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宋西門慶》第八卷 新國

第105章 結盟一刻

第八卷 新國

第105章 結盟一刻

就在耶律敖魯斡心亂如麻,怔怔出神的時候,小黃門已經連聲催促起來:「陛下,南北院樞密人等,均集於宮門外等著萬歲臨朝議事!」
遼國群臣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天仁帝還在做晉王時的幾個中允舊臣都歡呼起來,很多六神無主的人在隨大溜的本能驅使之下,雖然搞不清狀況也跟著一起歡呼,營造出了很多歡欣鼓舞的氣氛,金殿上頹廢之氣頓時一淡。
天仁帝一到,那些慌作一團的臣子們就七嘴八舌地上前訴苦——都說做皇帝的要鎮邊守土,所以遼國的五京去哪裡不好,偏偏來到了這上京。雖然說上京不是東京,如果是東京,去年初就做了金國女直的階下囚了,可是今日金國從遼東起兵,上京離之最近,一路莽野,無險可守,現在金兵正在攻打其西征路上的龍化州、降聖州,這兩州的失陷只在旦夕之間。這兩扇上京對金國的屏風一開,上京臨潢府就成了待宰的羔羊,放著城裡這麼多陪王伴駕前來鎮邊守土的貴族,到時可怎麼辦啊?
這些天,遼國的小黃門直撞進來的頻率好像特別的高。
耶律敖魯斡終於拿定了主意,轉頭向程萬里拱手道:「程先生,你我兩家均有和盟意向,這和議之約,不如現在就當著我國群臣簽署了吧!卻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不過程萬里並不介意耶律敖魯斡對自己的利用,這遼國的皇帝也不容易呀!自己就做一回慈善事業,免費讓他利用一次吧!畢竟再接下來就該讓遼國大出血了,打人一巴掌前,總得先給個甜棗壓壓驚,才見得氣派。
天仁帝拂袖道:「南朝尊使當前,爾等不排班列隊,恭敬以待兩國簽約,如何卻喧嘩計較起女直那等癬疥之疾來?如這般辱及國體,真當寡人不忍動廷杖不成?!」
當年的晉王身上,多的是謙恭溫和,並沒有今日的這股威嚴整肅之氣,但形勢逼得人無路可走的時候,破繭而出蛹化成蝶的新生代總能讓人眼前一亮。
本來群臣心下對耶律敖魯斡胸有成竹的包票還是半信半疑,這一來不免又多信了兩分,心道:「他耶律家做皇帝的都不惜命,看來是真的有了萬全的準備!既然如此,我們還怕個甚麼?」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之下,金殿上的愁雲慘霧又散了好多。
只不過,大家很快就發現自己過於樂觀了——就在耶律敖魯斡和程萬里一直奉觴,向天地神靈為兩國的邦交友好所祈福的時候,又一個小黃門直撞了進來。
當然,以耶律敖魯斡的人望,如果年輕的皇帝登高一呼,大遼子民必然攘臂而從,但這些沒有經歷過戰陣訓練的部落勇士來得再多,臨時的一盤散沙,也根本抵擋不住金國侵略的鐵蹄,徒然是自絕根本,自損元氣。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屬於渾渾噩噩的沒腦子貨。雖然和中華聯邦結盟之後,大遼少了一個來自南朝的巨大威脅,可喜可賀,但是遠處山峰上搖搖欲墜的巨石,總比不得眼前寒光閃閃的屠刀來得可怕——有兩個聰明人不依不饒地問道:「我主萬歲,如今金國馬上就要兵臨城下,將至壕邊,卻不知我主有何對策?」
對遼國來說,現在能稱得上是不好的大事,除了金國的入侵外就沒有別的了。
一時間,金殿上吵嚷成了一片。畢竟新皇才登基,還沒什麼王霸之氣來鎮懾這些臣子,而且退位后的太上皇耶律延禧又是態度曖昧,如果說不久前眾臣子如果只是表面上對天仁帝耶律敖魯斡保持了恭敬的話,現在大敵臨境,這些最後的禮貌也都蕩然無存。
叔爺爺耶律淳一敗,整個大遼東境立即無險可守,金國人勢如破竹而來,父皇又把全部的家底都丟在了南侵的戰場上,弄到現在,偌大的一個遼國,竟然無兵守土!
因此程萬里長身而起,肅然一揖道:「就依陛下!」然後就隨耶律敖魯斡的御駕臨殿議事。
眾口喧嘩中,耶律敖魯斡慢慢地舉起了手,凝聲喝道:「眾卿收聲,寡人有話說!」
