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目錄

第31章

第31章

「大少爺,現在怎麼辦?」
「讓讓。」王義推他,把桌子扶起來,「我又不是大少爺肚子里的蛔蟲,我怎麼知道他的想法,」
蘇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確實有點想他。
周三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下次一定要認真仔細的看看,他轉了轉脖子,「我去宅子外面溜達去了。」
「男的染了病,天天道歉,說自己下次不會了,我那朋友心一軟,原諒他了,誰勸都不聽,就是覺得男的好。」
沈源張著嘴巴,一個字發不出來。
沈肆說,「沒事。」
白明明換了個姿勢窩著,「那行吧,我吃一點,多了不吃啊,我在減肥呢。」
他搓了搓臉,「大伯會去自首。」
高腳杯四分五裂,酒液全灑了出去,盡數滲進昂貴的灰色地毯裏面,染上了一塊臟污。
沈峰戴了一頂大綠帽子,好像自己還知情。
蘇夏快速去浴室沖洗掉一身的汗,神清氣爽的出來,她換了睡衣睡褲,盤腿坐在床上,一邊敷面膜一邊看手機。
反正他看不見,也不會知道她還在繼續看他。
沈肆的後背往後仰,後腦勺靠在椅背上面,他一言不發,面部輪廓是極致的冷峻。
周三好奇的湊過去,「我還沒見過大少奶奶,漂亮嗎?」
一集電視播完,蘇夏跟白明明打了招呼,回房睡覺了。
沈肆的眉峰皺了皺。
「你還是儘快拿走吧。」
沈肆的薄唇驟然間緊抿在了一起,那是他最痛恨的原因。
下一刻,沈源搖了搖頭,「你不會那麼做的,否則現在坐在這裏的,就不止是大伯一個人了,而是沈家所有人。」
照片掉到桌上,沈肆說,「張佩死了。」
沈源的嘴角僵了僵。
沈源又拿了一支煙,用牙咬住,拇指按著打火機,一束橘黃色的火焰竄起,猛一下照入眼睛里。
蘇夏夜坐到沙發上,跟白明明看電視,婚戒這種事,要怎麼提醒?一旦張口,感覺兩人的關係都變樣了。
沈肆說,「你看的到。」
沈肆的眼眸一眯,「為什麼不會?」
「那你跟我視頻幹什麼?」蘇夏說,「你又看不到,打電話就可以了。」
蘇夏打開冰箱,「明明,吃菠蘿嗎?」
蘇夏飛快的把手機丟開了,想扒出一個洞鑽進去。
「那怎麼行,婚戒是有意義的,」白明明摸下巴,「小夏,聽我的,你下次找機會提醒沈肆。」
客廳里,白明明窩在沙發上刷微博,他租的房子被房東拿去賣了,臨時過來借住兩天,找到新的住處就走。
袖子被拽住,沈蕾大聲罵,「幹什麼?」
蘇夏剛練完舞,脖子上都是細汗,黏著幾根髮絲,她也沒去管,隨意的出現在視頻里。
「知道了知道了。」王義轉頭就說,「三兒,你能別齜牙嗎?晃眼。」
印章的事跳過去,沒有再提。
直到他們的人在張佩的住處發現一枚鞋印,就在昨天確認了,鞋印的主人就是沈源。
那個時間,沈蕾還在酒吧,跟幾個朋友玩的昏天暗地,醉生夢死。
沈肆的眼帘微微闔著,像一尊石像,由石塊構造而成,什麼也不能讓他動容半分。
他就坐在那裡,白衣黑褲,長腿曲在桌子下面,雙手放在腿上,沒有任何舉動,卻讓人無法不去畏懼。
一口接一口的抽煙,沈源低著頭,「怎麼懷疑到這上面的?」
坐直身子,沈肆問道,「查出來了?」
沈肆揉了揉太陽穴,「幾點了?」
酒液瞬間蔓過煙身,混濁不堪。
周三要去追,聽到背後的命令,他的腳步立刻剎住了。
房裡,沈肆拿著手機,面對著屏幕。
沈肆抬起手,摸到手機屏幕,在蘇夏的臉上摸了摸,唇輕輕的碰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的表情已恢復如常,不再扭曲。
凌晨,沈源出車禍了。
王義無語。
蘇夏不自覺的伸出手,虛虛的描摹男人俊美立體的五官。
沈肆沉默不語。
