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無價之寶！
料子還剩一個半印章的大小，不磨也不行了。
五分鐘……
晏婉如瞪圓了眼睛道：「四十萬收來個一千萬的章，你還不知足啊？你這是撿了大漏了！嘖，我就納了悶了，為什麼你每次運氣都這麼好？快，拿出來給我看看，別是讓人家給騙了，現在科技手段高著呢，往田黃里加點顏色很容易就能辦到。」
不過多一會兒，第三個面也磨平了，跟前兩個一樣，血是見了，但也是幾道不粗不細的血線，並沒有連成塊。
晏婉如狐疑地看看我：「這章可貴了，是好事兒啊，怎麼還不高興了？哦，你收的價錢是不是太貴了？多少錢弄來的？」
十分鐘……
晏婉如寬慰道：「不能這麼想，你這一千萬純粹是白來的，你還想怎麼著？」
汗，又要賭一把嗎？
我每一刀都下的很細很輕，生怕一個不慎破壞石頭的整體結構。
「沒呢，但也差不多了。」我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活動著肩膀。
坐回矮板凳上，我一手按住田黃雞血石，一手拿起切割機，吱啦吱啦，對著石頭下了刀。這一回，我並沒有選擇剛剛已經切出雞血的側面磨，而是選了後面的一處只有凍地田黃的側面，一分鐘，兩分鐘，我心裏一邊滴著血，一邊蹭著石頭表面，磨下去的，那可都是錢啊，幾乎每一刀下去都得少掉十幾萬塊錢，誰不心疼？
我無奈揉揉眉心：「沒成心逗你，只是，唉，別提了。」
但是讓我失望的是，當這個側面磨好以後，竟跟之前那個帶血的面如出一轍，血液沒有成片成片的面積，只是幾條血液連成的線條，橫在田黃石側面，連十分之一都沒有達到，太少了一些。
連起來？
「上個星期跟他說過，唉，他可能忘了吧。」席蔓莎沉默了片刻，抬頭瞅瞅我：「我生日打算在家裡過，你來嗎？」一看她就沒什麼誠心邀請我，要真想我去，肯定會說「你也來吧」，而不是用問句的形式。
可這涉及到一千多萬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一千多萬就變幾百萬了，值得賭嗎？
以前我就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據說席蔓莎是想跟他處對象，但無論那人也好，那人的家人也罷，都不太同意這件事，大都是席蔓莎一廂情願的，主要原因，還是她那先天性心臟病惹的禍，這種病，有很大幾率會遺傳給下一代的。
「喂，小靖？」
切割機吱啦吱啦地響
我狐疑地翻動著印章，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它，突然，我愣了一下，當時就驚住了！
我一怔，拿過來瞧了瞧，也沒看出什麼特別的。
席蔓莎看看來電顯示，一呆，急急接起來，「……喂……什麼？你有時間了？」她一臉驚喜道：「……對，我生日……嗯……後天，在我們家過……好，那我等你……嗯……嗯……拜拜。」她心情非常好，撂下手機對我道：「他想起我生日了。」
我實話實說道：「四十萬吧。」
晏姐沒言聲，一邊吸著氣一邊揉了揉眼睛，又拿著印章在手裡來迴轉著，幾秒鐘后，晏婉如手都開始抖了，情緒好像突然激動了起來，「……還好我仔細看了一眼！差點被你給帶到溝里去！」
雞血？
我無精打采道：「是田黃雞血石。」看著晏婉如愣住的模樣，我又加了一句：「凍地的。」
我攤攤手：「現在已經出閃失了，唉。」
我哭喪著臉道：「可我本來還能撿到更大的便宜呢，實話跟你說吧，唉，這石頭當初是兩塊半印章的大小呢，不過我看出了雞血，就想把另外幾個面也切一切，如果另外的面雞血厚度與面積能達到大紅袍的量，那這石頭就值大錢了，但，唉，等把幾個面磨完以後，不但沒出成片的血，反而還是那點細條的量，早知如此，我還不如直接找人雕刻呢，浪費太多料子了。」
想著那塊田黃雞血石，我又提起了些精神頭。
不過事到如今，我卻又遲疑了起來，因為前世的傳言並不僅僅是這一條，我記得，那塊田黃雞血石最終是被做了一方印章的，但以我現在的角度看，明明是兩方章子的料，為什麼卻只出了一方印章？那另一個神神秘秘的傳言，莫非也是真的？我不太敢確定，盯著地上的田黃雞血石，遲遲不敢再落刀。
