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七卷 風雲起

第075章 天變

第七卷 風雲起

第075章 天變

聽著西門慶的話,不但是闞悅和石寶,連黃文炳和蔣敬都嘆氣。
西門慶心下破口大罵:「別人的小弟,都是搶著給老大打掩護;偏這兩個混帳王八蛋,卻把老子往火坑裡推!可憐我前世不修,今世才交友不慎、遇人不淑啊!」
但當時沒人會覺得有什麼不祥,因為就在四月底的時候,西方邊境有喜訊傳來,說种師道在席葦城一戰中,明陣似欲決戰,卻暗以偏將曲充間道出橫嶺,號援軍至;折可世潛軍軍其後,姚平仲精甲擊於前,西夏兵大潰。
闞悅道:「江南百姓如處水深火熱之中,五月初五起義,已經嫌太遲了!來時我們方教主說了,選在這端午節舉事,有兩個用意——如今的貪官污吏,堪比蛇蝎蛤蟆、蜘蛛蜈蚣這五毒,端午節除五毒時起義,也得個好彩頭,此其一;其二是江南每逢端午必賽龍舟,這時不但我們明教弟子聚集方便,而且那些貪官污吏都會出來人前粉飾太平,正好把來活殺了示眾,祭旗立威!殺官之後,江南官府群氓無首,必然一團混亂,此時正好各個擊破!」
「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更非幾家幾姓之天下!為政者,實一人奉天下,幾人奉天下,而非天下奉一人,天下奉幾人!凡一人高座、結黨弄權魚肉人民者,皆獨夫民賊,瀆天之職,當為天下萬人所斥退!
如此國進民退,終有退後一步,再無死所之時!民心思安居樂業,然此時居不得安,業不能樂,徒留性命飄泊無依,生做他鄉之丐,死為異域之魂,此情何堪?此意何忍?
坐以待斃,不是他的性格——西門慶皺著眉頭一想,突然急中生智!
闞悅問道:「卻不知那時,梁山好漢將如何響應?」
提起筆來,西門慶先悲哀了三分——「娘的!老子的轉世天星之名,從今天開始只怕要打折扣了!」
蔣敬不愧是財務出身,那手腳夠快,眨眼間,筆墨紙硯就安頓好了,看著周圍四雙殷切的眼睛,西門慶為之氣餒——現在不管是崖是井,都得閉著眼睛往下跳!
闞悅道:「有了梁山做盟友,勝算大增,我和鄧大師、石大哥這便連夜回江南,稟過方教主后,反腐起義的時間,就定在五月初五吧!」
然犧牲小我今生,成就大眾後世,男兒之志也!於是束甲裹仁心,拔劍奮殺氣,熱情撫黎庶,冷笑對豺狼!先以千人同心,勢決金玉;後續萬眾攘臂,氣振山崗。匹夫無不報之仇,霜鋒凜冽;人民有必伸之理,義旗飄揚。南北並舉,方知民心之向背;東西皆亂,才識人意之短長。憤兮烈兮,掃獨夫歸腐朽;振兮奮兮,盪汴梁做丘荒。雄我九州,民心不死;壯我華夏,明主高張!」
想到愴然處,西門慶一聲浩嘆,筆走龍蛇,字起雲煙——
寫完了把筆一扔,西門慶嘆道:「意長筆短,吾才盡矣!」
五月端午,有睦州青溪人方臘方十三,以「絕貪腐,平趙宋」為號召,率眾在歙縣七賢村起義!西門慶檄文一出,苦受剝削壓迫的百姓聞風響應。過慣了太平日子的貪官污吏措手不及,被起義軍殺戮無算,江南官場為之一空,但也因之一凈。起義軍以燎原之勢迅猛發展,很快便佔據六州五十二縣,聚眾百萬,聲勢浩大。
兩下里商議都定,闞悅又向西門慶拱手道:「還有一事,非求三奇公子不可!」
眾人聽了都道:「正是這話!果然是轉世天星,見識高人一等!」
西門慶聽了,只覺得頭皮發麻。他古文功底確實不錯,也能吟詩作對,但那得分跟誰比。比起一般人來算是馬馬虎虎,但跟大宋正宗的學子——如眼前的闞悅一比——那簡直就不可以道里計了。現在讓他當著大才子闞悅的面駢四驪六寫一篇檄文,非把自己轉世天星的牌子寫倒不可!
因此西門慶趕緊婉言謝絕,正色道:「闞先生絕對一出,文林拱手,珠玉在前,豈有小可發揮的餘地?今日這篇檄文,還得闞先生您來寫!」
西門慶聽了贊道:「好!此正所謂因地制宜,借時用兵,方教主必然穩持先手啊!」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官逼民反,不得不反!於是有窮士揭竿為旗,斬木為兵,唱易水之悲歌,奮霸王之勇武!殺貪官,屠其父母;誅污吏,撕其嬰兒,燒大地如火獄,化四海為血池,伏屍十億,灑骨千兆——如此貪腐方得清乎?如此人心方能惕乎?生命何辜,卻遭此荼毒?仰首問天,又誰之過也?知其不可為,其勢卻不得不為,人性之至痛也!
