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4章 鮮卑歸附（二）
從三王五帝開始，中國就是這麼霸道了。
但那也是田啊！
早在去年，剛剛來到懷化不久，陳嬌就盯上了這個傢伙。
他們在家裡，不再供奉過去的虎神圖騰，而是轉而供奉著一隻振翅高飛的鳳鳥圖騰，信仰一位名為「灌口二郎」的神明。
正是這種王牌，使他有能開墾井田而不懼被漢朝追究的底氣。
毫無疑問，這是一件龍玉。
哪怕這個桃子還很青澀，也不得不摘了。
好在……
「鮮卑王，你可知罪？」陳嬌策馬出列，高聲問道：「無天子之命，而私做井田，爾可是欲反？」
但丘可具有一張王牌。
陳嬌看到丘可具出現，心裏也是鬆了一口氣。
於是就拿走了祭台上的龍玉，然後讓人掩埋了那個先民遺迹。
即使是春秋，能為國得一個萬戶之縣，也足以封為卿士，列食五鼎，成就偉業了。
許多過去的濊人貴族，甚至搬進了新化或者平壤城裡的豪宅，朱門雕閣，錦衣玉食。
而像鮮卑、烏恆，在外貌、習俗和膚色方面，都與漢朝人截然不同。
最重要，最重要的是它的形狀——它是一條小小的彎曲的類似蛇一樣的造物。
陳嬌好險沒從馬上摔下來。
但現在呢？
捧著那個玉龍，心裏想著說辭，丘可具帶著自己的部族族人，步行走下山巒，來到平原。
河圖！！！
誠然，濊人的外貌特徵和膚色，都與漢朝一般無二。
讓他們心癢難耐，羡慕嫉妒恨。
甚至不及漢朝的安東都護府的一手。
等桃子熟透了，他再來摘。
丘可具到現在都還記得，那個祭台四周，散落著許多無足無尾無首的玉龜。
也正是這種王牌，讓他有了開墾井田的衝動。
用箭和血，打下一個大大的帝國。
雖然不知道，伏羲氏為什麼會從幾千裡外的漢朝中原，跑來這北國荒原，立這祭台。
況且，還可以繼續開墾，此地水資源充沛，土地也肥沃，再開墾個三十萬畝土地，輕而易舉，如此，足可以養活一個萬戶大縣！
來打我啊！
這個龍玉，當時
而另一條路……
那我鮮卑即使膚色、習俗和信仰都不同於中國。
韓非子就記載了上古的一個故事：當舜之時，有苗不服，禹將伐之，舜曰：不可，上德不厚而行武，非道也，乃修德三年，執干戚舞，有苗乃服。
漢朝有個名為伏羲氏的先王族群。
滄海君金信，甚至可以隨時自由往來安東與中國，朝覲天子，與諸侯交際。
但自古以來，中國王朝才不管你夷狄有沒有給勞資朝貢過，認可過勞資呢？
伏羲氏與少皋的青陽氏一般，是純正不過的諸夏先王。
這種細節，鮮卑人不說，漢朝人不說，會有人在乎嗎？
那是會比草原上最可怕的白災還要可怕的兵災。
但，丘可具卻也有一張王牌了。
誰又能證明，他鮮卑人不是伏羲之後呢？
與之相比，鮮卑的軍隊，就好像是一群拿著棍棒和石頭的原始野人。
而他在遺迹里發現的玉龜，無足無尾無首。
別說是鮮卑了，就是匈奴，就是西域，就是極西之國，漢家也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此皆吾之臣妾也！
這擴張方向可北可東。
它的吻部前伸，雙目凸起。
而且是無盡歲月之前的龍玉。
丘可具很清楚，就靠著鮮卑的木槍石錘骨箭和那少數的青銅武器，在漢朝大兵面前，幾乎不可能取勝。
當時，可不是諸夏疆域。
我鮮卑如今找到了伏羲氏的遺址。
……
這些話，陳嬌是早在心裏打了無數次腹稿的，自認為有利有禮有節，這鮮卑王除了肉袒而出，乖乖跟著自己回去請罪外，別無生路。
能年產稻穀和麥粟十幾萬石，足以哺育一個三千戶的大邑！
不然，恐怕連小桃子都沒得吃了！
古老的歲月，在它的身上留下了斑駁的痕迹，玉器很小，不過巴掌大，但它睥睨之間，威勢撲面而來，彷彿在無盡歲月之前，有王者曾持著它號令天下。
哪怕只是給漢朝當狗！
是純正不過的中國遺民。
為
河圖！！！！
去年秋天，丘可具曾經悄悄的喬裝打扮，進入漢朝的新化城和平壤城遊玩。
