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地下閻王

「你說古叔好端端的怎麼跑來摻和明十四陵的事？」越千玲走到我身邊問。

「這古叔到底是什麼來頭，霆哥居然那樣忌憚他？」我問身邊的劉豪。

這就是古嘯天精明睿智的地方。

「雁回，我和霍謙商量過了，這次的比試，就由你代表我出戰。」

「霆哥，這麼大的事，我怕萬一有閃失會耽誤你大事，還是讓謙哥出戰吧。」我很誠懇地說。

「地下閻王！」

「你沒聽嵐姨說過，開啟明十四陵必起禍端，生靈塗炭，到時候恐怕不是什麼考古奇迹，而是人間災劫。」我憂心忡忡的說。

我忽然停下來，慢慢嘴角翹了起來，意味深長的笑著，突然意識到我完全小看了剛才坐在長凳上的老人，古嘯天的睿智和眼光，恐怕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

難怪越雷霆會怕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即便到了今天，我也很相信，古嘯天要廢掉越雷霆也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當然，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個可能性同樣存在。

「你……你說如果你一直都像現在這樣溫柔該多好。」

「我看你們神秘兮兮的，一時好奇，就跑到花園看看你們說什麼。」越千玲滿不在乎的眨著眼睛說。

我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古嘯天一天還活著，他永遠都是地下閻王。

「雁回哥，不管是奇迹還是災劫，總之，你一定要贏，否則如果黃金龍龜落到其他人手裡，後果不堪設想。」越千玲忽然看著我很輕柔地說。

這個人當然就是古嘯天！

「分解了？」我一愣不解的問。

「什麼叫我惦記，如果按照你所說，明代歷朝歷代都往明十四陵里運送金銀珠寶，那裡面有貫穿明代各個時期的文物，對於考證明代的文化以及歷史都有莫大的幫助，完全就是另一個考古奇迹。」

我看過古嘯天的面相，鐵臉劍眉是殺伐果斷的人，有這樣的綽號也不足為奇。

「一點都不好玩，你怎麼知道是我？」越千玲嘟著嘴失望地說。

「和你在一起不眼觀四處耳聽八方怎麼行，不然不知道我會被你打多少次。」我搖著頭無奈的苦笑。

越千玲臉一紅，偏過頭去細聲細語地說。

「什麼？」

「其實也沒關係，我剛才聽說誰獨佔鰲頭，誰就拿黃金龍龜，比試的內容什麼相、命、卜啥的都是你這個神棍的強項，反正你不會輸的。」

「聽霆哥說，古叔是山東人，從小就出來闖蕩，手上有真功夫，在關中一帶很有名望，一個人一把刀砍到西南，誰不服就砍誰，慢慢跟他的人越來越多，西南地區各大黑幫堂口都俯首稱臣，聽說不到三十歲，已經權操黑道隻手遮天，只要在道上混的就沒有不忌憚他的，因為他夠狠夠絕道上的人都叫他地下閻王，其實說白了，古叔就是黑道里的皇帝，他說一句話沒人敢不聽。」

「呵呵，那倒不是，古叔都七十多的人了，怎麼還可能把錢財看的重，一個能為自己準備棺材壽衣的人，對生死的敬畏遠大於財富。」我搖著頭一本正經地說。「只是其他人貪圖明十四陵，如果古叔不出來主持公道，這些人會私下想辦法對付霆哥，他們在暗，霆哥在明，完全防不勝防，何況霆哥才多少人，其他人要聯合起來，霆哥根本招架不了。」

「你？你怎麼……剛才你一直在旁邊偷聽？」

「我本來就溫柔，只是你沒發現而已……」

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所有的人一直都怕他呢？

「對了，我曾經說你紅鸞星動，結果你二話不說打我一巴掌。」我一邊說一邊下意識的往旁邊退了一步。「嵐姨也是這樣說你，你現在相信了吧。」

打打殺殺一輩子，雖然風光富貴，可總有輸給歲月的一天，所有人都叫他地下閻王，是因為怕他，總有一天他自己老了，沒人怕他的時候，不用他自己解散，也會有新人冒出來搶奪他的地盤。