「是真的，你這個便宜撿大了。」晏婉如吸了口氣，
路上，把藍牙耳機往耳朵上一掛，給晏婉如撥了一個電話。
「喲，都到了？」西裝襯衫打扮的晏婉如從外面走進屋。
「哦，我說怎麼沒拋光呢，原來是你自己磨的。」晏婉如在我腦門上敲了一把：「真服了你，膽子倒是不小，還敢自己磨？萬一有個閃失，這一千萬就打了水漂了。」
我一嗯：「……咱倆前後腳進來的。」此刻的我，早沒了和晏婉如膩在一起的心情，也沒主動拉她的手，只是給她倒了杯茶水，遞到了她手裡，「你沒吃飯的吧？要不你先歇會兒，我給你下點麵條吃？」
按了幾下門鈴后，也不見有人開門，我就拿出鑰匙進了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水，默不作聲地跟客廳里看著電視節目，可是，那方才磨石頭的一幕卻不斷跟眼前徘徊著，我這個悔啊，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傳言是假的，我直接找人雕刻拋光好不好？唉，抱著這種懊惱的思想，那開出田黃雞血石的喜悅也一丁點也找不到了。
我鬱悶了一把，「不去了，到時我讓妍妍把禮物給你帶去吧。」
我道：「席老師，本來這些話不應該我說，但你都追了他這麼久了，他和他家人也沒個明確的表示，我看啊，他們壓根就沒有重視你，既然這樣，你何必非得在一棵樹上弔死？好男人多了，哪哪找不到呀？」席蔓莎性子太過懦弱了一些，聽著那打電話時可憐兮兮的聲音，我都為她窩氣，越是這麼患得患失，人家越不拿你當回事兒。
而且問題的關鍵是，我根本不知道最後開出的那方印章到底好在哪裡，只是一個店老闆偷偷跟我說過，說那印章出奇的好，磨出來以後，連拋光等工序還沒來得及做，當場就被一大老闆花天價收走了，至於印章的各方面表現，幾乎沒有人看見。然而，那店老闆說得含含糊糊，誰知道他是不是吹牛呢？
「世界上還從沒出現過這麼特別的印章，所以它……」晏婉如幾番思索后，只淡淡吐出了兩個字：「……無價。」
鈴鈴鈴。電話又響了。
是龍！
咔嚓，鑰匙的聲響傳來，緊接著，門開了。
席老師嘆嘆氣，「後天是我生日。」
我暗道不妙，三個切面都已經這樣了，其實第四個面也沒必要磨了，就算第四
我對著天花板擠出一個苦笑，低下頭，繼續用切割機磨著第四個面。
鈴鈴鈴，她放在寫字檯上的手機響了。
我了個靠！
席老師這才意識到我的存在，臉騰地紅了紅，急忙搖頭：「不是，是我在追他。」
「嗯，那待會兒見。」
晏婉如沒有急著掀開布，而是回屋拿了把放大鏡和幾塊同樣是田黃石的印章過來，坐下后，她慢慢扒開布頭，把田黃雞血石拿在手裡掂了掂分量，一點頭，又拿放大鏡照了照幾個側面，最後，還用田黃雞血石和她家裡的普通田黃石印章輕輕對撞了幾下，叮，叮，印章發出清脆的響聲，很悅耳。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你確認這龍不是你自己弄上去的？」
不過既然做了決定，後悔也沒用了，我倒要看看這石頭到底有沒有那麼邪乎。
許是席蔓莎的事情影響到了我，原地想了想，我咬牙下了決心，靠，不就是幾百萬么，算得了什麼？即便磨掉了一半，那也不是一文不值了啊，最壞的打算也能回本幾百萬的，大小也是掙錢了！
因為那個電話，她是高興了，我反倒鬱悶的無以復加。強行調整著心態，我溜溜達達地走在校園裡，路過飯廳時見裏面還沒有開門，就走到學校外面的小攤位上要了兩個驢肉火燒吃，等填飽了肚子，我上了寶馬，灰溜溜地離開了學校。
這個側面切了很久了，但仍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正當我尋思是不是換個面磨磨的時候，嗖，一抹血色再次暴露在空氣里，我精神一振，但也沒有過多的意外和喜色，因為這一點血顯然彌補不了之前磨掉地子的損失，我期待的是有更多鮮血的加入，如果能佔整體印章的一半，那這塊田黃雞血石才是名副其實精品中的精品。
我道：「他不知道？」
我哼哈應了兩聲后，又折身進了衛生間。
「不用，路上吃過了。」晏婉如估計也察覺到了我的變化，「怎麼了？」
「剛錄完，怎麼了？有事兒？」
晏婉如語氣裡帶著絲好奇：「到底什麼章？田黃的？」
「咳咳咳……」晏婉如嗆了口水，險
