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千棺葬孽
第21章 獄友
也好，這種疼總比菊花變葵花的疼好得多。
或許他們也是知道，要是繼續收拾我的話，指不定一會兒我的身體就會散發屍臭了。
謝寶山沒有半點要鬆開我腦袋的意思，就那麼死死的按著，似乎就想直接溺死我算了。
媽的？！難道我今天就得死在這兒了？！
我控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手腳一陣冰涼。
「動不了了？」謝寶山問我。
說真的，能不進監獄就別進監獄，能不進看守所就別進看守所，這是經驗之談。
「別他媽鬧騰，大晚上的要是吵著我們睡覺，有你們受的。」某官方人物義正詞嚴的警告著牢房裡的人們，連帶著謝寶山在內，個個點頭哈腰地說好。
但在我身處的這個城市，似乎上層的人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可他們還是走了流程，給我換的這套獄服是沒扣子的，鞋子也是沒鞋帶的。
不進去過的人是永遠不會想到裏面究竟有多黑暗。
被送進牢房后都已經是傍晚時分了，房裡的犯人們見我又被送了回來，只是幸災樂禍的笑著並沒有繼續動手。
廁所里的燈很昏暗，屬於那種舊式的燈泡，昏暗的橙黃色光芒看起來讓人有點昏昏欲睡。
謝寶山把還在罵罵咧咧的我帶到了梳洗池邊，扭開了水龍頭，然後就問我：「你是不是真以為我不敢弄死
想著謝寶山的特殊愛好，我承認我慫了。
「您們大晚上的還過來關心我們這些底層份子啊？」
話音一落，謝寶山沒在乎我是不是個即將要死的人，很直接的拽著我胳膊把我從床上提了起來，一步一晃的往廁所走。
就在我心裏怒吼著的時候，謝寶山把我的腦袋拽了出去，似乎是想讓我換換氣，然後幾秒鐘的樣子一過，又把我按進了池子里。
聽見牢頭髮問，那人並沒有回答。
在外面總會有人把你當人看，但進了裏面，人就已經不是人了。
「你們打他了？」海東青平靜地問道。
反反覆復的被弄了十來次，在我這邊嗆水已經被嗆得神志不清的時候，謝寶山總算是放過了我，將我拖到一邊丟在地上，然後叫來了兩個牢里的人，對他們說。
「別人我不知道，但你的來歷我還是清楚的，跟小佛的吧？」謝寶山笑道：「就他那個臭傻逼，年輕氣盛成不得大事，他真以為認識點白道上的人就能踩這個城了？」
似乎我回來的較晚，晚餐時間也已經過了，躺在床上我那叫一個餓，真心是有點受不了這環境了。
毫不誇張的說，我當時是真的怕了。
我剛開始還在閉著氣的，就怕水灌進我氣管里去，但這招顯然
他後面應該是說了很多話，但我卻一句都沒聽進去，因為我整個腦袋都已經被他按進了梳洗池裡，在掙扎的過程中年，享受著這陣陣清涼。
「你弄死我，你早晚也得死。」我一點沒給他留面子的說道，反正現在都撕破臉了，罵也是一刀不罵也是一刀，我怕個蛋呢？！
隨著咔吱一聲，門被人打開了。
沒死在財神爺老佛爺這種人手裡反而被個變態按著溺死了這算什麼？！
師爺是個什麼人物？
當然了，沒動手歸沒動手，但他們嘴裏可沒閑著，髒話跟各種話接連不斷地往外崩著，看他們嬉皮笑臉的樣子我是真想弄死他們。
鐵門被獄警打開之後，謝寶山也剛好走到了門邊，嬉皮笑臉的往獄警手裡遞煙。
「你的意思是沈國民比他牛逼唄？」我冷笑道。
那個瘦弱的身影帶著無以復加的憤怒，似乎已經映入了所有人的眼裡。
梳洗池是個正方形的池子，大概有三四十厘米那麼深，比普通的臉盆大上一些，這點貌似跟外地的看守所不太一樣。
要是放在往常，他想要從局裡撈一個人出去，恐怕不用一個小時就能搞定，但是到了現在都還沒來人救我，這就說明他們也可能遇見麻煩了。
謝寶山比我慘點，當時挨了我一腳就直接暈了過去，然
「媽的，要殺就殺，你叨逼叨個毛呢？」我不耐煩的罵道，但聲音里卻沒了底氣。
