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然沒有再問下去，他看得出蘇年華有些心不在焉，他更聽得出蘇年華對陸辰在言語上的諸多維護。
蘇年華的頭朝大廳的方向扭成一個奇怪的角度，眼神變得直勾勾的，臉上現出可怕的微笑，中了邪一樣說著，「長頭髮，梳個馬尾，清清爽爽的，上身穿白T恤，下身穿藍色牛仔褲，大眼神。」
夜然沒接話，只笑了笑。
大廳門口處，一個長發，梳個馬尾，清清爽爽的，上身穿白T恤，下身穿藍色牛仔褲，大眼睛的姑娘正在探頭探腦往裡瞧。
「怎麼辦，他一會兒肯定把百鳥朝鳳的價錢往高了哄抬。」蘇年華一想到錢，心疼的要命。
沒錯，朋友之間就是這樣，不論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對外的時候總會保持一致的態度，我可以說你，因為你是我朋友，別人不能說你，因為你是我朋友。
夜然下意識的護住蘇年華，手臂環起她的腰朝安全的方向帶了帶。
夜然正胡亂想著，車停了，義信拍賣行到了。
蘇年華先衝下車，極其靈俐的幫夜然打開車門，瘋羊羊頭探進車裡笑著，「夜少，請下吧。」
今天正午要拍賣的大部分是海外迴流文物，從價值和意義上來講，並不屬珍品範疇，所以拍賣行並沒有大肆的做什麼宣傳，文斐能拿到消息也純屬偶然。
車裡恢復了安靜，各自想著不同的事情
「嗯……」
她沒法不機靈，方才文斐一說來意，她腦袋裡可上想的是夜然會不會把罪怪到她身上，然後罰錢……扣工資……一生為奴還債……
「有啊，我衝著百鳥朝鳳來的。」文斐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蘇年華驚訝的發現，文斐的一隻眼睛變成了烏眼青……
「誰知道她怎麼那麼神，簡直就是個女超人，把她那狗說的和外星狗似的，非要賠錢。錢是小事，我文斐不是小氣的人，可我最看不慣像她這種愛佔便宜的！我絕對有理由懷疑她根本就是縱狗死亡，伺機敲詐！」文斐怒火衝天的抱怨。
「和他沒關係，難道你要一個人扛？」文斐從夜然身後揪出蘇年華，湊近了，烏眼青對上蘇年華，「花瓶是不是他給你的？」
車外的陽光隨著她打開車門的舉動傾瀉進來，包裹著蘇年華一臉的甜蜜撞進夜然的視線，讓夜然促不及防。
「今天也有你感興趣的東西？」夜然疑惑的問文斐。
「可是這和夜少有啥關係啊，為啥你要搶百鳥朝鳳。」蘇年華難得機靈一次，抓回話題。
蘇年華粗枝大葉的根本沒留意到夜然的舉動，她只是驚訝的瞪著對方車裡的人:文斐。
「哦。」蘇年華了解的點點頭，原來是家傳的東西，難怪會這麼重視，看來今天是勢在必得了。
昨晚從醫院回來后，
S城義信拍賣行在業內頗具知名度。夜然雖很少參加此類活動，可也聽說過義信拍賣的大名，根據唐婉拿來的資料看，義信拍賣最主要做的是文化藝術品和海外迴流私人文物方面的生意。
在文斐的心目中，丟什麼不能丟面子。昨天花瓶被毀了，他明知道會被文家老頭子責罵的狗血淋頭也沒怎麼生氣。可當被一個姑娘揍了之後他卻跑來撒火，可想而知那姑娘讓文斐丟了多大的份兒。
「可是我已經賠錢給她了……」蘇年華憤然。
「三百!我昨天跑到狗市專門問了，還有天橋底下，土狗二十塊一隻還送個籃子。這個女人貪得無厭！」文斐氣的毛兒都快炸起來了，烏眼青幾乎變成烏眼紫。
「走著瞧。」文斐示威一樣站近了，一字一字的說著：「即使我不要那個百鳥朝鳳，總能想辦法讓你多花些錢，多花些精力，也值了。」
「不是我爸!是個女人乾的！」文斐悲憤異常，「就抱抱那女的！不就軋死她狗嗎？把我打成這樣。」
夜然沉默了會，只笑了笑，「對夜家來說的確很珍貴，而且它本來就
可又怎麼可以呢？
