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懷慶行動
第20章 嬰屍
詭異的笑容，再度添上了難掩的暴戾。
「好臭啊。」周岩捂緊了鼻子，看著那馬桶，滿臉疑惑。
馬桶已經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水下不去，只能溢上來。
「快走。」就在我發愣的時候，海東青一把拽住了我跟周岩，拖著我們往樓下狂奔而去。
我說著，把煙頭扔到了地上踩滅，將喜神鑼拿了出來，右手緊握木槌，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廁所。
「那麼為什麼不讓我們跟著去？」周岩插了句嘴。
「嘶……」
話音一落，我沒顧胖叔的反對，很自然的走到了他背後，把包打開，拿出了熟悉的蚨匕跟家傳的喜神鑼，笑道：「胖叔準備得果然豐富，連喜神鑼都帶來了。」
「它不會吃了我們吧……」周岩一邊顫抖著，一邊往後退著，背都靠著牆了，還在不停地往後退，生怕那冤孽衝過來咬死他。
「廁所……我……」歽人遙遙指著八樓左側的一間空房，聲音顫抖著，話還沒有說完，只聽走道中轟的又響起了一聲邪齜，嚇得我們頓時一哆嗦，沒等我們反應過來，站在我腳下的歽人霎時就失去了蹤影，而四周，又恢復了我們先前進入這棟樓時的「黑暗」。
邪齜聲斷斷續續的在樓道中響著，聲音不大不小，倒是不覺得震耳，就感覺有點刺耳膜，耳朵里生疼生疼的。
「嘔……」我扶著牆忍不住
沒半分鐘，歽人就走到了我們身前半米處，臉上裂開的大嘴讓人心驚膽顫，膿水混合著血液，帶著腥臭味緩緩從它張開的大嘴中流出。
此時此刻，我們三個人都石化了。
「你瓜皮要干撒（啥）咧？！」胖叔氣得恨不得給我一巴掌，但他也明白，我一般是不會做毫無意義的事，皺了皺眉頭：「社（說），你要氣（去）干撒？」
「你們小心點。」
「怎麼回事？放我們走了？」周岩不解的抬頭看著空蕩蕩的大樓，轉頭問我：「你剛才跟它說什麼了？」
「餓社（說），你們四（是）逗餓玩兒啊？！」胖叔背著一個大包罵罵咧咧的走了過來，擔心的打量了我們幾眼，點點頭：「咋滴了么？你們四（是）咋出來咧？」
隨著煙頭燃盡，我們一行人也緩緩到了八樓，除了我之外，這三個拆台專業戶基本上都是警惕萬分，蓄勢待發的做好了一切出擊的準備。
這……怎麼有點像是屍臭？
我操，拆台也不帶這麼拆的啊，起碼你們也得偽裝一下，然後等我上去，你們再慢慢跟上來不是？！
「你們……幫我……」歽人使勁地扯了扯我的褲腳。
最讓我無法接受的就是馬桶里飄著的
我皺了皺鼻子，心說這味兒怎麼有點熟悉呢……
如果不是我先前說了逃跑沒用，估計周岩這孫子絕對拔腿就往樓下沖，連頭都不帶回的。
那是具嬰兒的屍首。
周岩是干法醫這一行的，聞到這味道的同時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廁所里怎麼可能會有屍臭？
不到兩分鐘，我們一行人就站在了樓下的入口處，相顧無言。
媽的這是搞毛呢？！套近乎還是想先禮後兵？！
「沒事的……沒事的……」我反反覆復的念叨著，雙眼緊盯那向我走來的歽人，心跳漸漸加快，只感覺呼吸都有點不暢了。
雖然我心裏也有點沒底，但我還是強裝冷靜，安慰了一句：「別怕，沒事，幻身是傷不了陽人的，只能沖身才能害我們。」
「走吧，再上去走一遭。」周岩搖了搖頭，跟上了我。
「看看再說。」我也沒搞懂現在的情況，只能小心翼翼的盯著歽人，做好了隨時被沖身的準備。
「什麼意思？」海東青擋在我們身前，疑惑地打量著歽人：「它不動手？」
「不知道。」我搖搖頭，拿著傢伙走向了入口，見海東青要阻攔我，我嘆了口氣：「你覺得我會去傻逼呼呼的冒險嗎？」
「麻煩。」海東青罵了句，跟上了我。
走廊里的情形肯定讓人摸不著頭腦。
各位可別亂想，我所說的熟
當然，我的自我感覺從未准過，例如現在。
「嘻嘻……」
就在這時候，我們想象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好疼……幫我……」歽人似是發出了哭哭啼啼的聲音，指著自己腐爛的腹部說道：「疼……幫我……我想……不疼……」
