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話落，沈峰皺眉，「小夏？」
但她失敗了。
蘇夏被迫離開辦公室。
手被握住，沈肆難受的說，「我想喝水。」
老爺子唉聲嘆氣，「肆兒從山上掉下來，傷到頭了。」
蘇夏知道老陳是老爺子的親信，「爺爺，我知道了。」
只有蘇夏清楚，田箐樺是在指桑罵槐。
沈穆鋅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沈蕾打蘇夏。
「現在我哥被你害的躺進手術室，你看看你，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她看著老人枯瘦如柴的手擺弄精美的茶具，每一步都有條不紊，充滿歲月沉澱的味道。
離蘇夏回學院的時間越來越近，她有形體課要帶，還算輕鬆。
那聲音很大，用的力道恐怖，讓人聽著，就覺得疼。
那些話都是在罵她。
整個走廊鴉雀無聲。
蘇夏當作什麼也沒聽見。
王義哪弄來的，發給她這個幹什麼？
亂七八糟的想了一會兒，蘇夏的腦細胞快枯竭了。
形勢對他們會非常不利。
蘇夏的嘴角一抽，她想起來白明明經常拉她玩的一個遊戲，看圖找亮點。
半個月以後，田箐樺帶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回來。
難怪。
剛出醫院，田箐樺接到一通電話，蘇夏發現她往自己這邊看，眼睛里竄著怒火。
蘇夏掩上門，「爸說帶他去檢查一下身體。」
畫展上出現的那兩幅畫被人發現了其中的名堂，現在以此來要價。
「他去山上幹什麼？」蘇夏問，眼中露出好奇，「是去見什麼人嗎？」
沈穆鋅的目光從蘇夏身上掃過，不是平時的戲謔，像是擔憂。
老爺子因為腿的原因，在房裡不出來，只有老陳跑進跑出，跑的次數明顯一天比一天多了。
昨天就為了不讓沈峰帶沈肆去醫院，她才撒了謊，看著沈肆難受的硬撐了過去。
蘇夏一方面擔心沈肆的身體，一方面又不敢把他送去醫院，怕他頭疼的事泄露出去。
也就不會出現在什麼不該出現的地方。
她又覺得哪兒不對勁。
她垂眼，沈肆閉著眼睛，眉宇依然緊鎖著。
沈肆把蘇夏擋在身後，護著她。「媽，你要對蘇夏做什麼？」
沈峰嚴厲道，「必須要去。」
好像她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電話那頭的人是來舉報她的。
「沈肆，好點了嗎？」
沈肆喝了大半杯水，他的腦袋在枕頭上擱了一會兒，就移到蘇夏的腿上，手摟著她的腰。
「頭還疼嗎？」
一到家，沈穆鋅就被叫進書房。
極快地觀察了出來的那三人的神色，蘇夏開口問道，「爸，沈肆恢復的怎麼樣？」
蘇夏愣住了。
沈肆吃著餅乾，「忘了。」
「爺爺，沈肆是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
找到機會，蘇夏去了老爺子的房間，把木盒裡的東西給他看了。
老爺子招呼蘇夏坐下來，給她秀自己的茶藝，「肆兒呢？」
大家都沒多想，當是人老了，怕寂寞。
田箐樺翻著報告，沈穆鋅抱著胳膊倚在一旁，誰也沒有說什麼。
田箐樺扭頭看窗外。
老爺子那麼器重沈肆，堅決將沈家大業都交到他手上，不存在利益衝突，況且連沈肆的印章都給她了。
她竟然跟沈穆鋅是初中同學，不可思議。
敵在暗，都不知道是誰，這是最危險的局面。
怎麼那麼巧，蘇夏的心一沉，不安起來。
日近黃昏，沈家一團亂。
沈峰嘆口
倆個兒子都和她搭上關係，田箐樺想殺了她的心都有。
沈峰鬆口氣，「那就好。」
出來的時候，沈峰繃著臉，田箐樺的眼角有點紅，似是氣的，而沈穆鋅一張臉陰沉。
蘇夏無法理解，也接受不了。
沈穆鋅疊著長腿，修剪乾淨的手刷著手機，看都沒看一眼。
老爺子拿茶壺的手一頓，「不是意外是什麼？」
