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千棺葬孽
第13章 沰歿
「哥，我錯了，別開這玩笑啊。」小佛爺訕訕笑著，隔著電話我似乎都能看見他諂媚的表情。
如大牙所說，現在貢香燃燒的煙確實變了，但具體是什麼時候開始有變化的，我跟師爺貌似還真沒注意到。
「它們是沰歿……」
今天行動的人數已經定好了，包括小佛爺在內，一共是七個人。
「操，保護好我哥！我……」
與此同時，一聲類似於爆炸的聲響也憑空的響了起來，聲音之大，直震得我耳膜嗡嗡作響，大牙更是誇張，連腦門上的青筋都被震了出來。
幾條細微的黑色筋絡在師爺右額顯現了出來，這應該就是中降的現象了。
「我剛才看見了一個人影，就站在那個角落裡。」師爺抬手指著昏暗的牆角，那裡正空無一人。
這已經是換的第三次了，也不知道今兒是咋了，蠟燭好像燃燒得格外快，可能這也是陣局的作用吧。
小佛爺他們的黃紙包里一共有三張符，還有一個混合了九陽雞血陽頭尖（男人眉處的血）的瓶子。
因為光亮度不夠的原因，我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見它們，具體的長相還有穿著打扮我是真看不清楚。
如果師爺跟小佛爺知道內情的話，肯定會選擇減少一個行動人數，或者是留下兩個黃紙包留給師爺和大牙，甚至是留給我。
「易哥。」
小佛爺的聲音很焦急，顯然是聽見了先前大牙的驚呼，但還沒等他說完，電話里就傳來了一陣電流聲，
「說不準……」我難得的發自內心笑了起來，可惜這是苦笑。
「現在幾點了？」
「嘶……」
然後陣破，人亡。
貢香燃燒的煙霧本是應該繞圈往上走，但此時確實形成了一條彎彎曲曲的線，在朝著窗戶的位置往外飄散，這確實不太對勁。
「十一點三十二。」
「什麼樣的人影？」
不對啊，既然我們都在奉天陣里，那麼肯定就不會受到降頭術的干擾，從先前我剛開陣就給師爺解降了就能看出來。
既然都不會被降頭術干擾，那麼還會出現幻覺？！
當然，那東西能不能抵住降頭師的直接下降我說不準，這隻能碰碰運氣。
邪齜聲在此時開始幽幽的響了起來，聲音不遠不近的響著，並不刺耳，但卻讓人的心緊緊揪著，只感覺腳底板都是涼的。
「這裏的窗戶是關著的，屋子裡沒風，但是這煙……」大牙滿頭霧水的說：「前面是轉著圈往上的，看著特怪，但易哥說是正常的，可是現在它是順著往窗戶外面飄的啊……」
看著房間里昏暗的角落，我不禁想起了師爺先前的話，忍不住後背有些發涼。
這股力量來的毫無理由，不誇張的說，只要我不用雙手死死的握住蚨匕，保持這個刀尖插入地面的姿勢，那麼下一秒蚨匕肯定就是被外力推出來。
「易哥，咱們沒事了吧？」大牙低聲問
「簡單來說，小佛爺戴的東西是啟動了的陣局，但我們這個還沒啟動。」我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時間太緊，材料太少，九陽那玩意兒已經用完了，我只做出了那幾個東西，多的沒有。」
「說不準。」我皺了皺眉頭：「也可能是明天動手，也可能是後天，但我感覺就是今天。」
後方的牆壁上出現了三四個人影，或者說，這隻是在我們這個距離看是人影。
「左慈祖師爺在上，保佑弟子遇難成祥吧……」我雙手緊握著蚨匕高高的舉了起來，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用刀尖向著地面狠狠插去。
如果參加行動的人少了，那也不行，就怕遇見了那群孫子結果實力不夠，反被人辦了。
三張符分別是三個陣局，而陣眼則就是那個小瓶子，只要有冤孽或是邪術沖身，那個就應該會有所反應並且自動抵禦。
「怎麼了？」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他們怎麼還沒動手呢……」我疑惑的喃喃道。
敢賭，才有贏。
這不看還好，一看我心都涼了。
「易先生……這些是什麼東西？！」
我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股子冷意，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哆嗦，把蚨匕拿到了手裡。
