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八節 霸女
趙毅也不生氣。慢步走到地上的屍體前蹲下，掀開白色布單，連連搖頭：「嘖嘖！下刀的部位恰好就是肝臟。看看這些刀口，用刀刃來迴轉擰，連內髒的碎片都全部流了出來。實在太狠了……這兩個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趙毅滿意地點了點頭，轉向羅傑一邊，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給你個任務。」
他拉開椅子坐了下來。饒有興趣地捏了個響指。
同樣都是女人。張小嫻是那麼的溫柔可愛，反觀「婦女保護協會」這幾名成員，卻殘忍、傲慢，彷彿一塊塊冰冷的化石。
比如，某官婦看中一塊地皮，她只需要在拍賣過程中，以競拍對手對自己無禮為由，就能「事外免責」合法殺掉對方。而所謂的無禮，最多不過是目光上的接觸罷了。
「擁有事外免責權，就能隨便殺人？」
趙毅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楚。
忽然，癱在地上的達蓮娜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連擠帶爬地撲到他的腳下，苦苦哀求道：「求你別這樣。我，我願意賠償你所有的損失。」
這主要是對該協會成員的特殊存在所考慮。怎麼說呢……政府官員也是人，同樣有著正常男人的生理需求。身為官員，公然出入夜總會之類的場所，很容易被媒體曝光。「婦女保護協會」的存在，符合政府和議會的利益，提供的女性對象質量也很高。很自然的，也就必須給予這些女人一定程度的特殊待遇。
「既然知道，那還不讓我們走？」
……
「騙你又怎麼樣？」
趙毅突然送開手，把她重重摔落在地。隨即將滿是釘掌的軍靴踩住其肩部的斷口，獰笑道：「不過是幾個男人正常的搭讒，就被你當豬一樣給殺了。你以為自己有多清高？知不知道你給我帶來了多大的麻煩？被你這麼一鬧，誰還敢來新明斯克觀光？『婦女保護協會』有什麼了不起？嘿嘿嘿嘿……如果『帝豪』夜總會多幾個像你們這樣頭牌，生意肯定會好上許多。正如你說過的那樣——只有議員才能享用的人，很多人都感興趣！」
達蓮娜頭上漂亮的金髮已經散亂，她顫聲道：「如果不夠，我還可以打電話向其他人獲得幫助。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觀光客的意外死亡，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經過守備區特別法庭調查，
「請您吩咐。」
說著，趙毅高高舉起右手，將拇、食、中三指彎曲成爪，照準達蓮娜的肩胛狠狠捏去。在一陣凄厲的慘叫聲中，原本堅固的骨節部位，已經變成了一團散碎的物體。
這時，站在旁邊的十余名鐵衛軍，突然分散形成一個環狀的包圍圈，把五名女子緊緊困在中央。同時端起各自的武器，用烏黑的槍口，死死瞄準她們的要害。
人類最初放棄地球，進入宇宙的大移民時期，曾經因為國家、民族、區域等問題展開了一系列紛爭。其中，在泛聯合帝制社會中，有許多法律是專門針對個人而設。比如上級官員專享的「財產免稅權」，還有當時受封貴族才能使用的「領民買賣權」，以及考慮到聯邦執政D員福利問題，特別設立的「D員公款吃喝兼嫖娼合法權」等等，都是最具代表性的部分。
「你，你想幹什麼？」
金髮女子慘叫著，死死捂住斷裂的左臂。光潔白晰的額頭上，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豆大汗珠。眼睛里的傲慢和不羈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則是無比的驚恐和仇恨。
補充兵力，是劉楓每次返回乾星時，都會接受的第一個任務。
按照命令，劉楓在第一時間趕回了乾星。
「我的答案非常簡單。」
趙毅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淡淡地說道：「那麼，我現在問第三個問題。你們這樣做，難道就不會害怕嗎？」
反覆念了幾遍這個陌生的名詞，趙毅臉上的神情，也隨之慢慢變得一片陰森。
趙毅微微一笑，手上卻絲毫沒有放鬆。他瞟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說：「繼續第二個問題——這兩個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前兩個問題都不想回答是嗎？」
「不放過更好！」
「我，你，我……」
