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報應（2）
葉倩如院子中的其他丫鬟婆子嚇得戰戰兢兢，只是比剛剛少了一個小丫鬟，葉雲水便知，應是有人去尋葉張氏了。
葉雲水才不管葉張氏如何想，只是徑自說道：「這話本就不該是一個奴婢說的，即便是無意中知道，也不該跟自己主子說，妹妹還是未許親出閣的姑娘家，聽這些個血腥的事，還能不嚇壞了么？女兒責罰了柳月，便是怨她多嘴，不守奴婢本分，壞了母親的規矩。」
畫眉打聽得仔細，繼續回道：「聽說是舅老爺使了人送帖子，想接您回陳府聚一聚，老太太和老爺都不同意您再出門，所以便決定宴請舅老爺、舅夫人，您這不也是見著了。」
「你已經不再適合伺候二姑娘了，稍後我會跟夫人說給你換個差事，如若再讓我知道你有什麼旁的心思，莫怪我不客氣！」葉雲水話一說完，柳月便是跪地叩謝，而此時葉張氏則也帶著人來了。
葉雲水並未阻攔，此事她早晚要交給葉張氏，而且還要跟葉張氏談一談。
這一路三人再無交談……
「柳月今兒傳話，說是上卿府來人是詢問母親張公子和黃公子被打殘的事，是否與府上有關。」
瞧著柳月如此狼狽地癱軟在地，滿嘴是血，葉張氏自是有幾分不滿，「大姑娘的脾氣可真是大啊，教訓人都教訓到自己妹妹的院子里來了。」
葉雲水點了點頭，如若是這個緣由，那必定是二舅母的主意，可既然葉府答應，葉
可如今陳府又忽然前來攀親，許也是為了修復關係罷了，怕葉府記恨，葉雲水雖不在意，不代表葉府不在意。
自葉雲水封了親王世子側妃之後，陳府也只是派了大管家送來了賀禮，賀禮雖重，但態度卻並未表現得太殷勤，許是也因當時沒留葉雲水在府中避難而覺得慚愧，而現在葉雲水因禍得福，他們再殷勤地上前巴結，倒是讓人瞧扁了。
「……回大姑娘的話，晚間老太太使喚人來傳話，說明日宴請陳府的舅老爺、舅夫人，讓大姑娘早早地預備著。」春月回著話。
巧雲和巧蓮自是謝過，卻也未用畫眉動手，她二人自己去弄了。
春月連忙拿來乾爽的衣物，花兒將炭盆又挑了挑，畫眉則端來薑糖水，「……大姑娘用些，驅寒。」
巧雲和巧蓮似是詢問地看向她，葉雲水也沒賣這個關子，「她不應找我，而是應找老太太。」
葉張氏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得不往深里想，她早就懷疑當日葉雲水和葉倩如出事的真正原因，再加上今日上卿府來說張宏和黃智德兩個人全都成了廢人，葉張氏也往葉雲水身上想過，可如今再一聯想到葉倩如的身上……一股從頭到腳的寒意竄入，她的頭皮都嚇得發麻，
葉雲水知葉張氏這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倒是不在意，讓巧雲、巧蓮退了后，葉雲水則上前兩步，「母親，女兒有話單獨跟您談。」
葉張氏倒是冷笑，「這話倒是問得蹊蹺。」
其實葉雲水並非十分在意二舅母那日的做派，本就算不上多親近的關係，也就談不上失望和傷心。
此間事了，葉雲水也不想多待，「這事關乎到葉府的名聲，還是應由母親處理為好，女兒便先回去了。」
看著葉雲水那直逼的目光，葉張氏的臉上露出幾分猙獰狠厲的神色，側目回頭瞧了在遠處的柳月，心中自是恨不得揉碎了她！
葉雲水笑了，「你們說的都有道理，卻不是根本，其實柳月的錯就在於她找錯了人。」
葉雲水只覺得秦穆戎此人手段太辣，一想到可能要跟他周旋一輩子，葉雲水便覺得心裏發寒，有點兒膽顫，跟他這樣的人在一起還真是練膽啊！
柳月得知自己那點兒心思算是失敗了，便是哭個不停，「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巧雲和巧蓮自是無話回答，葉雲水為二人解惑的同時，何嘗不是在提點她們二人？
葉倩如說是二人如今成了廢人，卻不知道秦穆戎用的什麼手段……不過既是廢人，倒沒弄死還各自送回府上，這樣的事
