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四卷 遼東王

第374章 檢閱三軍 誓師西征

第四卷 遼東王

第374章 檢閱三軍 誓師西征

陳克複迴轉頭看著李奔雷,心頭複雜。他回來后還沒有和李奔雷說過話,不是沒看到他,或者忘記了他,也不是生他的氣。而是他沒有想好要如何與他說,他明白李奔雷是什麼樣的人,也敬重他的這種觀念。但是自己已經做出了選擇,如今正帶著兩百多萬人的前行,所以他只能選擇做自己需要的。
「大帥,三軍請求開始檢閱!」毛翊站在一旁請示道。
人如虎、馬如龍。黑衣甲,三千騎兵三千匹戰馬,人人都是黑色的明光戰甲,黑色頭盔,甚至盔纓也是黑色的。每個騎兵手中持的不是騎槍也不是長矛,而是輕一色珍貴無比的馬槊,這是重騎兵專有的待遇。其它的輕騎兵中,許多軍官都不一定有馬槊,但是重騎兵中,哪怕最低級的騎兵也握有一把。僅僅只是輕馳而過,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已經征服了所有的觀者。
嗆啷一聲,陳克複再次拔刀在手,當著幾十萬人的面,一刀割在自己的左手掌心,鮮血直流。陳克複右手舉刀,左手亮著流血的傷口,斬釘截鐵地吼道:「今日我陳克複在此起遼東馬步軍三十萬、水師十萬、契丹、靺鞨、新羅盟軍十萬,共襄義兵。清君側、除奸佞!復我大隋,還我朗朗乾坤!」
慢慢走上前,李奔雷輕聲道:「破軍,我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
陳克複一愣,他從沒有對老爺子生過不相信之心。老爺子這話,讓他不禁有些沉默。好一會他才道:「老爺子,我一向視你為師為父。如果你因我剛才的怠慢而生氣的話,你可以直接罵我,何必說這話。老爺子你如今不過六十余歲,正是一位將軍的黃金年齡。你戰陣經驗豐富,作戰勇猛,正是如今我們遼東軍需要的獨當一面的大帥。當此之時,你怎麼能棄遼東軍而去呢?」
之前遼東雖然沒亂,但是每個人心中多少都會有過一些猶豫。眼下他已經歸來,那就要釋放出一個強勢的形象。而檢閱三軍十萬人的大場面,正是向遼東百姓和軍民樹立這樣的觀念。讓他們明白,遼東依然強盛。
陳克複點點頭,嗆啷一聲撥出腰間雪亮橫刀,舉臂向前揮刀一指,大吼一聲,「兵鋒所向,勢不可擋!三軍校閱開始!」
先找了不少的例子,然後話鋒一轉,說他當初和遼東軍如何辛苦的平定了遼東。而現在,皇帝因受宇文述、裴蘊、李淵三個大奸臣的蒙蔽,不但不記得這些。反而因這幾個奸臣的古惑而要殺害忠良,殘害無辜。而且他們之前已經殺了不少忠臣,荼毒了許多百姓,現在終於輪到了他陳克複和遼東的軍民百姓了。說到後面,陳克複乾脆扯了個謊,說是隋文帝楊堅曾經有遺旨,只要朝中沒有了忠正的大臣,皇帝身邊都剩下了奸佞小人的時候,各地的忠君之臣,必須率兵討伐,幫助皇帝清除身邊的奸佞。
扯了這麼一面大旗,反正這種事情真真假假百姓又如何得知。很多時候,百姓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至於那到底是不是真的,卻不一定就真的有人會在意。
