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市公安局裡的寶貝
我一下就明白小霍在問袁姐什麼了，心中捏了一把汗。
吃飯的時候，小霍突然對袁雅珍道：「袁姐，你昨晚上去過銀行以後，他們都知道你家把欠款還清了，後來小朱子找到我，旁敲側擊地問了問你家的事兒。」聲音一頓，她注意了注意袁雅珍的表情，才道：「他的意思是想跟你談對象，讓我先幫他探探路，看能不能約你出來。」說罷，小霍還往我這邊瞥了一眼。
閑得無聊，我叫來了小龍：「作業寫完了么？」
果然，進屋的時候沒看到小霍，袁雅珍正指著我的電腦屏幕跟小龍說著什麼，「……你要確定這是地雷，就按右鍵，確定沒雷，就按左鍵點開。」原來在玩掃雷。
「現在？」我看看表，「……那行，我們二十分鐘以後到，你下一層等我們吧。」
天已經黑透了，辦好訂房手續的我匆匆忙忙趕回來，推開門，只見袁雅珍和小龍正坐在裡屋床上看電視，他們身邊還有一個歲數不大的女人，我上回給晏姐修電腦時見過，記得是叫小霍。看了眼外屋案板上切好的青菜和生肉，我歉意道：「不好意思，回來晚了，唉，我不是打電話讓您幾位先吃么。」
小孩子嘛，天生對這些遊戲都沒什麼抗拒力，一摸上滑鼠，小龍眼睛馬上就直了。
「影響不好。」我道：「還是回學校吧。」我又何嘗不想住這兒？但我畢竟是男人，跟這兒過夜的話，難免讓人說閑話，而且晚上也有不少女性跟美容院里做美容，萬一出了什麼問題，我更說不清楚了。
我哼哈答了兩聲，閑的沒事，就從兜里摸出那個黑記事本，隨便翻了翻。
叫什麼的都有，最後，那個叫小惠的女孩小跑過來，指了指一層的會議室：「老闆在那裡等您。」跟著她走過去，小惠抬手將門打開，「老闆，您丈夫來了。」說罷，側身讓我們進屋，小惠便從外面把門關上。
因為鄒月娥的話，我選擇了那個價格一千二百萬的帶游泳池的別墅，可新問題又來了，我的錢足夠買下它，但裝修費、家用電器費卻沒了著落，算一算的話，即便暫時不裝修運動室和游泳池，一間別墅的裝修價格也得一兩百萬了，這還是最保守的估計，如果滿打滿算地都加在一起，想要將別墅裝修好，至少要花幾百萬吧？
「顧先生。」
鄒月娥指指上面：「那住這裏？」
沉默了片刻，袁
掛上電話，我忽然覺得有些不妥，可遲疑片刻，又是搖了搖頭，我跟袁姐清清白白，有什麼不妥的？難道眼睜睜看著她為找工作發愁而坐視不管嗎？
「袁姐。」我苦苦一笑：「你說如果我想從市公安局裡拿一件東西出來，有什麼方法沒有？」
約莫過了十分鐘，我興奮和欣喜的情緒漸漸淡了下來，苦惱的笑容反而浮上了嘴角。鬱悶地搖了搖腦袋，我跟袁雅珍再次過了馬路，伸手打車。
我寬慰道：「你也別太著急，要不，我給你想想辦法？」
「東西是誰的？在哪？」
「……去哪？」
小霍仍舊緊巴巴地盯著我眼睛看，好像非要看出點什麼似的。
「沒，跟那些高檔地方比，還是差了一些。」我領著她走進裏面。
我抓著頭髮反覆回憶著，慢慢的，心中漸漸明朗，終於想起來了！
「靖。」袁雅珍奇怪地看看我：「怎麼了？」
「老闆。」
我感覺有些不自在，撓了撓鼻子頭，找了個借口起身出屋。
唉，想想也是，公安局內部用的裝飾品，人家憑什麼賣我？
驀地，一個建築物落入我的眼球。