她呆了一秒，慌張的跑過去，無措的抱住沈肆。
接下來幾天，宅子里都瀰漫著一股莫名的壓抑氣氛。
蘇夏輕聲說，「爺爺，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
蘇夏被攔在外面，不讓她靠近手術室。
蘇夏：你不會要說，他是沈穆鋅吧？
「他是真不想去，」蘇夏說，「爸，要不就算了吧。」
沈源對沈肆很好，他只有倆個女兒，不至於和侄子爭權奪利。
經常發生這樣一幕，在外面碰到班上的人，一口叫出她的名字，蘇夏不認識那人，再加上她總是冷冰冰的。
田箐樺的心是偏向沈穆鋅，但沈肆也是她生的。
沈肆站起身，走了幾步，他抱住頭，想說什麼，卻突然往後倒去，後腦勺重重地磕在花盆上。
沈肆賴著不想動，蘇夏不敢隨意扯他，怕他又不舒服。
沈蕾有備而來。
聽到聲音，蘇夏回頭，看到沈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沈肆眨眼睛，「肚子不疼。」
那種藏在角落裡的情感在時間的推移下，已經扭曲了。
明天沈肆不會只查腸胃，沈峰肯定要帶他去腦科做檢查，萬一查到他的情況有好轉，沈肆身邊連個自己人都沒有。
王義很快就回了：仔細看照片。
她冷冷的看著蘇夏，話是對沈峰說的，「老沈，跟我過來。」
沈肆湊在牆上，骨節分明的手掌來回摸，蘇夏兩眼不眨。
可是，整個宅子看似一片平和，實際就是層層包圍的監獄。
起初老爺子不是沒懷疑，但沈肆是他看著長大的，有什麼樣的能力他再清楚不過，不存在有人能夠蓄意為之。
中學那會兒的片段本就模糊，她沒有一點深刻的回憶。
蘇夏說，「好。」
聞言，蘇夏擺出自責的表情，「爸，剛才是我欠考慮了。」
她隱約從田箐樺口中聽到一千萬，恐怕是封口費。
上樓回房間，蘇夏叫沈肆把暗格里的木盒子拿出來。
誰讓她有那麼多所謂的害人前科。
沈肆吃完一塊餅乾，去吃第二塊。
她屏氣凝神，希望能聽到什麼。
董事會都去了醫院。
田箐樺從來沒對下人發那麼大火，更何況並不是多大的事，陳伯在內的老人都驚愕住了，看陌生人一樣看她。
誰都有心事，除了沈肆。
他轉身，對著沈蕾甩手就是一下。
沈穆鋅沒回頭，突兀道，「不要自作聰明，害人害己。」
沈峰當她是害羞，「現在當務之急是肆兒的身體，其他的，慢慢來。」
認定沈肆是被她害的。
也許是她不小心掉的，又或是沈穆鋅偷拿的，保存了這麼多年。
有個年輕的小姑娘跟一個保鏢好上了。
樓梯那裡傳來腳步聲，沈穆鋅下樓，「正好我也沒事，一起去吧。」
一把推開沈峰，沈肆跑到蘇夏背後，抗拒的大喊，「不去醫院，我不要去看醫生！」
當事人刷著手機，淡定自若。
蘇夏冷著臉，一聲不吭。
蘇夏說，「等會兒。」
沒把他推開，蘇夏靠在床頭，心裏亂糟糟一團。
王義：最後一排，最右邊。
那個害他的人一旦知道沈肆可能已經開始恢復，很快就要好了，他會引來殺身之禍。
「爺爺，沈肆明天要去醫院。」
沈穆鋅會在很久以前就認識她。
「去醫院？」老爺子在修剪花枝，大剪刀咔嚓咔嚓的響著，「他怎麼了？」
「這樣啊，」老爺子放下剪刀，「爺爺明天跟你們去一趟。」
蘇夏抬眼去看那個位置，是個大胖子，低著頭，過長的劉海蓋住額頭和眼帘，顯得髒亂，油膩。
蘇夏插話，「爸，沈肆睡了一覺，現在沒事了。」
沈肆沒好。
看到兒子坐在床上，沈峰滿臉憂色，「肆兒，肚子還疼嗎？」
沈肆說，「不疼。」
理應儘快去醫院，讓醫生檢查，這樣才不會耽誤治療。
老爺子，沈源，是蘇夏從中摘出來，信任度高的。
「我討厭這裏。」沈肆拉她的手，「老婆，我們回家吧。」
沈源拽沈蕾，沈蕾被報復心沖昏頭腦，絲毫沒察覺到什麼。
蘇夏微笑，踏實了，「好。」
一出去，她的臉色就變了，慌亂，忐忑，焦慮。
目前來看，老樣子，比快恢復了要安全。
沈肆重複，「月季。」
