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新國
第121章 大戰之前
狼主受了如此奇恥大辱，眾女真無不衝冠而怒，當下只恨不得揮戈牽引長河日，吐氣聚散滿天星，決戰日越早來越好！
一瞬間，完顏阿骨打歡笑聲戛然而止，差點兒就要內牛滿面，他終於深深地休會到，大金國漢化改革的道路，實在是任重道遠啊！
眾人都看完顏阿骨打。卻見完顏阿骨打展顏一笑，親自上來扶起了完顏宗用，情深深雨濛濛地道：「賢弟，你我義結金蘭，情同骨肉，你的忠心，頂得上你所有的無心之過！簽軍之降，乃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左右，又與你何涉？何況簽軍總管王英將軍為我大金英勇捐軀，若不是賢弟平日的教化，豈能如此？因此，賢弟有功無罪！來呀！傳我旨意——王英將軍為我大金盡忠，是軍之楷模，給其家牛百頭，羊千口，永免賦稅，追封其人為一等巴圖魯，賞黃馬褂，戴綠帽！」
不少女真人都把眼睛去覷跪地不起的完顏宗用，心下好生瞧他不起——宗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之說，大對特對！完顏宗用這廝可不是咱們純種的女真人罷？偏他卻廁身在女真人中間，裝模作樣，就像馬群里混進一頭騾子那麼彆扭！不過現在狼主正有用他處，旁人也插不得嘴，該怎樣辦，還得狼主來發落。
見眾人無不瞪大了眼睛，完顏阿骨打得意洋洋地解釋道：「各位愛卿，南朝漢蠻，精銳無過西門慶者。等蕩平了遼國，我便欲南征，
完顏阿骨打吩咐道：「快請軍師回來，商量大計！」身邊親兵扎也答應著去了。完顏阿骨打卻又大費唇舌，給帳下這群老粗科普什麼是「吞吐宇內」……
完顏宗用道：「狼主不必心憂。昨日前鋒雖有小敗，只不過屬於輕敵冒進，才被西門慶以精銳合圍，寡不敵眾之下，方有此失。那小將岳飛雖勇，亦無非一夫之力，我大金鐵騎連城而至時，獨夫安能奈何？」
左右問道：「狼主所笑為何？」
一聽「大金鐵騎」四字，完顏阿骨打和女真諸人眼睛都亮了起來。現在新組的浮圖鐵騎，可是所有女真人的心頭肉，他們可是過怕了連鐵鍋都當寶的窮日子，現在能披上真實厚重的鐵甲，真是做夢都能笑醒，因此一個個都以兄弟子侄加入鐵浮圖部隊為榮，卻沒一個意
想到漢化改革之艱難，完顏阿骨打感慨中把眼波一轉，卻發現帳中少著一人，便問道：「宗用賢弟何在？」
群情振奮中，完顏宗用卻似想起了什麼，突然拜倒，向完顏阿骨打道：「微臣該死，正要向狼主請罪！」
完顏宗雄帶著一幫女真人蔘差不齊地山呼萬歲：「狼主天恩浩蕩！」
完顏阿骨打見軍心士氣大振，與完顏宗用相視而笑，笑容中都是深深的得意。西門慶手下的呼家將連環馬，絕對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新組建的鐵浮圖，雖然訓練度上較連環馬差了，但女真勇士生長在馬背，騎術精絕，而座下戰馬都是北地良駒，慣在草原馳騁，更勝中原戰馬不止一籌，如此算來，連環馬對上鐵浮圖，西門慶未必能佔到什麼便宜。
重裝百隊皆畫餅，鐵騎千群盡成空。卻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完顏阿骨打笑道：「我笑我大金吞吐宇內的良機至矣！」
而對西門慶來說最不利的是，連環馬是精兵，訓練補充不易，死一個就少一個，少到一定程度，連環不起來的重甲馬陣，就展現不出那種排山倒海的威力。而現在的鐵浮圖都是女真各部精銳，卻不屬完顏阿骨打嫡系，盡可放他們在戰場上與呼家將連環馬拚
西門慶在這邊盤查女真人動向的時候，完顏阿骨打卻在那邊暗暗心驚。
完顏宗用掙開攙扶之人，不依不饒只是頓首道：「同樣是微臣組建的簽軍，兵敗降敵，負了忠義二字，臣深恥之！飲水思源，皆微臣之過也！還請狼主降罪！」
