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看見
她無精打采地垂下了頭，失望地道：「那我們回去吧！」
周少瑾想到剛才她去找程池時。程池關門的舉動，好奇極了。
周少瑾只好道：「之前父親回來的時候見過。」
是什麼客人要讓池舅舅做出一副他還在雅間待客的模樣？
郭老夫人看著面色凝重地皺起了眉頭，但卻什麼也沒有問。而是遣了身邊服侍的人回輕煙樓里等著，只留下了呂嬤嬤在身邊服侍。
姐夫廖紹堂就是這樣。
外面人潮洶湧。
周少瑾向懷山要了把扇子，就坐在綉墩上幫他打扇。
郭老夫人沒有想到程池有客人。頗有愧色地道：「那你去忙你的吧！我有少瑾陪著就行了。」
說著，也顧不上郭老夫人會怎樣看她了，她拔腿就跑到了巷子口。
周少瑾急急喊著春晚，道：「你快去找池舅舅！快點！」
程池卻嘟呶著「太熱了」，翻了個身。
程笳的笑容漸斂，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任由周少瑾直直地盯著自己的眼睛，坦誠地道：「少瑾，我知道是我不對，你要我怎麼補償你都行！」
如果這個時候池舅舅能和石寬結交，那該多好啊！
春晚點頭，上前扶了她。
石寬也離開了香燭攤子漸行漸遠。
這所有的人是指在輕煙樓擁有雅間的人。
周少瑾能記住他，不僅因為他之後是皇上最信任的人，而且他一點也不像個太監。
郭老夫人若有所思地點頭。
周少瑾在心裏嘀咕著，見他走路的腳步有點發虛，不知道在外面喝了多
程池朝著周少瑾笑了笑，道了聲「你好好照顧母親」，就起身去了隔壁的雅間。
她說的那麼認真，讓周少瑾非常的驚訝。
郭家的小姐也太拘謹了。
龍舟賽最後是申家奪了魁。
他既然接了手，自然會把事情辦得妥妥噹噹。
郭老夫人呵呵地笑，喊了程池進來，道：「四郎，你就和他們出去玩吧？有二丫頭陪著我呢！」
周鎮能走到今天，並不全靠程家的路子。他應該還結交了其他的人。
她竟然要把這張琴送給自己！
雅間依舊房門緊閉，朗月守在門口聽差。
周少瑾看著直嘆氣。
還好有朱朱和顧十七姑，她們都是真正的朋友，見她遇到為難的事都來幫她！
春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驚惶失措地應「是」，飛快地跑進了輕煙樓。
郭家兩位小姐則抿了嘴笑，顯然對能夠出門做客還是很感興趣的。
也許周少瑾所說的這個人，就是周鎮背後幫襯他的人。
周少瑾從來不敢在郭老夫人面前說謊，但這件事她實在是沒辦法解釋。只好撿了一部分道：「我看見了一個人，好像是父親說的朝中的一位重臣，所以想讓池舅舅見一見，看是不是真是那人。如果是的，
周少瑾眉眼彎彎地笑著，扶程池進了屋。
眾人紛紛向他道賀。
周少瑾非常的驚訝，這才拿了正眼去看程笳。
周少瑾也幫不上忙，就坐在那看著清風服侍著程池喝醒酒湯，服侍著他到內室洗了臉換了件衣裳出來躺在了鋪了涼席的羅漢床上，指了指羅漢床前的綉墩，道：「過來坐！」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那我們就等著了！」顧十七姑湊著趣，一副歡喜的模樣兒。
石寬是四皇子潛邸的人。前世她聽人說，那個時候很多人見四皇子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又是個老實木訥之人，都想著辦法去了其他皇子府。只有石寬留下來了。
他不僅留了下來，還接手了長史的事，幫著四皇子打點府內府外的大小事務。儼然是四皇子的大總管。
她今天是半個主人，不招待朋友，卻在這裏和程笳吵架，算是怎麼一回事啊？
朱鵬舉不好再說什麼，反覆叮囑了程池好幾句「你一定要來」的話，這才離開。
周少瑾百思不得其解。從輕煙樓側門出去的時候不免就有些東張西望的。
那邊燈火如星，懷山扶著微醺的程池走了過來。
周少瑾服侍郭老夫人歇下后，回浮翠閣梳洗了一番，就一直等著聽鸝館那邊的消息。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申青雲高興的不得了。說要請所有的人喝酒。
朱鵬舉不依，知道郭老夫人就在隔壁的雅間，仗著兩家是通家之好，嬉皮笑臉跑過
