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葯窕淑女》目錄

第566章 跌

第566章 跌

葉雲水得知肅郡王與文代荷來庄親王府不由得心中驚詫,而再知同行的還有太子妃孟玉欣時則抽抽著嘴角。
「去庄親王府,怎麼?太子妃可要與本王同行?」肅郡王此話問出,卻讓孟玉欣徹底地傻了,庄親王府?她敢去嗎?
肅郡王眉緊似鎖,一臉正色,「你可甘心?」
「世子爺和肅郡王還未到?」孟玉欣下意識地把心裡話說出口,卻又覺出不對,不知該補什麼話。
孟玉欣故作沒聽到,則看著小兜兜轉個話題道:「小侄兒實在可愛。」
「這可都才三四歲而已。」葉雲水剛剛說完,就見小兜兜幾個從外面進來,胳膊上站著小隼,且其嘴裏還叼了個兩隻多粗的大蟲子,指著便喊道:「娘,皇嬸,你看小隼抓吃的了!」
肅郡王似早有準備,挨個地給了個小錦囊,瞧那裡面的物件自都價值不菲。
「你的皇伯、皇嬸。」秦穆戎說得倒是親切。
說罷此話,秦穆戎則叫了小兜兜幾個,挨個囑咐道:「都去穿戴得整齊些,稍後可有客人到。」
葉雲水這會兒也是煩上心頭。
「我只想安安穩穩地活著罷了,不過你今兒跑來之後,估計這份安穩又成了奢望。」秦穆戎說完此話倒是悵然一嘆,「罷了罷了,許久未見,不知你是否可以吃上幾杯?不醉不歸?」
孟玉欣往那方一看,嚇得驚嚎出聲,立即臉色刷白,指著那小隼驚嚎叫嚷,「殺了,快殺死它,快!」
葉雲水也沒拒,讓吳嬤嬤與邵嬤嬤跟著伺候,韋氏、楊氏在此自覺有些礙眼,則先行告退,葉雲水也沒留,帶著夏氏一起往「水清苑」而去。
……
待禮成,肅郡王才與秦穆戎言道:「今兒本是祁家眾伯兄來悼念太后的日子,宮裡的規矩是祭拜三日,本王倒是忘了,正打算去見一見,幸好太子妃一早便與母妃談聊,提醒了本王,在宮中又無事做,便想來見一見皇叔以及小侄子們。」
葉雲水讓花兒上了茶點,文代荷笑臉涔涔,夏氏在一旁作陪,小傢伙兒們都齊坐一旁看著孟玉欣也不說話,這反倒是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肅郡王進門時看到如此架勢,只臉色一怔,隨即笑了。
話語說此,小隼從兜兜胳膊上撲扇翅膀飛起,直飛沖前,蟲子直彈在孟玉欣身上又掉落地上,再被啄起飛走,孟玉欣跌坐在地……
得知太子妃與肅郡王等同來的消息,這些人也不由得驚愕難以置信。
「別看是三子,可也是三個小淘氣包,整日里招災惹禍的,不讓人省心。」葉雲水隨意一答,孟玉欣連忙擺手,「怎可說這樣的話?男丁怎能不淘氣?惹禍也是可愛。」
耳聽德妃如此驚悚一斥,孟玉欣心虛得臉色通紅。
孟玉欣連忙點頭,「不礙的,不礙的,今兒貿然前來,別給世子與世子妃添了麻煩。」
葉雲水撇了撇嘴,「越不願見的人越來湊合,她怎好意思進庄親王府的這個門?」
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怎麼可能的事?可看著秦穆戎一副淡漠的模樣,無人敢問,都在門口躬身相迎。
文代荷朝著葉雲水笑了笑,把幾個小傢伙兒都拽著跟他一起,「……喜歡他們,今兒都跟著我。」
來還是不來?不提庄親王爺,單說太子爺與秦穆戎之間的恩怨便是難解,她一個太子妃,又是孟家的人,哪有臉面登庄親王府的門?
心中想起最早皇后告誡的話,德妃不是好對付的人……
孟玉欣只覺滿臉尷尬,詫異問道:「那您去哪裡?」
她一早跑去見德妃?又跟隨來庄親王府?是為了阻祁家人與肅郡王相見?這秦中嶽倒是真能折騰,連孟玉欣都派上用場!