王義立在門外,腰間鼓起來一塊,那形狀看著,是一把手槍。
沈肆說,「把門帶上。」
沈源也不說話了。
沈肆不吭聲了。
「老王,裏面怎麼沒動靜了啊?你說大少爺是不是……」
「不知道。」沈源的情緒變的特別激動,「穆鋅他什麼都不知道!」
沈源從鼻子里發出一個音,「二三十年前的事了,大伯這個歲數,哪能記得。」
說著,沈源的眼中浮現一抹回憶之色,歲月留下的痕迹在這一刻加重,變濃。
沈源冷笑,「事到如今,大伯還有撒謊的必要嗎?」
周三問王義,「莫非大少爺是打算不追究了?」
「沈肆,我沒懷疑你。」
蘇夏微愣,她是隨便一說,沒更深層次的意思。
很快,煙霧繚繞起來。
沈肆的薄唇抿了起來,「沈穆鋅知道?」
白明明翻白眼,「你可真會替你男人省錢。」
沈肆叫她的名字,「蘇夏。」
聽到巨大的聲響,王義跟周三破門而入。
聞言,沈肆的上半身前傾。
王義說,「誰能在大少爺討到好?」
沈肆的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是在聽一個故事,自己並沒有參与其中。
假如不自首,而是想逃,那就完了,大少爺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
她有個習慣,不喜歡把切開的水果留一半過夜,到第二天准丟掉。
他旁邊還有一人,是個黑人,皮糙肉厚的,一身都是肌肉,夜裡露出一口白牙,能把人活活嚇死。
蘇夏打哈欠,「那就這樣吧,我關了。」
周三跟王義都是一臉懵逼,「是。」
沈肆啟唇道,「那麼,會有人去陪你。」
那人說,「誰跟你開玩笑啊,你爸真的出了車禍。」
對面的人沒有表情。
「大伯知道你沒忘記蘇夏,你是不想把她牽扯進來。」沈源笑的溫和,「肆兒,大伯說的對不對?」
彌山之行,讓他的夢都變的那麼醜陋,也剝奪了他在以後的歲月里去回憶的機會。
過了一會兒,蘇夏聽到男人的嗓音,低低的,隱約在笑,「不早了,下次再給你看。」
白明明一臉生無可戀,就剩半口氣吊著了,「皇后都走了,後宮還有什麼意思。」
沈肆突然出手,鉗制沈源的腕部,快且狠。
「你打算怎麼做?把這件事對外公開?讓荊城人都知道沈家的醜聞?」
只不過是個八卦,沈肆的神態卻很認真。
他瞪著照片,胸口大幅度起伏,彷彿是隨時都會一口氣喘不過來,當場暈厥。
撐在桌子邊沿,沈源的視線緊緊的粘在報告上面,將每個字都拆解了,一筆一劃的咀嚼,那目光似是能穿透紙張,將桌面刺出一個窟窿。
如果你不肯就此收手,大伯即便是死,也會做點什麼。」
「我陰陽怪氣?」沈峰哼一聲,譏笑道,「要不是為了沈家的名譽,我會戴幾十年綠帽子?」
周遭氣氛駭人。
他這個侄子城府太深,又向來不露聲色,從小到大都那樣,根本就不知道存的什麼心思。
「箐樺,你不想大哥有事沒事給你拖個夢,告訴你地下有多冷,他有多不甘心吧?」
他的聲音里沒有溫度,又來的突然,聽在人的耳朵里,像是被什麼利器剮了一下,神經末梢都發顫。
「有啊。」周三咧嘴道,「蠢貨,大少奶奶可以。」
「這一切全都是大伯一個人的主意。」
「肆兒,來一根嗎?」
走廊靠左的卧室里,田箐樺呆在床上,披頭散髮的,失魂落魄。
沈肆的右手拇指放在左手虎口位置,摩挲著周圍的薄繭。
王義立馬否定,「不可能。」
蘇夏清清嗓子,「她跟她男朋友在一塊六七年,結婚兩年,感情一直很好,突然有一天,男的出軌了。」
接通電話,聽到那頭人說的內容,沈蕾抓著頭髮,啊的尖叫一聲,她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跑。
白明明在一個名媛的微博底下刷的起勁,「不吃。」
那倆個人有過接觸。
她說的是事實,但太真的東西,似乎不討人喜歡。
摸著照片,將它拿起來,沈肆問,「這是在什麼地方拍的?」
「大少爺,醫院那邊有了最新的消息,沈源活不成了。」
