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七卷 七國殺

第578章 征南平西

第七卷 七國殺

第578章 征南平西

其實真要說起來,朝廷當初制定戰略決策之時,也是徵詢過他的意見的。可是那個時候自己卻還抱著謹慎小心,只是提了些不痛不癢的建議,甚至對朝廷的策略也沒有說過半分反對的話。現在時過境遷,自己卻又突然跳出來痛指其中的錯誤漏洞,這豈不是有些太過份了?
陳克複想了想,這個計劃確實不錯,只運用山東的兵馬,以及水師的兵馬,還有一部份駐守河北南部的兵馬。那麼朝廷在京畿附近依然可以保持一支充足戰力的預備部隊,以應付隨時可能出現的問題。
將所有的兵馬都派上去,那就是賭博。一旦有一個環節出了差錯,到時弄不好,就會引起全局崩盤。在這樣的亂世之中,朝廷必須有足夠的兵馬在手預備。
左內史令高士廉親自起草詔令,筆走龍蛇,不一會一揮而就,陳克複接過仔細看了一遍,點點頭,從內侍手中接過傳國玉璽,啪的一聲蓋上璽印,令門下省頒發。
陳克複猛地抬頭,目光直視李靖。
「山東為河北左翼,這個時候放棄,那江淮豈不是也將不保?」陳節疑惑道。
「非也,山東淮北十郡之地,先有屈將軍鎮守,又有末將移鎮山東在後。上次世族反叛,又得張大人的水師相助,山東之地反而是平靜了許多。雖然還有幾股農民叛軍,但已經勢力大削。眼下江都的陳棱將軍得了屈將軍的支持,又有水師的援助,基本上已經能與陳朝打個平手,守住江都不成問題。」
只要平定了河北南部諸郡,那麼朝廷就可以將在河北中部與南部的兵馬推進到,黃河漳水一線駐防,將敵人攔在河北之外,也能加強對黃河與運河大部份的控制。
到時李靖的兵馬既可攻入河東南部,也可以退守山東,甚至是可直接往攻河南。確實是進可攻,退可守。據河北一角,展河東山東兩翼。西可往攻關隴,統一北方,南可圍奪中原,徹底奪取半壁江山。無論怎麼選擇,那麼朝廷的地盤都不再是自北而南一個狹長的地帶,隨時擔心著被別人斬成個十截八截,首尾不能相顧了。
「不,朝廷不能在此時放棄河東。如殿下所說,先前李淵堅守太原,這是一個死局。但是如今李淵主力盡皆南下,只余少數人馬守太原,其主力與楊暕、王世充、宇文化及等會獵于黃河,這正是我們朝廷取河東的千載難逢之機,絕不可錯過。臣的提議是,立即傳令給王仁恭將軍,讓其組織聯絡劉武周、堯君素、梁師都、郭子和等人馬全力攻打太原。然後再秘密調集數支輕騎自飛狐關潛入雁門、馬邑等郡,隨時準備搶奪河東北部諸郡。等河東兵馬與太原李家消耗的差不多時,然後朝廷集結大軍自井陘關一舉殺入太原,直接強攻奪下太原。到那時,先前潛入河東的輕騎則趁勢搶奪河東北部各郡。一舉解決這些河東隴右地方勢力的兵馬,一勞永逸。」
老帥李奔雷突然道:「衛公是要從其它地方調兵嗎?遼東已經無兵可調,聯盟諸國也不可能再調派兵馬相援。難道你想把山東的兵馬調回來?」
果然,李靖笑了笑,「鎮國公所料不錯,下官確實是這個打算。」
可是這一次,李靖的這番突然爆發,政事堂中的戰略之策,卻是讓陳克複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李靖患得患失,陳克複卻是欣喜異常。
看到陳克複向他行此大禮,李靖才突然醒悟過來,自己面前的這個可是陳王殿下。這可不是一般的親王,甚至是丞相,而是河北真正的無冕之王啊。如果不是礙著眼下的形勢,大隋朝的旗幟對於陳王還有幫助,只怕陳王殿下早就已經進位天子了。
李靖笑了笑,「河北南部與河東太原朝廷都要打,而且必須調集充足的兵馬。」
想到這可能引起的後果,李靖不由的在心裏罵了自己幾句,都說了多少次要改,可怎麼一得意又忘形了呢。難道不記得在大隋朝,五十齣頭還是一個小小郡丞了。只怕這次的事情過後,陳王怕是會對自己有意見了,唉!
頭一次,陳克複對於李靖是如此的欽佩。
「另,傳令王仁恭元帥,令其接令之後,立即聯合河東、隴右之劉武周、堯君素、梁師都、郭子和等各部兵馬,火速南下,攻打太原。並傳令,調李承禮、李承智,張勇各率本部三千輕騎出飛狐,潛入河東,以待軍令。」