我忽然嘆了口氣，目光注視著遠方。

越雷霆和其他人回房睡覺，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難眠，實在睡不著，一個人去陽台透透氣。

越雷霆和霍謙親自送古嘯天出去，我和劉豪回到房間，古嘯天三言兩語就能讓越雷霆交出看的比命還重的黃金龍龜，何況黃金龍龜對於明十四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我對於古嘯天越來越有興趣。

我回頭看看越千玲，不知所措的笑著。

所以古嘯天把地盤分給不同的幾個人，越雷霆是其中之一，即便古嘯天手上沒有一兵一卒，可這幾個人之間相互牽制著，誰都拿對方沒有辦法，遇到大事必須找一個能公正裁決的人。

越千玲白了我一眼，滿臉羞紅，擰頭跑回房去。

越雷霆已經從外面回來，一臉興高采烈的樣子，從他聽到古嘯天說比試的內容是道家五術時，我就發現他似乎完全沒有了壓力。

我感覺自己全身都不自在，特別是從越千玲口裡喊出那一聲雁回哥的時候，頓時不知所措。

「古叔把自己打下來的江山，按照地區劃分，西南、渝州、雲貴、關中分成四個部分，老大接手了西南的黑幫。」

不能讓一人獨大，相互牽制。

「古叔這樣做其實是在救霆哥！」

「果然是天庭高聳五嶽朝拱，幼必貴顯，不到三十就霸業已成。」我點點小聲自言自語。

「我這點把式糊弄糊弄外行還行，既然是衝著明十四陵來的，絕不會是泛泛之輩，唯有你親自出馬才能算保險。」霍謙很認真地說。

劉豪點點頭很疑惑的笑著說：「也不知道古叔是怎麼想的，辛辛苦苦打下來天下居然說分就分，你說他要是全都留給老大有多好。」

「呵呵，你不是一直都說我是裝神弄鬼的人，怎麼今天突然這麼相信我了？」

越千玲嘟著嘴，月光照亮了她明媚的眼睛，幽深而沉靜。

「要是你輸了，其他人拿走了黃金龍龜，萬一他們真找到明十四陵，這些人會想方設法把裏面的文物偷運出去倒賣，對於考古來說無疑是一場災難。」

「雁回，你也不要推脫了，剛才古叔也給我說了，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反正明十四陵也是你發現線索的，就算萬一失手，大不了我就當從來沒聽說過，你儘力就行，不用想太多。」越雷霆笑了笑拍著我肩膀說。

「我就說你沒按什麼好心，說了半天，你還惦記著你的考古。」

地下閻王！

「難道你就不想見證明十四陵的開啟？」越千玲看著我好奇的問。

「廢話，不光是老大，在道上混的人誰不怕他。」劉豪苦笑著說。「知道古叔年輕時候都叫他什麼嗎？」

「我看他就是敲竹杠，看見我爸知道明十四陵的線索，說的冠冕堂皇的，還不是想分一杯羹。」越千玲很不滿地說。

身後的腳步聲很輕盈，像只小心翼翼的小貓。

「這麼晚了，你還不睡？」我頭也沒回笑了笑說。

「其實我寧願永遠都找不到明十四陵，很多秘密不知道遠比知道更好。」

與其把所有地盤留給一個人，萬一這個人以後反了自己，古嘯天一把老骨頭，難道還指望著再一人一把刀砍回去。

「原來霆哥現在的地盤是古叔之前留下來的？！」我很驚訝地問。

「古叔叱吒風雲的時候，老大那會還沒出生呢，後來老大跟了古叔，可能是古叔感覺老大和他年輕的時候挺像，很器重老大，慢慢把老大扶持起來，等到古叔金盆洗手的時候，居然把他一手建立起來的地下王國給分解了。」劉豪如數家珍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