伴隨著爆炸聲落下，只聽師爺乾嘔了幾聲，隨即就清醒了過來。
此時，我見陣局的蠟燭又要燒沒了，急忙拿出了備用的蠟燭，再度換了上去。
房間里沒有開燈，只點了
師爺似乎就是坐在輪椅上暈了過去，頭微微往下埋著，眼球里沒了黑色的虹膜，此時能夠讓我們看見的只有一個微小的黑點，其餘的都是眼白。
「大牙，保護好師爺，注意周圍的情況，來人了就開槍。」我說道。
「怎麼不對勁了？」師爺也順著大牙所指看了過去，疑惑地問道。
蚨匕在插入地面的過程中都很順暢，但等我剛鬆了口氣的時候，只感覺蚨匕在被一股外力往地面上推，這就讓我有點心驚了。
但現在，他貌似是真服了。
師爺的夥計都是些挺不錯的人，他們死了真挺可惜的，而且我也覺得沒必要浪費，畢竟這兒有奉天陣護著，拿黃紙包也是浪費了。
用手一摸，師爺的手背已經開始發冷了，而且手腕也漸漸變得僵硬了起來。
「你被他們弄了我不管你，信不信？」
就在我換完最後一支蠟燭的時候，大牙忽然叫了我一聲。
那個故事里的主角，好像就是從牆上走下來的影子。
九陽就是硃砂跟桃木粉末混合的東西，用特定的符紙包裹這些粉末，丟在明火里連著燒七天七夜，最後留下來的深紅泛黑的粉末就是九陽。
「易哥！！師爺他暈過去了！！！」
人影？！
我所有的那些材料加在一起也就做出了七個符紙包，多了還真沒有，不說別的東西，九陽就不是能短時間弄出來的。
「怎麼了？」師爺一臉痛苦的捂住了腦袋：「剛才我是不是暈過去了？」
「媽的……這些降頭師是要玩命了……」我想起那些東西的真身，忍不住有點沒底氣了，說話的時候自信感也不再那麼的強烈。
「跟咱們的影子差不多，黑色的，似乎也是貼在牆上的。」師爺皺著眉頭說道。
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不是幻覺，那四個人影是真實存在的，換句話說，普普通通的人也能看見它們。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說。
只見大牙滿臉的疑惑指了指正在燃燒的貢香，低聲問我：「這煙好像不對勁。」
奉天陣的啟動方式不複雜，但必須要有一個引子，那就是陣中人受到襲擊，在那瞬間才能開啟整個陣局。
（註釋：沰讀tuo第一聲，歿讀mo第四聲）
他原先最多只是怕我，害怕我這個腦子不清醒的人，會不會一激動就毫無預兆的崩他一槍。
正當我鉚足了勁做好迎戰的準備之後，只聽大牙驚呼了一聲，一把就將我拽了個後仰差點沒四腳朝天。
在這時候，我忽然間想起了小時候聽老爺子說過的一個故事。
如果這是師爺的幻覺那麼還好說，如果這不是幻覺……不會吧？！
聽見這話，我頓時就是一驚，急忙轉過頭順勢看去。
蚨匕彷彿是變作了削鐵如泥的神器一般，沒有任何阻礙感的插進了地板里，就
之所以讓小佛爺這個降頭師的首要目標帶頭掃蕩，就是這原因。
這些是魂魄？！
「媽的，來了！！！」我大吼道：「小佛！！！你們快去找那群孫子！！！千萬別離他們太近！！只要看見了就開槍！！絕對不要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機會！！！」
「佛爺他會不會也出事了？！」大牙有點口不擇言：「姓易的你擺的這個陣沒用啊！！師爺在這裏面都出事了佛爺他……」
這點我想到過，但我還是沒選擇那麼做。
我點點頭。
小佛爺在那邊足足罵了十來分鐘的髒話才消停，我在這邊也就是聽著，沒跟他一般見識的動嘴叨逼叨，畢竟我是個有素質的人，但後面實在是忍不住了，還是很委婉的叫住了他。
「開！！！！」
「轟！！」
有他參加這個行動，我感覺成功率會高很多，別怪我冒險，畢竟不冒險的話就不會有勝利的希望。
「易……易……易哥……」大牙說話都哆嗦了起來，哪怕我不去看他的表情，也能感覺到他此時的恐懼：「后……後面……」
「媽的，我手機都要沒電了。」小佛爺不耐煩的在電話里說道：「那群孫子今天不會不動手吧？」
那邊的人沒動手，我就只能在那坐著乾等，這一二來去就等了好幾個小時。
製作這玩意兒得花七天七夜的時間，現在我壓根就沒那麼多的準備，只能盡全力控制粉末的量多做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