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后將軍》目錄

第65章 馴化

第65章 馴化

姜碧蘭右手緊緊握著錦被,說:「你是說,本宮不能要這個孩子?」
慕容炎贊同,隨後起身:「好了,不多叨擾定國公了。年紀大了,好生養著。若有或缺,只管派人入宮報予孤知曉。」
退朝之後,左蒼狼出了宮。袁戲正好回來敘職,當下追上去:「將軍,你沒事吧?」左蒼狼轉過頭,他撓了撓頭,「你看起來,感覺好像挺累的樣子。」
慕容炎把他扶起來,轉身出門。溫行野一路送出來,慕容炎豎手,示意其留步。左蒼狼跟在溫行野身後,慕容炎看了一眼,轉頭離開。
左蒼狼進到內堂,溫行野陪慕容炎坐著,下人侍立左右。溫以軒和溫以戎行過禮,站在溫老爺子身邊。左蒼狼進去,跪下:「微臣左蒼狼參見陛下,陛下萬安。」
「瑾瑜侯,聽聞你作得一首好詩,如今值此良宵,就請瑾瑜侯為我們賦詩一首,以賀佳節吧。」他揚聲說。
姜碧蘭說:「明日,我會向陛下奏明,封你為太醫令。」
海蘊說:「萬分兇險,不保為宜。」
左蒼狼深深吸氣,輕聲說:「我知道。」她從王允昭手裡接過衣服,王允昭背過身去,卻又聽見她輕聲說:「我只是不知道,我如何就到了這步田地。」
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節。
左蒼狼不答反問:「今天元宵,陛下不用陪伴王後娘娘嗎?」
姜碧蘭推開她,說:「本宮好像受了點寒,找個大夫過來。」
太醫連連磕頭,說:「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小販一伸手指頭:「五百兩銀子。」
小販呲牙:「一百五十兩。」
左蒼狼回到溫府,府里氣氛有異。她警覺地停住腳步,見王允昭領著幾個侍衛、宮人守在府門口。左蒼狼停住腳步,王允昭迎上來:「左將軍,您可算回來了。陛下可是一下朝就過來看望定國公了。」
姜碧蘭摟住他的頸項,說:「陛下不來,臣妾如何能夠好眠?」
太醫磕頭:「回娘娘,微臣姓海,名叫海蘊。」
左蒼狼抬頭,將手按在他肩膀上:「嗯。」轉身走,袁戲追兩步,又停下來。嗯什麼嗯?你還是不說啊。
漆黑的冬夜,當然也沒有什麼景緻,只有火把延綿數里,光線暗黃。
慕容炎說:「將軍也不清閑,今夜如不留在清泉宮,是不是便去瑾瑜侯府上了?」左蒼狼氣得一句話說不出來,伸手就去撥他扣在自己腰間的手。慕容炎不放,說:「怎麼,踩到將軍痛處了?」
慕容炎也沒宿在棲鳳宮,待出宮門,才笑著說:「傷心了?」
慕容炎搖頭:「你是真不會哄女人。」
太醫沉吟半晌,終於說:「微臣斗膽請問娘娘,此前不久,是否……」他吞吞吐吐,姜碧蘭不耐煩了,說:「說,無論你問什麼,本宮不怪罪便是了。」
海蘊連連磕頭:「娘娘恩德,海蘊銘感五內。日後願鞍前馬後,效忠娘娘。」
姜碧蘭沉吟半晌,說:「你先下去吧。本宮考慮考慮。」
王允昭就住了嘴,暗說您這拍馬屁的功夫比我可強多了。慕容炎笑笑:「多少錢?」
棲鳳宮裡,姜碧蘭緩緩睜開眼睛,身邊宮女繪雲、畫月上來侍候。她輕聲問:「那賤人走了?」
姜碧蘭容色微肅,說:「你問。」
姜碧蘭把臉埋在他懷裡,哭得幾乎說不出話:「我作夢,夢見炎哥哥不見了,周圍都是亂軍,我好害怕。」慕容炎把她抱起來,柔聲說:「只是夢罷了,孤不是好好地在這兒嗎?別哭了。」
窗外是湖。
恩愛正濃時,外面突然傳來嘈雜之聲,左蒼狼掙扎著想起身,慕容炎正在興頭上,不管不顧。
