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傷
耳聽葉雲水如此應承，祁善臉上的陰沉立馬閃了亮，急忙道：「二嫂幫弟弟定個章程，弟弟不過是想先定親可還不願成婚，這無非也是想讓太子對祁家少點兒心思，待實在拖不得的時候再議，在這之前也會仔細思忖，看是否能尋到比這更好的法子。」
約隔了三日，葉雲水則帶著小傢伙兒們一起進了宮。
秦穆戎哈哈大笑，「看你是真的累了，腦子都開始不轉了，他傷之後，處置政事要務自是回到皇上手中，而皇上如今年邁勞累，選了肅郡王在幫襯，那混賬自是要快些地好起來，把這攤子事再奪回手中，你去文貴妃宮裡頭閑聊幾句，自都會清楚。」
一朵紅、黃、藍線繡的小花，雖然有些糙，不美，可這剛剛五歲的丫頭能做出這物件已是不易了。
葉雲水高興地看著，心裡頭卻是在感嘆，祁善這笑里都帶著沉重無奈，怎麼就不能遇上個合適的人的……
秦穆戎今日也是醉意熏熏，招待完賓客則回到屋內就躺在床上。
葉雲水未答，而是反問：「可是傷得重？」
「義父！」
旁日秦穆戎都早起慣了……
祁善仰頭長嘆，則是起身又給葉雲水鞠了一躬，正欲出去，卻是姝蕙在門口輕聲喊，「娘，女兒能進來嗎？」
葉雲水皺了眉，「他傷的那地界，讓妾身怎麼問？」她跑到宮裡去問秦中嶽的屁股，這不是出了大笑話……
二人又詳細地將此事商量好，這才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這是在說秦中嶽？
文貴妃怔然道：「你說的也沒錯，可本宮這心就是放不下來。」
「祁紅利慾將祁伯父接回南方，自是要尋個機會，起碼是讓那廝無心應承才可。」秦穆戎說出這話，而後道：「知曉他大概的動向，也選個日子加上一把火，讓他顧不過來。」
「好，下次直說。」秦穆戎笑著親她一口，葉雲水這會兒也算是徹底地清醒過來，仔細地思忖下秦穆戎剛剛的話，則是出言問道：「爺欲知他還有多久能傷愈是為何？可是要做什麼事？」
祁善還未等還嘴，葉雲水便嘆了口氣，盯著他那雙耷拉著的桃花眼道：「如若到時你沒思忖出比這更好的法子，也著實地不想娶，那就只能盼著秦中嶽登基，祁紅利造反了……」
窗外那彎霧月淡去，澄光映進屋內，秦穆戎抱著她去凈房沐浴，那股酒氣也淡去許多，葉雲水只覺渾身更是酸，靠在秦穆戎的懷裡便睡了過去，等再次醒來，已經是二日晌午。
文貴妃已是在門口等候，看著她與小傢伙兒們到來臉上則是燦出了笑，可葉雲水卻看得出，她這笑意之後帶著滿心的疲憊。
小傢伙兒們挨個地上前行了禮，文貴妃則讓宮嬤、宮女們哄著到一旁玩，而她則上前拽過葉雲水的手，第一句便問：「太子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雲水看著那小臉，則朝其招了招手，姝蕙高興地跑了進來，看著
「娘娘自可放心，姑且皇上一時半會兒不會讓他出來接手政務，您可別忘了，那幾個可是三皇祖父與庄親王爺一同送來的……」葉雲水的心裏也鬆了口氣。
縱使還要讓秦中嶽插手政務，起碼也要過了這個風頭，而秦中嶽這般急著上摺子，正是怕明啟帝一氣之下把肅郡王扶正，故而他才在摺子中提起肅郡王的身體不愈這個銳刺，讓明啟帝打消這樣的念頭。
思忖片刻則是道：「他傷在何處，臣妾也不能說得准，但估摸近期還不能康愈，否則哪裡還用上摺子？直接走出『延慶宮』站在朝堂之上不就得了？」
文貴妃臉上揚起一股冷笑，「都杖斃打死，扔回『延慶宮』讓太子處置。」
葉雲水說出這話卻是讓祁善著實的尷尬，那一張臉也瞬間通紅，嘴唇張張合合卻不知該說什麼。
看著祁善這副模樣，葉雲水則是接著道：「你可跟她這方應承下來，黃正海不是在想方設法地阻撓這事？這就讓黃玉娘在黃家鬧上一通，黃正海定會上稟太子，至於秦中嶽是什麼心思，就隨他而去，不過無論其如何折騰，你這婚事終歸是太後生前的主意，更是皇上賜婚，絕對不會遂了秦中嶽的心，而皇上應覺得如此安穩祁家也是好事，定有個章程下來。」
葉雲水心中明了些許，則是道：「早知道爺放多點兒銳刺，讓他坐穿了多好……」
