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眾人偷笑。
「真漂亮。」蘇年華下了車讚歎。
夜然下意識的看向蘇年華，很明顯，她臉色瞬間漲紅了，應該是在生氣。
「這樣喝法多沒意思，我們做遊戲吧。」蘇年華笑逐顏開。
文斐滯了下，回頭古怪的看了蘇年華一眼，微笑。
潛規則……蘇年華暗想……
「哈！」文裴啞然失笑，歪著頭看夜然：「你這小秘書是不是太想喝香檳了。夜然，我看你還是向她擔待一下吧，萬一她一直輸，就是香檳也會喝醉。」
早有侍者迎上來，帶他們進了會所二樓最裡面的房間，原木匾額上三個大字：楓葉廳。
「啊？」蘇年華條件反射似的開始緊張，什麼樣的客人會被夜然形容成動物園？難道是BT？色魔？
在別人眼裡，夜然的這個姿勢無疑是相當親昵。淡淡的茶香呼在蘇年華的臉頰旁，熱熱的，蘇年華不自然的輕咳了聲。
「夜然不喝，你是他秘書，不該代替他喝嗎？」文斐端起一杯塞到蘇年華手裡：「再不喝，我又要吃醋了。」
他好像是姓葉？葉少？蘇年華暗自叫苦，一進門就認識了七八個這少那少一堆紈絝子弟，長的一個比一個好看，這哪兒記得住誰
可蘇年華這一笑，要怎麼形容？好像挺普通的樣子卻在這一笑里瞬間鮮活了起來，不過也只是瞬間。
夜然卻明顯一幅看戲的姿態，手裡玩轉著茶杯，好像在專心研究杯子里究竟有幾片茶葉。他的話仍舊不多，除了進來的時候被罰喝了三杯酒之後，只在喝茶，其實也並不是多麼喜歡茶，而是除茶以外，找不到什麼代替而已。
蘇年華表面沒說什麼，心裏卻像炸了毛的貓一樣警覺起來。夜然湊近了，在蘇年華耳邊低語了句：「別怕，他是紙老虎。」
她的臉離得很近，清清爽爽的味道，像是最普通的香皂。夜然習慣了唐婉的香氣襲人，習慣了唐婉的大大咧咧。蘇年華忽然的傻鳥依人沒來由的讓他心裏一熱。
「我沒說要划拳。只不過我很少喝酒，偶爾喝了，總想講究個理由，也算是給自己個說法吧。文少，不如這樣，我們來比誰聰明，輸了的罰酒。」
蘇年華吃驚的看著那酒瓶，上面有MOET&CH
蘇年華皺了眉，求助的看向夜然。
可卻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
好像她的情緒都會表現在臉上，難道她真的不知道陸辰是姓夜的？如此說來，那面試遊戲也許真的是她自己完成的也說不定。
反倒是桌上只擺了幾樣簡單的菜色。呃……看起來簡單，可蘇年華愕然發現這些菜好像沒一樣是自己能叫出名字。
「那倒未必。」夜然忽然來了興緻，看著蘇年華：「要是你輸了，還有我。」
「文少是吧，其實我只是夜少的助理秘書，您實在不用吃醋的，真的。」蘇年華極認真的表情。
「夜然，這小姑娘對楓葉廳的好奇心遠遠大於對我們的好奇心。你讓我們這些自詡不凡的人情何以堪啊？」另一個什麼什麼少怪腔怪調的打趣。
「夜然，帶她過來表示什麼？」一個好聽的男聲打斷了大家的笑語，語氣三分揶揄。
蘇年華心下瞭然，難怪他提前就警告自己，要拿出逛動物園的心態對待今晚的宴會。心裏有了底兒，反倒坦然了：「呵呵」抬頭對著文斐笑
「真是神奇啊，從沒見你帶過唐婉以外的女人出來，神奇啊……」說話的人湊在蘇年華旁邊，刻意誇張的語氣，上上下下審視著蘇年華。
文斐嘲諷的語氣：「蘇小姐，你不會是想在楓葉廳划拳吧？你不覺得和這氣氛不相配嗎？」
看著蘇年華驟然變傻的臉色和瘋羊羊的髮型，夜然忽然有種想去撫摸她頭髮的衝動，不是因為喜歡，實在是好奇那些個卷是怎麼變成那個形狀的。
眾人愣了一會兒，蘇年華的意思是……
文斐失神了千萬之一秒，女人的笑他見過太多了。有謅媚的、有嫵媚的、有無邪的、有理性的、有職業化的。
蘇年華的確是說到了他的痛處。從小到大，因為他長的太漂亮，倒有人會誤會他是同志。可也沒人敢當面這樣打趣他。蘇年華這句話看似不疼不癢不輕不重，卻剛剛好能扎進文斐的肉里，細微的痛。
「謝謝。」夜然簡單答了句，想了想又補充：「一會兒面對的人有點……可怕，你就當是來動物園逛了一圈吧。」
「可是……」蘇年華小心翼翼的湊近了，偷偷說：「你還要開車。」
夜然不再阻止，文裴挑的是粉紅香檳，應該不會讓蘇年華
「小姑娘，有手段。」文斐轉而笑問蘇年華：「這個會所不是一般人能進得來。」
問這話的男人顯然和夜然極熟悉，此時正端著紅酒杯斜倚著，眉眼狹長，五官極漂亮，神態間透著滿不在乎的樣子。
「文斐，年華可不是在酒庄長大的。」夜然終於開了口，他看到文斐的手已經伸向度數偏高的陳釀了。
「來吧。」文斐選好了酒走了過來，扯起本來坐在蘇年華旁邊的葉少，自己一屁股坐了下來，極熟練的開酒，「嘭」的一聲，酒沫四溢，馥郁芳香。旁邊早有侍者靈巧的放了兩個鬱金香形狀的酒杯在桌上。
文斐有些掛不住勁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紅酒杯在手中握得緊了。
S城歷來以城建為榮，這會所的設計無疑更是其中精品。整棟建築外牆以乳白色為主，間或點綴暗黑裝飾。看上去，像一架鋼琴
蘇年華愕然，這些人果然……不一樣……
文斐的想法蘇年華並不多去考慮，她只敏感的察覺到，夜然在漫不經心向她傳遞了一個信息：甭跟這幫人客氣。
夜然笑了笑：「文斐，你想說什麼。」
整個廳里散發著淡淡的紅酒香氣，極誘人的味道。
「那好吧。」文斐
開車穿過濃密的林蔭路，會所的聯排主建築出現在蘇年華眼前。
「為什麼要喝？」蘇年華不懂酒，單看那一大瓶就先自怕了，連忙問。
「我想說……one night？」文斐刻意裝作神秘的樣子，又引得一眾人哄堂大笑。
夜然首先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蘇年華更加後悔沒帶手機出來。
夜然茶也不喝了，抱著肩，看戲。
在門外就可以聽得到楓葉廳里極熱鬧的說笑聲，隨著夜然的進入，氣氛更加的熱烈。其實今天夜然宴請的並不是什麼生意夥伴，都是朋友，大部分是世交。大家興趣愛好相同，可性格卻五花八門。從法國回來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聚會。
蘇年華自然明白這個文斐的意思，心裏一陣鬼火冒，礙著夜然的面子又不好發作，難不成站起來潑姓文的一臉酒嗎?又不是拍電影！
坐在夜然旁邊的蘇年華偷偷打量著楓葉廳，整間以暗紅楓葉磚石裝飾，桌椅器具均為原木色，最醒目的是靠牆位置那個原木酒架，擺放了很多蘇年華叫不上名字的紅酒。
只是簡單的一句：你還要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