檢查做了一上午，過程很不順利，要不是有蘇夏在，沈肆連醫生都打了。
沈穆鋅把工作室砸了。
床頭柜上的手機發出震動，蘇夏一個激靈，拿過手機一看，是張照片。
已經說他沒事了，怎麼還要去醫院，那會不會暴露什麼，蘇夏的眼皮一跳。
沈肆也有可能就只是簡單的頭疼，老天爺不會單獨給她開小灶，她的生日願望不會實現，還如此有效率。
她覺得沈肆好了，他們相處起來會很尷尬，溝通大概就是你猜我也猜，再配上「嗯」「哦」「好」。
轉校生？蘇夏一點都想不起來。
沈峰的其他兄弟，都在外地定居，不佔股權。
蘇夏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田箐樺冷眼看著蘇夏。
女人的臉上有個手掌印，被白皙的皮膚一稱，觸目驚心。
掛斷電話，田箐樺朝蘇夏走去，臉上的表情可怕，似是要動手打蘇夏，連傻子都感覺到了。
「玉穗姐，你幹嘛替她說話啊。」沈蕾說，「她就是故意的！」
沒有老爺子在場，真發生什麼，她不知道怎麼辦了。
「說是去看日出。」老爺子哎一聲，「沒想到會發生那樣的意外。」
蘇夏把手拿出來，「你等會兒，我去給你倒一杯。」
「肆兒，爸明天帶你去看醫生。」
蘇夏有種不好的預感。
似乎覺得自己反應過激，沈峰的臉色稍緩，他嘆口氣，語重心長道，「小夏，肆兒不懂事，你也跟著胡鬧。」
擺明要蘇夏在沈家抬不起頭來。
沈蕾走到蘇夏面前，「蘇夏，你就是個掃把星，誰跟你走的近，誰就倒霉。」
沈肆抄起旁邊的包大力砸向田箐樺。
「你害死了你媽和你爺爺，害的你爸失去了一個孩子，你那個好朋友白明明，因為你，錯過了最
田箐樺一直就看不起她。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剩下的，就看老爺子怎麼想了。
他撓撓頭，「老婆，我想吃蘋果。」
蘇夏困惑，田箐樺那目光出奇的憤怒，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那個醫生跟沈峰交情不錯，她如果再回去問，對方會告訴沈峰。
他們之間圍繞的氣氛很僵硬，吵過了。
程玉穗和沈蕾交換了眼色，若有似無。
蘇夏知道，她在給沈穆鋅物色對象，迫不及待讓他結婚。
所以班裡，甚至學校，都在私底下傳她是心高氣傲，瞧不起人。
蘇夏看不懂這一家人都在唱什麼戲。
「帶他去看醫生，是為了讓他早日康復，這能是想不去就不去的嗎？」
裏面有幾排學生，清一色的藍色校服，是她的初中畢業照。
蘇夏的臉一僵。
沈肆搖頭，「我不去。」
蘇夏說，「去洗個澡吧。」
「阿姨，那只是意外。」程玉穗說，「蘇夏又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蘇夏沉思，她有種感覺，如果沈峰不及時制止，田箐樺會失控，說出或者做出什麼。
哆嗦著，蘇夏嘴唇顫抖，「王義。」
田箐樺想說什麼，沈峰先開口，「走吧。」
老爺子拍拍蘇夏的手背，「肆兒要是在醫院鬧了，你安撫他一下。」
下一刻，沈蕾一巴掌扇到蘇夏臉上，「掃把星，都怪你！」
不知道田箐樺跟沈峰用了什麼招數，沈穆鋅答應他們，開始相親。
回去的路上，車裡氣氛壓抑。
沈穆鋅不在家，沒了陰惻惻的目光窺視，蘇夏心裏舒坦。
定定神，蘇夏繼續看照片，家庭成長環境的原因，那時候她的性格內向，孤僻，去食堂吃飯，看書，寫作業，跳舞，做什麼都是一個人。
不管怎麼說，兇手肯定就在她過濾的那些人裏面。
青春年少時的自己臉上竟然有些憂鬱，迷茫。
「老婆……」
聽到要去公園，沈肆很開心，他往蘇夏那邊看，「老婆也去嗎？」
他突然往房裡邁進一步，蘇夏往旁邊退兩步，眼睜睜看著他進來，走到床前。
報告不在她手上，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蘇夏打了個問號發過去：？
