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20章 撲朔迷離的清揚
「佛主真身舍利是我因緣巧合下得到，怎麼，你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而李照提點我，與其去想無字碑有什麼意義，還不如想想無字碑立給誰看，可我依舊無法領悟李照說這話的意圖。
我說完就心急火燎的往外沖，差一點把進來的顧安琪撞倒在地。
我喝完茶心裏果然平靜了很多，深吸一口氣說。
我默不作聲地點點頭，嘴角微微上翹，喃喃自語地說。
「連山，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垂拱集的內容在歷史文獻里沒有半個字的記載。」越千玲看看我不解的問。「那你是怎麼知道秋諾寫的就是垂拱集？」
我揉了揉倦怠的臉上，表情很奇怪的回頭說。
「清姑姑似乎對九天隱龍決的事了解甚多，九天隱龍決是玄學至高無上的秘寶，知道的人鳳毛麟角，我也是在古書中看到隻言片語，可清姑姑一個商人卻如數家珍，當時我的確很好奇。」我點點頭沉穩地說。「而且清姑姑一再強調要九天隱龍決的存在危害極大，可見她是知道這本書的秘密，可清姑姑卻一點不想得到這本書。」
「什麼地方巧合？」
「呵呵，說下去。」
蕭連山看我這樣心急，寸步不離的跟著我生怕出什麼事。
我點點頭，走到佛堂時，發現身後的清揚並沒跟過來，我站在門口心神不定，足足默不作聲的站了好
清揚告訴過我，進乾陵並不難，只要參悟出無字碑的含義就可以，那天來這裏，揣摩了一天也不明白武則天立一塊無字碑有什麼意義。
開門的清揚看見我一個人站在門口，吃驚地問。
「但……但是我……我並不知道，我想的答案到底對不對。」我沒多少底氣的說。
「我是在蓉城認識的秋諾，對於一個像她年紀這麼大的女生來說，她對唐代文化的了解完全超出了很多傾盡一生去研究的專家，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全當秋諾天賦過人。」
我猛然想起李照那晚看似無心隨口說的話，神情慌亂的一把拉住蕭連山。
「是啊，恐怕只有一個活在回憶里的人，才能修建出像沉香亭北這樣的房子。」
「哦，這麼快就想到了，我還和你清姑姑說起過，你雁回是聰明人，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參悟出無字碑的含義，只是沒想到你這麼快。」
我呆立在原地，眉頭微微皺起，三秋墨寶應該在乾陵，可清揚卻讓秋諾從小臨摹，更匪夷所思的是，連武則天心愛之物垂拱集，竟然秋諾會寫出來，而且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從這一點上看，李照壓根都沒打算告訴過她。
「那就更奇怪了，秋諾說她臨摹的是李姨
我坐到李照對面，神情有些緊張。
李照沒有打斷我的話，只是安靜的給我到茶，等著我繼續說下去。
「清姑姑不在乎，是因為這些東西對她來說並不是珍品！」
「開始我並沒有這樣想過，後來才意識到，這兩者之前竟然有巧合的地方。」
李照坐在佛龕前，手裡的佛珠有節律地撥動著，看見我進來臉上並沒有驚訝的表情，甚至動都沒動一下。
旁邊的蕭連山聽見我這話，想都沒想就回答。
「呵呵，還好諾兒不在，要是她聽到有人對她的評價這麼高，不知道該有多高興。」李照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諾兒有今天的成就，全是她清姑姑的功勞，從小到大她都和清揚在一起，耳聞目染再加上清揚言傳身教，諾兒現在還算有些建樹。」
「佛主真身舍利是佛教至高無上的聖物，每一枚都傳承有序，傳入中土的一共只有四枚，現在國內保存的只有其中三枚，而另一枚卻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長安四年武則天命鳳閣侍郎崔玄暐和法藏、綱律師迎奉佛指舍利入宮供養然而，就在武則天虔誠迎奉佛祖真身舍利的第二年，武則天龍御歸天，可佛骨仍供養于洛陽明堂尚未奉還，再後來這枚