至於陳嬌？
濊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每年都要奉上大量朝貢，以此換取鮮卑鐵騎不侵略他們的家園。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道：「鮮卑王當速速肉袒請罪，隨我入長安，告罪于天子階前，如此方得寬恕，不然，立為齏粉！勿謂言之不預也！」
但，能打的過新化城、平壤城裡的漢軍嗎？
若不是陳須玩出丟巡邏隊這樣的把戲，陳嬌大抵還會再忍兩年。
從這些漢朝的古籍之中，丘可具發現了一個驚人的奇特記載。
夫子也曾感慨：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
丘可具嚇得捧著那玉龍，回到當初的遺迹所在，叩首三拜。
餐桌之上，雞鴨魚肉，擺滿了整個餐桌。
陳嬌就做過計劃，等鮮卑人把井田挖的差不多了，他就過去摘桃子。
丘可具，陳嬌是認識的。
四五年前，濊人是什麼？
那就毫不猶豫的去抱漢朝大腿。
這是一個小小的玉器。
原因無他，大家都在傳說，鮮卑人在開井田。
一張可以保護自己和自己的部族的王牌。
只見那鮮卑王確實褪下衣裳，肉袒而出，但他卻高舉著一個小小的玉器，說道：「將軍有所不知，吾等鮮卑之人，雖然私開井田，有罪于天子，然，吾等確非不臣，確非不服，也非忤逆，而是……吾等本諸夏苗裔，伏羲氏之後，散落於這夷狄荒服之中，不知王化，背祖忘宗，直至我等祭祖尋根，得先祖之神明啟示，神明冥冥垂視，用巫語告臣：爾等本伏羲之後，中國貴胄，當尋根朔祖……循神明之命，臣等依言而行，得先人之遺迹，獲玉龍之賜，得河圖之兆……」
更重要的是——傳說，伏羲有妹妹，女神女媧，捏土造人，斬龜補天。
墨綠色的玉，將它雕刻的活靈活現。
他們衣錦帶
而且必然會給鮮卑招致可怕的災禍。
可惜啊，陳須的提前發作，讓陳嬌不得不跟著變招。
漢朝的軍隊，甲具齊全，裝備精良，士卒人人孔武有力，進退有度。
丘可具帶著自己的族人，步行走下山崗。
一手，當然是獨立自主，漸漸強盛自己的部族，然後利用漢匈大戰的機會，向東侵略漢地，搶掠財富，向北征服和奴役扶余與丁零，向西兼并烏恆。
原因很簡單——漢朝皇帝再一次自證了他的神聖性——匈奴人的行動被完全預知。
他制止了族中幾個血氣方剛的年輕渠帥想要點兵與對面漢軍武力對峙的行為。
他心裏連修德這兩個字都早已拋棄了，他滿心只想搞個大新聞。
掠奪他們的人口和奴隸財富。
與他密切相關的河圖洛書，被漢朝人視為最高的文治盛世。
盛飯用的器具，是美輪美奐的漆木碗，割肉所用的刀具，是鋒利無比的鐵刀。
當時，鮮卑人沒有奴隸了，就北上或者南下，抓捕散落在曠野中的丁零人、扶餘人和濊人。
打戰國以來，這中國戰爭就是如此！
中國不是連匈奴都能找出證據，證明他是夏后氏之後嗎？
這是丘可具在沒有繼任鮮卑大人之前，在饒樂水的下游，靠近烏恆人的地方發現的。
甚至有人冒著生命危險，在寒冬之中深入荒原的河流和湖泊，只為鑿開冰面，得到冰下的凍僵的魚類，去深山之中，與虎豹搏鬥，只為將其肉帶回家裡。
濊人，廢棄了過去的部族生活方式。
自幼熟讀了論語的丘可具，實在是太清楚，漢朝人或者中國人，隱藏在他們溫文恭謙的身影和仁義道德的言辭背後的是什麼？
漢朝人對待自己人，自古以來都足夠的好。
換句話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但在濊人的貴族群體之中。
即使取勝……
況且……
他們的地位，甚至比真番和韓王還高！
他們現在，自稱是少皋血脈，青陽氏之後。
而伏羲氏與龜是緊密聯繫在一起
過去依附於衛滿朝鮮，被所有人欺凌和欺侮的濊人，在短短几年之內，就完成了變身。
