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七卷 風雲起

第074章 天下大勢

第七卷 風雲起

第074章 天下大勢

看到西門慶在桌上攤開了巨大的地圖,圖上趙宋王朝的疆域被不同的顏色分標成了十三個區域,每一域都包含著一路州郡,這張圖極盡精巧,也不知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方才能夠粗具規模——闞悅和石寶對望一眼,心下暗暗驚服,西門慶果然厲害,如此地圖,明教卻尋不出一張來。
賊也是願意長進的!搶一萬戶人家,財富等身,也不過是一時的利益;搶下一個國家,成為規則的制訂者,那才是一世的利益!西門慶如果能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利益,他們當然要義無反顧地跟著西門慶赴湯蹈火!
第一是西門慶以義氣馳名,這些江湖漢子都佩服;第二是西門慶不是小偷小摸調戲婦女后被逼上梁山的,而是一路殺人砍上梁山的,在江湖草莽眼裡看來,誰手上人命多,誰就是英雄,就是老大哥;第三最關鍵的,西門慶是傳說中的轉世天星!
西門慶笑了,他一錘定音——「既然眾兄弟無異議,梁山從今日起,便再不是烏合草寇!我們將樹起義旗,覆地翻天,弔民伐罪,推翻這個腐敗無恥的罪惡王朝!」
梁山上雖然有些文明人,但大多數都是上不敬天,下不敬地,中不敬鬼神的桀驁漢子,這些人肯緊密團結在西門慶一個曾經的富家公子身邊給他賣命,必然有個說道。
黃文炳道:「明教弟兄起義后,京師的糧草供應就會出現大問題——歷年來,朝廷發運司每年供給京師的米,一百三十萬石取自淮南,九十九萬一千一百石取自江南東路,一百二十萬零八千九百石取自江南西路,六十五萬石取自荊湖南路,三十五萬石取自荊湖北路,一百五十萬石取自兩浙路,總計豐歉平均每年要入糧六百二十萬石——如今明教弟兄起義佔了趙宋的產糧大區,東京汴梁城中的人,馬上就要餓肚子了!」
闞悅代表三人上前,與西門慶伸手相握,慨然道:「固所願也!」
西門慶斷然道:「這就是官逼民反,不得不反!貴教方教主在兩浙發動起義后,我想明教布置多時,兩浙路、江南西路各地必定能聞風響應,十來天的工夫,少說也可聚集萬人吧?」
闞悅和石寶心下雖然亦是歡喜,卻隱隱約約地想道:「梁山西門慶一開口就是改朝換代,對天下有虎視鯨吞之意;方教主只以誅朱勔、救浙民為號召,氣概上卻遜了西門慶一籌——回浙之後,務要向教主稟報進言,男兒濟世救民之心,必當胸懷天下,方能不落梁山之後!」
答案很快揭曉——西門慶問道:「蔣敬哥哥,文炳先生,趙宋的財政和糧草策算如何?」
闞悅指了地圖上東南隅兩浙路道:「尤其是我們東南百姓,被剝削所苦已經很久了!近年來花石綱的侵擾,特別不能令人忍受。否則但得安居樂業,我們明教何必起來造反?」
密室中眾人對望一眼,都是哈哈大笑。石寶便嘆道:「三奇公子不愧是梁山第一智將,果然是智謀深遠,小的敬服!」
闞悅也謝了,然後嘆道:「三奇公子果然好文采,我教雖有傳教者,這一張好剛口卻是遠遠不及了!」
當闞悅輕詠之時,石寶神色莊嚴,端然肅立。西門慶知道這首歌詩是明教弟子聖經一般的存在,也是凝立靜聽。密室中一時靜默,只余闞悅清朗的吟誦聲,配合著神運算元蔣敬滴滴嗒嗒的算盤珠子響。
西門慶點頭道:「既是以義召集,那麼聚集之時,疲憊者將獲得力量,病弱者將獲得再生,而歌詠者將獲得萬物之愛——那時方教主孚眾望于肩,受剝削受壓迫的地方百姓必然聞風景從,投軍者道路項背相望,百萬人口,亦可立致!」
什麼是轉世天星?往輕里說那是皇帝老兒專用的左輔右弼,往重里說——改朝換代的重任就全著落在他身上了啊!西門慶如今是趙宋王朝的死對頭——人在梁山,屢敗官軍,前不久又擒斬高俅,威震大宋四夷……
西門慶接著道:「等趙宋王朝被打疼了,知道招撫不能成事,只好用兵。但那兵豈是好動的?前後選將,安插監軍,怎麼也需要一個多月時間,而調集訓練軍隊和分撥糧餉,準備舟船,沒有半年時間不可能齊備——這時方教主起義應該已經一年了,兩浙路、江南西路的局勢有闞先生、石法王這等大才輔佐,應已基本確定,而我們的士卒經過屠貪滅腐,手上沾了血腥,作戰心理應該已經穩定,只消勤加訓練,不愁不是百戰之師,應對趙宋王朝的進攻圍剿,又有何懼?」