三百名衛士,最低的軍銜也是上士,這裏每個人都有著最少兩年的軍齡,十場以上的實戰經歷。面對著如潮人海,每一名衛士都如臨大敵,耳聽六路,眼觀八方,緊緊的以自己高大結實的身軀,為大帥圍起了一道血肉之牆。
看著老爺子那堅定的表情,陳克複嘆息一聲,「我可以答應你任破軍講武堂山正一事,但你也得答應我,我可以不要求你再上戰陣,但你得加入我正擬建的遼東參謀本部任幕僚長。」軍中將書記、參謀等稱為幕僚,而幕僚長自然就是這些幕僚之長。參謀本部也就相當於後世的總參謀部,或者宋時樞密院的一部份職能。而幕僚長,也就是相當於後世的總參謀長。這是一個職位相當高的位置,最起碼相當於如今大隋的兵部尚書。陳克複以他來任此職,也是看重老爺子的資歷和人品。
「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夫非常者,固非常人所擬也。曩者,強秦弱主,趙高執柄,專制朝權,威福由己;時人迫脅,莫敢正言;終有望夷之敗,祖宗焚滅,污辱至今,永為世鑒。及臻呂后季年,產祿專政,內兼二軍,外統趙梁;擅斷萬機,決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內寒心。於是絳侯朱虛興兵奮怒,誅夷逆暴,尊立太宗,故能王道興隆,光明顯融: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
猶如烏雲之後的晴天,陳克複的回歸,也讓籠罩在每個人心頭的烏雲盡皆散去。每個人都在迷信崇拜著這個男人,因為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傳奇。他能以一萬人而滅亡高句麗,平定遼東。現在所有人也相信,有著三十萬大軍的他,也一定能打敗朝廷大軍,保他們安定生活。
卑沙東城門樓上,陳克複等遼東軍文武高層肅立於上。東城面門,此時整整十萬大軍正列成一個又一個的方陣,等待著檢閱。戰士們鎧甲明亮,武器銳利。這是遼東軍的精華,也包含了大多了遼東軍中的老兵,他們就是遼東軍的最強之姿。
當一聲又一聲巨響響起,甚至那壘起來做演示的一面面石頭牆轟然倒塌之時,第一次見到這種一直聽聞于傳說中的遼東雷時,所有人都有種眩暈的感覺。
陳克複一字一句,聲聲都運足了力氣,聲傳四方。雖然這些話點不是很白,但是百姓當中還是有不少能聽懂的,紛紛解釋給周邊的人聽。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所有人都差不多明白了陳克複語中的意思。
遼東不少人都是從中原遷來的,中原那些年無時無刻的兵荒馬亂,讓每一個人都難以忘記。誰都知道,如果戰亂一起,到最後,那麼男人都要被征去打仗,家中的錢糧也都要作為加稅交上去。到時家破人亡,流離失死,飢荒餓死,是大多數人在戰亂中的結局。
戰艦徐徐進港,港口一陣陣的歡呼聲傳來,直衝雲霄。
「清君側、除奸佞!復我大隋!還我朗朗乾坤!」一聲又一聲的附和聲響起,漸漸的匯聚成一整道整齊而又嘹亮的數十萬人大合聲,聲若雷霆,震動百里!
