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天曼仙枯
第410章 魂鞭之威
他看了我許久，方緩緩道：「我信你了。」
木劍揮舞中，護道渺尊也呼嘯一聲，奔著縛靈大士衝擊而去。
我連忙往後退了一步，道：「奶奶，這鞭子認主，不讓生人摸，會傷到您。」
「哇！」
六丁印封局外圍那淡金色的光暈驀然一閃，隨即往外膨脹，似乎迎風而長一樣。
我笑道：「咱們之間還沒到完全不可信任的地步，不是嗎？」
而護道渺尊竟遠遠地躲了開來，顯見是對我手中的伍子魂鞭非常忌憚。
絕無情道：「你如果非要給我找麻煩，我能如何？」
老爸鬆開了手，絕無情整了整衣服，默然走了幾步，然後停住，道：「陳元方，恭喜又得了一件寶物。」說罷，又復前行，挺胸抬頭，沒有絲毫的敗餒之氣。
我道：「他的具體身份我們也不知，但他牽扯到一樁公案，與我們相關，所以必須要找。又因為信息量太少，所以不得不發動神相令的力量。」
一道沉悶的聲音驟然響起，那光暈在剎那間變得如同水汽，猝然蒸發！
翟鋒果然和翟鏑生的是一模一樣的面容，只是現在的臉色遠比翟鏑蒼白，他慘笑道：「我兄弟倆閉關十年，想來已經能縱橫術界，不料一戰即敗！天數，天數啊！」
我道：「一個是三十年前披黑袈裟帶黑佛珠的和尚，一個是血金烏之宮的農皇子。」
老爸道：「隨時都能醒。」
「你不會的。」我對老爸說道：「放他走吧。」
「啪！」
「啪！」
「朋友，歇歇吧。」青冢生淡淡地說道，隨即袍袖一揮，那翟鏑的行動登時一僵，麵皮顫了幾顫，眼珠子只往上翻。
「五叔，是我，蔣明義！元方呢？有狗皇子的消息了！」
一道清脆的撻伐之音，魂鞭不偏不倚的擊在縛靈大士身上，它那偌大的軀體登時如泄氣般縮了近乎一半！
就在此時，忽聽得院外陳漢名大喝一聲：「誰？站住！」
我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兩位前輩就請回去吧。」
三爺爺微笑道：「元方不負眾望，伍子魂鞭重見天日——不，今夜，應該說是重見天月。」
老爸和青冢生也圍了上來，曾子仲還要防備翟家兄弟的六丁印封局，只在局前，沒敢離身，卻頻頻往我們這邊回望。
絕無情吃了一驚，獃獃地看著，道：「那是什麼？」
「就算打死我，我也要摸一下！」奶奶執拗地往前一挺身，右手早迅捷無比地觸到了鞭子上的黃塗環扣！
我點頭道：「晚輩料定老前輩不會說謊。」
我道：「咱們非要做敵人嗎？」
我卻毫不遲疑，揮手又是一鞭，但聽得一聲輕響，縛靈大士疏忽不見，只有兩片薑黃色的薄紙從空中飄然落下。
當奶奶看見我胳膊上纏著的鞭子時，先是一愣，隨即猛地睜大了眼，瞳孔里的光芒瞬間竟有些刺人！
我揚手一揮，但聽「嗖」
這一句話明面上是一層意思，是讓他監視我們，暗地裡又是一層意思，是我們軟禁他。
翟鋒、翟鏑都是大驚，翟鋒還能與曾子仲往來過招，翟鏑就不行了，本來就施法多時，又更非青冢生敵手，上來只兩個回合，便被青冢生扯下斗篷，抓去面罩，露出一張疲憊而蒼老的臉。
翟鋒眼睛陡然一亮，隨即又復黯然道：「罷了，罷了！他們說陳元方是猖狂小人、後進末學，但伍子魂鞭都能為你驅馳效力，這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曾子仲大笑道：「伍子魂鞭果然名不虛傳！這次是翟家兄弟玩不轉了！元方，再來！」
我走到絕無情跟前，道：「你現在打算怎樣？」
「破了！」
「方方真的成功了……」奶奶哆嗦著嘴唇，竟彷彿像是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顫巍巍伸出手，湊到我跟前，想要去摸那鞭子。
我道：「正要你親眼看看！」
「對，我剛才試著摸了一次，就電的我不輕！」元化說道。
凝神觀望之際，護道渺尊一個俯衝，縛靈大士的身子便降了幾尺，我手臂一揚，祭起魂鞭，口中喝道：「著！」
我一邊說，一邊朝著六丁印封局緩緩走去，而心念已動，將手一握，伍子魂鞭陡然綳直，揚在空中。
我一言不發，直走到縛靈大士身下才停住。