密室中五人異口同聲道:「——破趙宋必矣!」這正是:
鄧元覺咧開了大口哈哈大笑:「瞌睡掉枕頭,這好事成了!」
殿上朝廷擾攘處,天下風雲反覆間。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石寶和闞悅不免心下奇怪,自從進了密室后,那個蔣敬的算盤珠子響就斷斷續續沒有停過,並不斷地和旁邊的黃文炳交頭接耳,低聲說小話——他們兩個在謀划什麼?
所以梁山上的龍虎彪豹們都甘願跟在西門慶麾下鞍前馬後,無數人眼巴巴地盼著西門慶能早日豎個反旗義旗出來,那時梁山的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可西門慶總是實行他那「廣通商、多積糧、不稱王」的一套,頂多就是輕飄飄說一句——「咱們梁山豈能永遠屈居於一個小水窪子中?」——勾引得人心裏饞蟲子亂拱,他又沒下文了!
西門慶指著地圖上的大宋疆域道:「這二十多年來,大宋曾經銳意改革的元老舊臣降職的降職,死的死,幾乎沒有剩下的,現在當權的都是些卑劣齷齪、姦邪諂媚的傢伙,而坐在龍椅上的昏君只知道享用歌舞女色、營造宮室花園來滿足他自己無盡的慾望,國家大事卻完全不關心。京畿路以外的地方官吏,也都貪污腐敗成風,不把老百姓當人看,一個個只會逢迎上司,大興土木,榨人民的脂膏,樹自己的政績,黎庶民不聊生,貪官窮奢極侈,民怨沸騰,地火燃燒,已經久矣!」
聽西門慶說起方臘,石寶正色道:「多謝西門頭領善祝善禱!」
西門慶心想:「若只憑這一小計,便能叫明教四大護教法王的南離元帥石寶敬服,石寶也不成其為石寶,西門慶也不算梁山第一智將了!」
順理成章地推斷下去,不由得梁山上無數人不眼紅心跳——莫非老子註定有那個開國元勛的命?
直到今天,江南方臘派人來聯絡起義了,西門慶似乎才露出了他的鋒芒。聚義廳中的梁山豪傑無不為之振奮,盼望已久的這一天終於到來了!
所有的野心,所有的慾望,盡被包裝在江湖漢子所倡導的「義氣」二字之中,顯得是那麼的熱烈激昂!
闞悅慨然道:「只盼盡如西門頭領吉言!焚我殘軀,熊熊聖火,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唯光明故,喜怒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闞悅、石寶聽了,都笑:「就是這話!」
蔣敬道:「趙宋每年給大遼和西夏進貢歲幣,多達上百萬,朝廷軍政費用每年少說也有十萬,這些錢財大多出自東南地區。明教兄弟既然佔據了江南地區,趙宋朝廷失了錢倉,必將殘酷向中原地區榨取。中原百姓忍受不了,必定會起來反抗——那時我們梁山正好義旗高舉,百姓必然簞食壺漿,來迎義軍,那時——」
闞悅和石寶心裏都想:「我明教人心思效,義旗一揮時,聚眾何止萬數?」但闞悅只是模糊道:「本教自當竭盡全力,力圖大舉,不使兩浙江南父老鄉親失望!」
眾人的歡呼聲中,西門慶步下圓桌,向闞悅、鄧元覺、石寶伸手邀約道:「明教弟兄,可願與梁山共襄盛舉?」
決議已定,賓主盡歡,於是鄧元覺代表明教做親善大使,繼續回宴會廳里跟梁山好漢拼酒;西門慶則帶了黃文炳、蔣敬同闞悅、石寶靜室密議。
當下接著道:「趙宋朝廷的快速反應能力,只比烏龜王八略強著一絲兒,等他們接到方教主起義的准信兒后,殺了他們的頭,也沒有那個即刻決策發兵的本事。接下來必然要拖拖拉拉,召開這個會那個會,一群貪官污吏這個說剿,那個說撫,引經據典搬聖人,吵得好看煞人。這個節骨眼兒上,咱們卻不可吝嗇,給那些貪官多送些賄賂,他們幫著咱們多拖一天,咱們起義的勝算就大一分!」
西門慶笑道:「闞先生,你贊得我卻也夠了!咱們且說東南局勢——如今的貪官污吏只要能保住自家的祿位,什麼無恥愚蠢的事都做得出來。官場俗話說:報喜不報憂,報憂上頭羞;報功不報過,報過就是錯!兩浙路的貪官聽到方教主起義的情況后,一定會先欺下瞞上,對義軍進行招撫,和方教主談判,哪裡敢馬上向朝廷申報上奏?那時,我們樂得用緩兵計策牽制他們,拖上一兩個月,江南各郡趁著這『談判』的時候,就可以逐一攻下來。每攻一城、一郡、一縣,我們『談判』的籌碼又重一分,如此談了又談,直談到趙宋得了准信兒,那時就可以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