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
也許是不想擔上謀殺的罪名，蘇年華捂著的枕頭逐漸沒那麼用力了，陸辰總算有了可以呼吸的小小空間。他反覆想著自己的反常舉動，回國后三天兩頭粘著蘇年華、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扔掉夏寒的拖鞋、幫她進入盛世、看見她和夜然在一起會失控、剛才那個莫明其妙的吻。這一切的發生其實並不突然，不，何止不忽然，簡直是他陸辰醞釀了十幾年的想法。從他見到那個短腿胖丫頭被大白鵝追趕的同時就已經開始了嗎。好吧，如果她再溫柔一點、乖一點、不再罵自己是豬頭、不再說什麼陸辰我記住你了這類愚蠢的話，說不定，呃，只是說不定，說不定她會成為自己的女朋友？
自己居然呈一個大字，被蘇年華綁在了床上。
小屋裡忽然安靜了下來。蘇年華緊閉了眼睛，嘴唇下意識的張開著，和陸辰不期而來的柔軟相撞、摩擦、碰觸著，心跳的沒了邊兒，呼吸快的也沒了邊兒。
「你，你是不是喝多了。」蘇年華蹭著桌邊退著，緊張的說話也開始結巴，眼睛瞪的溜圓緊盯著陸辰。
陸辰啃不著晴晚，居然拿我來代替！
可是，可是
「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和葉薇一樣的好朋友。」蘇年華不理會陸辰眼裡的告饒，一字一字的、嚴肅的說著：「雖說你從國外回來，可我想中國的禮義廉恥你是沒有忘記的。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我的，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說昨晚不是我的初吻。我想過了，也許是因為你到了發情期，如果一輩子不原諒你，這事兒好像也沒那麼嚴重，畢竟平時你對我也還算不錯。」
「我，我幹嘛？」陸辰羞的臉通紅，揪緊了胸口的衣服。
「不是你的，你的早沒了。」陸辰拚死解釋，可他的後半句話還沒說出來，整張臉就被蘇年華的大枕頭捂個嚴嚴實實。
其實他想說的是：蘇年華，你的初吻早給了我了，你忘了我離開蘇家小院那個晚上了嗎？
「晴晚不錯啊……」陸辰心口合一，望天，喃喃自語。
「可是。」蘇年華停頓了下，咬了咬嘴唇。
「可是如果我不能好好的懲
「陸辰，我有話說。」蘇年華認真的看著陸辰。
「好吧，你同意了。」蘇年華目光飄渺的躍過陸辰的臉，伸手就從桌上拿過一把剪刀。
「沒有？你啃完了不認帳！」炸羊羊更炸，一腳踹到朝後跑的陸辰屁股上，也是陸辰沒站穩，一下子倒在了床上，蘇年華眼尖腿腳利落，早追著騎在他身上，惡狠狠的、一字一字的繼續說著：「陸辰，我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你就這麼對我！」
「呃，年華。」陸辰尷尬的開口，想翻身起床，卻愕然發現手腳都動不了，再一看，倒吸了口冷氣。
剪刀開過刃，在清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精光，顯得格外銳利。
「你醒啦。」蘇年華聽到陸辰說話，放下手中的油條，慢條斯理的擦了嘴，擦了手，面無表情的走了過來，坐到床邊。
別人的初吻都是花前月下啥的，自己的初吻呢？不不，不是吻，是啃，充其量是個啃，居然成了代替品。
蘇年華感到前所未有的委屈和沮喪，因為讓她
他不是故意的，他當然不是故意的。如果他沒喝醉，如果他還是清醒的，恐怕沾到自己的邊兒都會跳腳，可是能怪他嗎？他是朋友，他是從小到大的朋友。
陸辰開始怕了，他從蘇年華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樣的火焰。那種火焰他見識過，是蘇年華面對王鞋匠的時候才會有的……
「嗯嗯……」陸辰拚命點頭，沒辦法發出「嗯」以外的音。
他的嘴被蘇年華用毛巾堵住了。
「你在想啥？」蘇年華眼淚快飆出來了。
可與此同時，騎在陸辰身上的蘇年華現在的心情，正是含恨未死。
可他說不出話來，那晚，陸辰被蘇年華騎了好久……
陸辰緊張的吸氣。
「你，你幹嘛？」蘇年華嚇的臉煞白，揪緊了胸口的衣服。
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超出了她二十四年心理預備的範疇之外。
陸辰在幹嗎？他瘋了？耍酒瘋！
「不是初吻，不是。」陸辰的脖子被蘇年華卡的緊緊的，呼吸開始不通暢。
昨晚居然睡著了？居然沒說什麼就睡著了？壞
陸辰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是啊，自己是不是喝多了？在酒吧喝了兩杯酒就喝多了？難道超市買的劣質白酒聞著也會醉？呃……吻蘇年華？從前的短腿胖丫頭，現在的瘋羊羊？剛才的算吻？瘋了，一定是瘋了，是氣的，沒錯，氣的，生蘇年華的氣，還生夜然的氣！自己是不是太需要一個女朋友了？晴晚不錯啊，人又漂亮又聰明，對啊……
在她用力推開陸辰的同時，陸辰也忽然恢復了意識，兩個人居然迅速分開了，互相瞪著眼睛，傻獃獃的對面而立……
邊說著，眼淚總算飆了出來，瘋羊羊變成炸羊羊，面前的陸辰儼然就是方才還沒打夠的樓上惡女人！蘇年華連踢帶踹上下夾擊，一門心思的要為自己出了這口惡氣：「陸辰我記住你了，我記住你了！你敢啃我……嗚……我的初吻，初吻啊！你明白嗎你，跟了我二十四年的初吻……嗚嗚……你對得起我嗎你！」
「
「嗯嗯……」陸辰點頭，想想不對勁，又拚命搖頭：「嗯嗯……」
第二天清早，陸辰被刺眼的陽光曬醒，皺著眉睜開酸澀的眼睛，一下就瞧見蘇年華坐在小桌旁，安靜的吃油條，喝豆漿。她並沒看自己，頭髮仍舊亂亂的瘋羊羊，眼睛不知道怎麼了有點腫。
「不是你的初吻，可那是我的！」蘇年華恨的咬牙切齒。
「蘇年華你幹嘛，把我鬆開，別鬧了。」陸辰煩躁的嘆了口氣，蘇年華家沒有空調，這一晚上熱的他大汗淋漓，現在一身粘的難受，手腳也覺得有點麻。
昨晚的記憶忽然湧進腦海，陸辰心裏咯噔一聲。
「啊——呸！」蘇年華隱忍的情緒終於再次爆發，如果說對方才陸辰莫明其妙的啃上來是錯愕，那麼此刻陸辰脫口而出的「晴晚」兩個字則是對她的奇恥大辱：「有你這樣的嗎？你這頭豬！豬！你啃完了我居然想的是晴晚，你——當——我——是——玉——米！」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把我放開，玩什麼啊！我說你多大人了，唔……」陸辰忽然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