「母親可知我為何責罰柳月？」葉雲水問道。
「柳月，你可知錯？」葉雲水的聲音比這嚴寒冬季還冷。
葉雲水想著劉皎月，便是猜測她恐怕現在並不是害怕此事被秦穆戎發現，而是怨恨張宏和黃智德二人動手不夠利索，而葉雲水卻仍好好地活著。
「能有母親這話，雲水便放心了。」葉雲水臉上那似笑非笑的模樣讓葉張氏心裏就像是有一面鼓一樣，敲得她滿是惶恐不安。
「還冤枉你了？不是來瞧二姑娘的么？卻是打上了二姑娘貼身婢女，這是打誰的臉呢？」葉張氏讓丫鬟們扶柳月起來，「帶她先下去梳洗梳洗，大過年的弄這種響動被老太太知道還不大怒！」
巧雲瞧了一眼巧蓮，徑自回答道：「奴婢不敢妄加評論大姑娘的作為，但奴婢認為此舉沒有錯。」
葉雲水扭頭看向巧蓮，「你呢？如何認為？」
巧雲道：「奴婢以為，柳月最大的錯誤便是對自己主子的不忠。」
葉張氏此時也不想多話只是擺了擺手，葉雲水便帶著巧雲和巧蓮二人走了。
葉雲水就是要給葉張氏似明非明的感覺，讓她自己嚇唬她自己！
柳月則因體力不支癱軟在地上，嘴上的血滴落在雪地上，讓旁邊的丫鬟們嚇得臉色刷白，直往婆子們的身後躲。
葉雲水用了，囑咐著畫眉，「……給巧雲和巧蓮也倒上兩杯。」
「二姑娘是主，你是仆，她如今這般模樣就是
經過這一次的事，葉雲水自知她和劉皎月的梁子也算是徹底地結下了，劉皎月不會恨秦穆戎，只會把所有的錯都歸結在她身上，她如今已是能夠預見到她嫁入王府之後的日子，那將是如何的驚心動魄……
「停手。」葉雲水話一落，巧雲和巧蓮立即停下鬆手。
只是張宏廢了，而黃智德也跟著廢了，秦穆戎這一舉動是否在警告劉皎月，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些旁的小動作呢？葉雲水自然不會自作多情地認為秦穆戎此舉是為了保護她，如果葉雲水有這般自戀的想法，那她早晚要被劉皎月給撕成碎的！
葉張氏冷著臉，「有話你就說吧。」
巧雲和巧蓮雖然有些懵懂卻也隱隱有些明白，葉雲水索性就解釋個透，「這個家唯有老太太是真把葉家的體面和名聲放在心裡的，瞧著我把跟自己多年的春月許了好親事，把小芳提了大丫鬟，那是因為她們對我忠心，對我好，並不代表我對誰都善良，爛好人、爛好心的下場通常都是很慘的。」
主僕三人往回走，到臨近院子時邊讓小轎停了，葉雲水想走一走，巧雲和巧蓮自是侍奉左右。
瞧著葉雲水看著王婆子和錦繡不開口，葉張氏才不耐地將她二人
葉雲水早已習慣了葉張氏這種挑釁，絲毫未有惱怒之意，「母親此話倒是冤枉我了。」
丫鬟們領了差事自去忙了，葉雲水則想著陳府的事。
巴掌聲仍不斷地響起，柳月的嘴已經被打得滿是血。
葉雲水得知葉張氏已是往她所引著的方向想，便是繼續言道：「這種話柳月卻傳了妹妹耳朵里，而且是事無巨細，倒是把妹妹給嚇著了，母親說我該不該罰她？」
巧蓮想了想，「柳月不喜二姑娘這主子想要更好的差事這隻算是私心，奴婢認為她錯在太自以為是了。」
「說說你的理由。」葉雲水瞧著巧雲，巧雲和巧蓮二人，似是巧雲更有主意一些。
「你們可是覺得我今日對柳月太狠了？」葉雲水似是無目的地問，她瞧著柳月今日那模樣心裏也是不忍，可是她卻強硬著讓自己狠下心來，如若她不狠心，柳月定會得寸進尺，那時的她便被動了，或許會因此牽連出許多事，所以她不能不狠。
葉雲水的話音一落，葉張氏的心裏就一凜，嘴上半合了兩下卻是咽了回去，再看葉雲水的臉色就有些拿捏不準了。
回了院子進了屋，葉雲水才發現自己走了這一路，鞋早就濕了。
柳月抹了抹嘴巴上的血，跪地道：「奴婢知錯……」
葉雲水不願多想陳府這事，反倒是把張宏和黃智德二人想起來了。
「怎麼忽然想起宴請陳府了？」葉雲水倒是納悶，葉府上還有葉張氏在，絕不會主動宴請陳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