你了，你又能怎樣？我的落魂陣只收三奇公子一個，旁人恕不接待，而且也沒有商量的餘地——就是這樣，地風水火都在我手裡，這個世界的規則就由我來定！哈哈哈……」
樊瑞哈哈狂笑，笑聲中空間撼動，一頭散髮根根豎起，露出一張豪氣不羈的粗豪面龐來，臉上笑紋猙獰如虎鬚：「妙極妙極！今日正好領教入雲龍手段！」
折小青扮著鬼臉在一旁揭短道：「哦哦哦！師傅好厲害哦！可是——九個月前好象有一戶人家，從老到小，幾十口子都被煉成了人干，用來入葯了——我可全看見啦！那是誰做的呢？」
樊瑞指著西門慶冷哼道：「西門慶，若是你好言就高廉所為與我折辯，我樊瑞又豈是不通情理之人？但你偏要賣弄聰明，劍走偏鋒直入，老子卻咽不下這口氣去！因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今日要想善罷，你給我好生闖一闖落魂陣去吧！」
這時項充上前道：「哥哥，話既說開，大家就此一笑罷手豈不是好？這位西門慶兄弟跟咱們也是意氣相投，大家坐下喝酒，勝過刀子相見。」李袞亦連聲附和。
樊瑞肅容道：「既然你們都說高廉有取死之道，那高廉已經形神俱滅，也就算了。但是——為了今日之事，咱們在芒碭山排演了好幾個月的陣法，這番心
公孫勝挺身而出：「樊魔君！你一代宗師，又何必耍弄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家四泉兄弟雖是天星轉世，但他前世的威能並未覺醒，若不嫌棄，就由貧道來闖一闖你的落魂陣！」
「哈哈哈——」樊瑞再次放聲狂笑，「誰能令我吃虧？誰敢令我吃虧？觀其眸子察其言人焉瘦哉，一個人內心如何，言行舉止間是藏不住的，如果本魔君看錯了，那就叫我瞎了眼睛——三奇公子，我問你，這落魂陣你還闖嗎？」
西門慶一聽瞪起了眼睛：「什麼？天下十絕古陣之一，讓我去闖？！」
李袞聽了，心頭略定，問道：「那……哥哥的意思是……？」
西門慶笑道：「咦？怎麼我還什麼都沒說呢，一清先生你就知道了？」
這時樊瑞一邊把李袞從地下扶起來，一邊微笑道：「三奇公子是天星轉世，善得人心，神通廣大，闖一闖小小的落魂陣，必然也是履險如夷，大吉大利的了！」
西門慶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轉頭一看，公孫勝也是面色凝重，便問道：「一清先生，那個落魂陣是什麼玩意兒？」
眼看三面夾攻，樊瑞卻是哈哈大笑：「兩位兄弟，小青，你們卻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呵！」
「？！」西門慶轉頭去看公孫勝。
李袞大驚，上前拜倒道：「大哥，手下留情，這個西門慶兄弟可是響噹噹的好漢子吶！」
落魂陣中證道果，梁山泊里列魔尊。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樊瑞倒好奇起來，追問道：「拆遷和警察是什麼東西？」
公孫勝臉色一變：「兄弟，你怎能如此口無遮攔？竟說落魂陣是什麼玩意兒？這落魂陣號稱天下十絕古陣之一，變化無方，神機莫測，我道中人提起時無不敬重，你卻不可再出言輕瀆！」
看到西門慶往場中間一闖，公孫勝只好先收住欲發的劍勢，搖頭道：「四泉兄弟休
項充李袞一時愕然，折小青卻是心下一動，笑嘻嘻地道：「師傅，我半點兒也不聰明，很笨很笨的！所以您老人家還是有話明說吧——我和兩位叔叔怎的糊塗了？」
此言一出，項充、李袞、折小青臉上都變色。李袞又撲翻身拜倒在地，只是道：「哥哥開恩！哥哥開恩！」
一聽這話，西門慶頓時變了麵皮，恨道：「插！像你這號人才，怎麼不去干拆遷或是當警察啊？」
眼看劍拔弩張，西門慶陡然大喝一聲：「慢！」
樊瑞大笑道：「哈哈哈！聲名如糞土，不屑仁者譏。本魔君行事隨心所欲，想講道理時那叫做你的福利，不想講道理時那叫做你背了運氣，你能奈我何？」
詭異空間中雲氣變幻，公孫勝也隨之眯起了眼睛，一身道袍無風自動。
西門慶、公孫勝、燕青面面相覷，有人質落在對方手裡的感覺真是令人不爽到骨子裡啊！
西門慶又轉回頭，像剛認識那樣上下打量著樊瑞，半晌后才奇道：「樊魔君，你這麼爽快放了人，就不怕我反悔？」