當天下午我是在醫務室度過的，斷了三根肋骨，手指頭也差點被人敲斷了三根。
謝寶山的語氣充滿了好奇：「你是哪條道上的？」
一分多鍾后，我掙扎的程度慢慢激烈了起來，這是本能的反應，因為梳洗池裡的水已經嗆進了我的氣管里，那種撕裂般的痛真是讓我有種不堪忍受的感覺。
謝寶山一愣，隨即就笑開了，點點頭：「是啊，還是群毆，他手指頭都差點被我們敲斷了幾根。」
「先玩玩你再說。」謝寶山獰笑著：「我他媽當了這麼久的牢頭，還是第一次看見你這種敢跟我動手的，操……」
不過話說回來，當時的情況我也能猜到一些。
「少他媽扯淡，來新人了。」獄警的聲音里也有著不耐煩的意思。
謝寶山疑惑地往外看了看，站起身就要走過去看看情況，但還沒等他站直了身子，我們監房的鐵門就被人咚咚咚地敲響了。
「我去你媽的，老子算是栽了。」我無奈的罵著，連點憤怒的情緒都生不起來，只是一心在想一會的麻煩該怎麼解決。
謝寶山徹底的愣住了：「我們這兒都滿了啊，今天來的
「小佛爺……師爺……你們兩個是慘死在大街上了嗎……」我假裝沒聽見耳邊的譏笑聲，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心說昨晚上還在古玩店睡得好好的，今兒就被送進牢里蹲著了，還差點被個變態那啥了，這可真是命運說不清道不明誒。
等這幾個大人物走後，謝寶山笑呵呵的走到了我床鋪旁邊，看了看我。
謝寶山摸了摸我的頭：「甭管別人牛不牛逼，反正我弄死你，沒人能弄死我，這次沈老闆都安排好了，你肯定是死的下場。」
「把他衣服脫了，按住他，老子今天非得……」
被一個雜碎按在牢房的梳池裡活活溺死？！
「我先去看看，你們在這兒按住他，我一會再來弄他。」謝寶山咂了咂嘴，笑得很噁心。
我有氣無力睜開眼看了看，在見到那個形單影隻的身影時，我愣了好一會兒，隨即便激動得淚流滿面啊，就差激動萬分的喊謝謝救命之恩了。
藉著昏暗的燈光一看，我心跳猛地快了起來，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久違的開始在我身體里漸漸擴散而開。
可能那句話是對的，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
就在這時候，在鐵門那兒看風的二金大喊了起來：「謝哥！！有幾個獄警過來了！！！」
就在我餓得要死不活的時
「媽的，這點小事都解決不好，怎麼當牢頭的？」兩個獄警都罵了起來，隨後就對著其他犯人囑咐了幾句不要欺負新人這類的話，完全沒有看見我正要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自然而然的走出去關上了門，互相聊著天就離開了我們這個位於角落的監房。
「二金，你在門口給我放著風」謝寶山對一旁的一個年輕犯人說道：「老子要教教這小子怎麼做人。」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被我一腳踢到子孫根然後昏迷不醒的謝寶山。
現在的情況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今天被打了這一頓，我是真提不起半點力氣跟人玩命了。
很多地方的看守所廁所里都沒有梳洗池，就算有，也不會有這麼深的，因為就是害怕有人自殺或者被獄友活活溺死在梳洗池裡。
在昏暗的燈光下，海東青臉上扭曲的表情讓人格外的害怕。
包紮完畢后，我立即就被幾個獄警帶回了牢房，隨後很直接的被丟在了床上，這力度可不小啊，當時疼得我是一陣齜牙咧嘴。
聞言，海東青不平不淡的回了句很客觀的話。
「你們就是在找死。」
此時此刻謝寶山在我眼裡就比妖魔鬼怪可怕多了，他下一句話就更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