海蘊吃了一驚,抬頭看她。姜碧蘭說:「但是你要知道,人的一張嘴,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若是不小心說錯了,只怕以後就沒得說了。」
冰冷的湖水瞬間沒過火熱的身體,左蒼狼完全沒反應過來,沉沒在湖裡。珠簾輕響,姜碧蘭進來。慕容炎將地上左蒼狼的衣裳踢到床下,姜碧蘭撲進來,正好撞進他懷裡。
慕容炎笑:「起來吧。長輩面前,倒是有禮了許多。連帶孤也跟著沾光。」
身後響起腳步聲,她沒有回頭去看,已知來人是誰。慕容炎走到她身後,伸手攬住她的腰,說:「在想什麼?」
她的聲音沉靜得可怕,王允昭忙讓人送乾淨衣服過來。轉頭看見左蒼狼的臉,有點發白,頭髮上還滴著水。光著腳,外衣披在身上,被水濡濕。他低下頭不敢看:「奴才讓人給將軍燒點熱水,這天寒地凍的,可別凍著。」
達奚琴說:「大家都在孔明燈上寫上各種願望,期盼上達天聽。我一個亡國之臣,也沒什麼願望,自然也就不必放燈了。但是將軍年不過雙十,正是少年得志之時,這燈還是可以放上一盞的。軍旅征戰之人,保個平安也是好的。」
左蒼狼起身,陪坐在下首。溫老爺子客氣道:「阿左是陛下府中出來的人,與陛下親厚方才隨意些。她見您,該是行家禮。」
王允昭輕聲嘆氣:「將軍心裏委屈,老奴知道。將軍要罵幾句,老奴不會往心裏去。奴才嘛,從二殿下小時候,到現在,難聽的話聽得還少?可是將軍在老奴這裏說幾句氣話不要緊,萬萬不能到陛下面前去說。將軍,我們為人臣子的,受點委屈難免的。陛下……陛下再如何親近,終究都是陛下……」
左蒼狼搖頭,說:「我沒事。」
太醫說:「娘娘雖然有喜,然而身體並未復元。此胎……此胎依微臣之見,不保為宜。否則月份越大,于娘娘越不利。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不僅胎兒保不住,娘娘您也……」
突然有宮人跑到門口,大聲喊:「陛下,陛下,王後娘娘說有急事,求見陛下!」慕容炎動作一頓,猛然起身,隨手抓起衣服披在身上。外面已經響起姜碧蘭的聲音:「炎哥哥!炎哥哥!」
王允昭也輕聲回:「恐怕傷心得不輕。」慕容炎不說話,他又小心翼翼地問:「要不要……賞賜點什麼東西,安撫一下?」
慕容炎說:「處理完奏摺,想著你可能睡下了,怕擾你好眠,便沒過去。」
左蒼狼幽幽說:「陛下可真是公務繁忙。」語氣微涼,有幾分譏嘲的意思。
姜碧蘭眼中恨意如刀,繪雲說:「她自找的,嫁給了一個死人,耐不住寂寞,還來勾引陛下,恬不知恥。」畫月把暖爐燒得更旺一些,說:「可不是,還累得娘娘大冷天兒跑這一趟。」
達奚琴忙過來,站在群臣面前,倒真是作了樓台賦。賦的內容,左蒼狼沒有聽。反正她也聽不懂。但是慕容炎投來的那一記眼神,她是看懂了的。
姜碧蘭想要說話,卻突然覺得胸口一陣難受,只覺得莫名的油膩噁心。繪雲見她表情不對,趕緊上前扶住她:「娘娘?」
慕容炎信步走到一個小攤前,拿起個玉鐲子看看,路邊地攤,品相當然不是太好。他對著光照一照,又放下,笑:「無論武人還是文人,始終還是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她是臣子,蘭兒是王后,她的主母。作臣子的,在主母面前,理當順從,談何委屈?」
慕容炎轉頭看他,半天說:「王允昭,你餵過狗嗎?」
慕容炎點頭:「當是盜墓出來的。品相不錯,對不對?」