葉雲水自不會把她這話當真,只得昧著良心寒暄,「太子妃初次來此,不妨放下心來,好生地歇歇,出一次宮也是難得,庄親王爺自不會怪罪。」
肅郡王聽了文代荷回的話,不由得展顏一笑,二人還沒等說得更細些,門口便傳來了「太子妃到」的回稟聲。
肅郡王說欲來庄親王府之時,孟玉欣就難以抉擇。
屋中只剩秦穆戎與葉雲水二人,葉雲水這時才算想了明白,與秦穆戎直言道:「定是太子又出了什麼新花樣,單單孟玉欣一人,是絕不可能主動去找肅郡王與文代荷。」
小糰子嘟嘴道:「又要穿正裝了,好熱!」
與秦穆戎等人挨個地行禮、還禮,坦然相對,文代荷自是隨著肅郡王,與葉雲水之間不用提,夏氏她也接觸過幾次,自是熟稔,倒是行為自然,唯獨孟玉欣實在覺得臉上難堪,看著葉雲水都不知該說些什麼,半晌才擠出幾句:「如此隆重相迎,實在太多禮了。」
孟玉欣則誠懇地福了福身,一副委屈的模樣連忙擺手解釋道:「德妃娘娘錯怪臣妾了,臣妾沒有此意。」
王府如此隆重相迎,全府齊聚此處,她如若只接禮不送賞,連自個兒都覺臊的沒臉了。
秦穆戎直言道:「你想安穩即可穩,除非你心有不甘。」
「在不在又能如何?只是個牌子,當不得真。」秦穆戎未認未拒,肅郡王半絲不吃驚,倒是仰頭長嘆,「不知這安穩日子還能過多久?」
「都是熬出來的……不過也的確是我的福氣。」秦穆戎說完此話,二人則繼續往前走。
秦穆戎冷笑一聲,「估計是與祁家人有關。」
別提肅郡王與秦中嶽二人的兄弟仇怨,單說文代荷與孟玉欣之間,旁日見面都沒有好臉色,這今兒居然同行前來庄親王府?
葉雲水只覺得頭大,無論如何思忖都沒想明白到底為何,秦穆戎則看著她笑道:「想這些作甚?待他們來了不就都知道了?」
文代荷略有氣惱,卻被肅郡王拍了拍手,孟玉欣到此之時卻見肅郡王已經穿戴妥當,急忙道:「祁家眾人都在『安和宮』叩祭太后,肅郡王此時去不方便,還是改日再去吧。」
「你倒是想錯了,在此之前拒見祁家人並非我率先所提,而是雲水。」秦穆戎絲毫未遮掩,倒是讓肅郡王皺了眉,淡言一句,「你有福氣。」
一句話便把事大概說清……葉雲水看著孟玉欣,她面紅耳赤,臉上的笑都僵在臉上,模樣甚至難堪。
「讓吳嬤嬤減兩件,今兒不是入宮,不必那麼正規。」葉雲水吩咐著綠園和紅棗,二人則將幾個小傢伙兒帶去西廂。
這冬日著裝本就是里三層、外三層,外加小糰子和小豆子倆養得也是白胖白胖,屋中里的炭爐又燒得滾燙,哪裡能不熱?
孟玉欣連忙言道:「本妃理應去拜見庄親王爺,如今卻先來世子妃這裏,逾越了。」
肅郡王直接出言,「那南方軍令牌可是在你手上?」
可來時匆匆,心裏只想著肅郡王要來庄親王府,卻是連見面禮都沒帶!
秦穆戎聽了此話倒是淡然,與肅郡王二人對視片刻,才轉身與孟玉欣言道:「太子妃乃初次至庄親王府,自要按規矩相迎,只是太后大殯未足一年,不能開席宴請,素食淡茶,還望莫要嫌棄。」
德妃如此喜怒無常,這是對她的告誡?還是本就性子如此?孟玉欣也沒深思,只想著該如何阻攔肅郡王別去「永和殿」和「安和宮」,快步地往後殿而去。
孟玉欣點頭卻又連忙搖頭,「素日鮮少與德妃娘娘親近,娘娘並不了解臣妾,臣妾不怕委屈,只願德妃娘娘能多多信任。」
剛剛還是一副笑意涔涔,如今卻雷厲嚴苛,德妃自肅郡王年幼犯錯后便深居簡出,她也對其接觸不多,不了解德妃,哪知變臉如此之快?
