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是啊，我昨天搶了張他的名片，今天打到他那個什麼酒庄才知道他來這兒了，我就跟來咯，可是沒邀請卡不讓進。」馬尾姑娘有點沮喪：「沒關係，我就在門口守著，等他出來。」
「呃，你說文斐吧。我今天沒和他一起，我和他也不熟……呃準確說來，他是我的債主。」蘇年華凄凄默然。
究竟是搞什麼名堂？
「啊？他真這麼說了。」蘇年華一臉加倍的同情：「那你一定要找他說清楚，讓他道歉。他如果不道歉，你就死纏著他。士可殺不可辱。」
「我明白。」夜然一本正經的回答：「你是盛世的員工，幫盛世省錢是應該的。」
「還有人比十二萬更高嗎？還有嗎？」拍賣師高亢的聲音問著全場。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話即使放在善羊羊蘇年華身上也同樣適用。
摸出手機心跳肉跳的編簡訊：如果我為了自己，出賣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朋友，是不是太壞了？
「那是狗錢。我還要找他賠我的精神損失費！本來錢也是小事，我就煩他那態度，昨天我也去了醫院，他一幅臭顯擺的死樣子，好像我們老百姓一個個都想敲詐他一樣。嘁，即然如此，我非要和他說個明白不行。你知道他昨天說我什麼了？他說我是刁民！奶奶的，他以為他是皇上嗎？我就刁民給他看！」馬尾姑娘一臉的憤憤不平。
「債主？」馬尾姑娘驚訝：「我以為你和他是朋友。」
剛想走，又拿出錢包翻出一百元塞到蘇年華手裡
「啊？」蘇年華快哭了：「我其實不是壞人，我只是尋思著……我不想讓你再損失錢了……文斐一會兒一定會抬百鳥朝鳳的價。完了，我是不是太壞了。」蘇年華開始了害怕，不過很明顯是遲到的害怕。她的眼前呈現出被毀容后的文斐，惡狠狠的朝她撲過來：還我的臉……
「出了。」
蘇年華心道你要是在這兒等著，我的事兒就壞菜了……急忙從包里摸出備用的邀請卡遞給馬尾姑娘：「我這兒還有一張，你用吧。」
「他是我債主，我是白毛女！」蘇年華眼淚汪汪：「我欠了他十五萬美金，賣身都還不清。」
一來二去的，價錢已經漲到二十萬。
蘇年華愣了下，尋思著這要是直接擺十萬塊錢她更喜歡，可也不能就這麼實話實說對不，只能臉露艷羡狀：「真美，真藝術，真喜歡。」
蘇年華偷眼打量夜然，他卻是一幅百無聊賴的表情，隨便翻看著手中的畫冊目錄，時不時還拿出手機玩弄下，眉宇間神情淡淡的，顯得心不在蔫。
蘇年華愕然，對著夜然的明顯放電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是想著夜然是不是耳朵有點背啊……
果然物以類聚！
放回手機，看著拍賣行的天花板，蘇年華再次有了淚奔的衝動……自己交的還真是損友啊……
蘇年華：哦……
蘇年華在門口呆了一會
「嗯？」
「那個，方才文斐沒出什麼糗吧？」
夜然揚了揚眉，並沒掙開蘇年華的「鉗制」。
其實她當時出去給那個方大大邀請卡的時候，心裏想的是：要是讓夜然損失錢，就一定會炒了自己，甚至把損失算到她頭上……
說完，風風火火的就朝裏面走去了，還大肆的把邀請卡在保安臉上揮了揮。
「走了。」夜然簡單答了，臉上的表情依如平常的鎮靜，心裏卻笑翻了天，他知道必定是蘇年華乾的好事兒。
「那個女孩……看起來挺斯文的吧？不會動粗吧？」蘇年華開始緊張。
先是探頭探腦在大廳門口看了一會兒，文斐果然不見了。舒了口氣回到夜然身邊坐著，拍賣會剛好開始。
「夜少，那個女孩兒……你有沒有看清她拿沒拿什麼大瓶大罐啥的……比如像琉酸鹽酸啥的東西？又或者是有沒有武器」
「你說過你喜歡，你想要的，又有什麼難。」夜然所答非所問，表情一幅理所當然，眼神一睛意亂情迷。
蘇年華只覺得臉側痒痒，夜然突如其來的舉動超乎了她二十四年的想像力和承受力之外，她實在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難道夜然吃錯藥了？
「什麼？他居然讓你賣身還債？
蘇年華費解。
終於，在夜然再次想舉牌把價錢抬到二十四萬的時候，蘇年華忍不住出手，死死的拖住夜然的胳膊，也顧不上什麼禮儀、顧不上規矩。