宮宴之後,慕容炎帶著文武百官登臨明月台,匠作監準備了許多孔明燈。也算是君臣同樂。姜碧蘭陪在慕容炎身邊,以引火棒去點孔明燈。慕容炎傾身扶住她的手,兩個人相依相偎,一起放飛這盞燈。
王允昭還沒說話,地攤小販已經一個大拇指伸過來了:「大爺,看您長得一表人才,又穿得闊氣,還以為是個錦繡在外的富家公子。想不到見識也如此廣博。您真是獨具慧眼!這可是西周的東西!這樣的東西,可謂是稀世珍寶……」
畫月說:「走了,聽說走的時候一身是水,落湯雞一樣。」
姜碧蘭目光慢慢陰沉下來,問:「你說什麼?」
然而第二天,黃門前來傳旨,晉他為太醫令。
水裡嘩地一聲響,有人探頭出來。王允昭趕緊招手:「左將軍,人已經走了。您先上來。」
慕容炎說:「如此說來,倒是孤的不是了。」
王允昭揮手,身後的黑衣輕甲的侍衛立刻散開,隱在高牆小巷之中。王允昭遲疑:「陛下特意前來溫府,不單獨見見左將軍?」
繪雲、畫月一聽,俱都欣喜不已。姜碧蘭也面帶了喜色,但是隨後,她看見太醫的神色,說:「本宮有喜了,可是本宮看你的神情,卻並無一絲喜色。你還有其他話沒說?」
左蒼狼對這些都沒興趣,要不是文武百官都有列席,她估計是沒這個興緻在這樣的寒夜登臨高台的。在群臣都往慕容炎身邊靠的時候,她站在明月台的白玉欄杆前,向下而望。
慕容炎微笑:「寵壞了,倒要累得定國公多多擔當。」
慕容炎猛然將她打橫抱起,前行幾步,放在牙床上,一揮手滅了燭盞。宮室之中一片黑暗,他解開衣帶,覆身上來。左蒼狼伸腳踹他,最後卻緩緩擁住了他。任他佔有、入侵。
說完,他緩緩將燈遞上來,左蒼狼說:「聽先生這般說,倒是也有幾分道理。」達奚琴把引火棒遞過去,左蒼狼半蹲下來,緩緩將燈芯點燃。達奚琴一身素錦長袍,左手提燈,高颱風來,隱隱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意。
慕容炎輕撫她的背:「怎麼了?這深更半夜的,突然到這裏來?」他握住她的纖纖柔荑,眉頭微皺,「手這麼冰,到底出了什麼事?」
怪不得陛下的臉色那麼難看。他趕緊靠到窗前,外面是湖。現在正是正月天,可還冷著呢。他也怕讓宮人聽見,輕聲喊:「左將軍?左將軍?」
王允昭嘆氣:「也是,將軍是武人,一向快意恩仇,只怕是受不得這些小兒女的委屈。」
王允昭回過頭,見她抱著衣服緩緩滑坐在地,雙手捂住臉,淚水溢出指縫。
慕容炎說:「一百二十兩。」
清泉宮裡一片冷清,宮人把蠟燭點上,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左蒼狼站在燭台前,伸手去觸碰那燭花,風過,燭火飄搖,在她指上留上一道煙痕。
左蒼狼轉過頭,眸子冰冷:「我早就凍著了。」王允昭一噎,她又低聲道:「關你什麼事,我竟沖你發火。」
慕容炎說:「喂狗有喂狗的技巧,不能一味地餵飽,否則它飽食終日,無所事事。而且會恃寵生驕。你得一邊餵養,一邊馴化,保留它的野性為你所用,也讓她明白何為主從。狗的忠誠于否,不在於你一直對它多好,而在於你每一次對它的好,都讓它沒齒難忘。」
這樣目光短暫的交匯,不過瞬間的事,只是仍然被有心人看在眼裡。姜碧蘭和姜散宜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有人警惕,有人忌恨。
畫月答應一聲,趕緊命人去找太醫。
王允昭擦著汗,老宮人怕有廢太子的黨羽,現在宮中大多都是新進來的宮人,真是不夠機靈。遇到事離了他老是慌作一團。竟然就這麼讓姜碧蘭闖進了寢殿去!