不照還好，一照，我……
「你想幹什麼？」我問道，用的是標準的泐睢文，聽起來跟天書似的，海東青跟周岩都聽得一頭霧水，滿臉好奇地看著我。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仔細回憶了一下泐睢文的讀音，開口哼唧了幾聲，打算跟這歽人交流一下，這不說還好，說了，我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回答了。
「廁所……幫我……」
此時，馬桶里的液體是說不出的噁心，有凝固的血塊，還有一些黃色莫名的液體。
胖叔使勁地拍了一下我的後腦勺，低聲罵道：「你上氣（去）找死？！」
歽人在原地愣了愣，見我們沒反應，它自顧自的走到了海東青身前，用手拽了拽他的褲子，嘴裏依依呀呀的叫著，聲音很急。
見它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都不自主的把心給提了起來，手緊緊握著拳頭，雙腿微微顫抖個不停。
「你們在這兒留著吧，沒事，要是十分鐘我不下來，你們就上來救我。」我笑了笑，拿出煙遞給了胖叔，自己叼上了一支，
「廁所。」我站在一間空屋的門外往裡看了看，見客廳右邊就是廁所，我猶豫了一下，心說這到底是去看看還是不去呢……
「沒點安全措施我敢上去？」我笑著：「你們上去了不太方便，指不定到時候還得分心照顧你們。」
「它好像沒惡意。」海東青冷不丁的說道，隨即，緩緩蹲了下去，一臉平靜地看著剛到他膝蓋的歽人，問道：「你想說什麼？」
「如果真是要我幫它，那麼你們去了也沒用，說不準還得添亂，如果它是想偷襲我，那麼你們跟著上去了只會拖累我，我肯定能頂住十分鐘，十分鐘不下來，你們就去支援我，那時候它目標就在我身上，不會攻擊你們。」我不耐煩的擺擺手，把煙放回了嘴裏，轉身走進了入口：「別跟著來，等我的好消息。」
歽人嘴巴邊的膿液還在往外流著，它抬起頭歪了歪，放開了海東青的褲腳，走向我，一把拽緊了我的褲子，似是剛學會說話的小孩兒一樣，斷斷續續的哼唧著，一樣的是泐睢文。
我們三個站著的位置是樓梯拐角，靠著牆站著，警惕無比。
正當海東青要開口詢問我的時候，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聲熟悉的喝罵。
此黑暗非彼黑暗，與前幾分鐘的黑暗不同，沒了那種讓人心顫的陰冷感。
胖叔從包里拿出了一個手電筒，站在我身後三米處，遙遙用手電筒往廁所
「傻逼。」胖叔搖搖頭跟上，覺得不過癮，又補充了一句：「真傻逼。」
「什麼意思？你是要跟那冤孽干一架？」海東青問我，眼裡的擔心更明顯了。
在樓梯上方，一個五官移位的小嬰兒就踩著血水，啪嗒啪嗒的往下走著，怪笑的聲音除了刺耳之外，還讓人莫名膽寒。
海東青遲疑了，搖搖頭。
我不解的問道，心裏的警惕往下放了一分：「什麼意思？」
走到廁所外，我將胖叔手裡的手電筒拿了過來，往馬桶里一照。
「我要上去一趟。」我皺著眉頭說道，並沒回答胖叔的話。
廁所跟普通的家用廁所一般，沒什麼不同，要是非得說有什麼不同的話……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貴陽的史前猛獸，威嚴之大，人們無有不從也。
我搖搖頭，沒說話。
「幫你什麼？」我問。
啊不對，周岩是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他屬於打醬油的。
歽人之孽抬頭看了看我們，對我們晃了晃手臂，嘴裏模模糊糊的發出了一聲聲哼唧，就如普通的小嬰兒一樣，是種很普通的哼唧聲。
聞言，海東青點點頭，也隨我安慰著周岩。
我沒回答它的話，只是皺了皺眉頭，轉開話題問道：「你為什麼要用鬼打牆攔住我們？」
我抽了口煙，嘆道：「干架個屁，我上去有事，那冤孽好像是要我幫它，應該不會發生不和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