他抓著蘇夏的手，嘴裏哼個不停。
看日出？蘇夏的神色怪異。
那女孩子的眼睛就沒離開沈穆鋅，田箐樺喊幾聲，她才回神。
良久，蘇夏尷尬的收回視線，長這麼大，頭一回看一個男人看入神了。
時間分秒流逝，蘇夏看著沈肆的側臉，鼻子特別挺，從側面看，更加立體。
蘇夏一愣，「爸，我……」
田箐樺讓蘇夏跟她走。
像是一個生病了，脆弱到不行的孩子，死死地抓著他依賴的人尋求安全感。
蘇夏沒走開，就在辦公室門口站著。
那次半夜起來喝水，引起一出事之後，蘇夏的房裡就放了保溫壺，下人會及時為她準備，省的下樓。
被田箐樺知道以後，把她罵了一頓，話很難聽，當天就讓她滾出了宅子。
下一刻，蘇夏沒來由的想，假如他們不是……
當初看木盒裡那幾張照片時，都沒絲毫印象。
蘇夏去開門。
「你要明白，」沈峰說，「肆兒好了，你們的婚姻狀態才能變的正常，也能要個孩子。」
早就不想待了。
蘇夏的呼吸一停，又急促起來，他們是親生父子關係，她不能用
蘇夏已經猜出是什麼事了。
眉頭一皺，老爺子陷入深思。
程玉穗柔聲寬慰道，「阿姨，冷靜點，不要生蘇夏的氣，蕾蕾說的那些，只是巧合吧。」
到了醫院，沈肆扒在椅子發脾氣，死活不下車。
田箐樺冷笑出聲，讓人頭皮發麻，「蘇夏，你真有能耐，倒是媽小瞧你了。」
下人，保鏢，監控，每一樣都暗藏殺機，避不開。
「沈肆，你在裏面的時候，頭疼不疼？」
蘇夏記得沈穆鋅有一條紫水晶手鏈，如果沒猜錯，那是她的。
幾瞬后，沈肆停了，暗格在他的指腹下打開。
到底是人到中年，和年輕人的勁力不能相比，沈峰被推的踉蹌了一下。
「如果不是意外呢？」
王義聞聲趕了過去，也是一慌，抖著手打電話。
她跟班裡的同學沒有交流，不參加班級活動，是一個異類，即便是同桌，和前後桌，也不肆意的嘻笑打鬧。
沈穆鋅上樓，工作室傳出巨大的聲響。
「忘了？」蘇夏蹙眉，「你再想想。」
結果事情還是發生了。
他淺色的兩片薄唇因為不適，緊緊的抿在一起，拉出一個單薄的直線。
而沈肆出事，沈峰得到董事會的全票通過，暫時坐上那個位置，最大的受益者是他。
她哭著大叫，「王義！」
「吵死了！」田箐樺冷聲道，「沈肆，你給我安靜！」
片刻后，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她在花園搗鼓花花草草，沈肆抱了小娃娃陪著，化身好奇寶寶，問東問西。
蘇夏說，「這是月季。」
碰到他的後腦勺，一手都是血。
沈穆鋅的變化之大，等同於回爐重造。
蘇夏沒再打擾。
「好了。」沈峰說，「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手機再次震動，王義發來短音補充：他是在初一下學期從三中轉過去的。
蘇夏真想搖頭。
誓死要她痛苦。
「小夏，我讓老陳開車送你們過去，有什麼事，你告訴他。」
沈肆頭疼到什麼程度，怎麼個疼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她都不清楚。
老婆沒了，沈肆想也不想的追了上去。
沈峰的眼睛一瞪，表情很可怕，蘇夏的後背竄出涼意。
樓下眾人心驚肉跳。
客廳里，田箐樺結束跟秘書的通話，沈峰對陳伯交代了幾句，兩人都準備出發。
兩人就這麼維持著不變的姿勢。
敲門聲響起，隨後是沈峰的聲音。
沈峰揮手，「小夏，你帶肆兒出去。」
老爺子有每天起來以後，在外面遛彎的習慣，第二天早上，他遛彎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把腳扭了。
蘇夏蹙眉，試圖去挖出那段時光，搜到相關的畫面。
耳邊的聲音沙啞，男人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
蘇夏一驚，沒接話。
蘇夏說，「睡了。」
