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0章 心愿的百分之百

「好吧，現在擺在我們面前的問題就在於——」樊以君啞然失笑，「你要證明這一切都是假的，而我得讓你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們的目的，好像都是一樣，讓你從幻覺的影響當中走脫出來。那首先就由你開始吧，你要怎麼證明，這一切都是假的？」

李九真狂吼一聲，猛地一掌，往自己腦袋上轟去。

樊以君一臉難過，說道：「你想殺我，對嗎？」

兩人都沒有說話，似在享受著靜默中的美好。

「無可救藥。」樊以君猛地出手，要將李九真打暈。

李九真看著她絕美的容顏，露出一抹笑容，輕聲道：「因為你是元元子啊！是元元子的話，就算是假的，我也還是捨不得殺掉。」

「不知道，試試唄。」李九真故作洒脫的笑。

「那你又怎麼知道，這紊亂的氣場不是有時效性的，也許前一個小時是紊亂的，后一個小時就恢復正常了？」

最後，樊以君也似妥協了，放鬆下來，任憑李九真對自己肆意妄為，只是睜圓了眼睛，靜靜的看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眸。

「對。」李九真承認了。

「那……你想怎麼做？」樊以君問道。

樊以君拉著李九真要下山。

她能感覺到李九真眸子里的迷戀、不舍、彷徨、恐懼……最後，所有的情緒都燃燒起來，涅磐重生一般，化作了堅定。

「你真的瘋了！」樊以君立刻將他按住，堅決地說道：「我決不允許你這麼做，簡直就是拿生命開玩笑。你怎麼知道你死了，就能回到你想象的現實中，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

「因為如果這是真實的世界，我一自殺，就是真的死了。一切全靠賭。我要真的死了，臨死前，不滿足一下心愿，就真的虧大了。」

樊以君面露一抹悵然之色，說道：「你就是這麼想我，覺得我會害你么？」

李九真能感覺到她手的溫度和柔軟，那麼的真實，全無破綻。

「既然是陷阱，就肯定想我死，想讓我死，這樣的幻覺，就一定會想方設法，讓我繼續沉溺在這裏面。所以你也會千方百計的誤導我，讓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李九真沉聲說。

樊以君手搭在李九真肩膀上，很無奈地說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呢？還是說你又找到了所謂的破綻？」

哪怕她用力拍打李九真肩膀、錘擊后心，發出砰砰砰的巨響，李九真也還是紋絲不動。

再看周圍的環境，感受風中的空氣，腳踩在草地上，時不時會被小石子磕一下。

「……好吧，按照你的邏輯，你現在必須抓緊時間，從我們這個夢裡回到你所謂的現實，不然你就會死咯？」

「其實我也捨不得殺你，不然也不會這麼糾結了。」李九真搖頭說。

「那心愿的百分之百是什麼？」

「看來你真的得了癔症，等明天早上，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到氣場正常的地方，說不定那時候你就能恢復正常了。」樊以君苦笑，然後這樣分析。

樊以君愣住了。

李九真一臉認真地說道：「我決定自殺。」

「這就是破綻？」樊以君愕然。

唯一的堅定。

李九真沖她一笑，說道：「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不如我們今晚還是在這上面露營吧，不想回去了。」

「你有絕對的把握嗎？如果你的猜測是錯的，把我殺了也還是沒有回到你認為的現實當中，那我不就白死了？」樊以君有些激動地說道，「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想法很危險？你已經走火入魔了。」

沒多久，他們就來到昨晚上的位置，並肩坐下，眺望夜空中的虛無。

「哦，你的心愿，就是抱我？」

「如果是真的元元子，就不會害我。可關鍵你是假的，只是我在幻覺當中幻想出來的。」

李九真卻是搖搖頭，說道：「如果一直拖到明天早上，也許我就真的再也回去不了了。」

「……你都覺得我是假的，為什麼捨不得？」

「應該是這樣。」

「所以呢？」

「抱你只是我心愿的百分之五十。」

「我說過了啊，因為現在的氣場不那麼紊亂了。」李九真說道。

「哈哈——」

李九真一抹嘴角的血跡，咧嘴大笑，然後就對樊以君說道：「其實我也喜歡你很久了！要是我沒死，一定不會放過你！」

「這樣啊，也好。還是昨晚上那個位置好了。」樊以君沒有拒絕，和他一塊轉了個方向。

「這些……真的都是幻覺嗎？簡直難以置信。」李九真喃喃自語。

然而李九真卻提前將她手腕握住，不讓她掙脫。

李九真抿了抿嘴，聲音低沉：「是的，我依然是這麼覺得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已經知道了，卻還是沒有真的清醒過來。」

接著李九真用力推開了樊以君，因為被樊以君擊中過後背，所以還噴了一口熱血出來。

「先別這麼衝動，我又沒說馬上就自殺……能不能讓我抱一抱？」李九真說道。

「我沒有時間來等了。」李九真搖頭道。

過了許久，樊以君才嘆了口氣，說道：「你是不是還是覺得，眼前這一切，都是假的？我……也是假的？」

兩人對視了足足十余秒，李九真張了張嘴，還是沒把話說出口。

樊以君臉色大變，立刻探手，要去阻止李九真的瘋狂行為。

砰！

「那你到底想怎麼做？」她這樣問。

「自殺了，就能控制么？」

「正是因為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會始終懷疑，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正是這種懷疑，才會讓我在一個幻覺中結束后，又陷入一個新的幻覺。如果我始終不能完全堅信這是一個『夢』，恐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李九真說道，「事實上，就算我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心裏也還是在懷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心。」

李九真看著她的眼睛，說道：「雖然我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原理，但我能猜得出，每個到了那座墓底下的世界的人，都會陷入各種各樣的幻覺當中，回不到現實中來。時間一長，就會真的死在裏面。也就是說，這些幻覺，都是陷阱來著。」

「為什麼要讓你抱？」

勁力勃發，李九真整個腦袋都一下子炸了。

「哦，為什麼？」

然而她的力氣始終不如李九真的大，硬是掙扎不動。

「你說什麼？」樊以君似沒聽清，回頭問了句。

回過神來的樊以君立刻掙扎，試圖從李九真懷裡掙脫出來。

然而還是晚了。

「是的，我又找到了破綻。」李九真點點頭，不待樊以君問，他就取出萬磁針，繼續說道：「這個破綻就是，這裏本來很亂的氣場，現在不亂了。」

李九真聞言，笑容轉變得有些詭異，然後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大聲說道：「不管這個世界是真實還是幻覺，我都馬上要在這個世界里死掉。又有什麼不敢說的呢？我的心愿，就是讓你做我的老婆！我的心愿，就是把你扒光！我的心愿，就是不管是楊勝楠也好，蔣歌頌也好，還有你也好，通通的扒光，一個都不放過。沒錯，我就是這麼的無恥、貪心，只是平日里總是不由自主地假正經，你儘管鄙視我好了，反正我馬上就要死了。」

「因為現實中的我，那時候估計已經真的死了。」李九真說道。

話一說完，李九真就將目瞪口呆的樊以君往懷裡一拉，緊緊抱住，然後瘋狂地吻住她的嘴唇，深深的吻，狠狠的吻，手臂箍緊，像是要把她揉進骨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