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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六章 天子之氣

第六百四十六章 天子之氣

可嬴月兒仍覺不夠,此時此刻,她前所未有的後悔,後悔自己的精神核心之內,怎就未能記錄下一門頂尖的遁行之法。此時此刻,哪怕是讓嬴小小化為一雙羽翼,附於身後,遁速也僅僅超越過後面的虞雲仙一線而已。
「別忘了學生是龍脈士,自有脫身之策。」
方才面對那位天帝,自己並無抗禦之能,可出劍的力氣還是有的——
紅白墨甲內的那位,倒也未有坑害盟友之意,一身悶哼:「此子身有天子氣,剛才不知如何,竟使他得了斬龍劍青睞。除此之外。他體內也具黑水真龍之血。如今沒有了大靈衍陣限制,神甲自擇真主!總之此間,多留無益——」
——試問此時,他嬴沖還有什麼再戰得理由?反正也沒可能從此間逃生。剩下的,也就只是閉目待死而已。
就在下一刻,他眼前天地易轉,乾坤變換。再現身之時,卻已是在那都天鎮元大陣之外十里處。
這一剎那,瞬時有一股赤色的劍力,從嬴沖體內勃然爆發。堂皇正大,無邊無垠,與這片天地渾然一體。
嬴沖面色燒紅,羞慚到無以復加。然後一陣自哂:「先生說得對,孤竟連反抗的勇氣都已失去。」
這使他鬥志全無,心念如灰。自己這兩個部屬,如今都已至臨死之刻;九月不悔則皆為英靈之身;任來生與羽飄離已在撤離;那靈衍陣的子陣亦被摧毀,神甲始龍再難行動;而在他的眼前,還有三位完整無損的上位偽開國及嬴高,以及一眾執掌陣旗的強者。
便是瑤池金母的打神鞭,亦在與劍光擊撞之後,被沖掃而回。似已受創,鞭身蟬鳴不止。
然後下一須臾,那神甲『始龍』手中的赤金重劍,忽然間掠空而起,直飛至嬴沖之手。
如有可能,他倒是恨不得將那幾人千刀萬剮,以償張承業的血仇!可在此時,卻又連累了郭嘉,陷入了必死之境。
嬴沖只覺一股奇異的元力,從身後入體,氣機竟與那小赤霄劍,有幾分肖似。
話音未落,嬴沖就發現自己,赫然又已回到了那座都天鎮元大陣之內。而旁邊處,正是那座神甲始龍。
「看你平時極聰明的女娃,怎麼今日就這麼蠢?小小她是嬴沖的本命靈寵,生死皆繫於嬴沖,此時卻還能冷靜從容,知欲速而不達之理。為何你嬴月兒,偏偏就理智全失,只知橫衝直撞?」
「可學生想要效忠的君主,當是百折不撓,死亦不棄之性,如此才可上不負諸臣,下無愧於萬民。殿下試問自己,今日真對得起張承業的那條性命?又是否真的全力以赴了?」
而此時此刻,他也確沒有了抗擊這位天帝的氣力。儘管早就吞下了恢復元力的丹藥,可之前的那一劍,卻幾乎已將他抽成人干。此時此刻,哪怕他袖中那幾枚價值數十萬金,最頂級的靈丹,也沒可能使他在短短數息之內,恢復氣力。
它身體就在嬴月兒的軀殼之內,此時只以變化之法,纏住了裏面幾個零件,就輕而易舉的令嬴月兒動彈不能,往水面之下栽落。
嬴小小早就感覺不妥,此時還未等虞雲仙出言吩咐,就自發的開始了動作。
再當望見二十里之外,那道異常偉岸的身影時,嬴沖不禁一聲嘆:「非是孤欲束手就死,而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倒是你,這是何苦來哉?」
當那昊天上帝一指點來之時,嬴沖早已閉上了眼,放棄了所有的抵抗之念。
哪怕必死無疑,難道身無氣力,就一定得閉目待死么?所謂的百折不撓,就是哪怕明知必死無疑,也不該放棄自己的驕傲才是。
而在他的身旁,郭嘉臉色蒼白,七竅溢血,形容猙獰凄厲之至。此時這位,卻渾不顧自己的慘狀,正冷笑出聲:「殿下方才,莫非是欲束手就死?」
那各掌陣旗的十二位強者聞言,都同時手持決印,而後咬破了舌尖,一口精血噴于旗幡之上,使後者靈光大放。
無論是那昊天神帝打來的玄鯨裂海神光也好,九天玄女的銀白飛刀也罷,俱都被橫掃一空!
