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支離破碎
第307章 來自地獄的復讎者（三）
「後來呢，後來呢。」這樣的開頭把天天的好奇全部勾引了起來，她抓著水若的手，焦急的問著下文。
「我……這邊還有一點小事需要獨自處理一下，你和天天先回家，我馬上就會回去。」凌塵說道，然後又輕輕的加了一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聽我的話。」
這個問題，還有天天此時臉頰上那期待的表情，讓凌塵和水若同時一怔，然後同時笑了起來。
「好啊好啊，姐姐快說給我聽，哥哥他以前是不是也經常欺負姐姐呢？」天天果然來了興趣，目光從食物上轉移，停留在了水若的身上。
「放心好了，他們有自己帶東西吃……」
帶來的東西被幾乎吃的乾乾淨淨，大部分都是進了天天的肚子。吃飽了的天天還不斷意猶未盡的舔著嘴角。她看了看水若，又看了看哥哥，彎眉笑了起來：「哥哥是姐姐撿來的，天天也是姐姐撿來的，嘻，感覺上好奇怪呢。被姐姐撿來的哥哥會和姐姐永遠在一起，那……那被姐姐撿來的天天，也可以和姐姐、哥哥永遠在一起嗎？」
「沒有，他們就在不遠的地方，你大聲喊的話，他們就可以聽到。」
描述這些的時候，水若的容顏之上洋溢著滿滿的微笑和幸福。凌塵和天天一起安靜的聽著……當年，他復讎未果，險些喪命，恢復之後，本會再次準備復讎計劃，誓要讓龍家雞犬不寧，再好的家庭，也不能留得住他。但，他遇到的，偏偏是水若，那短短的幾天，他被這個天使般的女孩深深的吸引著，冰冷的心在她面前居然那麼輕易的就融化，讓他竟然不捨得，不願意離開……連復讎的事，都悄然的淡忘。後來，他極好的聽力讓他聽到了那時候的水若哭著求父母把他留下來，當她的哥哥，他那時的心境被徹底的顛覆，於是，他竟
「嗯，好……」
「啊？」天天的嘴巴張的大大的：「哥哥……是撿來的？」
天天的飯量一直都是出奇的大，所以他們準備的也足夠多，天天的樣子讓水若莞爾，把烤好的都堆到了天天面前：「慢點吃，還有好多的。哥哥，你也來吃。」
野餐結束，他們依舊不願意離開。水若拿出短小的水果刀，挑出一個最大的蘋果，準備削給天天吃，卻被凌塵搶了過來：「還是我來吧。」
水若一下子聽出了話中的不對：「那你呢。」
「天天不要急，火剛燒起來的這段時間是烤的最慢的，但也很快就會好的。」水若細心的擺放著天天點的各種肉食，柔聲說道，嘴角始終掛著溫暖的笑……記憶之中，距離上次出來野餐，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患上伊斯洛卡三年，也錯過和失去了太多，更讓她心疼和幸福的，是哥哥陪著她一起熬過了那艱難的三年。但現在，所有的噩夢都已消散，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現在身邊有哥哥，有天天，她無限的滿足著，再無他求。看天天不停吞咽口水的樣子，她微笑著說道：「天天，想不想聽哥哥以前的事？」
「後來，哥哥說他沒有了家，我和爸爸媽媽，就把哥哥一起帶回了家。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醫生，在我和爸爸媽媽的照顧下，哥哥很快就好了起來。天天，你知道嗎，在我小時候，最最羡慕的，就是那些有哥哥的女孩子，因為哥哥照顧她們，陪她們一起玩，被欺負的時候，哥哥總會衝上去保護她們，所以，我一直都好想可以有一個哥哥。於是，哥哥好起來之後，我就去讓爸爸媽媽把哥哥留下來，但是爸爸媽媽最初的時候並不同意。但是呢，第二天，爸爸媽媽
她搓著自己的小手，不斷的盯著燒烤架，這些平時經常吃的東西，此時卻是那麼的誘人，讓她的口水止不住的向下流，不停的問著：「好了沒，可以吃了嗎……為什麼還不好……」
氣氛，在天天的那句無心之言下悄然升華，這場凌塵心潮來潮下進行的野餐讓他們的心靈牢牢的貼近到了一起，也讓天天這個在不經意間闖入他們生活的神秘少女，徹底成為他們生命之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雖然在教導著天天要自己烤自己吃，但大部分還是由水若來完成。而記得很久之前，享受這種待遇的貌似是自己，於是乎，凌塵不得不暗暗嫉妒起天天來，但就算如此，他還是要笑眯眯的詢問天天想先吃什麼，跟伺候小祖宗似的。
凌塵拿起手機，快速的點了幾個按鈕，然後微微搖頭，平靜地說道：「若若，時候已經不早了，你先帶天天回家。」
「其實呢，我和天天一樣，是被你的姐姐撿來的，信不信？」凌塵放下果汁瓶，笑著說道。
凌塵又開了另一罐飲料，慢條斯理地說道：「這個嘛，好像是之前和別人打架，他們人多，我這邊只有一個人，打了好久，沒有打過他們，於是就跑掉了，跑了很遠，然後累的暈倒了……大概是這樣吧。」
「天天，喝水還是果汁？」
他一直都相信，水若的身上，有著一種讓任何人都無法抗拒的魔力。
接下來，凌塵無比安靜的把蘋果削完，沒有再說一句話，然後把削好的蘋果交給天天，小巧的水果刀卻被他悄然握在了掌心之中：「天天，給你。」
「啊！」正好看