看到無數的人議論紛紛,陳克複心神激蕩,終於又邁出這關鍵的一步了。
為了歡迎陳克複的歸來,遼東軍特地調來了多支精銳部隊的一部份人馬,組成了一支十萬人的軍隊,進行一場盛大的檢閱三軍閱兵儀式。對於手下將領的這個安排,陳克複十分滿意。
老爺子沒有直接答應,只說要考慮幾天。
當初陳克複身死的消息傳到遼東,不知道讓多少人彷徨,在遼東的日子是有目共睹的。一天比一天紅火的日子,甚至是那一天比一天開墾的多的土地,讓每一個遼東人都對生活充滿了憧憬。可是如果陳大帥一死,特別還是謀反被殺,那麼遼東的前景也十分堪優。
對於他之前的選擇,他並不後悔,他一直只想做一個純粹的軍人。而陳克複的所作所為,卻與他的人生信念和追求相左。雖然自己的三個孫子如今也跟著陳克複一道,但是他卻並不願意改變自己。也許是時候了,大帥陳克複已經成長,再不需要他在一邊的幫扶了。
「我也有事想和你說,本打算回去好我們爺倆一邊喝酒一邊好好聊聊。」陳克複笑著道。
陳克複氣沉丹田,一開口就一大段當年陳琳做的討伐曹操千古名檄。
硝煙還未散盡,最後出場的卻是整個遼東軍中王牌中的王牌,脫胎于破軍營的甲騎具裝的重裝騎兵。同樣是三千名重裝騎兵參加檢閱,但他們所發出的威勢,卻比陌刀軍更加的震懾人心。
遼東軍訓練條例中的陣列訓練本是訓練團體協同作戰的能力,但是此時光用來進行檢閱,那整齊劃一,齊整無比的步伐隊列,卻讓二十多萬遼東百姓,各周邊各族的使節,及那些各地的商隊商旅們看的目瞪口呆,他們重沒有見過這樣的一支威武的軍隊。那耀眼的明亮鎧甲,閃著噬血鋒芒的陌刀,高大健壯的戰士,統一而厚重的步伐,讓每個人看的都是心頭狂震,暗道就是天兵也不外如是也。
陳雷一身嶄新的明光鎧甲,腰配橫刀,帶著整整一團三百人護衛著陳克複的身側。上次進入中原的一百名衛士,最後基本上都戰死了。這次陳克複回遼東,遼東軍諸位將軍早就從整個遼東軍中抽調了兩百名精銳軍士,又從破軍講武堂中抽調了一百名剛結業的最優秀的受訓尉官,一起組成了最新的陳破軍元帥衛隊。
整整十萬人,重步兵陌刀兵,手持著大盾組成銅牆鐵壁推進的奇兵盾步兵團,長槍長矛如林的槍奇兵團。手持小盾、橫刀、戰斧、雙手大劍的跳蕩兵團。背著長弓短弓的弓兵團,帶著數把弩機箭壺的弩箭兵團。還有裝配以騎槍長矛為主的槍輕騎兵團、裝備弓弩為主的弓輕騎兵團,專門進行偵察任務的偵察騎兵。以及大量的騎馬行軍,步行作戰的騎步兵團。一支又一支閃亮卻又威的軍隊一一而過。看的所有人都面紅耳赤,熱血沸騰。
看著那萬眾期待的場面,陳克複心頭也是熱血沸騰。混到這一步,可以說想要的都得到了,當初一心經營遼東,最後割據遼東,除了自己的野心,不也是為了這些子民嗎?
老爺子也笑了笑,「你能平安回來就好,老爺子我已經白髮人送過兩個黑髮人,實在不願意再經歷這樣的事情。當初你的消息傳回來,我也有種萬念俱灰的感覺。這段時間我也想了許多,感覺我終究還是老了。當年初入破軍營時,我雖老,卻總覺得自己心中無限激雷。而如今,卻已經心如止水。甚至馬也跑不動了,天下終究是你們的天下。我想過了,打算從遼東軍退下來,我知道你一直很看重破軍講武堂,如果你還願意用我,我想去講武堂,做一個山正。希望有生之年,也能再為遼東軍培訓出幾名優秀的將領出來。」
步兵騎兵過後,則是工兵部隊。這些工兵部隊全都配備著馬車,用以馱著他們的大傢伙。基本上工兵部隊參与檢閱的都是他們的重型武器,輕投石車兵團,重投石車兵團,衝車兵團,雲車兵團,弩床兵團,還有新編投雷車兵團、擲彈兵團、爆破兵團。那高大無比的器械,讓人看的心馳神往。而工兵部隊為了更好的震懾他們一把,三個新編受閱兵團,更是進行了現場操作演習。