屋內，鄒月娥笑眯眯地看著袁雅珍：「你好，我是鄒月娥，顧靖的愛人。」
「過幾天。」袁雅珍扯了兩張餐巾紙，探過身子，分別給我和小龍擦了擦嘴角，「……等我找到工作的。」
小霍一翻白眼：「我就知道，想讓您熱情，太陽都得打西邊出來了。」
小龍興奮地用力點頭：「謝謝姑姑。」平常的話，袁雅珍很少同意小龍去摸電腦的，但經過上次的離家事件，她對小龍的苛刻稍稍減緩了一些。
無所事事地跟大街上溜達了一會兒，覺著小霍差不多應該走了，我才折身回了大院。
鄒月娥不情不願地瞥瞥我，也沒說什麼，送著我們出了美容院，見袁雅珍伸手跟路邊打車，她把腦袋湊了過來，眯眼瞅瞅我，語氣很不友善：「你那個姐姐……挺漂亮啊。」也不知她是不是吃醋了。
我忙道：「你也清楚，我爸媽不讓我玩古玩，所以我怕他們知道，就跟牛街這邊租了個房子，當初好多東西都放這裏的，袁姐也是我鄰居，嗯，我就是看她拖家帶口的挺不容易，才想幫她一把的，呃，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說。」
汗，她
袁雅珍面無表情地走到外屋：「……我炒菜，你喘口氣，準備吃飯。」
許是有點怕袁雅珍，小霍脖子一縮，咳嗽道：「開玩笑嘛，咳咳，真是的，一點娛樂精神都沒有，當我沒說。」
「呵呵，今天不回家了，王府井呢，最近客人越來越多，都有點忙不過來了。」
小霍勸道：「小朱子他爸跟行長和大堂經理關係都不錯，你要是跟他成了，回銀行估計沒問題，不過嘛……」小霍苦著臉無奈地瞅了瞅袁雅珍，道：「您這性格能不能稍微改一下？我怕朱哥還沒跟你進一步接觸就被您嚇跑了，呃，稍稍熱情一點就行，一點點就行。」
我要是過去問了，估計得被人打出來。
嗒嗒嗒，小龍點著點著，突然驚呼一聲：「死啦！」
「袁姐。」我試探著瞅了瞅她：「你工作的事兒有著落了不？」
下一刻，就見袁雅珍臉色一板，叱喝道：「胡說什麼！」
「好，那我這就給月娥打個電話。」我呼了口氣，略略放心了些，如果她真發現那網名叫「楚河漢界」的人是我，袁姐估計也不會答應去我老婆的美容院上班。
如果真能在那事兒發生前把它弄到手，裝修費可就有著落了。
袁雅珍不會看見了吧？她要知道我是她網上的老公，那……
「嗯！」小龍好像有點不太高興，從剛才開始就沒怎麼說過話。
小龍歪頭想了想，「網頁遊戲，我們班的小朋友都玩這個的！」
握了握手，鄒月娥呵呵一笑：「您既然是小靖的姐姐，我以後也叫您袁姐吧，來，快坐。」她也不理我，拉著袁雅珍坐到真皮椅子上，說說笑笑地與她聊起來。袁雅珍不是很愛說話，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大部分時間都是聽鄒月娥在叨叨，末了，鄒姨還把我扔到了一邊，挽著袁雅珍的手跟她一起參觀了一遍美容院。
我淡淡一搖頭，跟她客氣了幾句。
給司機結了賬，我和袁雅珍從計程車上走下來，朝著市公安局走去。袁姐雖然不明白我要幹什麼，但也沒有多問一句，只是默默跟在我身後。
汗，你倆是不是商量好了？怎麼都是同一句話？
「行啦，美容院都是你的，我有不樂意的權利嗎？」
鄒月娥的嗓音有點警惕：「……呵呵，你干姐姐嗎？
小龍撅起的小嘴巴立刻有了笑容，「叔兒，我想玩電腦！」