手不夠快，功勞就要跑別人碗里去了。
從決意開墾井田的那一天開始，丘可具就已經做了兩手準備。
文王之後，不復出世的河圖？？？？
雖然不多，但起碼也有個幾萬畝了。
就像濊人。
在草原上，只要能讓人吃飽，就會有無數的牧民和遊民，不惜為奴為婢，千里投效。
與女媧補天之傳說極為相似。
他高高舉起手裡的玉龍，走出陣列，對著漢軍軍陣喊道：「王師因何而來？」
答案是否定的。
才不管你鮮卑是不是非漢朝疆域呢！
鮮卑人的力量，不及漢之一指。
這個瘋瘋癲癲，拿著孔仲尼的論語肆意曲解的傢伙，早就進入了他的觀察名單列表裡了。
因為那是取死之道！
他現在只知道一個事實——馬邑之戰後，漢匈之勢已轉，匈奴必然收縮，而漢室必然擴張。
這次他用的是已經漸漸熟練的漢話——如今，安東周圍，哪怕是丁零人的首領，不會漢話，也是混不下去的。
濊人自吹自己是青陽氏之後，所以被漢朝人視為諸夏同胞，所以，各方面都得到優待。
能打的過那支在正面擊潰和殲滅了折蘭部族的漢軍嗎？
他所依附的衛滿朝鮮，別說匈奴了，就是鮮卑也從不放在眼裡。
與這個龍玉一起被發現的，還有一個先民深埋在地下的遺址。
唯有祭祀先祖神明，才有青銅和黃金出現。
沿途的所見所聞，深深的震撼了他。
那這豈非說明，那個遺迹的祭台，可能是遠古時期的伏羲氏所留。
鮮卑騎兵能擊敗眼前這支漢軍。
這個王牌，此刻正被他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像珍寶一樣捧著。
至於鮮卑族群的多數人是東胡戰敗后，遷徙至此的……
但卻也可以是流落在夷狄荒服之中的伏羲之後啊。
摘桃子這門技術，是紈絝子跟二世祖必須點滿的天賦技能，摘桃子的技術好壞，直接關係到二世祖的吃飯問題。
所有見過他們生活的鮮卑人，都瞠
但，對面的鮮卑王接下來的話，卻讓陳嬌目瞪口呆。
為了能吃飽，各個部族無所不用其極。
漢朝人准許濊人跟漢人一樣可以參軍，可以入城居住，甚至可以當官吏。
但舜帝與禹帝，依然將之視作臣妾。
在草原上，一部之主，如丘可具這樣的大人物，也只能每月吃兩三次肉，穿獸皮縫製的衣物，用骨頭或者石頭做的器皿。
就是萬一第一條行不通，或者鮮卑發展遇到了困難和危機。
少皋是東夷的天帝，而伏羲則是諸夏文明的源頭。
秋天的安東之行，讓丘可具真是目瞪口呆。
家裡，美妻嬌妾成群。
這功勞，在陳嬌看來，決不能被人搶走了。
在這個故事里的有苗族，按照其地域，應該是在今天的漢江流域。
那是對敵人毫不留情和冷酷到底的殺戮、征服和毀滅！
不服嗎？
你濊人沒有證據，就敢自吹自己是少皋之後，青陽氏之子孫。
甚至，就連沿途的山川之間往來的漢朝商旅的護衛武裝和那些呼嘯山林之間，忙著淘金的遊俠群體，也是幾乎人人帶刀配劍能彎弓而射。
當時，丘可具不以為然，只是覺得好玩。
濊人不再自稱濊人，也不再披頭散髮，被發文身。
然後，他抬起頭，看向遠方的漢軍軍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井田這東西，雖然早已經被淘汰。
那是跟丁零人、扶餘人一樣，軟弱可欺的小族。
雖然說，這鮮卑從來不是漢家領土，鮮卑王也從未受命于中國。
他們搬到了堅固溫暖的屋舍之中居住，與漢朝移民或者軍卒為鄰。
直到，兩年前，漢朝使者到來，然後，漢朝的《詩》《書》被作為禮物送給他。
陳嬌望著眼前鮮卑人開墾出來的井田。
濊人貴族和平民的生活，深深的震撼了當時看到這一切的丘可具以及隨從們。
這讓丘可具在驚懼不已，尤其是，當馬邑大勝的消息傳來。
伏羲演八卦，才有易經。
神龜背負河圖洛書，呈獻給聖王，這是諸夏文化里被認為天命的象徵。
傳說，伏羲半人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