離拍賣會正式開始還有一刻鐘，蘇年華坐在夜然的旁邊，緊張的盯著斜左側的文斐。
「賠了多少？」文斐追問。
「年華，你怎麼了？」夜然覺得不大對勁，猶疑的朝著蘇年華的視線瞧去。
想到昨天的事，蘇年華有點心虛，下意識後退了半步，縮在夜然的身後。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文斐不太對勁，昨天毀了他十五萬花瓶的時候也見他這樣的表情啊……感覺就像個未來戰士走過來一樣……
「三百，本來是兩百一，她說沒零錢找，就把小狗給我了。」
文斐，你自求多福吧。
「夜少，」蘇年華的笑容無比的燦爛，一激動，竟拉住了夜然的手，半眯了眼睛，極WS的說了一句話，「我不會讓文斐得逞的，哈哈。」
「哦，他人很好。」蘇年華有些不好意思，想起昨晚陸辰莫明其妙的表現，心裏有隱隱的擔心，這孩子咋變成這樣了……
「夜少，我們今天要去競拍的是什麼？」蘇年華把話題扯向工作方面，她從沒參加過此類活動，心裏很怕會出糗。
這丫頭，永遠這麼高興嗎？夜然有些恍然的下了車，站在蘇年華的身旁，由著她接過自己手中的資料夾，忽然間很想再摸摸她的綿羊卷頭髮，就像昨晚
他和夜然的身高相仿，年紀相仿，氣勢也相仿，磁場更加的相仿。
「他明知道那是我家寶貝，他就這麼隨便拿給你玩，這擺明了輕視我文家的東西。」文斐慢條斯理的繼續說，「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找件夜家的寶貝隨便玩玩，讓我想想，那百鳥朝鳳給我家貓當門帘，當屏風？」
想到這會兒，夜然真對昨天的事兒有了幾分好奇，扭頭問蘇年華，「昨天賣你狗的女人是什麼樣的？敢動手打文斐？」
夜然啼笑皆非，聽說過縱狗行兇的，還沒聽說過縱狗死亡，也只有文斐想得出這詞。不過也難怪他會生氣，眼睛都被打成這樣了，那姑娘還真是超人，文斐一向自命英俊不凡，吃了這麼大的虧，不氣暈才怪。
蘇年華瞧著文斐極囂張迅速的把車停在夜然的車旁邊，然後跳下車，更囂張的姿態朝她和夜然走了過來。
「你爸不是在法國？」蘇年華脫口而問，花瓶的事兒昨天才事發，今天他就這樣了？他爸從法國飛回來揍他也沒這麼快吧？
「很名貴嗎？」
夜然皺了眉頭，「一點也不好笑。」
蘇年華大急，看向夜然，夜然苦笑了下，拉回蘇年華，只是看了看表對著文斐說了句：「時間快到了，咱們進去再說，百鳥朝鳳不會落到你手裡。」
蘇年華腦海里馬上回憶起昨天的那個兇悍的姑娘，長的
夜然無語的看著WS羊羊蘇年華，又看了看斜對面玩著手機的文斐，心裏湧上巨大的同情。
「不好笑？這個好不好笑？」文斐惡狠狠的摘了墨鏡，直視著夜然。
正猶豫著，身後有車駛來，不客氣的朝著他們按起了喇叭。
文斐今天開的不是那輛maybach，換了輛藍色敞篷跑車，車頭上的標誌蘇年華依舊是不認識……
他知道蘇年華說的對，他也了解文斐。坦白說，文斐的確是一個……非常之閑著無聊的人……他絕對有時間，也有精力來搞一場損人不利己的惡作劇。
已經有保安朝她走過去了，大概是向她要拍賣會的邀請卡吧。
蔫羊羊蘇年華站在中間，欲哭無淚中……
夏微眠……名字纏綿在唇齒間，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夜家祖先的故事。
夜然簡單答了，「是一幅傳世綉品，叫百鳥朝鳳。」
「你這樣瞧著他也沒用，除非你眼神是激光，可以讓他憑空消失。」夜然並沒抬頭，仍舊翻看著手中的拍賣圖片資料冊。
夏微眠……這個夜氏子孫永世傳記的名字，在百鳥朝鳳終於重現的時候卻沒有和夜家扯上一絲半縷的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