同在卯時之末,清晨之前,清江水面之上,兩道身影正一前一後,往東河郡方向疾速飛馳。一瞬數里,快似疾光電閃。
再當『神甲自擇真主』這六字入耳,昊天上帝不假思索,就一聲震喝:「神霄無上,都天鎮元!」
可此時在那戰場中央,身上已被『始龍』完全覆蓋的嬴沖。卻已再次睜開了眼,雙目赤紅一片。
見嬴月兒依然狂奔如故,根本就沒聽進去,虞雲仙不禁一聲怒哼:「如今再怎麼焦急,又有何用?等你趕至之時,不等那對狗男女出手,你就已自己把自己給毀了!小小——」
而他還來不及為此錯愕驚訝,就發現元神內的這口赤色小劍,驟然間嗡鳴震動。
他足下只輕輕一踏,竟已將周圍的『都天鎮元大陣』完全壓制。宏大的域場驀然覆蓋十里,使那十二面都天陣旗黯淡無光!
而在她的前方,已沒有了白雲觀的下院,也再無法使用虛空挪移之術。這意味著她,如今只能以飛遁的方法趕往東河,而哪怕是盡自己與小小最快的速度,也需至少半刻時間,才能回歸到父王的身邊。
除此之外,還有自身沉重的傷勢,讓此刻嬴沖哪怕動一動手指頭,都倍覺艱難。
機關人偶並無心臟,可她這刻卻只覺心慌莫名。只一想到自己趕至之刻,可能為時已晚。她就不自禁的把一雙拳頭緊緊的捏著,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吱』聲響。而體內流淌的靈力,也在不斷的被催發,哪怕那動力核心,已將枯竭,哪怕自身的靈力迴路也至損壞邊緣,亦毫不在意。
虞雲仙微一搖頭,隨手將嬴月兒的身體撈起。然後又彈指在嬴月兒的頭上,狠狠敲了一記。
而那神甲『始龍』,則是一片片零件分裂瓦解,然後如潮水一般的往嬴沖飛涌而來。
此時此刻,她只能心內祈禱。祈禱他那父王,千萬不要有事,一定要平平安安——
而高階龍脈士,雖有著縮地成寸,虛空挪移之能。可要在這半個時辰內,從嵩山趕至此間,又從那位昊天上帝面前,將自己救走——嬴沖已可推測到他這位心腹謀士,為此付出了何等代價。
「談不上連累,也無需再逃!雖不知究竟是什麼情形,可今日確是殿下的機緣!」
……
她完全不敢想象父王他如隕落,會是什麼樣的情景,自己那時候,又該如何是好。如今只求,能快點趕至,讓那最糟糕的事,不要發生——
可就在那昊天上帝的驚瀾神指加身之刻,嬴沖卻忽覺周圍虛空,發生了奇異的扭曲。
眼看著那些碎散的器件,開始圍繞著嬴沖周身拼湊組裝,那昊天上帝終是忍耐不住,一身大喝:「嬴高!你得給朕一個交代!」
再當他錯愕睜目時,只見對面那昊天上帝的眼中,也顯出了怪異色澤。
「你可將本王放下了,今日你我逃不掉的,只能奮死一搏,可惜連累了你——」
嬴月兒卻仍掙扎了幾次,才漸漸恢復了理智。隨後卻是以絕望的目光,看向了西南。
唯獨那尊紅白墨甲內的人,似是明白了什麼。當那口斬龍劍,落到嬴沖手中的時候,他就已在飛身撤離。竟像是已失去了繼續留在此處的勇氣,身影似光般往遠處流逝。
那位昊天上帝,甚至無需挪動腳步,此時只是信手將虛空撕裂,又一指遙遙點來。
即便無濟於事又如何?即便是死,他堂堂秦武安郡王,也不能任其宰殺,也要站著死去!
「孔雀一脈遁法超絕,僅遜色于大日金烏及金翅大鵬。龍脈士更掌握太虛之術,極速之時神鬼莫測,他二人先行一步,必定能使你父王轉危為安。」
除此之外,就是心灰意冷。此時張承業已然力盡,倒在了瑤池金母的化身之前,而左天蒼亦被後者一道『太白闢地神光』擊中,正從天空栽落。
嬴沖則心緒微沉,之前他為確保將儒門五君子擊殺,命郭嘉亦跟隨前往,主持大局。
嬴沖估計對手,不會讓自己死的太痛快,可都已無所謂了。他已準備好了自碎元神,不甘也有,留戀也罷,此生就到此為止——
昊天上帝聽不太懂,仍是一頭霧水。只猜測應當是九天玄女將那靈衍子陣毀棄,反而壞事。至於那『斬龍劍』,這本身就是聖器,是秦始帝所遺之佩劍,皇室傳承三千載,也可算是天子劍——
郭嘉神情淡然,再那位昊天上帝的『驚瀾指』轟至之前,又帶著嬴沖挪移十里之地。
後方的虞雲仙見狀,一聲輕嘆。墨甲後方,驀然有一對黑白羽翼張開,使她的身影驟然加速,追及到嬴月兒的身後。
郭嘉一聲輕笑,隨後在嬴沖身後一拍:「也虧得是學生所修乃是龍脈術,今日正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此情此景,終令昊天上帝面色大變,而那瑤池金母與九天玄女,也同樣眼現難以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