曾子仲也叫道：「妹子，別亂來啊！」
一聲爆破似的炸音清脆響亮深鳴月夜！
我早看見老爸就站在御風台上往下觀望，皺著眉頭，滿面緊張、期盼，當看見我們時，他神色一頓，又細細把我打量了一番，見我不像有什麼事情，才把神情鬆弛下來。
她的嘴角急速的顫動了兩三下，才喃喃：「伍子魂鞭？」
「伍子魂鞭。」我將鞭子收回臂上，淡淡地說道。
等他走遠，青冢生嘆道：「此亦翩翩一梟雄啊！可惜瓤子已經壞了，不能為友。」
我揚起手來，帶動著鞭子，在空中劃出一抹極其瀟洒的圓弧，「啪」的一聲，再次擊在那淡金色的光暈上！
絕無情沉默不語。
翟鋒獃獃地看著青冢生，半晌才道：「無話可說矣，任憑處置。」
「睡吧……」青冢生喃喃地說了一句，話音未落，翟鏑仰面翻到，已然是人事不省。
「嘿嘿……哈哈！」奶奶忽然大笑起來：「這是真的伍子魂鞭！三百多年了啊！你終於又被我陳家子孫拿到手裡了！好！好！好啊！」
陳漢名、陳漢禮等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一動不動的矗立在沉沉的夜色里。
「絕無情？」翟鋒失神的反問了一句。
曾子仲說：「好叫你知道，把你兄弟迷翻的這位前輩，乃是當年五行六極中的東木先生！」
「好！」
青冢生回顧我道：「元方，
老爸點了點頭，上前提起絕無情，在腦門上彈了一指，只片刻功夫，絕無情便悠悠醒轉，略一觀望四周，絕無情嘿然笑道：「翟家兄弟的手段如何？」
翟鋒道：「回什麼五大隊，今夜奔襲陳家村，我們就覺于理不合，所以才蒙面披斗篷，不料結果仍然如此狼狽……我們兄弟倆再無面目見術界中人，若留餘生，當歸隱山林，潛心修行，以期頤養天年而已。」
翟鋒盯著我道：「你手裡的鞭子是……」
青冢生當即將翟鏑弄醒，翟鋒拉著翟鏑對我們一揖到地，然後看也不看絕無情一眼，匆忙而去。
我道：「你如果真不信，可以留在陳家村觀摩。」
絕無情反問道：「你現在打算怎樣？」
「就是他！」我指著被老爸提著，面色陰沉如水的絕無情，道：「無情無義，莫過於他！他比邵如昕更可怕。」
我道：「兩位前輩是否還要回五大隊效力？」
解決掉了翟鏑，青冢生又朝正和曾子仲打鬥著的翟鋒走去。
絕無情不是笨人，當然能聽出我話中有話。
「農皇子我知道。」絕無情狐疑道：「那和尚是誰？」
我定了定神，又問老爸道：「絕無情還沒有醒？」
奶奶笑得老淚縱橫，我將她扶到一邊，寬慰道：「奶奶，且不要激動，先看孫子拿這翟家兄弟試鞭。」
「當然！」翟鋒篤定地說道。
「啪！」
我從這話里聽出了絕無情已經軟下來的意思，當即道：「我跟你說了，我們就是在找
曾子仲跌足嚷道：「你看你，讓你別動！」
「是的。」絕無情道：「希望我不會信錯。」
「嘭！」
青冢生麻藥之利害，一至於斯！
那邊的翟鋒猛然一個踉蹌，面罩早被青冢生劈手扯掉，口中更是吐出一口黑血，曾子仲見狀倒是收了木劍，不再上前逼斗，青冢生也道：「還要再打嗎？」
翟鋒驚疑道：「你放我們走？」
我抬頭看了一眼正在你來我往的兩個侍神，縛靈大士和護道渺尊，一大一小，一個聲勢駭人，一個機動靈巧，雖然翟鏑已經倒下，但是翟鋒還未落敗，所以縛靈大士依然不散。兩個侍神在短時間似乎很難分出勝負。
「著鞭！」
冬，凌晨一點三刻，陳家村南。
這廂，青冢生身形一晃，倏忽間已至翟鏑面前。
一旁的曾子仲早迫不及待，迎著翟鋒直衝而去，口中喝道：「翟鋒，可認得冀北曾子仲！」
見我們回來，他們還只是略略頷首而已。
江靈歡呼雀躍，曾子仲大喜過望，絕無情目瞪口呆，縛靈大士、翟鋒、翟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睛，然後不約而同的一躍而起！
曾子仲道：「翟鋒，你我也算是故人，今夜之事，我為你不值！你幫助絕無情那種人能有什麼好處！」
絕無情沉吟片刻，道：「你們找什麼人？」
等我上到御風台上時，媽媽、奶奶、江靈早圍了上來，一邊上下打量，一邊開口發問。
奶奶道：「你快去，讓奶奶看看你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