凌塵愜意的閉著眼睛，一邊聽著天天吃東西的聲音，一邊聽著水若講述他們以前的事，時間，就這樣快速的流淌而過。雖然大多的東西都被天天一個人吃了，他並沒有吃多少，但卻是深深的滿足著。水若安好，一切便都是那麼的美好。
天天接過蘋果，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一邊興緻勃勃的指著南邊的樹林：「哥哥，我們去那裡玩好不好，姐姐說裏面有很多可愛的小動物。」
凌塵：╮（╯▽╰）╭
「嗯，很厲害。哥哥可以下床之後，每次爸爸媽媽回家，哥哥都已經做好了飯菜。我放學回來，哥哥總是會陪著我一起學習，一起玩。而且哥哥懂的東西好多，老師講的很多聽不懂的地方，讓哥哥來講，我就馬上可以聽懂。而且有哥哥陪著，以前最討厭的作業，做起來都好開心。那一年的期末，我還考了最好的成績。然後呢，我越來越離不開哥哥，爸爸和媽媽也越來越喜歡哥哥，再也不反對哥哥留下來了。」
「對啊，」水若偷偷看了凌塵一眼，暖暖的笑了起來：「天天，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哥哥的時候，哥哥和天天一樣，是倒在地上的，而且那天天很熱，看著讓人特別的心疼，我就衝過去喊他，喊了好一會兒，哥哥他就醒了過來，那時候哥哥的樣子很嚇人，而且很渴，我把我手上的冷飲給哥哥喝，哥哥一小會就全部喝掉了。」
水若拿過天天的右手，又拿過凌塵的左手，三隻不同大小的手掌緊緊的疊放在了一起：「我們現在是一家人，當然要永遠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的。」
凌塵點了點鼻尖，他百分百確定，天天一定會有興趣。
水若也看著他，徵求他的意見
「國家一級廚師？那是什麼？很厲害嗎？」天天歪了歪腦袋，疑惑的問道。
小小的手掌被緊緊的包圍在了中間，天天感覺到自己的眼睛酸酸的，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掉路下來，她很用力地點頭：「那……真的說好了，要永遠在一起，不管是哥哥，還是姐姐，永遠都不可以不要天天！」
話音突然間戛然而止，凌塵的全身劇烈一顫，手中的水果刀也隨著身體的顫動猛然偏移，長長的果皮被削斷，落在了草地之上，鋒利的刀刃也直線向下，切在了凌塵的手指之上。
凌塵仰起脖子，把手中瓶子里的果汁一飲而盡。他知道，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喝到那時那般美味的冷飲了。
水若知道他是擔心她不小心傷到了自己的手，柔然一笑，交給了他。凌塵控刀的能力自然不必說，他削的果皮簡直可以稱作是藝術品。
「嚇我一跳。」水若鬆了一口氣，輕拍了一下胸口，記憶之中，她從未記得凌塵出現過這樣的失誤。
「天天，想吃什麼要自己烤，這個是牛肉，這個是羊肉，這個是果片，這個是金針菇……」
「這個是孜然，這個是胡椒粉，這個是辣椒粉，這個是鹽巴，這個是芥末，不要沾錯哦……」水若把調味作料一一指給天天看，而後忽然想到那段無法抹去的記憶，又惴惴地說道：「哥哥，我們還是把芥末拿掉吧。」
「天天，困不困，想不想睡覺？」凌塵一邊削皮，一邊隨口問道。夏日晌午過後，可是很容易犯困的。
「啊？那剛才吃燒烤的時候，為什麼不喊著他們呢。他們一直等著我們，一定餓壞了。」天天憂心地說道。
凌塵和水若擺好有些偏大的燒烤架和簡易「餐桌」，搬來各種各樣的食材、佐料、器具和飲料。地面鋪滿綠草，幾乎不見泥污，所以連坐墊都不需要，三
「好香……好香哦！」近在咫尺的香味把天天所有的饞蟲都勾了出來，她迫不及待的抓了過來，一陣狼吞虎咽，眨眼功夫就吃的乾乾淨淨。這是天天第一次吃燒烤，而且還是自己烤的，無論情境，味道，都讓她陶醉的像是到了天堂一樣。
「一點都不困。」天天搖頭，然後晃頭看著四周，這才想到了什麼，趕緊問道：「哥哥，那兩個和我們一起來的叔叔呢？他們回去了嗎？」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水若清楚的知道事實其實是多麼的慘烈，她沒有讓天天再問下去，把已經烤好的羊肉串均勻的灑下各種佐料，拿起三支放到天天面前：「天天，已經烤好了，聞聞香不香。」
「啊……哦，哥哥居然是姐姐撿回來的，好有趣。對了，哥哥，那個時候，你為什麼會倒在地上呢？你也和我一樣，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天天又馬上抓著凌塵問道。
「我也覺得。」凌塵一邊說完，把放芥末的那個小碟子拿到了自己的身後。
凌塵翻開手面，手指之上別說傷痕，連半點痕迹都沒有，他毫不在乎地說道：「放心好了，我哪有那麼容易被傷到。」
「嗯，永遠不分開！」凌塵微笑著說道。
天天的一張臉兒紅潤的像朵桃花一樣，以她的年紀和心性，正是最嚮往大自然的時候，她坐在凌塵和水若的中間，呼吸著涼爽的風，嗅著燒烤架上傳來的酥香味道，心情真的是前所未有的開心和舒暢，就連燒烤架上升騰的灰煙都是那麼的好看。
「我要聽……姐姐和哥哥以前的事……」天天一邊狂吃著，那樣子彷彿生怕會有人和她搶似的，一邊還沒放下聽故事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