當著外面的人，郭老夫人通常都稱周少瑾為二丫頭。
突然，她睜大了眼睛。伸長了脖子往巷子外面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望去，好像看到了什麼稀奇的人或事。引得郭老夫人也朝她這邊望過來，道：「少瑾，出了什麼事嗎？」
程池婉言拒絕。
「那可不行！」程笳一點也不生氣，依舊笑嘻嘻地道，「要不我把我那張『秋桐』送給你。」
周少瑾匆匆穿了件比甲就去了聽鸝館。
不一會，薰蚊子的艾草香爐點好了，涼席鋪好了，洗臉的水打來了，醒酒湯端了上來。
她感激地瞥了朱朱一眼，笑道：「那就罰笳表妹請客好了！她那裡多的是美酒佳肴，我們怎麼也要去蹭她一頓才甘心。」
周少瑾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心中的震蕩，道：「我好像看到了個熟人了。您等我一會，我去瞧瞧！」
想到程池留周少瑾的原因，郭老夫人接受了周少瑾的說詞。
看見周少瑾站在門口。大傢俱是一愣。
周少瑾就只留了牆角的那盞落地燈。
郭老夫人輕聲道：「出了什麼事？」
這也是石寬被內閣詬語而被皇上喜歡的原因。
她不再問。笑著和周少瑾回了九如巷。
程池更是輕笑起來。
程池想了想笑道：「我倒不是不想陪著鵬舉喝酒。我這邊還有點事。等我忙完
笑聲極為愉悅，道：「這麼晚了。你跑過來做什麼？程笳的事我已經和李敬談過了……他沒有想到程笳會去找他，只是和程笳說了幾句話……」
周少瑾猶豫了片刻。
再往前，就是程池的內室。
朱鵬舉眼底閃過一絲異色，笑道：「你是不是有客人啊？要不請了你的客人和我們一起熱鬧熱鬧就是了！青雲難道還捨不得這點酒不成？」
周少瑾很是羞愧。
或許是燈光太亮了，他一條胳膊擱在額頭上，閉著眼睛。
真的是他！
周少瑾的肩膀都耷拉下來。
平時不喝酒，若是喝多就會說這點酒醉不了他。
看見周少瑾和郭老夫人走了過來，他忙恭身行禮並悄聲地和周少瑾耳語：「四老爺去送客去了，很快就回來！」
誰知道程池卻對懷山道：「你就把我放在羅漢床上好了。廳堂的空氣好一點。」
懷山睃了周少瑾一眼，恭敬地應「是」，喊了人進來服侍。
一個家族要興旺，人脈很重要。
周少瑾找了半天，才在一家賣香燭的攤子前面看見了那個穿著青色直裰的熟悉面孔。
秋桐是程笳最喜歡的一張琴。
既然這人這麼重要，池舅舅為何又把人帶到輕煙樓來？
她又不是為這個找他！
周少瑾心頭一震。
郭老夫人還是有點奇怪，道：「你怎麼認出來的？」
石寬不僅相貌儒，談吐有物而且風度翩然，氣質絕佳，不知道的人見到他都以為他是個飽讀詩
朱朱忙走了過來，一邊攬了周少瑾的肩膀，一邊攬了程笳的肩膀，笑道：「喂！聽說你們府里的荷花都開了，我正在家裡愁著沒事幹。要不你們誰下個帖子請我們賞花吧？在座的人聽者有份，怎麼樣？」
周少瑾道：「要不要幫你把燈吹了？」
他以後將是個能影響皇上決定的人！
朱鵬舉要拉了程池去喝酒。
池舅舅要是娶了郭家的姑娘，兩個沉默寡言的人對在一起，那日子過得多悶啊！
四皇子登基之後的司禮監秉筆大太監石寬。
程笳不以為然地嘻嘻直笑，攜了她的手道：「好妹妹，你別生氣了。你要我怎麼補償你都行！」
走的時候忍不住朝著程池的雅間看了一眼。
周少瑾沒好氣地道：「那把你的丫鬟翠環送給我？」
程池在周少瑾的手搭上來的時候身子有點僵，但很快他就放鬆下來，任由周少瑾扶了他，他把重心放在了懷山那邊，道：「沒事！我今天心情很好，所以多喝了幾杯，這點酒醉不了我。」
程笳拍胸：「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回去就給諸位下帖子。」
朱朱和顧十七姑等人都哈哈地笑。
不一會，春晚跑了過來，道：「二表小姐，沒看見四老爺！」
一時間兩人對峙而立，氣氛緊張。
直到打了三更敲，春晚才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道：「二小姐，二小姐。四老爺回來了！」
「那倒不是。」程池笑道，「我們有生意談，正在要緊的時候，你就別給我搗亂了。等我送走了客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