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計劃中的廢人

宋三沉聲道：「你對小姐的誤會太深了。」

「你上當了，我還有刀！」我冷笑之間，雙手猛震，兩把噬仙飛刀從我袖管當中滑向手心。不動明王功的勁氣從刀尖上爆出一道渾圓璀燦的光幕，陰寒殺機的光影彷彿月落大地，而我就站在圓月之中。舞動的雙刀，刀鋒驟然震出的十七道冷電，激射迸流，乍看上去道道是虛，卻又道道是實。

我心裏寒意透體的同時，一股難以遏制的殺機也陡然充塞了我的胸膛：「憑你就想殺我？」

我抬手兩刀削斷了宋三的四肢：「你想死得快一點，就好好回答我幾個問題。」

宋三陰森道：「更要重的一點是，小姐不想讓宮天狼和李重陽提前發現你的存在。如果你提早出現，他們兩家很可能聯起手來對付小姐。只有等小姐將他們徹底分化之後，你才會變成一顆比較安全的棋子。」

宋三前伸的左手看似手無長物，卻在伸展的一剎猝然彈現出一截三寸指鋒。又利又薄的三寸刃鋒口，瞬間將敵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三寸。

九龍刃斜灑出一溜星芒，在一聲脆響之後把宋三震退三步，他左手上的尖刃也差一點兒脫飛出去。

我沉聲道：「李重樓和宮天狼都是頂尖高手，起碼盛家那兩個老不死的還不是他們的對手。你們當中沒有一個足夠威脅他們的人，他們會選擇跟你們妥協？」

「我想，宮天狼最初的計劃，應該跟我的推斷差不多。但是，你們在暗中聯絡了他的替身，或者說是重金收買了他的替身，讓他找茬出手，把我重傷致殘。」

「我可不認為自己在說故事。」我話鋒陡然一沉道：「你寧可自斷一臂也要進入鬼眼，是為了什麼？這隻能說明。你才是宋夜雨計劃中不可或缺的角色。而我……」

「你會不動明王功？」宋三驚叫道：「你什麼時候練了不動明王功？」

「那個替身，或許是覺得你們的提議跟宮天狼的計劃並不衝突，一時利欲熏心之下，同意了你們的計劃。用一個不算理由的借口對我出手，也因此惹怒了宮天狼。」

正往下撲的宋三，雙腳還沒沾地就迎上了我的噬仙飛刀，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人就重重摔了出去，在血泥交染的岩洞中劃出了五六米遠。

宋三輕蔑道：「別以為李重陽封了我的丹田。我就能任你宰割！修鍊飛天僵秘法的人，靠的不是丹田。我想殺你綽綽有餘；而且我無血、無魂，就算你的幫手是咒道翹楚。也一樣無奈我何。」

不好！我眼看著宋三手掌的鋒刃直奔我握刀的雙手劃了過來。不得不放手棄刀，飛身急退。

宋三卻對我的刀光視而不見，左手五指連連彈跳之下，貼著我的刀鋒猛滑了過來。手指與刀身之間發出一陣刺耳的滑掣的聲響，好比刀尖劃在琉璃上，雖然半分不入，卻讓人聽得頭皮發麻。