哀求無用，達蓮娜又重新恢復了原先的狠毒。
「我們身上有六十多萬聯邦元。都，都給你。」
對於這個一直扮演海盜角色的部下，趙毅並沒有交給他太過繁重的任務。護航，本身就具有相當的危險。況且，一直將其當作將軍培養的他，也不希望自己看中的人受到任何傷害。
「你有多少錢？」趙毅的目光依然很冷
「你這麼漂亮，殺了多可惜——」
「混帳，怎麼敢用這樣的口氣和主人說話——」
趙毅邪惡地一笑：「如果能把你們會長弄來充當紅牌，生意一定非常火爆。哈哈哈哈！別忘了，這裡是AG64，一切皆有可能。羅傑，把她們帶下去。從現在開始，她們隨便你怎麼處置。記住，不準把人弄死——」
「羅傑，帶人去先把錢取出來。」
「這……在這——」
眼中滿是恐懼的達蓮娜強忍劇痛，又驚又怒地叫道：「殺了我，聯邦議會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我認識的人，會把你送進地獄——」
「很好。看來，你現在已經稍微變得聰明了點兒。」
問出密碼和帳號之後，趙毅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詭異：「至於你們，就安安心心留在新明斯克。放心吧！你們很快就會知道，女人真正的幸福，是什麼樣子。」
「這裡是AG64，不是首都星。」
面色慘白的金髮女子拚命摳著緊緊箍鎖自己喉嚨的手指，希望能夠從中掙扎出一點點足夠呼吸的空間。現在的她，早已沒有了幾分鐘前的冰冷和高傲。只能戰戰兢兢地忍受著這種可怕的煎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順從。
聞言，金德貴走上前來，仔細看了看幾名驚恐萬狀的女子。抹了抹油光光的鬍鬚，媚笑道：「嘿嘿嘿嘿！這種手術通常只在肉豬身上做過。不過若是大人您發話，那就每人七千聯邦標準貨幣。打個折扣，五個人，共收三萬兩千整。您看如何？」
趙毅的面色已經變得兇狠，甚至應該說是殘忍。
「去打個電話，把『天香酒樓』的金老闆叫來。再通知一下羅傑，讓他帶五百名手下，十分鐘之內，必須趕到這裏。」
忽然，趙毅臉色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左手猛地外伸扣住她的肩膀，右手則伸指成爪，鎖死對方的左腕后，順勢朝上反別。只聽「咔嚓」一聲，整條左臂頓時扭曲成為極其怪異的角度，無力地垂落下來。
「……是。」
「我們，咳咳……我們都是『婦女保護協會』的成員。真，真的。」
金髮女子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
「你想幹什麼？」
趙毅笑盈盈地分開人群走了進來：「聯邦議會？這就是你所依仗的？」
「別忘了，按照《聯邦星
對於問話，金髮女子根本不加理會。只從鼻孔里冒出一聲冷哼。
「你叫什麼名字？」
按照法律規定，在那一時期，獨事皇帝本人的后妃，在確認無誤的情況下，有權下令處死九品以下的官員並包括普通百姓在內的對其不敬者。事後，也不會受到任何責罰。很快，這種權力逐漸擴散到諸侯的眷室。到了帝國後期，由於皇帝本人昏聵無道，D員腐敗不堪，「事外免責」幾乎變成了所有高級官員家眷都能享受的待遇。由於殺人免責，官婦們紛紛將之當作刮取財富和娛樂的最佳方式。
「金老闆，這幾個人暫時交給你。我知道你有一種特殊的解剖手法，能夠取下人體內部的主要骨胳，造成力量全失而不傷及性命。需要多少手術費，儘管開口便是。」
「事外免責權」，就是其中之一。
再如，某女D員看中一英俊男優，忍不住春心蕩漾，強迫對方和自己在最坦誠的情況下，各自湊出某一身體部位，利用凹凸組合原則玩拼圖遊戲。如果遊戲時間太短，或者遊戲質量不佳，無法讓女D員達到肉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滿足，那麼男優只能在「事外免責」的前提下，被卸成數塊深埋地下，成為來年農作物的肥料。
見狀，趙毅也不以為怒。
見狀，站在旁邊的馮談談正要拿起手邊的自動步槍。卻被趙毅按了下來。轉而用極其不善且充滿嘲笑的目光，默默地看著這些神情囂張的女人。
金髮女子稍微猶豫了會兒，最終還是承認。在這種情況下，無論對方提出任何要求，都只能服從。
但是，這條法律並沒有寫入《聯邦星際憲法》。而且在數百年的時間，許多聯邦監察官員都想要將之取消。最終，在聯邦最高大法官和警務總監聯名下發的相關文件中宣布：「婦女保護協會」所擁有的「事外免責權」，並不單獨作為聯邦法律生效。僅僅只在其成員涉罪被判的時候，可以將其做為量刑的依據進行考慮。
達蓮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你不能這麼做。我們……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
