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409章 魂鞭在手
我不由得一凜，心道：「怎麼，你要反悔？」
我道：「我原來是打算收服你，以你為寶物，專打該打之物，借你之力，做個正氣凜然不畏邪祟之人，但是卻沒有料到你會提出這種條件，不僅僅不教我學好，反而還讓我濫施淫威，我實在是做不到。而且，我自幼熟讀史籍，知道歷史上有兩個名人，都愛用鞭子，最後卻都死的極其慘烈——身首異處！所以，我不願如此。」
我不敢十分篤定。
月光似紗似娟，無聲無息傾灑滿地，夜風如水如煙，絲絲縷縷悄然穿梭。
「哈哈……這鞭子本身就是靈物，先秦數十位有道之士共同製成，又隨我征戰殺伐，喪命鞭下的戰士、將軍不計其數，就連楚王之屍也受其鞭撻，想世間還有何種邪物對其不懼？更何況我就是鞭屍之祖宗！你剛才的所作所為若不是裝出來騙我的，我也必不會負你！」
我還沒晃過神來，伍子魂鞭突然往前一盪，早到了我的身側，那鞭身環節如同長蛇一般，繞著我的右臂捲曲而上，瞬間便在我的整條胳膊上纏了一圈！
「好。」我停住腳步，揚手揮鞭，在空中猛然抽動，但聽「啪」的一聲響，隱約中似乎有一道瑩瑩微茫疾馳而去！而本來靜謐的夜裡忽的乍起陣陣嚶嚶咽咽、如泣如訴的悲涼凄音，激的我皺起一身雞皮疙瘩。
「好！現在只要你心中念起，一蜷掌，鞭子就會如你之意。」
心念一起，手掌一攥，鞭子已在
「陳元方，休要小瞧了我！這隻是關隘：第一關，鬼蟬金鳴音；第二關，駁魂論大道；第三關，得意莫忘形；第四關，執鞭不濫施；第五關，失而復得之。第一關受不得痛苦不過；第二關說不服我不過；第三關，驚擾祖墳不過；第四關，答應月月鞭屍不過；第五關，捨不得脫手不過。無關全過，方能真正執鞭在手！」
「是。」
我也不想解釋，道：「不說這事兒了，要不，咱們快回去吧。」
元化道：「隨便抽打一下，看有什麼效果。」
我道：「怎麼試？」
「此話怎講？」
「呸！」我啐了一口，揮手就丟掉了那好不容易握在手中的伍子魂鞭。
「請講。」
彷彿鬼火一般，整個鞭子上的黃塗環節在月色下幽幽發亮，閃爍著靜謐而厚重的光芒。
三爺爺茫然不解道：「你這究竟是怎麼了？」
這伍子遺魂實在是太狡詐了！
一片沁涼在心頭。
我心中難掩激動，一邊走的飛快，一邊把事情的前因後果給元成、元化說了一通。
我登時大喜過望！隨即再一攤手，鞭身竟又如蛇一般，纏繞在我的胳膊上。
但是就在他的手碰到伍子魂鞭握把的時候，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陡然炸起，一片電石火花閃耀，將元化激的忙不迭縮手回去。
這是……
我驚得目瞪口呆，這一切從頭到尾真
三爺爺道：「都說伍子魂鞭認主，看來所言不虛，你們還是別沾它了，沾不起。」
我心中道：「伍子遺魂，你這算是被我說服了嗎？」
「什麼補給？」
「你什麼意思？」
「對！」我道：「您沒有看錯，我成功了，但是這鞭子我不想用。」
我也詫異非常，心中又驚又怕，暗道：「莫非它看上我了，死活要纏著我，逼迫我月月鞭屍嗎？」
「絕不願意！」
我道：「好。」
「這條鞭子對付陰物威力極大，但是卻需要補給靈力。」
「為什麼！」三爺爺大吃一驚。
完全不同於最初之際，我把它從木盒裡拿出來那時候。
「什麼！」我大吃一驚，心中不安道：「怎麼個補給法，你說清楚。」
「為什麼？」
即便是與死者有宿仇舊怨，鞭其屍身也顯得鞭屍者心性刻薄狹窄，行為更不光明正大，更何況每月都要找一具屍體鞭撻，我哪有那麼多仇人？就算有，我的仇人就每月必定能死一個？就算能死，我就能下得去手？那我成什麼了？
「噢，是么？」三爺爺驚疑不定道：「我剛才感覺你似乎已經成功了，難道是我錯了嗎？我看你好像是自己把鞭子給丟掉的，不像是你控制不住它。」
等我略有些晃過來神的時候，伍子魂鞭的握把已經垂在了我的手掌邊緣。
「當真好鞭！」
「你的威力能被我發揮出
一項持重的三爺爺此時也是滿臉興奮，元成和元化都瞪大了眼睛看我胳膊上那鞭子，驚詫到了極點！
「屍血！」
「這……這還有電？」元成看了看頗有些狼狽的元化，驚愕地說。
「非也！有一樁事，關乎此鞭之效力，我需要對你說明。」
鞭屍，這種行徑實在是太過卑鄙齷齪。
「你絕不願意？」
「我知道你說的那兩個人中有一個是我，另一個是誰？」