厲害！
「年華，沒買到，你可以鬆開了。」夜然湊近了蘇年華的臉旁輕聲說著。
手機里自然是沒人應她的。
「哎？你是……請等等。」那馬尾姑娘的注意力果然被蘇年華吸引了，猶豫的開口攔下蘇年華。
「啊？」蘇年華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只覺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過份了，人家花瓶毀了都沒找自己算帳，自己卻……
二十二萬的價錢，前面最左側的人競拍成功，一陣祝賀的掌聲響起。
「呃？哦，你是……昨天賣狗給我的？」蘇年華放下手機，佯裝恍然：「你怎麼在這裏？」
方才夜然瞧著那馬尾女孩凶神惡煞的進來，俯到文斐耳朵邊兒上說了幾句話，竟然就把一臉悲憤的他給帶出去了。
「喂……啊，行……好的好的……就這麼定吧。」蘇年華手裡拿著手機，裝模作樣的往門口走著。
保安愣了愣神，檢查了下邀請卡，居然還是貴賓級的，便也不好再攔，由著她進去了。
「夜少。」
蘇年華擦了把冷汗，沒意識到自己還緊緊握著夜然的手腕。
「斯文？你覺得她斯文嗎？」
蘇
「文斐走了？」蘇年華小聲問。
馬尾姑娘猶豫的接過：「你，你真的不是他朋友？」
LED屏從各個不同的角度展示了這件精美絕倫的綉品。看得出，年代雖然有點久遠了，可綉線的色澤仍舊很鮮艷。蘇年華不懂這些，只有仔細聽著拍賣師的介紹。哦，原來是華繡的絕品，蘇年華想起上大學的時候聽導師念叨過，大概和天印抗琉那段歷史有關。
夜然當然沒有吃錯藥，相反，他是忍笑快忍到吃藥了。不過現在還不能向蘇年華揭開謎底，不急，拍賣會結束了再說。
競拍大廳里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蘇年華和夜然，從禮貌的側目變成禮貌的好奇，正所謂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蘇年華沉不住氣了，她瞧著夜然的樣子，完全就是想千金搏她一笑啊。可是……可是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不帶這樣嚇唬人的啊……蘇年華冷汗流了一背，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了，
「喜歡就好，送你。」夜然的聲音不大，可也沒有刻意的壓低，語氣里的曖昧引人旁人略有側目，蘇年華傾刻漲紅了一張臉，擺了擺手，搖了搖頭，不知道他是說笑還是當真。
夜少強忍著沒有笑出來：「呃……這不好說，我看她的包挺大的，裝個罐子進去也不稀奇。」
夜然只是笑著，懶洋洋第一次舉了牌子，價錢變為十二萬。
蘇年華沒吭聲，仍舊只顧著害怕。
競價開始，每次舉牌不低於兩萬元人民幣。
正在蘇年華糾結于內
可是怎麼辦？要出人命啊？好吧，和葉薇說說。
葉薇：他活該，誰讓他那麼有錢，記住，給有錢人使壞不叫壞，叫替天行道！
「我不是賠了你狗錢了？」
這個綉品不才是夜然的傳家寶嗎？
「對，是我。」馬尾姑娘利落的甩了甩頭髮：「我來找人，昨天和你一起姓文那男的在裏面吧，我進不去，你幫我叫他出來唄。」
「我可沒有那麼有錢的朋友，對了，你找他什麼事？」
葉薇回信：那朋友我認識嗎？
隔了幾秒，前排左側位置就有人響應，價錢變為十四萬。
「不要了，我不喜歡那個，真的不喜歡。」蘇年華頭腦一熱，不管不顧的就嚷嚷了出來。
外人眼裡，又是兩個小情人在甜甜蜜蜜了。
之後的事情，蘇年華不知道了，她溜到衛生間躲了十分鐘才出來。
「讓他道歉，還要賠錢！」馬尾姑娘斬釘截鐵的回答。
第三件展品是著名畫家黃石素的作品《玉蘭花》。1平尺大小，底價10萬元人民幣。夜然好像忽然來了興趣，問蘇年華：「你喜不喜歡？」
很快，展廳恢復了平靜，開始了第四件展品的拍賣程序：百鳥朝鳳。
「二十二萬第一次……第二次……真的沒有人再舉牌了嗎？……二十二萬……成交！」一錘定音。
「夜少，你不是來買百鳥朝鳳嗎？咱為啥要競這個畫？」蘇年華湊近了夜然耳邊小聲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