「你向來是一個很自信的人，怎麼今天……」李照心平氣和的給我倒了一杯茶，淡淡笑著說。「這茶叫廬山雨霧，是上好的綠茶你嘗嘗，定定神再告訴我你想到了什麼。」
「清姑姑把另一本洛玄神策交給我，我把兩本洛玄神策合二為一，得到一張沒有標示的地圖，同時清姑姑給我看了一幅吳道子沒有記載的畫，上面是有關九天隱龍決的一些事。」我面色沉重地說。「武則天曾經擁有過九天隱龍決，作為一代帝王，她應該比誰都清楚這本書的重要性，所以我相信知道這件事的人寥寥無幾，就算有，以武則天的性格應該不會留下活口。」
「李姨，無字碑的含義我已經知道了。」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
「後來的事，李姨您也知道了，您讓清姑姑拿出佛主真身舍利，我們才有機會進入地宮，當時因為急於找明十四陵，也沒有多想，這些天靜下來，我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您怎麼會有佛主真身舍利？」
蕭連山看我一本正經的樣子，拍了拍我肩膀。
「我就隨口亂說，你還當真了。」
「雁回，你的意思是說，我給你的這枚舍利，就是消失的這枚？」
我先是搖頭苦笑，不過
我深吸一口氣，望著無字碑淡淡地說。
清揚一愣，很快恢復了平靜，淡淡一笑。
越千玲學考古的，垂拱集的分量她當然知道有多重，不過從目前所有資料的顯示，這本文集在乾陵的可能性最大。
李照淺酌一口臉上沒有太多變化，漫不經心的說。
「來的剛好，你清姑姑才給我沏了一壺茶，雪夜獨品辜負了你清姑姑一片美意，你剛好陪陪我。」
「你接著說。」
「所以你當時就很好奇，為什麼清揚會有這些東西。」李照撥動著手裡的佛珠淡淡地說。
但現在我把所有發生的事結合在一起想，竟然冒出一個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你現在是怎麼想的？」
「你開車帶我去乾陵！馬上！」
蕭連山知道我決定的事不會再更改，開車把他送回京兆后，就一個人回去，我心事重重的走了很久，天色漸晚天空中飄落的雪花越來越大，等我走到清揚的房子時，已經是晚上。
「難道……她……她真是立給自己看的！」
「正因為沒有人知道，所以連秋諾從小寫到大也不知道自己臨摹的是什麼。」我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葬書也算是天下奇書，獨此一本，幸好我看過，上面有垂拱集極短的記載，所以我才吃驚。」
「雁回，這麼晚了怎麼就你一個人來
「哥，好好的你跑到這裏……」
「再後來我看到了清姑姑在沉香亭北的地下室，裏面的任何一件東西拿出來都是曠世奇珍，可讓我奇怪的是，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竟然很隨意地擺放著。」我端著茶杯平靜地說。「當時我以為清姑姑財大氣粗，即便是珍品也不足為奇，但現在想想，其實我錯了。」
「既然你參悟了無字碑的含義，那去佛堂找你李姨吧，她一直在等你，說你想明白了，一定會來的。」
「武則天立這塊碑到底想給誰看呢？」
「哥，這還用問，武則天立碑當然是給後人看，難道還給她自己看不成，都死了幾千年的人了，你還指望她每晚從乾陵爬出來溜達？」
「清姑姑，我應該知道無字碑的含義了。」
「然後我在蓉城第一次見到清姑姑，當時我真被整座沉香亭北所震驚，在見到清姑姑后，我開始明白為什麼秋諾對唐代歷史如此情有獨鍾，因為她身邊還有一個對唐代更加痴迷的姑姑。」
「你這話只說對了一半。」李照淡淡一笑，漫不經心的倒茶說。「秋諾是對大唐文化的一種憧憬，她是活在幻想里，但清揚是對大唐歷史的崇敬，她是活在回憶里！」
蕭連山把車停在乾陵下面，我還沒等車停穩就跳下去，一路小跑到無字碑前面，雙手叉腰大口地喘氣。
我抬手示意蕭連山不要說話，我需要安靜的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