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目錄

第6章 推恩(中)

第6章 推恩(中)

若沒記錯的話,此時的王道,剛剛被分來服侍劉德不到一個月。
想著往事,劉德道:「皇弟先別急著答應或者拒絕,且待為兄寫出來,你看看再決定是否副署!」
劉德有時候甚至都還要餓肚子。
這是一個有風險的事情。
鄧通見狀,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衛生不衛生,直接撲到先帝背上,用嘴為其吸去濃汁,先帝這才醒轉,先帝醒來后大為感動,感嘆:你是朕最親之人。
坊間傳聞,當年先帝背上生了一個瘡,疼痛難忍,有次竟然疼暈了過去。
因此,回來以後再見王道,劉德的心裏滿是感觸。
劉德永遠都記得,在那段日子里,是王道將自己的食物分給了他的子嗣食用……
王道是個太監,年紀跟劉德相差無幾。
「皇弟……」將劉閼請到客席跪坐下之後,劉德鄭重的對他道:「皇兄請你過來,是有件事情,想請皇弟幫襯一二!」
但就是這個小宦官在前世始終陪在劉德的左右。
那時候,王宮的一切都極為稀缺
通過這個故事,就可以想見,所謂的明君,其實心眼也不比針眼大多少。
寫完之後,劉德吹了吹墨跡,將帛書遞到劉閼手中,道:「皇弟看看,愚兄這奏疏怎麼樣?」言語之中難免有些驕傲。
而劉德要寫的東西,雖然表面上有很大的風險,還會得罪現在風頭最勁的大臣晁錯。
劉德的便宜老爹在萬般不情願之下硬著頭皮把嘴湊過去,結果還沒張嘴,就吐了先帝一身……
「殿下……」
當今天子,兩兄弟的老爹,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天子。
漢室雖然沒有後世滿清的變態,更不會因言治罪。
此刻的劉德無比懷念他在前世發明和創造的白紙。
鄧通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等此事忙完,我就該將白紙『發明』了!」劉德心裏想著。
剛一進門,劉德就看到了一個前世他最為熟悉的人,在前世一直跟隨在他左右,最後更是跟著他一起服毒自殺的忠奴王道。
這篇奏疏引經據典,又結合實際,更重要的是,劉德覺得,單單以文字而論,他的文學功底已經不亞於當代的一般文人墨客了。
這也是劉德給劉閼的一個改變他將來悲催命運的機會。
這時候剛巧劉德便宜老爹聽說先帝暈厥,急忙過來探視,正好就撞槍上了。
但是,作為天子,作為政治家,作為這大漢江山的統治者,他是非常優秀和合格的。
白紙,是他前世最得意的作品,在河間國,他動用軍隊與王室宮廷工匠,用了三年時間反覆試驗和推敲,終於得出了白紙的最佳配方與最簡易製作流程,或許比之後世的宣紙、工業紙張差距很大,但最起碼已經可以用來書寫、裝訂和保存了。
這對於一個穿越者來說,無疑是巨大的成就!
而對於這個最得意的作品,劉德自然將其工序與流程記得滾瓜爛熟。
晁錯建議削藩。
在漢室,通常需要聯名上書的奏疏,都是有爭議或者內容敏感。
一邊想一邊寫,一刻鐘的功夫,劉德就已經在帛書洋洋洒洒寫下了數百言。
之後,七國叛軍並未如袁盎說的那樣退兵,但是,便宜老爹也沒追究袁盎的責任。
只是,用帛書寫東西,總歸有點彆扭。
由此,劉德便宜老爹深深恨上了鄧通,所以一登基就迫不及待的下令查辦鄧通……
鄧通何以得罪了劉德的便宜老爹?
鄧通連忙回道:太子才是陛下最親之人。
拿著天子劍的將軍就站在他的王宮門口,手持天子詔令的河間國相,時刻監視和審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是這樣的,我想給父皇寫一封奏疏,但皇兄人微言輕,因此想請皇弟副署……」劉德看著劉閼的眼睛道。
當年,鄧通可是先帝孝文皇帝最寵幸的近臣,連丞相都無法治其罪,只能責罰。
因此,寫起來並不覺得困難。
劉閼豪爽的道:「骨肉兄弟,何談幫襯二字,皇兄但有吩咐,劉閼敢不從命?」
但是,劉德的便宜老爹登基之後辦的第一個大臣就是鄧通——將其革職、抄沒家產,最後這個前朝最受寵幸,財富富可敵國的宦官,竟然活活餓死在了長安街頭。
而且……
但是,若是上書的奏疏里,說了些讓皇帝不開心的話,也得小心秋後算賬。
但是,實際上這個東西完全無風險!
當今天子固然有著許多許多的缺點和毛病。
先帝就命劉德的便宜老爹去吸他背上的惡瘡。
不管是受封河間王的風光也好,還是飽受打壓和猜疑的歲月也罷。
連拐帶騙劉德哄著劉閼帶他回到了屬於他的宮殿中。
當面對一個心眼不比針眼大多少的天子時,即使是父子,貿然上書,說些敏感的事情,也是很有風險的。
袁盎說七國反叛都是晁錯的錯,殺了晁錯,就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這等於是讓便宜老爹自己打自己嘴巴,但是便宜老爹覺得可行,於是就砍了晁錯……
這非常激進,同時還會百分百引起內戰,但便宜老爹覺得合理,於是就削了……
可惜,劉榮瞻前顧後,畏首畏尾,最終喪失掉了最後的生機。
而且,劉德要寫的這個東西,確實是充滿了風險,甚至有可能得罪便宜老爹。
劉德記得很清楚,前世,他寫了這個東西后,交給劉榮,希望劉榮拿來作為穩固太子地位的利器。
前世十幾年的國君生涯,讓劉德鍛鍊出了一筆不錯的文字和相當不俗的古文功底。
他只是嗯了一聲,然後就拉著劉閼的手,進了他的寢宮之中。
劉德命人拿來帛書與筆墨,將之攤在案几上,提筆就寫了起來。
實際上,前世十幾年的經歷與記憶,讓劉德非常了解他那個便宜老爹的為人和對子女的態度。
因此,只要不是踩了他的痛腳,那麼就算再激進的東西,他也能看下去,並且還不會因此怪罪任何人,他若覺得合理,甚至能讓上奏者平步青雲,最典型的人就是當朝內史晁錯和之後把晁錯送上斷頭台的袁盎。
在前世最後一年的生命中,劉德的起居生活在事實已經被監視起來了。
想著這些,劉德的眼眶有了些濕潤,但偏偏還不能表現出來。
因為是國喪期間,所以,寢宮之內一切都極為簡單,也沒有什麼酒水、歌舞宮女一類的奢侈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