王允昭迷惑,說:「這……以前容娘娘在時,老奴也曾餵過一條小狗。」但是這有什麼關係嗎?
姜碧蘭點頭,復又問:「這個孩子,本宮真的留不得嗎?」
左蒼狼怔住,王允昭已經派了一個內侍,一面為她提燈,裝作送她出宮,卻隱隱將她與眾臣都隔了開去。
左蒼狼嗯了一聲,說:「那不打擾他們了。」
太醫猶豫了一下,說:「娘娘,微臣有話想說,但……不敢說。」
慕容炎笑,突然看見一個長牙型、絞絲紋的玉觿,拿過來打量一番。王允昭在旁邊說:「主子,這倒是像古舊的東西。」
他一邊柔情款款地跟她說著話,一邊走出南清宮,王允昭匆匆趕來。慕容炎瞪了他一眼,沒說其他。
太醫顫顫兢兢,說:「回娘娘,微臣入宮已有六年,在少府令太醫丞。」
慕容炎一笑:「嗯,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腳步聲已經進了外殿,左蒼狼翻身去拾地上的衣服,慕容炎直接打開窗,握著她的肩膀,將她扔出窗外。
袁戲站定,半天說:「我老袁是個粗人,你們這種彎彎繞繞的花花腸子我看不懂。但是你要是有什麼為難事,先說出來。殺頭以下的事,多少總能商量。」
慕容炎被諸臣眾星拱月,耳邊一片讚頌之音。他轉過頭,看見左蒼狼和達奚琴于欄前並肩而立,一邊輕聲說話,一邊放飛同一盞明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有幾分不悅。
左蒼狼眼角微掃,余光中他的背影漸漸去遠。你喜歡你的姜碧蘭,你就好好地去喜歡。為什麼又要來,為什麼又要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為什麼又要留下你的香氣,用我最渴望的東西引誘我,勾我傷心?
出了溫府,王允昭跟在慕容炎身後,一溜小跑:「陛下,馬車在前面。」慕容炎看看四周車水馬龍,興緻不錯:「不坐車了,走走,看看民情。」
慕容炎笑:「急什麼?沒見還在氣頭上嗎。」
姜碧蘭說:「把話說完。」
溫行野起身,跪拜:「老朽無用之人,不敢勞陛下記掛。」
太醫趕緊起身跪拜道:「回王後娘娘,王後娘娘是受了點風寒不假,但是娘娘脈象為滑脈。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娘娘這……是有喜了。」
慕容炎笑:「我只是不喜歡花冤枉錢。」一分錢一分貨吧,交易,還是錢貨等值得好。
這樣不顧身份的詰問,是不是也有那麼一點,是因為在意?她沒有問,答案無論是與否,終不過一場傷心。
姜碧蘭說:「你入宮幾年了,如今任何職?」
慕容炎點頭:「如此說來,到了溫府還算懂事。在孤跟前可惹不得,一句話一點不對,調頭而去,叫也叫不回。」
太醫終於硬著頭皮道:「娘娘是否曾經有過墮胎之舉?」
左蒼狼轉過頭,看見達奚琴站在身後,對她微笑。她說:「瑾瑜侯不也是沒放燈,到這裏來了嗎?」
慕容炎說:「一百二十兩。」
她正沉默,旁邊突然有人過來,問:「將軍不放燈,卻在這裏看什麼?」
而從那日起,左蒼狼下了早朝之後再不入宮。慕容炎也有數日沒有傳召她。那日發生的事,兩個人心昭不宣,再未提起。