完顏宗用點頭道：「正是！呼家將英雄，連環馬精銳，而那西門慶更是居心叵測，收呼延灼為其用后，大練連環馬，其意便是要對付咱們草原異族！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咱們也有了扦叉千戶鐵浮圖，又怕他西門慶怎的？」
相對不諳騎術的中原人，人馬合一的女真人對鐵浮圖有神速的適應性，那時此消彼長，倒要看看西門慶拿什麼來抵擋完顏阿骨打嫡系的重騎……
西門慶看了，大笑聲中喚出聖手書生蕭讓，原書批複十個大字，令使者原書帶回。回來后完顏阿骨打拆開一看，半字不識，連忙請教完顏宗用時，原來是十個石鼓文——放泥馬的屁！三日後決戰！
初戰之下，完顏希尹、完顏兀朮俱都負傷，完顏宗干、完顏宗望鎩羽而退，大金國銳氣大挫，先前那些狂言包打前敵的勇猛之士也紛紛閉上了嘴巴，各個面面相覷。
完顏阿骨打聽了一怔，急忙命左右扎也去扶，口中連聲道：「賢弟一手組建扦叉千戶軍馬，有功于大金，何罪之有？」
正名詞解
眾人齊聲應是，氣氛熱烈。完顏宗用卻擺手道：「眾位休得小覷了那西門慶——須知此人麾下有一員河東名將，喚作雙鞭呼延灼，此人統帥三千鐵甲連環馬，實是我大金國的心腹之患……」
完顏阿骨打見帳下一片死氣沉沉，心道：「這可不行！」當下抬頭向天，連聲大笑。
眾女真聽了，無不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能跟傳奇中的呼家將交一交手，死了也是快事！」有那血氣上頭之人更叫囂著在完顏阿骨打駕前請起戰來。
當然，一國之主親臨前敵，終不能上來就喊打喊殺，失了真龍天子的氣度。金國大軍雲屯雨聚于中華聯邦軍陣之前，完顏阿骨打派人送上國書一封，宣稱什麼大金大遼本為兄弟之邦，今日大遼被西門慶率兵侵略，兄弟之邦唇亡齒寒，有志願義勇之責任，因此起天兵二十萬，奮武而來，若西門慶不退出草原，負隅頑抗，必然侵略者沒有好下場云云。
完顏宗雄在旁邊聽著，這時出列道：「狼主聽稟——那些簽軍，多是遼國人，而且更多是遼國人早年從南朝擄來的漢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安肯為我大金賣死命？宗用軍師一片忠心
話音未落，就有人大叫起來：「河東名將呼延灼？莫非是《下河東》中呼延壽亭大人的後人？」
文化藝術是沒有國界的，女真版的《下河東》照樣看得女真人如痴如醉。
完顏宗雄在一旁敲著邊鼓兒道：「咱們女真好漢在護步答岡，兩萬破百萬，西門慶那廝強殺，不到十萬人馬，咱們還怕他？縱有小敗，無關根本，等來日狼主以天威臨陣，萬眾一心，方見我大金『女直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威風殺氣！那時一鼓破敵，我大金吞吐宇內！」
眾人聽了這話，再看狼主那般自信滿滿，無不心頭大定。當下便有剛脫了獸皮穿上袍子的部落族長不恥下問：「狼主，俺問一下，啥叫個吞吐宇內？」
終於等到三日後，兩軍對圓，才要教：
完顏宗雄趕緊回稟道：「宗用軍師正在回來的先鋒人馬中撫傷問苦，了解敵情。」
女真人於是眾志成城，放下包袱，開動機器，就此輕裝上陣，鼓勇而來，團結在狼主完顏阿骨打新做的龍旗之下，誓要報前日一敗之仇。
完顏宗用更是熱淚盈眶，掙扎著重新拜倒，撅起了尻子五體投地：「謝主隆恩！微臣敢不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當下便有人嘖嘖稱讚道：「俺親眼所見，咱們的扦叉千戶鐵甲軍，大草甸子上放開馬沖開了，神仙下凡也擋不住哇！等到了兩軍陣上時，可有漢蠻的苦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