蘇夏的心裏悶悶的，有失望，也有擔憂。
蘇夏輸入簡訊：沒看出什麼問題。
她回過神來，沈穆鋅已經走遠了。
溫度不燙，沒發燒。
「不疼了。」沈肆蹭著蘇夏，身上臉上都是汗。
沈峰把沙發上的沈肆拉起來，語氣溫和，「肆兒，我們去公園玩。」
看不到臉，只能看到過胖的身材，蘇夏的心裏忽然閃過什麼，她去按鍵打字，指尖有點抖，頻頻按錯，刪了重來，好一會兒才發過去。
所以兄弟倆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的一幕應該不會出現。
下顎曲線剛毅，利落，隨著吞咽，突起的喉
她立刻否定，倆個人長那麼像，這個假如是無稽之談。
鼻子一痛，蘇夏抬頭，發現自己撞到沈穆鋅的後背。
沈肆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混濁，且模糊。
她瞥一眼蘇夏，蘇夏起身離開。
這麼一來，所有古怪的事情都串到一起了。
報告一出來，蘇夏就過去了，想聽醫生怎麼說。
眉峰一擰，沈穆鋅心疼的眼睛都紅了。
儘管每次都不當回事。
再去看那些同學，現在基本都忘了名字，就算是站在她的面前，她都不可能認的出來。
至於沈穆鋅，除了在對她的時候變態的無以復加，其他事情上很正常，也清傲的要命，甚至不屑沈家的財產。
那次恐怕就以為沈肆死了，誰知他沒死，對方原本要再出手，卻發現他傻了，真的跟個小孩一樣，構不成威脅，這才放心了。
蘇夏抬起頭，田箐樺，沈峰，程玉穗，還有沈家的長輩。
蘇夏留意到，他的右手內側有一點顏料，應該是在畫畫，臨時中斷，丟了筆下來的。
不一會兒，兩人消滅了一整包。
沈峰也看向蘇夏，眼中有難以置信，之後他和田箐樺一同去看沈穆鋅。
程玉穗伸手弄頭髮，眼睛在沈蕾和蘇夏之間穿梭。
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一個表情。
額頭立馬就紅了，田箐樺氣的臉都青了。
「怎麼了？」沈峰走過去。
她的手上身上有很多血，衝擊著腦海，過去那些難過的回憶都一股腦的涌了出來。
田箐樺的柳葉眉蹙了蹙，「穆鋅，你去幹什麼？有我和你爸就行了。」
這種預感在一兩分鐘后得到證實。
如果真好了，不會這麼叫她。
蘇夏著急，又沒辦法，也拿了塊餅乾吃。
眼看女兒被利用，沈源想阻擋，已經來不及。
蘇夏在窗戶邊探頭，看見下人抬著很多斷裂的畫框出去。
王義：是，你們是同班同學。
「出去吧。」打斷她，沈峰說，「帶他去外面走走。」
蘇夏又一次將沈家那些人一一再腦子裡過濾，用起了排除法。
「難道你希望肆兒一直這麼下去，被人當做孩子對待？」
上次出醜，她就記恨上蘇夏了。
手機掉到床上，蘇夏倒抽一口氣。
明白孫媳的意思，老爺子眼露精光，「肆兒是什麼人，誰能算到他。」
蘇夏沉默的盯著沈峰，不知道在想什麼。
唯恐自己的謊話被拆穿。
傻子不鬧騰，不傻笑，蘇夏還真有點不習慣。
王義對她有所隱瞞，她也不知道當時是什麼情形，但她可以確定，不會是沈肆去山上看日出，不小心跌下山這種說詞。
蘇夏嗯一聲，「我會的。」
「把這個種好就回去。」蘇夏說，「你去把那邊的鏟子拿給我。」
如果說是為了小兒子，就去害大兒子，那也太荒唐了。
蘇夏杵在原地，指甲摳著手心，異常煩躁。
把手機拿近一點，蘇夏從左往右，一個個，一排排看過去。
她看向沈肆。
年紀大了，摔一跤就是跟老天搏命，好在老爺子沒出大毛病，要躺床上休息一段時間，不能亂走動。
沈穆鋅笑道，「我也很關心哥的身體情況，想第一時間知道。」
「巧合？」田箐樺冷哼，「不是她要弄什麼花花草草，肆兒也不會磕到花盆。」
送走沈峰，蘇夏面色凝重。
她哄著沈肆在房裡睡覺，獨自去找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