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滅口
葉雲水不再想肖氏的事，快走了幾步跟上王側妃和劉皎月的步子。
幾個人移步到後院，卻見丫鬟婆子們正是里裡外外地忙碌著。
素蘭一臉的沉痛，目光緊盯著劉皎月。
柳氏躺的褥子下面全是血，葉雲水感覺這氛圍壓抑憋悶，讓她心口憋悶難受，看著奄奄一息卻瞪大眼睛的柳氏，心裏不由得一顫！
就在這一會兒功夫，王府的侍衛們已是團團地圍了過來，這些王府的侍衛常年潛伏在府中各處，以防有刺客出現，不過畢竟是女眷內宅，又是生子，所以侍衛們才都退了出去……
「快回院子里去拿止血藥，還有我的匣子！」葉雲水轉身到門口吩咐杜鵑，杜鵑則是匆匆往回跑，柳氏看著葉雲水，目光中帶了絕望，如蚊吟般輕飄的聲音艱難地說著，「別費事了，死了倒省心了……」
葉雲水知道她說的是劉皎月把孩子掉包的事，「活著就還有希望！」看著柳氏，葉雲水的眼眶湧出了溫熱的淚，雖是身上蓋了被，可那不斷汩汩而出的血卻在預示著一個生命的消逝。
劉皎月則如瘋了似的吼道：「你個沒良心的小蹄子，我旁日里對你那麼好，你居然要這樣地害我，你快把孩子放下來，否則你難逃一死！」
那婆子立時應下，「屋內正在包裹著，馬上就抱出來給您瞧！」說話間，婆子轉身回了屋子裡……
「呵呵……錢，沒有命要錢有什麼用！」素蘭滿
那沾滿血的剪子就在旁邊的盆里放著，葉雲水只覺得腦袋被大鍾狠狠地撞了一般，險些站不穩昏了過去，可柳氏嘴角那苦澀的笑又讓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總不能連爺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就去了！」
「素蘭，別一時衝動！」葉雲水聽了這許久也明白了，劉皎月一定是對素蘭娘欲殺人滅口，而素蘭又敗了，無論劉皎月成功與否，她都逃不過一死，所以她瘋了……
雖然不是剛出世的孩子，可也是剛出生一兩天就被抱了來，就如同一隻小貓似的被捏在手中，那凄慘的哭嚎聲響徹整個院子，甚是讓人心碎不已。
「渾說！」葉雲水吼著婆子，「打熱水來，快著些！」那婆子遲疑幾分，連忙跑了出去。
葉雲水心裏對秦慕瑾略有愧疚，因為葉雲水知道，夏氏一定會借這個機會除了肖春艷和她肚子里的種。
王側妃的臉上充滿了震驚，劉皎月整個人都快傻了，院子里那麼多的丫鬟婆子無一人趕上前，不少都嚇的腿軟！
王側妃的臉上一怔，「我可以答應
穩婆臉色有些遲疑，葉雲水一把推開她，「給我讓開！」
「柳氏？她怎麼了？」劉皎月眉頭皺成了一團麻，語氣帶了些虛晃。
葉雲水在屋裡忙著為柳氏止血，忽地屋外一聲狂躁的尖叫，卻是劉皎月發出的！
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哭喊，屋門口閃出一個抱孩子的身影，葉雲水的目光一緊，餘光更是瞧見劉皎月的臉色陰沉，素蘭！
匆匆地跑到門口，葉雲水一出門就見素蘭把那男嬰高舉過頭，手裡攥著一根鋒利的銀釵抵著那個嬰孩的胸口，看著葉雲水出來朝著她厲喝道：「都不許過來！」
夏氏以前不是沒有手段，而是沒有使手段的機會……
葉雲水落後幾步，秦慕瑾朝著她微微點頭，示意他的事已是辦成，只是卻沒有半點兒高興的情緒，與夏氏仍舊坐在那裡沒有動地方，他們四房的孩子沒了，又見別人的孩子出世，即便是他的侄子或侄女，心裏也是傷感的。
「你不是想要個男嬰來鞏固你世子妃的位子嗎？你們不是自以為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嗎？可以隨意地對我呼來喝去，怒罵呵斥，毆打侮辱！憑什麼我就要當伺候人的奴婢？憑什麼我就要為你做替死鬼？憑什麼憑什麼？」素蘭越說越是氣，到最後幾乎是吼出了聲，兩行清淚順著她的面頰滾落，可她的臉上卻是帶著嘲笑。