那人切了一聲,「愛信不信。」
王義咂嘴,豪門事真多,比他妹妹追的劇還精彩。
沈肆不表態。
他把手伸到沈肆脖子那裡,不知何時捏住的一塊玻璃碎片抵上去。
沈肆從口中吐出一句,「她是我母親。」
沈肆說,「好。」
忽然有一聲清脆的響動從門裡傳了出來,王義跟周三互看一眼,手按在腰后,神情肅冷。
一樓,老爺子睡的沉,誰也不敢把沈源出事的消息告訴他。
田箐樺的眼角一抽,她的語氣尖銳,不知道被踩到了什麼地方,「沈峰,你陰陽怪氣的幹什麼?」
「這不是他的錯,是大伯一時糊塗,犯下的錯。」
一股可怕的威壓瀰漫,散至每個角落。
啪一聲后,鑒定報告被一隻手大力按在桌面上,高腳杯震動,酒液輕輕搖晃,夜色頃刻之間變的破碎虛無。
那笑聲格外的刺耳,好似是一把刀,在虛空用力的橫豎劃了幾下,漂浮的塵埃都沒有逃過,碎裂了。
手一頓,沈峰冷嘲熱諷,「你不去,穆鋅總要去吧。」
諾大的客廳漆黑一片,陰森森的。
蘇夏抽抽嘴,誰能知道,她揣著那個小印章,就跟揣了火球一樣,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弔膽,放公寓吧,怕小偷進來偷竊,一不小心就順走了她的包,放身上吧,還是怕小偷。
只有二樓有一股子殺氣,悄無聲息的瀰漫著。
他發白臉上的肌肉抽搐,冷汗在額角滲出,近似崩潰的大聲吼道,「對,就是我做的!」
有一個大胆的猜測在王義的腦子裡勾了出來,堵了一天,到現在還消不掉。
身子輕微顫抖,沈源拿雙手遮住臉,聲音從指縫裡淌了出來。
她邊喝水邊說,「跟你說說我一個朋友的事吧。」
一個朋友拉著她,把知道的消息說了,沈蕾變了臉色,「你說什麼?開玩笑也要有個度好嗎?」
深吸一口煙,沈源笑起來,「大伯忘了,你很少抽煙。」
沈肆眯了眯眼眸,若有所思。
沈肆說,「我不會出軌。」
「事情發生以後,大伯怕被別人知道,又不敢面對,這才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桌子掀翻,沈源跌坐在地上,碎片扎在手裡,血涌了一片。
這句話刺激到了沈源。
「她死的前一天,你去找過她。」沈肆說這話的時候,頭抬了起來,對著沈源所站的方向,「為什麼?」
王義抹了把腦門的汗,一邊留意動靜,一邊捋著所知道的信息。
蘇夏看男人那副模樣,就知道是生氣了。
眼神制止,王義壓低聲音警告,「三兒,我提醒過你,閉上你的嘴巴!」
想了想,王義搖頭,蘇夏那個人不是漂亮不漂亮那麼簡單,她最出挑的是氣質,無法形容。
沈峰扣著扣子,「趕緊穿衣服,我們去醫院。」
蘇夏笑出聲,「你把這個貧勁用到別處,沒準年前就能脫單。」
沈蕾不笑了,滿嘴都是酒氣,「今天不是愚人節,你再這麼說我爸,就給我滾蛋!」
她不喜歡不能自已的狀態,「手機屏幕很臟,不知道有多少細菌。」
王義說,「見了就知道了。」
他的沉默讓沈源陷入極度恐慌的境地,瘋了一樣。
沈肆身上的氣息冰寒刺骨,「沒見過,怎麼知道她吸毒?」
蘇夏去把菠蘿切了,端到茶几上,拿牙籤叉一塊給白明明。
「我知道你的生母吸毒,就用幾年時間設了一個局,讓她欠下巨額債務,然後我再出現,威逼利誘,她就為我所用。」
脖子上有冰涼的觸感,貼著大動脈,那一頭極其鋒利,沈肆雙目失明,依然穩如泰山,好像受制於人,面臨險境的不是他,而是沈源。
「不會吧?」周三瞪眼,「大少爺不可能那麼隨便吧。」
沈肆的唇間溢出三個字,「煞風景。」
此刻,沈源像是被人打了一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地上的沈源趁周三不備,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