西門慶又道:「因此我想,勇於參加起義的,讀書人少,普通人多。這篇檄文若寫得深了,大家聽不懂,豈不白扯?所以不如寫得直白些,讓大家都聽懂,能記誦,那這篇檄文才算是起到了真正的作用!」
於是西門慶誠懇地對闞悅石寶說道:「江南雖然教化普及,村村有私塾,戶戶誦詩書,但自從昏君登基以來,把鍾靈毓秀之氣也幾乎剝削盡了,人民連飯都吃不飽,吃得飽的也擔心明天會去要飯——人心如此朝不保夕,還顧得上去學習那所謂的禮義廉恥嗎?」
蔣敬丟開算盤,搶著道:「我來替四泉哥哥磨墨!」
闞悅便道:「既然起義,必有檄文,三奇公子文採風流,傳播天下,這篇檄文,便請公子巨筆一揮而就,當大功告成之日,必當彪炳史冊!」
西門慶急忙還禮道:「梁山明教,同心協力,有話儘管直說,何必加上一個『求』字?」
西門慶道:「趙宋養兵百萬,十之八九無用。明教弟兄橫掃江南,必然如刀分水,東南官兵,其卷旗曳甲而走可預見矣!那時無兵進剿,唯兩路人馬可用——一為河北梁中書,二是西北童貫所部西兵。梁中書是蔡京女婿,自其人青州戰我梁山『大捷』后,蔡京唯恐其婿功高震主,自毀前程,一直舍梁中書而不用,因此今日平定東南,十有八九非童貫西兵不可!」
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西門慶聽了暗喜,心道:「好!一會兒我就算是寫個半文半白的四不像出來,你們也怨不得我!」
西門慶問道:「端午節?距今天很近,不嫌太急了嗎?又為何非是這一天不可呢?」
徽宗趙佶這一下可是道觀里長草——慌(荒)了神,急忙從李師師趙元奴身上爬起來,上朝問政:「如今梁山西門慶未平,又反了江南方臘,諸卿卻有何本奏?」這正是:
西門慶斷然點頭道:「正如石法王所料!管他來的是哪一路人馬,梁山都會在半路送他一份兒全軍覆沒的大禮,必叫他一兵一卒也進不了江南!」
當下正色拜倒:「三奇公子天星下凡,巨筆如椽,一篇檄文成就處,必然大大振奮人心士氣——激勵之下,弱者可為勇,勇者必為鋒,趙宋之兵,定然聞風喪膽——如此豈不勝過闞某人拙筆萬倍?」
闞悅聽了心中讚歎:「三奇公子果然是天星轉世,非尋常之人,垂大名于南北,猶如此謙抑,換了旁人如何做得到?這篇檄文,非他不可!」
西門慶指著地圖,庄容道:「打援!」
當下提起筆來,凝神靜慮,千秋往事在心頭滾滾而來,又滔滔而去,一時淘盡了多少帝王將相,英雄豪傑。
聽西門慶這一說,再向地圖上一看,闞悅和石寶皆是恍然有悟,石寶道:「河北也好,西北也好,想要發兵南下,非經過梁山勢力範圍不可——三奇公子莫不是準備……?」
梁山密室中,起義的大概方略商定,西門慶問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卻不知明教何時發動?」
第二日,明教一行人便辭別梁山,連夜趕路回江南去了。西門慶送行回來,抬頭看到天空中雨雲舒捲,有摧城之勢,於是淡淡地道:「天要變了!」
眾人讀了,皆嘆服不已。
黃文炳、蔣敬在旁邊聽闞悅說得意誠,都是心下大喜。黃文炳更想道:「若這篇檄文由公子寫了,便是個先聲奪人之勢!將來就算打平了趙宋,與明教交惡起來,臨陣交兵,想起這篇轉世天星的檄文,他們必然狐疑不定,士氣先自餒了三分!」
然權毒入骨,豈肯禪退?獨夫少恥,民賊多皮,剝之不盡,而其剝削人民,亦剝之不盡——民有錢,他貪;民有女,他奸;民有田,他括;民有產,他占——毒手狼心,無所不用其極,海到無邊天作岸,貪為絕頂腐為峰!當是時,黎民百姓又當如何?又能如何?
闞悅石寶都大喜:「如此南北呼應,趙宋無能為矣!」
當下將蔣敬一拉,黃文炳便跳出來,熱心地道:「公子,闞先生已經說到了這份兒上,你就從了他吧!」
闞悅石寶齊聲問道:「打援?」
也是,這一年剛開春,太尉高俅就因征剿梁山不利,被梁山西門慶擒斬,一時朝野震動,這其中已經預示了一種不祥之兆。
政和五年的夏天,酷熱非常,後來人們都說這是兵戈之象。
這捷報算是給被梁山收拾得灰頭土臉的趙宋朝廷長了志氣,就當宋徽宗摩拳擦掌,想要調童貫童愛卿引得勝之師進討梁山,為高俅報仇雪恨的時候,突然一聲晴天霹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