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暴露
她好大的膽子！
周少瑾氣得不行。
她下意思地咬著嘴唇，一動不動地抱著商嬤嬤。
什麼李老安人家的親戚？
周少瑾連連點頭，想問問這是什麼家傳的把式，春晚陡然跑了進來，興奮地壓低了嗓子道：「二表小姐，二表小姐，笳小姐找到了！原來她根本就沒有出輕煙樓！她去了南邊雅間，說是遇到了李老安人那邊的親戚，就過去打了個招呼……笳小姐已經回了雅間，朱朱小姐讓您趕快回去。龍舟賽就要完了！」
可這番話到底讓吳寶璋冰釋前嫌。
肯定是李敬！
「何況嫁給程諾也不錯。至少他相貌堂堂。又是世家子弟，雖然不像程相卿那樣有學識修養，可他家底豐厚，明面上又只有他這一個兒子，性格又懦弱，只要我能對症下藥。以後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門扇那邊傳來吳寶璋的冷哼。
不一會，樓那邊安靜下來。
程輅頷首，柔聲交待了幾句「你要小心」之類的話，匆匆離開了後院。
吳寶璋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她忙趴在了商嬤嬤的背上。
她嚇得雙目緊閉。
看見周少瑾進來，程笳笑眯眯地和周少瑾打著招呼：「說你去了官房，你怎麼去了那麼長的時間？龍舟賽快結束了！」
周少瑾聳了耳朵繼續聽。
他也是個頗有手段的人。會不會因為吳寶璋的通風報信讓他想到什麼解決的辦法，從而讓她的打算落空呢？
商嬤嬤卻笑著朝她搖了搖頭，指了指昏迷在地上的趙大海，一手提著趙
可就算是這樣，這也太驚悚了些！
吳寶璋竟然把這件事告訴了程輅。
她想知道吳寶璋和程輅已經走到了哪一步，兩人還會說些什麼？
周少瑾忙朝著商嬤嬤做了個手勢，示意她們快點離開。
周少瑾狠狠地瞪了程笳一眼。
程輅一愣。道：「是我痴心妄想了！」
她覺得就算是程輅知道了是池舅舅出的手。他也只會束手無策。
「以為我會為了他頂撞我父親？」吳寶璋笑著。目露毅然，道：「不管他的話是真情還是假意，我和程諾已經訂了親，不可能有什麼更改。而且他若是能躲過一劫，保住功名，也不枉我給他通風報信了一回。以後遇到生死關頭，也有個搭手的人。
程笳卻像沒有聽懂朱朱話似的，支肘托腮地歪在太師椅上望著周少瑾，面色微酡，像喝醉了酒似的，自顧自地高興著。
兩人回了輕煙樓。
這要是被吳寶璋發現嚷了起來，自己這樣躲在樹上偷聽。臉都要丟光了！
周少瑾猶豫了片刻，門外傳來了程輅喊趙大海的聲音。
「若是他逃不過這一劫……他沒有了功名，他在程家也站不住腳。就是再有能力，一個白身，又能做出番什麼樣的事業來？我們自然就會漸行漸遠。
不過，程輅和吳寶璋明明有了私情還和程諾訂親，這件事她不會放過他們的。她
兩人忙躲到了大槐樹下。
吳寶璋撲哧一聲笑，道：「你和程諾是從兄弟，我們怎麼可能結為兒女親家……」
周少瑾差一點就叫出聲來。
朱朱忙朝著周少瑾使眼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商嬤嬤回過頭來，朝她露出個「沒事，一切有我」的笑容。
吳寶璋和丫鬟從大槐樹後面走了出來。
程輅卻長長地嘆了口氣，沉聲道：「寶璋，你寫信給我說程家要革了我的功名。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到底是誰要害我你知道嗎？你還聽說了些什麼？」
商嬤嬤身子一蹲，腳一點，她就和商嬤嬤站在了大槐樹樹冠的枝椏上。
這麼一想，她的心裏終於解仇了些，開始冷靜地想程輅和吳寶璋的事。
不過是見到了李敬，就這麼高興？
「胡說八道些什麼？」吳寶璋呵斥她道。「以後再也不要說這種話，也不要再提輅大爺的事。」
程輅成了舉人之後，想要除他的功名就很困難了！
周少瑾張口就想喝破吳寶璋和程輅的行蹤，可轉念想到程笳那個死丫頭還不知道在哪裡，若是這邊鬧騰起來，會不會把程笳給暴露出來，她嘴角翕翕，忿恨地咬緊了牙關。
樹上樹下的人都屏氣凝神。