葉雲水笑著道:「興許是先見庄親王爺,稍後才到。」
「這怎麼會?初次來府,自要好生招待。」葉雲水說著話,則吩咐巧喜,「天寒地凍的,先回去把主廳加兩個炭盆燒熱,另外吩咐小廚房做些熱點,別讓世子妃空了胃受寒。」說罷,則又看著孟玉欣,「天氣寒冷,太子妃上轎吧?」
這話怎麼說?又說什麼?明知身邊有個看守,自是半句正經話都不能提,可提那閑言碎語,葉雲水也實在找不出來,這麼傻愣地坐著也實在不合適,思忖半晌,則讓小兜兜幾個找東西玩,也是尋點兒話題。
「本宮累了,太子妃如若願去尋代荷那便去吧,本宮就不相陪了。」德妃說完此話,則直接起身離開。
這三個人,是怎麼湊到一起的?
「是誰來?」兜兜歪著小腦袋問,不是他想的多,而是吳嬤嬤已把他培養成來不同的人著不同的裝束……
派去找秦中嶽請示的人遲遲不歸,孟玉欣倒是賣了個小聰明,硬著頭皮跟著來。
「皇嬸,你臉上流汗了。」小兜兜笑著指了指,孟玉欣連忙用帕子擦了,心裡頭就似有把火在燒,可這屋中的炭爐又燒得滾熱,讓她只覺有些透不過氣來。
將手上、身上的物件取下,挨個地給了賞,串珠、玉佩、項圈給了三個小傢伙兒,而鐲子、珠釵則給了姝玖、姝蕙,這一番下來,孟玉欣的身上豁然一空,沒了那番華貴,多了幾分素淡……
幾個小傢伙兒跑到門口唏噓半晌,也不知在說什麼,孟玉欣是終於尋了個話由子,笑著道:「世子妃實在是好福氣,一舉得三子,各個都是可愛、聰明,本妃羡慕得很。」
秦慕雲及韋氏、楊氏都在,唯獨少了秦公木,對葉雲水的畏懼至今未消,三房則無人出面,四房則是秦慕謹與夏氏。
孟玉欣連忙福身恭送心頭卻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慮。
「這可要先問二弟妹,她不允自不敢,不過是否先去給皇叔請個安?否則我歷來這溫文守禮的名號豈不是要瞎了?」肅郡王恢復之前的平和,二人相視一笑便轉個彎,往「翰堂」而去。
「僅僅如此?」秦穆戎出言相問,肅郡王則駐步看他回答,「也是你聰明,在此之前拒見祁家人。」說完此話,肅郡王自嘲一笑,「一輩子被人看著,恐怕何時閉眼,何時才算有我的出頭之日。」
可秦中嶽之前吩咐了,一定要阻止肅郡王與祁家人相見,她便只能步步跟隨,否則肅郡王與文代荷出宮,她怎知是否與祁家人見沒見?
德妃上下打量了孟玉欣半晌,倒是嘆言一句,「可是本宮多心了?」
閑話抱怨著,卻也要更衣收拾妥當,秦穆戎倒是尋了個花樣,讓秦忠傳話,把整個王府的人都召集到門口,恭迎肅郡王及王妃、太子妃。
原先不覺如此,如今才體會至深。
客套話剛剛說完,秦穆戎一個眼色,小兜兜和小糰子、小豆子幾個上前磕頭行禮,孟玉欣只覺得臉上火燒一般的尷尬。
行程之時,只見秦穆戎與肅郡王二人都沒行轎,反而散步似的往這方走,顯然路程上還有話欲說。
孟玉欣坐在「水清苑」的正廳里是如坐針氈。
四大五小,還有一堆伺候的丫鬟嬤嬤,可屋中卻鴉雀無聲。
肅郡王淡淡一笑,「那是有人去報了信兒,在太后臨走之前,我曾去過『安和宮』。」
半晌,肅郡王率先開口,「你在怨我?」
「本王不去『安和宮』。」肅郡王笑著道。
孟玉欣這會兒已是有些僵木,只得點頭,連忙上了轎。
秦穆戎只「嗯」了一聲,隨即道:「也怨不得你,只怨那人眼睛瞎,腦袋不靈光,能想到你的身上去。」
「還是庄親王爺宅心仁厚,如若不是跟隨肅郡王與肅郡王妃來此,本妃已有多年未出宮了。」孟玉欣回了此句,文代荷則接話刺道:「怪不得說來庄親王府,太子妃一定要跟著,原來也是想家了,可還要回孟家去看看?」
秦慕雲與秦慕謹跟在其後,秦穆戎則與肅郡王行至在前,無人開言,只聽那腳踩雪地發出的「咯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