「第二年,沒想到他又開始夜不歸宿,跟別的女人玩曖昧,被我朋友知道了,他跪地上道歉,哭著認錯,我朋友沒再給他機會,前不久兩人離了。」
沈肆的眉頭皺的更緊。
他的口鼻噴煙,皺巴巴的臉上都是煙霧,「穆鋅的煙癮也不大,你們兄弟倆都很節制。」
沈源吸著氣,「你應該感謝我,不是我,你又怎麼能看清你那個親生母親的真面目?」
指間的煙抖了抖,沈源拍掉胸前的煙灰,哈哈大笑道,「原來你是故意讓大伯聽見的。」
鏡頭切換,蘇夏看著正襟危坐的男人,「有事嗎?」
蘇夏嗯一聲,「我在。」
王義愣半天,周三回神比他快,「大少爺,離八點還差十分鐘。」
他用手遮住右邊的眼睛,指腹用力,仍舊阻擋不了。
他不高興,蘇夏對自己一眼都能看穿的技能表示費解。
說完所有,沈源承認了自己的罪行,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正當他要試圖掌握主動權時,卻冷不丁的看到沈肆拿出一張泛黃的照片,往前面推過去一點。
這讓他束手無策。
聊了片刻,蘇夏抓抓後頸,身上黏黏的,想去洗澡,「晚安了。」
王義呼哧呼哧喘氣,「大少爺,你沒事吧?」
反應過來,她的臉發燙。
也越發的顯出,他老了。
嘴上那麼說,蘇夏沒關掉視頻。
「我跟她幾十年沒見過了,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沒有人可以輕鬆自如,沈源也不行。
至於死去的張佩……
他能聽到她的呼吸聲,腳步聲,所有的聲響,包括她走沒吃晚飯,餓肚子的咕嚕聲。
他輕著腳步出去,半小時過後,又進來了。
男人還端正坐著,入定了似的。
沈源的瞳孔緊縮,眼皮跳的更厲害了。
沈家老宅,燈火通明。
一門之隔,氣流凝結。
田箐樺的聲音發哽,看著沈峰的眼神充滿怨恨,「當年你明知道我喜歡的是他,你還……」
「沒什麼故事,」沈源輕描淡寫,「年輕時候,大伯心高氣傲,也異想天開,成天想著出去冒險,找刺激,就約了你爸媽,還有幾個朋友去旅行,僅此而已。」
「肆兒,事到如今,大伯是咎由自取,也認了,唯一的希望就是請你別遷怒無辜的人。」
「你的手機響了。」
蘇夏確定沒聽錯,「你想聽什麼內容?」
在卧室里獨自待了許久,沈肆叫來王義打開手機,他要跟蘇夏視頻聊天。
「大伯真是沒想到啊……」沈源的言語中帶有清晰的讚賞之色,夾雜著嘆息,「小輩裏面,爺爺最喜歡你,也器重你,不是沒有道理。」
沈肆說,「放你那兒。」
沈肆漠然道,「是嗎?」
「讓你懷疑自己的身世,再到查清真相,那些線索都是我給的。」沈源說,「彌山我也去了,就在你跟張佩後面,之後你變成傻子,我怕夜長夢多,就去殺了張佩。」
王義戳了幾下手機,「大少爺,弄好了。」
白明明邊吃邊唉聲嘆氣,「等你回了沈家,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沈肆說道,嗓音冷漠,「在你找印章的那天。」
「是。」沈源有些低聲下氣,「肆兒,大伯求你,別把這件事告訴你弟弟,也不要對他動怒,他什麼都不知道。」
蘇夏看看空蕩蕩的手,往嘴裏塞菠蘿,聲音模糊,「算啦,反正我跳舞的時候也戴不了,買了也是放著攢灰。」
沈肆起身,「清理一下。」
分明沒有波動,卻讓人有種是哄小朋友的語氣。
他一開始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麼人,大少爺為什麼要查,跟彌山是否有聯繫。
「那你湊近一點。」
「我不脫,我一個人好吃好喝的,多個人會降低生活質量,」白明明瞅了一眼蘇夏的手,「你說你,一個沈家大少奶奶,連戒指都沒有。」
蘇夏看著男人放大的臉,好像自己的唇上真的有種屬於他的微涼氣息。
看樣子,沈源是承認了。
高腳杯里,些許琥珀色的酒液折射出荊城的夜色,美麗妖冶。
難道真的像明明說的,她對沈肆有衝動了?