雖被徒弟揭了老底，樊瑞還是面不改色，誨人不倦道：「三奇公子剛才也說了，對世上的毒蟲猛獸，就得要烹食他的嬰兒，屠戮他的父母，但偶爾換種手法也不錯嘛——其人榨取了多少民脂民膏，就把他全家的脂膏都榨出來作抵，不也是很賞心悅目的一件事嗎？只要其人還不算冷血，那麼當他看著父母伯叔、妻妾滕婢、兒女侄孫在籠獄里掙扎哀嚎，脂膏一滴滴被活生生熬煉出來的時候，那種悔痛充塞其心，透徹肌骨，血液臟腑中的元氣都被大大的激發活性化，此時五內如沸，偏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椎心刺骨間，勝過多少聖賢教化呵！俗話朝聞道夕可死矣，在其人輪迴轉世之前，令之領悟至理，這正是我們魔道的慈悲所在，也只有我們魔門，才勇於以這種慈
「人嘛——」樊瑞輕輕地翻了翻鐵鏈糾結的右手臂，悠然一笑道，「我已經放了！」
折小青也在旁邊嘀咕道：「這種師傅，什麼師傅？徒弟都要嫁人了，還在那裡喊打喊殺的……」說著又把珠子一舉，燕青再次熱淚盈眶，不過這回不是光照出來的。
樊瑞哈哈大笑，說出一番話來。才要教：
西門慶背對著樊瑞等人，衝著公孫勝與燕青眨了眨眼睛，笑道：「誰說落魂陣就闖不得？今日我偏要來闖闖看，這就叫千里尋魔不辭遠，一生好入古陣游——樊魔君，你划的道兒我接了，不過有些事情，咱們還得再說道說道！」
公孫勝涵養再好，這時也禁不住氣撞頂梁，一聲龍吟響，松文古定劍已經冷森森出鞘，同時斷喝道：「咄！外道邪魔侵本性，金丹蓮舟辨根源！樊魔君，貧道今日來會一會你那大名鼎鼎的流星錘！」
公孫勝在旁邊聽著，雖然心中大不以為然，但卻也不出聲批駁。畢竟魔道好殺，正道好生，兩家殊途而同歸，都在世界住壞滅空的輪迴里。
樊瑞笑道：「兄弟，你是怎的？」
公孫勝道：「還用你說嗎？你義氣為先，只消能救得單、魏、皇甫、段四位兄弟，腦袋一大，什麼龍潭虎穴你不敢闖啊？但事有例外，聽貧道良言相勸，那落魂陣卻實是闖不得！」
不過聽到西門慶闖落魂陣並無性命之憂，公孫勝也就放了心，這時便問道：「樊魔君，卻不知閣下要讓我家四泉兄弟如何闖那落魂陣？」
西門慶聳了聳肩膀，苦笑道：「都被魔王湯灌到了如此地步，想不闖也不行了啊！那個落魂陣的門在哪裡呀？我怎麼看不見？」
樊瑞扶起他道：「我又
樊瑞攤手道：「廢話！這些年老子潛心入道，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池中有魚不去釣，籠里養鳥常放生——傷人性命的事情，是做不得的！」
西門慶一下子氣結，指著樊瑞叫道：「你……」
西門慶追問道：「既然如此，那你什麼時候放人？」
樊瑞又是一派大宗師逍遙遊養生主的風度：「啊？不闖？那也由得你，畢竟本魔君是很講道理的。不過——前幾天好象有一千多號人走進我的乾坤口袋裡去了耶！現在還在裏面晃蕩著轉圈兒呢！」
眼看西門慶闖陣之事已成定局，卻聽「咣當」一響，眾人一愣間轉頭看時，卻是飛天大聖李袞把自己的長劍傍牌用力向地下一擲，氣哼哼地往那裡一蹲，抱頭不語。
樊瑞的這一番笑裡藏刀只聽得西門慶毛骨悚然，心中暗道：「這廝的這些話叫魔王湯——和迷魂湯、羅剎湯、孟婆湯號稱天下四絕古湯，是萬萬碰不得的！」
公孫勝略一凝眸側耳，隨後馬上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向西門慶點頭道：「樊魔君未打誑語，單廷珪、魏定國、皇甫端、段景住四位兄弟的那一千餘人，都已經放出來了！」
樊瑞看著西門慶氣漲的神頭鬼臉，雲淡風輕地微笑了起來：「哦哦哦……我來想想看……啊！那些人好象帶進去不少糧食欸！不過，坐吃山空，好象很快就應該吃完了吧？哦哦哦……他們還趕著三四百匹馬，這個馬也是可以吃的，雖然說馬肉比較粗糙，但比起人肉來也算是無上的美味了……馬吃完了呢？……哎呀呀，接下來想想就精彩興奮啊！」
樊瑞自西門慶插言之後，一直在旁邊抱著膀子笑吟吟地看著，此時聽到西門慶要跟他盤道，張口就道：「既然三奇公子決意闖陣，那麼混世魔王馬上放人。」
折小青看了燕青一眼，咳嗽了一聲道：「師傅，這西門慶馬馬虎虎還算個人，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