新皇的鎮靜,略微安定了惶恐的人心。小黃門受驚嚇后的口齒也清楚起來,據實上奏,耶律敖魯斡和程萬里這才知道金國清剿乾淨遼金邊境上的怨軍后,完顏阿骨打誓師伐遼,兵鋒由東向南,再折向北,兜了個圈子直取遼國祖州、懷州、慶州,這三州若有失,就斷了遼國皇帝往南逃、往西走的通路,上京臨潢府就成了一座遼國皇室貴族的監獄,朝不保夕。
天仁帝耶律敖魯斡這才收回了手臂,指了程萬里淡淡地道:「好教眾卿得知,方才我已與南朝尊使程萬里程先生議定了兩國交好的細節,此刻便要正式簽約!從此之後,我大遼和中華聯邦就是親密無意的好兄弟!」
父皇耶律延禧依然牢牢摟緊了他掌中的一部分軍權,分毫不讓,對此耶律敖魯斡沒有絲毫意見,他只是和幾位樞密大臣粗略翻了一下大遼如今能拿得出手的底牌,然後就倒抽一口涼氣!耶律敖魯斡終於知道自己這個皇帝是多麼的孤家寡人了——他手下能調動的兵馬,撐死超不過兩千人,還都不是正兵,而且這些老弱殘卒集結起來后,能不能形成戰鬥力還在兩可之間。
歷史上金軍的進攻是一鼓作氣,半天時間就打下了上京臨潢府,然後這才攻佔了遼祖州、懷州和慶州,但現在卻將進攻的次序反了過來——這主要是因為多了西門慶這個變數出來,陳兵南境,雄視豪顧,金國人的用兵不得不謹慎了許多,在完顏宗用的獻計下,完顏阿骨打準備先取外勢,關起門來打遼國這隻落水狗。
群臣聽了皆大喜,再一次七嘴八舌起來,這一回卻是異口同聲:「卻不知我主萬歲有何洞鑒?」
就象現在的耶律敖魯斡一樣——只見他右手高舉,氣勢凜厲,雙目顧盼間自有威稜四射——金殿上嘈雜的叫嚷聲漸漸地低了下去,終於寂然。
聽完軍情,耶律敖魯斡心中一片苦澀。
耶律敖魯斡把臉一放,遼國群臣心裏都是一寒,對他們來說,皇帝就是皇帝,新皇溫良軟弱時,欺侮欺侮倒也罷了,如今耶律敖魯斡在龍座上坐出了皇帝的滋味,變得鋒利起來,自己這些人再犟著扭著,只怕到頭來沒有好果子吃。
眾人心頭上都是一翻個兒——「不好,難道是金國人起了個大早趕路勤快,居然已經殺到上京城下了?」——一時間,無數人心律開始不齊,想到風聞中生女直茹人毛飲人血的傳說,臉白腿軟的毛病開始不動聲色地傳染。
敖魯斡的即位純屬意外,被趕鴨子上架之後,他總算可以名正言順地接觸一些對平日來說就是禁忌的東西,比如說軍權。
天仁帝耶律敖魯斡緩緩地站了起來,在程萬里看來雖然年輕的新君顯得略有些緊張,但至少還鎮得住人心場面,就聽他淡淡地問道:「女直打到哪裡了?」
猝然間,天仁帝耶律敖魯斡也是一驚。他雖然說什麼早有洞鑒,其實全是虛張聲勢,只是為了安定人心,不得已之下使出來的權變手段。若是金國人真的千里奔襲,直殺到上京城下來,大遼宗廟的傾覆,就在今日!
見耶律敖魯斡帶著些求助的目光投射過來,程萬里矜持地出列,古風十足地向著遼國群臣致以衣冠之禮,盡顯泱泱大國使節出於四方不辱使命的風度。
程萬里心道:「這遼國的新皇帝倒是好算計!如今他的遼國缺兵少將,困窘到了極點,臨此絕境時,居然還能想到藉著南北盟約為契機,激勵遼國人的士氣——遼國最擔心南北受到夾攻,和我中華聯邦一簽訂同盟,南方威脅立解,遼國人可以放一半兒的心了——這位皇帝陛下卻大大不同於他那昏庸的老子,倒是有些手段!」
見天仁帝容色堅定,神情平靜,舉手投足間自有一股森然的威嚴,本來不守規矩的眾大臣都是心頭一凜,這才想起站在他們身前的已經不是晉王,而是遼帝!
耶律敖魯斡面色沉靜如水,淡淡地道:「金國雖來勢如風,寡人卻早有洞鑒,區區跳樑小丑,又何足為懼?」
因此遼國眾臣依序排班,看著天仁帝耶律敖魯斡與南朝使者程萬里以極隆重的禮節,互相交換國書,在簽署的盟約上用印,然後史官、起居注、契丹林牙都秉筆記錄其盛事——一切進行得有條不紊。耶律敖魯斡與程萬里談笑風生,絲毫看不出有任何因金兵即將到來而膽怯心虛的跡象。
雖喜殿內結歡好,又驚城外起風波。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萬歲爺,不好了!」小黃門的嗓子本來就尖,此時一惶急,就更尖了。
不知不覺間,耶律敖魯斡的臉色已是蒼白如紙,只有聲音還算是頗為鎮定:「何事驚慌?」這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