文貴妃嘆了口氣則是繼續問：「莫用本宮尋思，他這傷也與你和穆戎有關，這兩日本宮的心就像火燒似的，肅郡王剛剛伸了手，還未等攥穩他就開始搗亂，連帶著那些個朝臣也是處處為難肅郡王，太子這一折上奏可又是掀起一股朝波，本宮不得參与朝政，也不敢到皇上那裡問，本宮也不為難你，你但且說說，他到底傷在何處？讓本宮心裏也有個底。」
秦穆戎的手輕輕地為其捏著肩膀，葉雲水則順勢地靠在他的身上，只覺得那雙大手摸著摸著就往敏感的部位滑去……
「前些日子庄親王爺帶過來的小太監如何處置了？」葉雲水試探地問，明啟帝是否會讓秦中嶽接管政務也與此事脫不開干係。
小傢伙兒們今兒算是收穫頗豐，雖是來恭賀兩位小傢伙兒的生日宴，可來此的賓客誰還能對小兜兜空手？連帶著姝蕙和姝玖都沒落下，把夏氏也樂得合不攏嘴。
祁善也沒回鎮國公府，反而到「翰堂」與庄親王爺敘談很晚，而後住下。
葉雲水看著小傢伙兒們睡了，才回到房中，這一日下來只覺渾身酸疼。
「那爺就直說讓妾身去文貴妃宮裡頭便罷，何必說讓妾身去看他的傷！」葉雲水又閉上眼賴在他的懷裡，「如今腦子不願動了，累。」
杖斃扔回給秦中嶽處置，這顯然也是明啟帝對秦中嶽有些不耐之感，何況此事乃三皇祖父與庄親王爺一同施加壓力，明啟帝不可能不往心裏去，縱使不顧及庄親王爺
手慣性地往旁邊伸去，卻被那雙大手握住，微微地睜開眼，呢喃道：「爺還在？」
姝蕙親了他一口，則是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花，別在祁善的衣領上，「給義父。」
「爺，太累了！」葉雲水蹭了蹭身子躲開，秦穆戎卻是道：「不會累的。」
「累了，歇歇。」秦穆戎捏了捏她的小翹鼻子，硬是讓她的睡意全都淡去。
這消息散出，不單是明啟帝顧忌重，朝臣百官也是要清楚一件事，那便是肅郡王雖執政務可卻不會成為太子。
葉雲水對文貴妃能猜出此事與秦穆戎有關並不驚訝，可她卻是在不好意思說出秦中嶽傷的是屁股，這話讓她怎麼說出口！
「弟弟的干閨女怎麼能忘？待她再大一些，便帶著她到處去玩。」祁善這般說，姝蕙則齜牙笑成了花，又是朝著祁善的臉親了一口。
葉雲水立即求饒，「不敢了，腿到現在還是酸的……」
自葉雲水為那小隼包紮治傷過後，它對葉雲水便服帖些許，連帶著小兜兜幾個都能伸手摸它，可上次帶回祁紅利的消息后便杳無所蹤，至今都未再歸來。
心裏略有不滿，葉雲水則挑眉調侃，「爺也有累的時候了？」
「不用你急，黃玉娘自會來找你。」
祁善臉上也露出笑，伸手把她抱了起來，摸摸小臉道：「乖閨女，又俊了！」
秦穆戎親她一口，葉雲水繼續問：「祁紅利打算何時來接？」
「在等這方去信。」
葉雲水這會兒心中後悔，為何沒把秦穆戎放入墊子里的刺磨得再銳點兒？
文貴妃搖了搖頭，「具體的傷勢誰都不知，他自己把太醫拘禁在宮中，所用的葯也是拿了上百種，根本讓人無法猜度輕重，前幾日倒是消停著，而政務都歸了肅郡王他倒是耐不住性子了，今兒一早則上奏摺給皇上，說肅郡王身體虛弱不適宜掌管政務，他身體康愈些許，可以再盡其責！」
自太后大殯之後，她也鮮少進宮，而每每踏入宮門的這一刻，她的腦海中都能回想起那端莊威嚴的太后，心裏不由得泛起了酸。
葉雲水撅了半天的嘴，卻都只是吐氣，吹不出聲響，秦穆戎摸著她的小嘴，「回頭教你。」
小糰子和小豆子的生日宴完，已經是明月高懸。
秦穆戎笑著道：「那又不是家養的禽，拘不住，待你用它之時，喊一聲哨音即可。」
葉雲水只覺渾身燙紅，起身在上，二人親昵纏綿，紅羅紗帳都跟隨著飄擺不停……
秦穆戎大手向下為其捏了捏，「過幾日你進宮一趟，試探地問問那個混賬的傷多久能愈。」
「累！」秦穆戎笑著又將其摟入懷中，「要不你試試，看看我累到什麼程度？」
祁善略有吃驚，葉雲水則是笑著道：「吳嬤嬤教的，這第一朵送給了我和世子爺，第二個就送給了你，這可是你的干閨女，別認了就忘至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