我眼神一動，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想起了什麼，「師傅，麻煩停車，停一下車。」
鄒月娥道：「今兒回家？」
我往鄒月娥胸脯上瞄了一下子，道：「不了，我媽說周六之前不讓我回去。」
「好。」我給他連上網路，然後搜索出一串遊戲：「這都是網頁遊戲，你想玩哪個自己選吧。」讓開身子讓他坐下。
晚七點，牛街小院。
我嘆了口氣：「算是件古玩吧。」
袁雅珍想也不想地搖搖頭：「如果是沒收的物品，是要做記錄的，賣給你？那是犯法，如果是公安局買來的物品，那也不可能賣你，總得有個由頭吧？」
袁雅珍不苟言笑地端著碗吃飯：「……不會。」
「喲，都九點了。」鄒月娥抬起腕子一看表：「我送您回去吧，您侄子明天還得上學呢吧？」
小龍乖乖站起來：「叔兒。」
「那件玩意兒跟市場上能賣到的那種稍稍有些不同。」這時，一輛計程車停在了我倆面前，我沒再跟袁雅珍多解釋，上了車，眼神一眨不眨地直視前方，陷入了沉思。
QQ登陸後幾秒鐘就會自動隱藏的，她應該沒有發現吧？
小龍癟癟嘴，小聲兒問我：「叔兒，姑姑要是有了男朋友，是不是就不和我住一起了？」
袁雅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夾了塊肉片放到我碗里：「……吃菜。」
袁雅珍緩緩搖搖腦袋：「……沒。」
「公安局？」袁雅珍皺皺眉：「什麼東西？」
「不用，我打車走。」說完，袁雅珍詢問的目光看了看我。
我拍拍他的腦袋，搬了把椅子坐到一旁看起電視，餘光瞥瞥小霍，只聽她和袁雅珍的說話聲刻意壓低了些，說著說著，還趁我不注意的時候對著我努努嘴，似乎在談論我的事兒，小霍的眼神中，好像夾著幾分笑意，幾分曖昧。
怎麼辦？
放棄還是再尋思尋思？
袁雅珍沉吟了片刻，嗯了一聲，「麻煩你了。」
這話被袁雅珍聽見了，她下意識地皺皺眉：「……只許玩一小時，聽見沒有？」
「真的！」
我自嘲一笑：「我也這麼認為，唉，看來是沒戲了。」
小霍見她不理自己，鬱悶道：「您母親前天給我打過電話的，讓幫你張羅張羅對象的事兒，咱們銀行三十歲左右的也就小朱子沒結婚，相貌說得過去，家庭條件也還行，
我了個去！
「好了好了，我來安排，你現在帶她過來？」
袁雅珍好奇道：「到底什麼東西？既然不貴，為什麼不在潘家園買？」
服務生大都認識我，見我進來，紛紛問好。
「汗，你這話好像帶著情緒呢？」
袁雅珍平和的目光看向了我，在我臉上停留了兩秒鐘，才慢慢移開，拉著小龍坐到床上。我後背被汗水打濕了一塊，擦擦腦門，快速將QQ關掉，假裝上網查閱資料。餘光特意掃了掃袁雅珍的方向，她還是和往常一樣，托著張撲克臉盯著電視不言不語，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反覆觀察了一會兒，我也沒看出個所以然。
我眨眨眼睛，心說那是你沒見過視頻里的袁姐，那熱情勁兒，保准嚇死你。
許是沒想到她年紀這麼大，袁雅珍怔了一下，「……你好，袁雅珍。」
別看掃雷是個小遊戲，其實也有不少技巧在裏面的，我笑著走過去，想指點小龍幾下，結果顯示器右上角一條隱藏在邊緣的藍線頓時嚇出了我一身冷汗，上帝，那是QQ的隱藏窗口，只要滑鼠移動過去，QQ就會顯形。我才發現，屏幕下邊緣的任務欄里開了不少東西，TXT新建文件夾啊，迅雷5啊，IE網頁啊，都是我桌面上的快捷方式，我QQ設置了自動登陸，想來是小龍胡亂點開的。