程笳正滿臉笑容地坐在那裡和朱朱說著話，顧十七姑等人則輪流用著千里眼觀看賽龍舟。
那丫頭徐徐地點頭，如釋重負地笑道：「我就說。大小姐怎麼突然糊塗起來。這姓程的分明就是衝著自己
程輅可能也有同樣的擔心，笑著道：「那你路上小心點。你有什麼要托我打點的，也只管告訴我。我也會儘力幫你的。」
「我又何必去冒這個險？」
周少瑾朝著勉強地笑了笑。
吳寶璋就道：「輅哥哥，我是陪著我繼母家的親戚過來的，時間久了怕是會被人發現，我先走了。你若是還有什麼要問我的，讓大海給紅袖傳個話就是了，我定知不無言。」
難道程輅是因為這件事趕回來的嗎？
她不能貿貿然地給池舅舅增加困難。
那丫鬟訕訕然地笑。
敢去私會李敬！
直到腳落到了地上站穩，這才睜開了眼睛。
吳寶璋不悅地道：「這不是沒被人發現嗎？」
周少瑾氣得說不出話來。
商嬤嬤笑呵呵地穿了衣裳，道：「二表小姐，沒事！這是我家傳的把式，不會傷著您的。」
吳寶璋鬆了口氣。
周少瑾卻並無怯意。
周少瑾不由身子微傾，把耳朵貼到了門扇上。
周少瑾聽著心頭一震。
就看見虛掩著的角門吱呀一聲，吳寶璋和程輅還有個丫鬟走了進來。
周少瑾怒氣沖沖地回了雅間。
等會找到了程笳，她要狠狠地罵程笳兩句才行。
誰知道吳寶璋聽程輅這麼一說，居然良久都沒有作聲。
「怎麼會？」程輅聲音溫和，語氣真誠，「我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我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程家盯我盯得很緊。我一聽說程家要娶你為媳。我就急得
樓里好像有什麼人經過。
那丫鬟顯然很受吳寶璋的喜歡和信任，眨著眼睛吐了吐舌頭，不再說什麼。
周少瑾被商嬤嬤抱著從樹上跳了下來。
他朝四周望了望，皺著眉頭道：「怎麼不見趙大海？」
她的丫鬟忙上前關了角門，拍著胸口道：「大小姐，嚇死我了！這要是被人發現了可不得了。」
她道：「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你是不是還不會回來？」
那丫鬟就道：「那您是準備嫁給諾大爺了？之前你不停地讓人給輅大爺帶信，我還以為您會……」
兩人長長地吁了口氣。
吳寶璋有些緊張，急急地道：「或者有什麼人過來。他避開了。」又道，「他那麼大個人了，若是有事肯定會聲張的。你出去找找，說不定他在什麼地方等你！這邊卻不好留你，那邊龍舟賽快完了。小心被人發現。」
程輅相比之前，
再說，池舅舅說會幫她除了程輅的功名，這件事十之八九要藉助吳知府之手，一旦她嚷出去，吳家逼于無奈讓吳寶璋嫁了程輅，程輅就成了吳知府的女婿。吳知府再狠毒，自己的女兒女婿，又是個有著稟生功名的女婿，只要他有心成全程輅，拖上一拖，程輅就有可能考中舉人，前世，程輅就考中了舉人。
吳寶璋已經和程諾訂了事，這件事要是嚷了出去，不僅吳寶璋和程輅丟臉，更丟臉的是程家和吳家。這些事又是因她而起，她是寄居在程家的表小姐，吳知府說不定會把這賬算到程家的頭上，覺得是程家處置不當，讓他被人笑話，從此記恨上程家。程家雖然不懼他這樣的小人，可常言說得好，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程家日後遭劫，誰敢保證吳知府不落井下石。
周少瑾嚇得呼吸都屏住了。
那丫鬟道：「大小姐，您，您真的相信輅大爺的話嗎？」
程輅重重地「嗯」了一聲，聲音里有著不容錯識的恨意。
她柔聲道：「輅哥哥，我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繼母說父親要把我嫁給程輅，我想說服父親改變主意，在父親的書房裡等父親的時候無意間知道的。至於是誰委託的父親，已經進展到哪個地步了。我一概不知。如今你回來就好了，我相信憑著輅哥哥的人脈和手段。一定能查出是誰在背後給你穿小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