我看看她：「你男朋友的電話？」
吱啦吱啦……吱啦吱啦……
「我到了再跟你說吧，去哪找你？」
晏婉如捧著印章看了我一眼：「你自己再好好看看，這是普通的田黃雞血石嗎？」
不再多想，我對著順著那滴血液往四周摩擦。
衛生間內。
晏婉如哦了一聲，「說說那印章吧，什麼料子的？」
這個側面的線條狀雞血，居然是一氣呵成的，從印章最頂端到底端，只有一條，像蛇一樣盤旋在田黃雞血石上，每個側面都有一小節，但卻是一個整體，而且這條貫穿章體的雞血的「線」，隱隱有點毛茬向外擴散，頂端的終點那塊稍大點的血塊，更是延伸出了幾根鬍鬚似的雞血細線和一個突起的「嘴巴」！
「我有這個心，我也沒這個技術啊。」我心驚膽戰地摸了摸龍身，嗯，還好，沒掉色，「晏姐，你說……這得值多少錢？」
搖搖頭，我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態不對，算了，先歇會兒吧，正好讓手休息休息，待會兒再做決定。我把東西整理了一下，揉著酸疼地手臂慢悠悠地推開門，出了衛生間，外屋，席蔓莎正拿著一個小本子趴在寫字檯上寫著什麼，「……你身體咋樣了？還難受嗎？」
十分鐘過去了。果不其然，最後一個長側面也像其他三個似的，只有血線，沒有血塊。我重重一嘆氣，唉，這回是虧大發了，田黃雞血石還是田黃雞血石，可做成印章后的大小比之前差出太多，能不能到一千萬我都沒有太大把握了，想來，這方印章跟我賣給晏婉如的那塊純血雞血石的價格應該差不太多。
「嗯，還記得我早上跟你說的么？那石頭我弄出來了，挺不錯，想讓你幫我找人拋光一下，哦，是塊印章，就差拋光這道工序沒做了。」沒有拋光就上拍賣的話，顯不出石頭的漂亮，很可能影響到落錘價格。
我立刻傻眼了：「這怎麼回事兒？」
我苦苦一笑，「沒事兒。」
我情緒不高，一口口喝著茶，發出咕嚕咕嚕的動靜。唉，不想了，一千萬就一千萬吧，晏姐說的對，反正是白來的，要多少是多啊？
拿到切割器發了會兒呆，我乾脆又將印章的上下兩個面磨
我慢吞吞地從兜口摸出石頭，放到她手裡：「肯定是真的。」
「還一千萬？」晏婉如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靖，你好歹也是我的半個徒弟，你別給我丟人行不？你把那雞血再仔細看看，連起來看！」
席蔓莎一搖頭，看了我一眼：「……弄完了？」
可不是嗎，雞血活生生繞出了一條栩栩如生的血龍！
是龍的造型！！
我莫名其妙道：「到底什麼事兒？」
放下手機，席蔓莎垂頭喪氣地嘆了口氣，眼珠子里滿是失落和沮喪。
我心底咯噔了一下，擦擦汗，又選擇了第三個側面下刀。
席蔓莎拿起電話一看，登時，好像全身上下都緊張了起來，就彷彿是下屬接到了領導的電話一般，她慌忙按下接聽鍵，語氣裡帶著那麼一絲忐忑和小心，「……喂……是，是我……我在宿舍，你呢……哦……那，那明天晚上……啊，沒，不是，我沒催你……我，我就是想問問明天我能不能，嗯，能不能請你吃個飯……你要加班啊？哦……那後天行么……啊，那，那沒事了……對不起對不起，改天吧……哦，那我掛電話了……拜拜。」
一起一落，反差太大，我略微有些接受不了。
「晏姐，你還跟電視台呢？錄完節目了沒？」
兩千萬？我沒太大把握，但一千萬以上是一定能拍出來的。
北苑家園。
我自然也是想和席蔓莎發生點什麼的，但自從那次在妍妍家的小誤會下，我跟席老師似乎越走越遠了，也清楚地感覺到她是刻意對我保持了一絲距離，唉，算了，人家有自己的生活，我就別給人家添亂了，自己的事兒還沒理順呢。
「我快到家了，反正你也有我家鑰匙，你要是早到了，就先進屋等我，成吧？」說罷，又不放心地囑咐道：「你開車呢吧？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別跟人較勁賭氣，知道嗎？穩著點兒。」
側頭一看，晏婉如正錯愕地盯著我那田黃雞血石看，「……咋了？」
跟廁所里走了兩圈，我彎腰抓起切割器，頓了頓，又放下它，不久，又拿起來。
無價之寶？
席蔓莎笑著嗯了一聲，「回去吧，下午記得去上課。」
「咦！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