直到我們走出墓地，元化終於忍不住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那鞭子是什麼來歷？」
我有些遲疑。
念及此，我竟有些冷汗溢出。
我又驚又喜，道：「如果你這番說法不是騙我，我更不會負你！」
我將鞭子收起，難掩喜悅的抬頭眺望了一眼，家，快到了。
我忍不住喜形於色，大聲道：「三爺爺、元成、元化！咱們回去！」
手臂上恍如無物！
「那你就用不了我！」
「惡人也有惡人的尊嚴！其生前有罪，死已了之，再行鞭屍，有違天道！」
念及此，我的情緒漸漸恢復平靜，心道：「要試你的威力不必急於一時，我現在就帶你回去，拿縛靈大士試手！」
片刻的沉默，我正待要走，那聲音忽然又道：「且慢！」
兄弟倆聽罷，各自驚嘆不已。
「我現在具備了伍子魂鞭的所有權和使用權？我是它的主人？」
尤其是過了第二關之後，只要我隨隨便便揮一下鞭子，它就再也不會屬於我了。
很輕。
「三爺爺，我完全清醒！」我擦了擦手，平靜地說道。
「我不想落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這一切發生的實在是太快了！
「什麼？」我怕身後有什麼異樣，急忙往前跳了一步，這才轉身往後看，卻見那伍子魂鞭不知何時竟已漂浮在空中！
其溫，與體相同。
想象著在某個月黑風高之夜，我潛行至某處墓地，挖墳掘屍，然後持鞭擊打……這情形實在是讓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呵！我讓你鞭屍，又沒讓你濫殺無辜！你完全可以找惡人之屍鞭撻！」
元化嘆道：「真是個寶貝！大哥，你試一下唄？」
「若非如此，此鞭怎能具備威震一切陰靈邪祟變屍乃至虛妄神祇的法力？就好比刀，殺人殺的多了才更鋒利！」
其中但凡有一個環節出錯，就全盤皆輸？
我的瞳孔在剎那間收縮，盯著手中那並不十分起眼的鞭子，心道：「你是想讓我學你當年嗎？」
我道：「也沒什麼，但求無愧於心而已。三爺爺，我看這鞭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您也別再把它藏回去了，隨便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讓它永不見天日算了！」
三爺爺驚喜道：「元方，你這是收服伍子魂鞭了呀！」
我沉吟片刻，心道：「算了，你這鞭子我用不起。」
我道：「蜀漢車騎將軍張飛！他生前最愛鞭撻士卒，最終被屬下割去首級。你生前鞭屍三百，死後頭懸國門。你們都不是壞人，甚至在大眾心中還都是英雄，可下場
「不用就不用！」我氣沖沖的就要扔掉鞭子，那聲音又叫道：「你想清楚！一旦撒手，今生就再沒有機會用我！」
我一愣，隨即執鞭的心念陡起，手掌在同時間攥起，那鞭子的握把果然落在手中，鞭身也從我的胳膊上滑下，無聲無息的抖在空中。
「你現在就可以試試。」
元化還好奇地打量著那鞭子，道：「大哥，能不能讓我拿一下？」
但我還是有些驚疑不定，心道：「如果不鞭屍，這鞭子的靈力如何補給？」
鞭子掉在地上，半點聲音也沒發出來。
我看著手中的鞭子，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歡喜，這算什麼？這就成功了？伍子魂鞭屬於我的了？
「元方，你！你……」三爺爺驚愕地看著我，喃喃道：「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我心中一動，差點就要揚鞭揮灑，但剎那間猛然想起，這是族中公墓，列祖列宗以及諸多前輩親人都在這裏安睡，我拿這條專打一切陰靈邪祟變屍乃至虛妄神祇的鞭子在這裏耀武揚威做什麼？
「當然。」
「魂鞭起，萬鬼辟！」三爺爺嘆息道：「兩千多年的沉澱，神相用過的東西，果然不可小覷啊。」
我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卻猛地看見元成瞪大了眼睛盯著我身後，緊接著元化大聲喊道：「大哥，你快看！」
「這有什麼難以理解的，鞭屍而已。每月至少有一具屍身供我鞭撻，鞭撻至少三百次方能補給靈力。」
「我的意思是你還回去躺著，我不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