「誰知道老天待你真是不薄。」沈源的語氣里出現失望,「從那麼高的山上摔下去,竟然沒有死成,變成傻子還能恢復。」
「鑒定報告早就得到了吧,這幾天按兵不動,直到現在才給我看,你的目的是什麼?」
沈源的臉色瞬間就白了,聲音抖著,憤怒道,「胡說八道什麼,你母親是箐樺,怎麼可能是那個跟毒品混在一起的女人!」
沈峰不耐煩的打斷,「少他媽在我面前提當年了!」
之後,又歸於平靜,
沈源的眼角猛地跳了一下,開始跳個不停。
周三抱著胳膊,「那你說說。」
尤其是瓜類,所以但凡是體積能買小的,就一定不選大的。
他整整衣領,「大哥要是不見到兒子一面,會死不瞑目的。」
她想起來一件事,「你的印章還在我這兒呢,我給爺爺,他不收。」
主子走了,他倆眼神交流,嘴上也沒閑著。
他的臉冷冰冰的,看不出有一絲不舍,但人還杵在屏幕前,沒有挪動半分。
沈肆低道,「是啊。」
周三翻了個白眼,「你看見沒有,剛才沈源跟大少爺交過手了,沒討到好,他那表情,非常瘮人。」
局面一觸即發。
「我是擔心大少爺的安危,他的眼睛看不見,萬一動起手來,形勢對他很不利,還有,」周三的臉比鍋底還黑,「麻煩叫我全名,謝謝。」
沈肆皺眉。
張佩才是大少爺的生母,幕後之人就是沈源,他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路,不惜一切代價,借刀殺人,最後殺人滅口。
沈源跟田箐樺有一腿,生下了沈穆鋅。
他的命大,逃過倆個劫數。
周三咬牙,「王義,你再說一遍看……」
「沒有誰能預測到未來的事,明天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沈肆說,「晚安。」
他打開房門,沈穆鋅站在門口。
沈肆冷淡的開口,「拿衣服。」
晚上七點多,迷幻的霓虹串聯整個荊城,獨獨缺了老宅。
沈源笑起來,確定的語氣,「你不會那麼做。」
沈肆昂首。
沈肆還是原來的姿勢,沈源已經站起來,停在他面前。
躺屍了很久,她才把升高的溫度降下去。
而且,沈肆知道的吧,他又不傻。
蘇夏說,「沒有就沒有吧。」
蘇夏吃著菠蘿,「你不是有後宮佳麗三千嗎?」
他不適的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眶充血,手一直在抖。
蘇夏起身去找水果吃,感覺動腦細胞都消耗能量。
蘇夏收起感慨,「說完了,該你說了。」
蘇夏蹙眉,「我一個人吃不完。」
蘇夏,「……」
沈肆面癱著臉,「傻瓜。」
應該會自首,這是對他來說,最好的結局了。
沈肆的眉頭抬了抬,晦暗不明,「自首?」
王義說,「是司機酒駕。」
沈肆說,「想聽你說話。」
「凌山。」沈肆開口,「想起來了嗎?」
椅子上的人依舊沒有回應,沈源的呼吸急促的厲害,摸不透對方心中所想。
坐回椅子上,沈源從口袋摸出煙盒,在裏面拿出一支煙,乾瘦的手捏了兩下煙蒂,沒捏住,煙掉到高腳杯里。
抓著被子,田箐樺的臉蒼白,「要去你去,我不去。」
王義沒出聲打擾。
背後是一大片的落地窗,星空之下,夜已漸漸深沉。
「之所以這麼做,全是因為我虧欠穆鋅那孩子。」沈源放下手,目中儘是猙獰之色,「只要你死了,沈家的一切都是他的。」
把手機放好,調整了位置,王義應聲出去。
沈肆淡淡道,「大伯,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一個故事?」
他不開口,沈源的手抖個不停,「說話!你再不說,大伯可就……」
有時候,男人很好懂,比如現在。
沈肆沉默不語。
蘇夏的臉騰地一熱,「你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