葉雲水瞧著王
「堅持著點兒！」葉雲水掀開被子的那一剎那，感覺整個人都傻了！
王側妃的臉色僵了一分隨即連忙綻放出笑容，「賞！重賞！」
劉皎月的心抽了一下，急忙地道：「快把孩子抱來給我！」
這個年代的女人，生子如過鬼門關，正常生都可能喪命，何況是有預謀的謀殺！
屋中瀰漫著血的腥氣，甚是刺鼻難聞。
杜鵑的速度實在太慢，葉雲水則直接抄起了針線笸籮里的繡花針用火燒了將就著用……
葉雲水不知她剛才在屋內為柳氏止血時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看著素蘭不作聲，顯然素蘭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突然的反骨，難道是宋嬤嬤？
抱著孩子的人是素蘭！
聽了那一聲嬰兒的啼哭，劉皎月臉上帶了幾分不確定的驚喜，猛地朝著那方向走了兩步！又看到王側妃不悅的臉色才發覺自己失了禮，連忙退後請王側妃先行，「孩子已經降生！請側母妃移步到後院。」
婆子的臉上驚慌失措，連忙跪地道：「回世子妃的話，柳小主難產卻執意要保住貴主平安，出大紅了……」
「誰要你做替死鬼？你快把孩子抱過來，否則千刀萬剮了你！」劉皎月整個人處於癲狂狀態，那個孩子是她得意翻身的命，如今卻在一個瘋了似的女人手中，她怎麼能平靜下來？
素蘭仰天
葉雲水並不知被救回的素蘭娘已經雙目失明，也不知素蘭娘求女未果，跳池塘自盡……
王側妃也聽出了其中的玄虛，便是道：「無論怎樣，孩子是無辜的，你有什麼冤屈自可以說，我來為你做主，我做不了主的還可以回了王爺，請王爺做主！」
「快把孩子抱出來給我瞧瞧！」王側妃連忙地吩咐著。
素蘭看了一眼葉雲水，只是冷笑著轉過頭，「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誰害了你娘？你胡說什麼！」劉皎月聽著素蘭的話有些心驚膽戰，想要上前把孩子搶過來，卻看到素蘭背後靠在院牆上，手中的銀釵狠狠地刺了那孩子一下！
聽著劉皎月的呼喝，素蘭的嘴角輕笑，「世子妃不問問柳氏？」
「素蘭，你快把孩子放下！」王側妃硬撐著叱喝，可那顫抖的聲音也透著她滿心的驚慌。
只是一旦讓肖氏生了男嬰，她東山再起再奪秦慕瑾的寵愛，對夏氏、對葉雲水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
「孩子呢？是男是女？」王側妃的臉色多了幾分急切，劉皎月的目光充滿期待，葉雲水站在二人身後也是翹首企盼。
劉皎月歡欣鼓舞，喜上眉梢，臉
當初她與宋嬤嬤對素蘭的事商議再三，最終決定不會以素蘭娘來威脅素蘭，用一個可憐的母親來威逼一個心狠的女兒漫說不會成功，也實在是傷人，可素蘭為何會是這個樣子？難道剛剛在池塘那裡出了什麼事？
一個婆子立即上前笑著行禮道：「給王側妃、世子妃、葉主子道喜，柳小主為世子爺添了貴子！」
葉雲水擰著眉頭要進去，「我去看看。」
柳氏整個人面無血色，旁日里紅潤的嘴唇好似蒙了一層白霜。
「閉嘴！」素蘭朝著王側妃怒吼，「我要做世子妃，你能答應嗎？」
「快救啊！」劉皎月雖是高呼救人，可臉上卻沒有那麼多的慌張之色，「還愣著幹什麼？太醫呢？止血啊！」
柳氏微微搖著頭，「孩子沒了，沒了。」
王側妃瞧著劉皎月那興奮的目光帶了幾分遲疑，最終依舊是點頭，由劉皎月親自上前攙扶著往後院走去。
瞧見王側妃與劉皎月、葉雲水過來，忙碌的奴婢們立即放下手中的事福身請安。
柳氏的嘴微翕了兩下，整個人已經進入了半昏迷的狀態，葉雲水暫時只能做簡單的處理，只等著杜鵑拿來她預備好的針和肉線縫合傷口，可既便如此，卻也不知是否能挽救回她的生命。
「救不回來了……」屋內的穩婆匆匆跑出來，「柳小主恐是不行了，世子妃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