「令,調于欽明為平西行營元帥,張合為平西行營副帥,劉鐵柱為平西行營行軍長史,陳林為行軍司馬,沈光為行軍先鋒。徵調糧草器械于恆山郡,起馬軍三萬,步軍七萬,以為征西行營。」
「那朝廷要暫時放棄攻河東嗎?眼下李淵率主力全力南下,準備去爭奪關中。正是河東勢力最弱之時,萬一錯過這次機會。到時不管是李淵成功入得關中,還是楊暕擊敗李淵,順勢北上河東,那我們再想爭奪河東,難度可就加大了許多。」陳克複的計劃,原本是要過年之後,就準備陸續增加河東的兵馬,最後等開春后,再派大軍自井陘攻太原,一舉奪得太原,繼而攻佔河東。
陳克複苦笑了一下,「朝廷哪有這麼多的兵馬,如今朝廷數面開戰,又要留守遼西遼東韋州,防範那些草原部族。各地又剛剛經歷世族大叛亂,地方必須也得有兵馬駐守威懾。河北南部與河東兩處,朝廷最多只能打一邊,同時開打,朝廷將再無任何預備兵馬,這是十分危險的事情,實為不智,不可取。」
陳克複沉默不語。
以往李靖入遼后,雖也數次單獨統兵,獨當一面。但是以遼東軍的戰力,他幾次統兵所面對的也並不是什麼危難之局,所以雖然表現出眾,陳克複也沒有覺得太突出,畢竟換上李奔雷或者王仁恭、羅忠、于欽明等將領,也一樣能取的這樣的戰績。
「另外,朝廷再在恆山郡集結入河東的大軍,也能給予叛軍北面很大的壓力。恆山的軍隊無需南下,只須等到河東的時機成熟,即可揮師入河東,爭奪太原。如此一來,河北南部諸郡可收復,就是太原,也一樣勢在必得。待平定河北南部諸郡,本將還可立即率兵從太行山攻入上黨,爭奪河東南部諸郡。」
對於他一個現代穿越的人來說,批評什麼的算不得什麼,很正常的事情。他又不是老虎,摸不得。對於他來說,誰來批評他都行,但關鍵只有一條,你罵也好,指責也好,但你必須給出更好的計劃來解決指出的錯誤。如果不能,只是一味的過癮罵人,那陳克複到時就不會客氣了。
政事堂中其它大臣,也有些不太明白李靖的意思。
一想起自己剛才那番沒遮沒攔,沒有留半分情面的話語,他不由的有些後悔。更何況,自己剛才只顧說的痛快,後面可是越說越過份的。
「好,就依衛公所提之策。由衛公為征南元帥,張仲堅為征南副帥,羅藝為行軍長史,秦瓊為行軍司馬,薛定國為行軍先鋒,另徵調羅士信,尉遲仁、張猛諸將,合山東兵馬兩萬,水師五萬,河北兵馬三萬,共十萬兵馬征討河北南部諸郡,徹底剿滅盤踞之亂匪,收復河北南部門戶。」
李靖沉思了一下,「殿下,對朝廷來說,奪下河北南部諸郡,這是穩固河北的大事。唯有掌握了河北南部,才能進可南下中原,退可穩守河北。眼下中原瓦崗軍李密與洛陽王世充正打的難分難解,雖然一時還沒有決出勝負的跡象,但我們不能再拖下去。瓦崗軍先前已經越過黃河攻入河北汲郡,萬一李密在洛陽之爭中佔了上風,那麼必然會抽出兵馬北上河北爭奪南部諸郡。諸郡一旦有失,那朝廷不但河北根據之地不穩,也將隨時有可能被李密將朝廷與山東江淮的兵馬切斷。如此一來,我東面側翼山東必失,甚至淮北江都等地也不保矣。」
「下官在山東有五萬兵馬,而張將軍的水師有十萬人。所以下官的提議是,下官留三萬人馬鎮守山東,繼續剿滅叛軍,安撫地方,並由張將軍抽調五萬水師負責江都與山東兵馬的糧草後勤,並隨時增援兩支兵馬。而下官則率兩萬兵馬,與張將軍的另外五萬水師沿黃河西進,直接攻打河北南部諸郡。另外駐守渤海、平原兩郡的秦瓊、羅士信、張錦等將軍也可以從東面協助進攻。」
像李靖這般不過是有些不留情面的說重了點,可卻給了更好的策略,可以說把他們從先前的彎路上重新引回了正道,他感謝還來不及呢。
「衛公,河北南部諸郡為我河北南面門戶,是通往河東上黨與中原河南的南大門,如此重要之地,朝廷當立即奪取收復。可衛公剛才也有說,河東才是我河北朝廷爭奪天下的關鍵之所在,不但能護衛我河北右翼,更是西進統一北方的關鍵樞紐。眼下,朝廷兵馬四散,攻河北南部諸郡,則無法攻太原。攻太原,則無法兼顧河北南部諸郡,不知衛公有何法可以教我?」陳克複誠懇地問道。
陳克複走到李靖的面前,恭身彎腰行了一禮「多謝衛公教我,有此一席話,從此我遼東軍盡掌天下大勢,何愁不能一統天下,收復中原,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