「哼——」
「注意你的言辭。」
「事外免責權？」
「讓你帶來的手下，把這幾個女人全部伺候一遍。讓她們
想到這裏，他不禁使勁兒捏了捏拳頭。沉聲道：「馮談談，通知劉楓立刻回來。有個任務，需要他來執行。」
不僅是金髮女子，所有站在那裡的女人，臉上都顯露出同樣的鄙夷。彷彿，蹲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白痴。
「手術結束，去找馮談談結帳。」
趙毅冷笑一聲，右手張開虎后，扣住她的咽喉，將其整個人高高豎卡在牆壁上，低聲喝道：「現在回答我的問題。第一，你叫什麼名字？」
走廊里的淫笑與凄慘的喊叫已經遠去，可是趙毅臉上的怒意和冷色，也越發沉重。
依舊還是沒有人出聲。為首的金髮女子，甚至直接白了他一眼。
趙毅滿面譏諷地蹲下身來，指著旁邊的觀光客屍體，低吼道：「你以為，隨便扔幾個臭錢就能讓人重新活過來嗎？你他媽的有什麼權力這樣做？你以為你是誰？『事外免責權』，的確是個很不錯的借口。既然別人隨便問你幾句話就要動手，既然你如此清高，那我就讓你嘗嘗被千人日，萬人操的滋味兒。」
「啊——」
「就算是在首都星，我們殺了人一樣想走就走。」
趙毅滿意地拍了拍她柔嫩光滑的臉蛋，臉上的笑意越來越猙獰：「第三個問題：在法制區域肆無忌憚的殺人，你們就不害怕嗎？」
「銀行卡在哪兒？」趙毅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忽然，金髮女子快步走到趙毅面前，伸出狀若蔥玉搬細長的手指，連聲斥道：「為什麼還不放我們走？」
趙毅譏諷地看了她一眼：「我問了三個問題，你卻沒有給我任何答案。不過，作為本星球的守備司令官，我可以做做表率，先解釋你內心的疑惑。這樣吧！就從你剛才的問題開始如何？呵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問的是：為什麼還不放你們走？是這樣嗎？」
「早點配合，何必弄成現在這個樣子？哼——」
「想翻就翻吧！翻臉，不就是把臉翻過來而已——」
「走？憑什麼——」
趙毅也不生氣，只是皮肉不笑地說道：「對不起，你們誰也走不了。殺
說著，達蓮娜吃力地扭過身子，用下巴點了點短褲上的口袋。
或者，某女貴族裝修居室，工程完成後卻不想付款。為了達到目的，她將工程負責人帶到家中，非常「不小心」的讓對方看到自己浴后的形象。於是，人也殺了，錢也免了。
這時，收到消息的「天香酒樓」老闆，還有帶領一干幫眾的羅傑，已經走進了辦公室。
金髮女郎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她甚至連看都不肯多看趙毅一眼，徑直穿過大廳走到門口，伸手便要將門鎖拉開。
金髮女郎毫不畏懼地冷笑道：「識相的，就快點滾開。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只需要一個電話，聯邦議會和最高法院就會讓你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動的。」
一時間，達蓮娜急得連話也說不出來。
「就憑你們這些廢物，也想攔住我？」
「婦女保護協會」其實就是一個打著正規旗號的妓女集團。只不過，這些女人從不站街，也不出台。價格也比普通人昂貴得多。但是脫掉褲子，本質仍然還是兩條腿加一個洞……
見狀，站在旁邊的馮談談連忙俯下身來，神情恭敬地應道：「主人，您有什麼吩咐？」
趙毅蹲下身捏了捏她的臉，皮肉不笑地說道：「就算要死，也得把這些客人和我損失都賠償了才行。至於地獄……哈哈哈哈！你很快就會親臨其境——」
「不！你不能這麼做——」
聽到這裏，金髮女郎彷彿抓到了救命稻草，顧不得喉間的呼吸不暢，連連急聲嚷道：「依據相關條例，我們擁有事外免責權。何況，咳咳咳……何況，事情的起因還是，還是那幾個男人主動挑起的。他們……想和我們一起喝酒……」
也就是說，「婦女保護協會」將不再享有殺人無罪的權力。但是卻沒有任何成員因此而獲刑。
「你，你欺騙我？」
「達，達蓮娜……納爾森。達蓮娜。」
從地球分裂之後，聯邦廢除了這些專對特定群體生效的法律。唯獨「事外免責權」有些例外。並且，所指對的權力者，也僅僅只有「婦女保護協會」一家。
據聯邦歷史的原始檔案記載，「事外免責」是泛聯合最初的帝國時代，妃嬪們專享的特殊權力。
慘叫聲接二連三響起，五個「婦女保護協會」的成員，頃刻之間，已經變成了五個癱軟在地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