「我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才說這放大的,實際上是老爺子我心生退意了。我戎馬一生,征戰了大半輩子,臨到都老了,也想過幾天安穩日子。將軍百戰而難免陣上亡,老爺子已經不復當年之勇,就讓我也做一回逃兵吧!」
一番激動熱烈的擁抱相見之後,陳克複等人回到了卑沙城。
這兩段話的意思很簡單,就是陳克複給自己起兵造反找了個借口。他不直說自己要造反,反而說如今的大隋被幾個奸佞把持,以致使得皇帝都是非不分、黑白不明。
城樓上十六名傳令兵齊晃動令旗,城下大軍方陣之中,最先出場的就是重步兵陌刀方陣。厚重的重步兵鎧甲,長達丈余、閃著這寒芒的噬血陌刀。整齊如一的步伐踏在城外的草地上,發出沉悶如雷般的響聲。十人為一橫,十人為一堅列,剛好百人為一陣列,整個三十個陣列三千名陌刀軍踏著整齊的步伐隆隆而過,一面面大旗迎風飄過。
投雷車兵團其實就是投石車部隊,不過他們投的全是火藥武器,從火藥包到火油彈、毒氣彈等,都是用投石車拋射攻擊。而擲彈兵團,卻都是屬於投雷車兵團的輔助兵種。他們全都是那種臂力過人的那種,在陣地戰時,不管是守城攻城還是堡壘做戰,他們都是負責直接投擲小號的手雷、炸藥包等火藥武器。雖然不如投雷車投的遠,但他們卻更機動,更快速。特別適合短兵相接之時。而爆破兵團,卻是專門進行定點爆破等任務,如炸門,炸牆等。由於火藥武器威力不大,所以要想炸開城門或者城牆都必須經過精密計算,並且安放在合適的地方才行。而除了爆破,他們還要進行地雷安設、水雷布設等任務。
他說,聽說聖明的君主面臨危局制定策略來平定變亂,忠心的臣子面臨災難尋求對策來確立自己的地位,所以先有了不凡的人,然後有不凡的事;有不凡的事,然後能立不凡的功勛。這個不凡,是普通人無法想象的。從前強大的秦國的國君卻很軟弱,趙高執政,專權控制政局,自己作威作福,最終導致滅族之禍,至今背負罵名,到了呂后時期,呂祿、呂產專政,擅自處理政事,以及宮內事務,下級欺凌上級,全國的人都感到寒心,於是絳侯周勃、朱虛侯劉章,憤怒起兵,誅討叛亂,尊立劉氏皇帝,所以能國家興隆,他們也光照史冊,這就是大臣立功的典範。
從清晨到午後,十萬大軍的檢閱足足用了三個時辰。所有人看的忘記了饑渴,看的三月春寒中也大汗淋漓,心中激爽無比。陳克複滿意地看著那些四處趕來的百姓的反應,他拔刀長指,數十萬百姓圍在城下四周,等著聽這位傳奇大帥的發言。
老將李奔雷站在陳克複的身後,自陳克複下船之後,還沒有和他說過話。他心中也明白,自己之前的行為已經讓陳克複有些不太滿意。過去,他是陳克複最為信任的佐貳官,是陳克複的左膀右臂。甚至很多時候,他還是陳克複的老師,如師如父。可是現在,昔日稚嫩的學生,已經成為所有人崇拜的上位者,扶搖於九天之上。
「本帥自留守遼東以來,惟知循公守法,衛國保疆,曾以一萬孤軍而滅高句麗之國,平定遼東邊疆。當今陛下,久居深宮,天聽阻隔,受奸人蒙蔽,是非不明,黑白不分。宇文述、裴蘊、李淵等奸人,蠱惑朝野,倒行逆施,不思以治國良策以諫君,反黨同代異、結黨循私,大肆殺戮國之柱國。如今又欲將我遼東將士視為異己,欲除之而後快。想我遼東軍民百姓,為國守疆,卻換來此種結果,令人心寒。此數獠亂祖宗成法,辱先皇遺願,奸佞不除,江山不報,先皇文皇帝國訓有雲:朝無正臣,內有奸惡,必訓兵討之,以清君側!!現本帥奉先皇遺命——除奸佞,清君側安社稷,復大隋,還我朗朗乾坤!!」
今日,除了率八萬兵駐守遼西臨渝關外的魯世深、沈光幾員大將,和駐守在平壤的胡海等將領外,整個遼東軍的大多高層此時都匯聚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