慕容炎說:「已經派人給她傳話,晚點過去。」
王允昭有點難為情:「好在老奴這輩子,也不需要哄女人。」
棲鳳宮裡,姜碧蘭哭著睡著了。慕容炎守著她,見那張淬玉般的小臉浸滿淚痕。擦也擦不盡的眼淚,讓人擔心。他起身出來,王允昭從外面進來,慕容炎看過去。王允昭點點頭,輕聲說:「已經走了。」
姜碧蘭抽泣著說:「天都這樣晚了,你怎麼不來我宮裡,反在這偏僻宮室歇下。」
他匆匆返回清泉宮,宮人都跪在地上。王允昭沒空理會,快步趕到寢殿,裏面空無一人,窗戶開著。這……
姜碧蘭見他神色,問:「本宮有什麼事嗎?」
左蒼狼的聲音一直在發抖:「丟件衣服下來。」王允昭趕緊丟了衣服下去。左蒼狼先裹上,這才跳上來。王允昭左右沒找到她的衣服,還是她開口:「床下?」
溫行野失笑:「子女在娘家,雙親跟前,可不都這樣。」
小販嘀咕:「看您這穿戴,不像是在乎幾十兩銀子的。」
左蒼狼說:「我去誰府上過夜,應該是亡夫在意的事,不勞陛下費心。」
等到二更時分,燈會結束。群臣三三倆倆離宮而去。左蒼狼正要走,王允昭突然過來,輕聲說:「陛下有旨,請將軍于清泉宮稍候。」
王允昭探身一看,正要撥出來,左蒼狼問:「撥出來我還能穿?」
太醫來得很快,姜碧蘭斜卧帳中,擁著錦被任由他把脈。原以為只是風寒,開點葯便是。誰知道太醫診脈卻診了很久,而且眉峰皺起,似乎有什麼難言之事。
這日早朝之上,孤竹派使者前來,索要太上皇慕容淵的供奉。有臣子提出是否迎慕容淵回朝。但只是輕描淡定地提了一提,舊臣皆被罷黜,剩下一個夏常有,已成驚弓之鳥。誰會去管昔日舊主的死活?
孔明燈升空而起,劃過暗夜,如同星辰。群臣皆山呼萬歲,有人開始燃放煙花,火焰騰空,映照萬里河山。
海蘊跪安,心中還是墜墜不安。姜碧蘭如今是王后,萬萬沒有私自墮胎的道理。若有這等事發現,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孩子不是慕容炎的。知曉了這等秘密,他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溫行野恭敬道:「陛下折煞老朽了。砌兒去后,老朽與拙荊哀痛不已,府中一切事宜,都是這孩子料理。雖是兒媳,卻同女兒也是差不離的。」
太醫說:「娘娘,娘娘如此年輕,只要養好身體,何愁不能生養?如果因為一個孩子傷及娘娘鳳體,乃舍本置末之事。娘娘應該三思啊。」  姜碧蘭右手緩緩鬆開,臉上的表情已經相當平靜。她說:「你叫什麼名字?」
王允昭趕緊攔住她:「將軍!好歹進去請安問候一下吧。」
離開玉攤,慕容炎將手裡的玉觿晃了晃,王允昭問:「這東西,王後娘娘衣著細膩,恐怕不太適合佩戴。陛下是要送給左將軍?」慕容炎將玉觿握在手裡,只是笑。王允昭問:「派個人送到溫府去?」
海蘊突然明白,他迎來了一個怎樣的機會。
王允昭微怔,說:「陛下說得是。想必將軍也是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