我冷笑道：「的確是無關緊要的人。你們的計劃當中，應該只需要你和一個廢人就夠了。那個廢人也就是我。」

宋三哈哈一笑：「我不得不佩服你的想象力，這種故事就連我都沒想出來。如果你將來不在術道上混了，或許可以當個說書先生養家糊口。」

我厲聲吼道：「你修鍊了殭屍功，大概也可以吸食人血吧？你想用我的血做什麼？」

宋三一聲獰笑之後又騰起半空，爪影漫天的封住了我所有退路。

宋三陡然出現在我頭頂，雙爪如鉤的向我的天靈蓋上抓了下來。

宋三急聲道：「你想多了。小姐做事有她的考慮……」

「到底是誰把手留下！」

我的聲音當中不自覺帶起了一股悲意：「而我，只要進來的時候是活人，就已經足夠了。你們不需要我出手，也不需要我真去做什麼，你們要的是我的血。」

我倒背雙手，信步閑庭地走到他身邊：「你是不是覺得很痛？用不著硬撐。別的功法傷不到你，但是不動明王功，這種專門克制邪祟的內功，卻足能讓你痛不欲生。」

宋三獰笑道：「你想問什麼我很清楚，不過，我不會告訴你。過幾天，你在黃泉路上與盛成王父子相見，說不定他會告訴你很多事情！」

「就因為宮天狼性情如狼，我才更相信他！」我厲聲道：「狼群之中，狼王絕不會允許任何一頭公狼挑釁自己的權威。幹掉我。並不在宮天狼的計劃之內。如果我是宮天狼，我會選擇讓我順利進入鬼眼，然後安排手下對我進行截殺。」

我們兩個人的招式一為凌厲、一為陰毒。而掌刃所指，皆是要害，像是打定主意。不想讓對方活下去了！

那宋三倒是硬氣，雖然被我斬斷了半隻手掌，又在胸口、肩甲、腹肋各處開了幾個血窟窿，卻躺在地上一聲不吭。

我說完之後，立刻豎起耳朵開始尋找宋三的位置。

宋三猛一收手，從我大開大合的刀勢之間逼近兩步，再次向我掩殺而來。

我冷笑一聲道：「我也希望那是誤會。但是。宮天狼說得很明白，他手下犯了大錯，他才將那些人置於死地。」

「我就在你上面！」

「或許李重陽跟宋夜雨有什麼關係，可能會選擇妥協；但是，宮天狼絕對不會。他的那個替身，相比宮天狼差得太遠，你們要是全力出手。怎麼會容他放肆？他能殺到我近前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們沒盡全力阻攔！」

「杜渺退後！看好自己就行！」我吸腹弓腰，猛退半尺之間，趁著宋三的刃尖貼著我的衣衫戮空的瞬息。九龍刃閃現若電，由下往上橫起倒斬。

我冷聲道：「既然你那麼有把握，怎麼不見你出來？」

「哈哈哈……」宋三厲聲笑道：「你果然比傳聞中的還要聰明，小姐沒看錯你！既然你已經猜到了九分，我不妨告訴你。小姐之所以要拖住你十天，不是為了怕你送死，而是在籌備換血秘法。有了你的血，我們就能順利找到盛成王。」

宋三道：「雖然你是小姐的親子，但是我不得不說，你蠢到家了！以宮天狼的梟雄心性，如果犧牲幾個手下就能挑撥你和小姐的關係。他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這個我不需要告訴你。」我心裏不由微微一動。看樣子宋夜雨曾經查過我的底細，只是她並沒有查到我練過這種內功而已。

宋三沉默了兩三秒鐘之後才開口道：「幾個無關緊要的人，你殺了也就殺了。」

我的刀鋒拋起一個半圈。利刃破空，發出一聲尖嘯。掩上來的宋三驀地躍騰六尺，雙掌暴劈而下，掌勁剛猛，幾有斷碑裂石之威，雙手中的尖刃吞吐伸縮，變幻莫測，宛若毒蛇吐信，又疾又快。

高手相鬥，分厘之差即乃生死之別。宋三這一出手，足能顯出此人惡毒心性。他決不是個易纏的角色！

「但是，這樣遠遠不夠。有時候，就算是生死大敵，也會在利益面前合作。為了斷絕他們最後合作的可能，只好委屈你了。等我把你的血換到自己身上，我一樣可以找盛成王，而你的屍體也可以打消他們合作的可能。」

「把手留下！」我的九龍刃自身前往上挑翻，冷焰習習、寒氣森森，捲起一片晶亮的冰幕，直奔宋三的手臂挑了過去。

我不等宋三說完就打斷道：「你以為我是瞎子嗎？」

就在這一剎那裡，宋三擦地再進。像是一條泥鰍般滑來游去，手指在急速扭動當中刀尖炫閃，刺戮無常，竟也把我逼出了四五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