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5章 簡陋的佛堂
「雁回，好眼力，佛告諸比丘：持此杖即持佛身，萬行盡在其中，唐懿宗因此話命人打造此杖。」清揚淡淡一笑不以為然的說。「如果能幫得上你忙，就拿去吧。」
我半天沒說出話來，就連從事考古的越千玲，參与考古科研項目如此眾多，但也從來沒見過任何一件可以和這根禪杖相提並論的佛教文物，如果此杖公佈於眾，無疑屬於國家特級文物。
「對啊，千玲姐這個想法不錯，以我的身法捐贈大慈恩寺，再要求進地宮，相信主持會同意的。」
等秋諾挺下腳步時，我臉上完全是一幅哭笑不得的表情，面前雖然是一座宅院，不過和他記憶中的沉香亭北比起來，我現在只想到了兩個字。
「這是皇家之物！是唐懿宗供奉佛祖打造而成的！」
「那……那就要這根禪杖吧。」越千玲還是有點恍惚，怎麼也不敢相信這麼珍貴的文物，清揚說送就送。
「清姑姑，我知道你信佛，現在我們想進地宮，所以必須要一樣能讓我們進去的東西，不知道你這裡有沒有。」
不過朱元璋信崇玄學命理，道佛各成一家，把明十四陵的線索放在地宮，我怎麼想都覺得朱元璋這個人有點搞笑。
我沒
我眼睛里本已熄滅的希望又重新點亮，想起清揚沉香亭北的大氣和震撼，還有地下室里令人瞠目結舌的收藏，我相信如果還有誰能幫到自己，這個人非清揚不可。
不過讓我更感到好奇的是，葬書里記載這根禪杖早已下落不明，怎麼會到了清揚手裡，似乎每一次見到這位清姑姑，總是能充滿驚喜，這根禪杖只不過是佛堂里眾多物品其中一件，後面還有什麼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我都不敢去猜想。
秋諾淺淺一笑搖著頭說。
「這滿天神佛不吃不喝還行，不過也得香火供著，可這大慈恩寺里百八十口的和尚每天總得吃飯不是。」越千玲一邊說一邊把顧安琪推到我面前。「現在有海外華僑善女捐助大慈恩寺財物，也算是有功德的信徒，想要瞻仰玄奘法師舍利宣揚佛法，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文思院准咸通十四年，三月二十三日敕令造迎真身銀金花十二環錫杖一枚，並金共重六十兩，內金重二兩，五十八兩銀。
秋諾跟在身後一直都很安靜，忽然淺淺一笑說。
「千玲這辦法雖然不行，可想法是對的，捐贈錢財肯定是砸不
秋諾把來京兆的前前後後一五一十都告訴清揚。
舍利子是佛門高僧的圓寂后火化而成的晶體，在佛教徒中有極高的尊崇，何況是玄奘法師的頭頂骨舍利子，堪稱佛教聖物。
「雁回哥，要不去找清姑姑試試，她哪兒說不定有可以幫上忙的東西。」
「你說要是咱們把這根禪杖捐給大慈恩寺……」越千玲的聲音都在輕微的顫抖。「你說他們會不會讓我們進地宮。」
秋諾一個人站在門邊臉上依舊是一如既往的恬靜，這些東西從小看到大，慢慢也就習以為常了。
杖頭為雙輪四股十二環，四股以銀條盤曲而成，每股套裝雕花金環三枚。
和沉香亭北裏面的熱鬧比起來，這裏只能說清雅，除了清揚一個人都沒有。
「你當自己是得道高僧呢還是佛主下凡啊，大慈恩寺的地宮是整個佛教界的聖地，同時也是禁地，除非重大祭典或者是佛教盛會，否則地宮是不可能開啟的，也不可能讓你下去。
「可有個問題，這東西是皇家之物，是有記載和傳承的，這東西一顯世肯定引起轟動，萬一有人問這東西怎麼來的……咋說呢？」
我的嘴角不由自主的蠕動，在這件尋常的房間里，竟然擺放供奉著這樣一根驚艷的禪杖。
「你說的簡單，在蓉城找我爸想想辦法還行，可這是京兆，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兒找佛教文物去。」
「其實吧……辦法我還真有一個。」越千玲笑著淡淡地說。
越千玲顫巍巍的伸出手，觸摸這禪杖，恍然間有一種佛法無邊的感覺，顧安琪在香港也算見多識廣，不過在這禪杖面前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佛教弟子四大皆空，在他們心裏地宮裡的舍利是至高無上的至寶，又怎麼是錢財可以相提並論的，何況大慈恩寺是聞名於世的寺廟，香火鼎盛，再說直白點，人家根本看不上咱們捐的錢。」
「清姑姑本來就是京兆人，我家也在京兆，只不過因為工作需要去了蓉城。」秋諾心平氣和的笑著說。
杖首用銀絲盤曲成雙桃形兩輪，輪頂有仰蓮流雲束腰座，上托智慧珠一枚。
「就你鬼點子多，既然捐贈錢不行，那你說還能給啥東西？」越千玲嘟著
我在山裡的時候，看的全是古書，很長一段時間說話也不知不覺文縐縐的，可從清揚口裡說出來，我竟然聽不出一絲矯揉造作的感覺。
我來迴轉悠了半天，抬著頭很詫異地問。
寒磣！
佛堂其實是一間單獨的小房間，裏面香燭裊繞甚是肅穆，從清揚推開門開始，我的口就沒有合上過。
一路上我都在給越千玲和顧安琪眉飛色舞的描述沉香亭北的景緻，既然京兆是清揚的家，蓉城的沉香亭北已經富麗堂皇，大本營就應該更不用說了吧。
「虧你還是干考古的，當然是文物啊，找幾件有歷史淵源的佛教文物捐贈遠比捐錢有分量。」
清揚看見秋諾帶人回家，淺淺一笑一如既往的靜若止水，有一種高貴而威嚴的氣勢從她身上流露出來，很容易感染身邊的人，就連一向沒心沒肺的越千玲在見到清揚以後，也變得安靜。
「既然有地宮，怎麼下去啊？」
「清姑姑也在京兆？」我驚訝地問。
清揚淺酌一口香茗，心平氣和的說。
杖身中空，通體襯以纏枝蔓草，上面鏨刻圓覺十二僧，手持法鈴立於蓮花台之上，個個憨憨可掬，神情動人，錫杖下端綴飾蔓草、雲氣和團花。
我
「搶銀行都比這容易，佛門清凈地總不可能亂來，要是其他地方，霍謙剛好在京兆，找些人偷偷進去就是了，偏偏在地宮裡，強行進去是不可能的，得想一個辦法啊。」
房間里左側明黃錦緞上放著一根禪杖，尊體由復蓮八瓣組成，禪杖下端有三欄團花紋飾，欄之間以珠紋為界，極為精細。
再仔細看看禪杖股側的銘文，我完全震驚了。
「就你這腦子還能想出辦法。」我無力的笑了笑，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你說來聽聽。」
而清揚竟然想都沒想就送給我，好像在她眼裡如同送了一個繡花針般簡單，不過在沉香亭北的時候我已經見識過清揚收藏的文物有多令人驚訝。
其中四個大環象徵四諦：苦、集、滅、道；十二小環則代表十二部經。
「當然會！」我點頭。
「佛堂里倒是有幾件佛教文物，我帶你們去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清姑姑好，想不到在京兆還能見到您。」我接過茶笑著回答。
「雁回，蓉城一別已有數月，別來無恙吧。」清揚一邊優雅的沏茶一邊柔聲問。
我從長椅上站起來，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