「咦，那正好，我給你推薦個人，是我一關係特好的姐姐，她家現在情況有點困難。」我大致把袁雅珍家的情況和她說了說，末了，道：「你看能不能給她安排一下，活兒別太累，工作時間也最好在八點到四點半之間，她下班還得接孩子呢。」
當袁雅珍看到貴族女子美容會所的牌子后，不禁看我一眼：「這麼大規模？」
小龍乖乖一點頭，從椅子上下來。
聽到這裏，我暗暗一點頭，這是個閑職，不苦不累，正適合袁姐。
遠遠的，我站住腳步，盯著公安局的大門使勁往裡看，一邊看，還一邊琢磨著。
不過，再過一段時間那件事情就見報了，大家也都會清楚那東西的價值。
王府井步行街。
「應該是市局沒收的玩意兒，或者是後勤買來的裝飾，哦，這是我的猜測，具體也不清楚。」我點著眉心回憶著：「反正不是什麼值錢的貨，花
計程車緩緩停在了路邊。這是前門東大街，剛剛那個建築，正是北京市公安局。
我認真想了想，道：「我老婆的美容院剛開業，應該還缺不少人手，你看？」
大約九點鐘左右，倆人重新回到了會議室，我撂下咖啡，只聽鄒月娥笑吟吟道：「袁姐，這裏環境還可以吧？呵呵，這邊是新開業，還缺一個大堂經理，哦，就是管那些服務員的，平時也不用怎麼工作，監督監督她們就行，嗯，你要是覺得可以，明天正式上班？」
「真的？」
唉，頭疼啊，前段日子把能撿漏的玩意兒全撿了，現在居然一個也想不起來了。
吃過晚飯，小霍拉著袁雅珍的手教她如何跟男性打交道，什麼要適當微笑一下啊，什麼要嘴上關心體貼一下啊，聽得我有些好笑，這些話對袁雅珍來說無疑是對牛彈琴吧，認識了她這麼久，反正我從沒見她笑過。
我倍感鬱悶的往後面一靠，視線落到窗外快速移動的景物上。
袁雅珍瞅了我一下，一猶豫，微微點頭。
等坐上了回程的計程車，同樣跟我坐在後座的袁雅珍忽然道：「你愛人挺漂亮的。」
我把寫字檯上的筆記本一掀：「想玩什麼？」
我呵呵一笑，「不會的，你姑姑哪裡捨得你啊？」
我瞪瞪她：「沒你漂亮。」
走到院里，我摸出手機撥了鄒月娥的號碼，「……月娥，跟哪呢？」
我奇怪地把他抱在腿上坐著，摟著他道：「怎麼了？誰惹我們寶貝兒生氣了？」
被完全無視的我悻悻瞪了她一眼，搞什麼呀？
進裡屋跟小霍打了聲招呼，我注意到，她正拿非常複雜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我，不多會兒，小霍嘻嘻一笑：「我聽袁姐說了，她家的欠款是你幫著墊上的，還給了小龍去醫院看病的錢，這不，今天我剛一進門袁姐就非要把錢給我，說不要的，她也不聽。」我知道袁姐跟同事和親戚那邊還借了不少錢，也暗示過她，那十幾萬不一定非留著給小龍看病，讓她趕緊把賬還了。
我打了個激靈，急急忙忙控制住小龍手裡的滑鼠，「先別玩了，呃，我上網有點事。」
「顧老闆。」
「您跟我來個地方。」
我裝作沒發覺，低頭吃飯。
回去和袁雅珍知會了一聲，並旁敲側擊地談到別把我給她錢的事兒告訴我老婆。
小霍咯咯笑了笑：「約哪天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