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19章 垂拱集
「這……這怎麼可能是垂拱集，母親一直很隨意的放在書房，要是垂拱集這麼珍貴的東西，她一定會很愛護，而且臨摹的時候很多都被我弄髒了。」秋諾更是吃驚地說。
「哐當！」
「對啊，母親愛好書法，特別對二王書法如痴如醉，加之又喜歡唐代歷史，就把唐代的一些文獻用書法抄一遍，後來再讓我臨摹，不過說來也怪，後來我開始研究唐代歷史后，竟然發現根本沒有這些文獻，也不知道母親在什麼地方找的。」
全神貫注的秋諾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都突如其來的聲響所吸引，抬起頭才看見，我手裡的杯子摔在地上，整個人慢慢從沙發上站起來，走緩緩抬起，蠕動的嘴角有些恍惚地說。
「你怎麼會寫三秋墨寶後面的196個字？」我直截了當的問。
「清姑姑除了教你臨摹三秋墨寶外，還教過你什麼？」
我也認為秋諾說的在理，嘆了口氣坐回到沙發上。
「對啊，你給魏雍寫的三秋墨寶，連他這樣挑剔的人都讚不絕口，既然你說李姨的書法更勝一籌，你從小就臨摹一定得到真傳，寫一幅書法給我們開開眼界。」
蕭連山不知道書法何為好壞，不過看越千玲都嘖嘖稱奇，偏著頭讀著秋諾寫的字。
「我和雁回哥聊起書法，剛好說到我母親。」秋諾嫣然一笑回答。
「三秋墨寶怎麼會在乾陵？」
秋諾淡淡謙遜的淺笑，手裡並不停歇，
「李姨的書法？」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李姨也會書法嗎？」
秋諾寫在宣紙上的196個字龍飛鳳舞蒼勁有力，飄若浮雲矯若驚龍，完全把魏雍看呆了。
「清姑姑會不會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從小母親都很少在身邊，都是清姑姑教我，記得小時候她對我特別嚴厲，琴棋書畫樣樣沒落下，這三秋墨寶就是她讓我臨摹的，可沒少吃苦。」秋諾說。
回到酒店我二話沒說就把秋諾帶到客廳，心急火燎的樣子。
「誰的書法這麼好啊，聽秋諾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推門進來的是越千玲和蕭連山。
回去的路上我一句話也沒說，越雷霆看處理完這麼大一件事，興高采烈也沒發現我臉上的變化。
「武則天日後提筆再也沒有當日醉酒後的感覺，寫出來的書法完全不能和三秋墨寶相提並論，因此武則天把三秋墨寶視為至寶，龍御歸天也一同埋葬于乾陵。」我回過頭看看秋諾一臉不解地說。「所以我看到你寫出三秋墨寶時，很是震驚。」
「喲，沒看出來啊，還挺有學問，居然知道秋諾寫的什麼。」
「你們說什麼呢，什麼是垂拱集？」
我深吸一口氣，不由自主的像後退了一步。
秋諾抬起頭來，滿臉疑惑的問。
「越老闆這趟可沒白來，無心插柳柳成蔭，讓我見識了三秋墨寶
「垂拱集？！」越千玲學考古的，聽到這三個字眼睛都瞪大了。「你……你是說秋諾寫的是武則天臨終前，特意吩咐李顯，一起陪葬的垂拱集？」
旁邊的越千玲默不作聲的看了半天，欣喜的臉上充滿了欽佩的神情。
我身體僵直地點點頭。
「武則天寫的就是御筆，余廣文有幾個腦袋敢偷武則天的真跡！」我搖著頭嘆氣說。「清揚姑姑怎麼可能有乾陵裏面的東西呢？難道……清揚姑姑進過乾陵？！」
我若有所思的走到窗邊，深吸了一口氣說。
「秋諾你也太厲害了吧，沒看出來你的書法寫的這麼好，大氣磅礴、飄飄欲仙，既得二王神筆，又有自家風格，這書法要是傳幾代可就是寶貝了啊。」
「簡文舍施無限，及三淮沸浪，五嶺騰煙，列剎盈衢，無救危亡之禍，緇衣蔽路，豈有勤王之師……」
蕭連山讀的書不多，好多字不是越千玲提醒，他還不認識，費了好大的勁才讀了一行字，不過寫的什麼意思就一竅不通了。
秋諾也不推脫，挽起衣袖，蕭連山準備好筆墨，秋諾氣定神閑在客廳的書桌上揮筆直書。
「雁回哥，你……你怎麼知道我寫的什麼？」
「什麼都教，各種各樣繁瑣的禮儀禮節，還有就是琴棋書畫，小時候可沒少吃苦。」秋諾
秋諾提筆毫不含糊，洋洋洒洒奮筆直書，整整196個字在她的筆下猶如行雲流水般渾然天成，等到秋諾放下手裡的毛筆，魏雍將信將疑的走過去，越看越震驚。
魏雍饒有興趣和秋諾論及書法方面的事很久，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腦子裡很混亂。
「下一句……下一句是雖斂僧錢，百未支一，尊容既廣，不可露居，覆以百層，尚憂未遍，自餘廊宇，不得全無。如來設教，以慈悲為主！」
「武……武則天對草書情有獨鍾，曾傳召余廣文進宮教導書法。」
我也對李照的書法挺感興趣，特別是聽秋諾說的這麼傳神。
越雷霆總算心裏鬆了一口氣，沒想到秋諾陰差陽錯幫自己解圍，看魏雍現在心情如此高興，這個情面算是還給他了。
「魏秘書要是喜歡，就當是我班門弄斧。」秋諾淡雅的笑著說。
「你……你是說！」我瞪大眼睛吃驚地說。「你從小就在真的三秋墨寶上臨摹？！」
「秋小姐好書法，是我魏某孤陋寡聞，想不到秋山帖只不過是拋磚引玉，真正的絕妙之筆在這後面的196個字里。」魏雍對秋諾的書法愛不釋手。「不知道秋小姐願不願意把這幅書法送給我？」
我抬起的手有些發抖，
「這是垂拱集！世上不可能有人知道裏面的內容，因為垂拱集埋在乾陵！」
「事實上三秋墨寶並非余廣文所寫，你對唐代歷史甚為了解，當然應該知道，余廣文是誰的師傅。」
「清姑姑從小教我的啊……雁……雁回哥……怎麼了？」秋諾很詫異地說。
「應該不會，清姑姑一心希望你找到明十四陵，為了幫你不惜把洛玄神策和佛主真身舍利都拿出來，如果清姑姑進過乾陵，現在需要傳國玉璽，清姑姑沒道理不給你。」
「這……這些是你母親寫的？！」
「哥，你好像知道這是什麼。」蕭連山看我表情異常，關切的問。「哥，你沒什麼事吧？」
「垂拱集是武則天仿王羲之行書書寫而成，一共一百卷，記敘了唐高宗、武則天兩朝的許多重大宮廷事件，對於研究唐代歷史，揭開唐史上許多疑點具有重大史料價值。」越千玲如數家珍的說。「同時《垂拱集》也是武則天在處理朝政之餘，以王體行書寫成，自然又是我國書法藝術寶庫中的一件珍品！」
魏雍瞟了旁邊無話可說的越雷霆，笑了笑說。
我半天沒說出話來，一個人呆站在一邊，很多事我現在都想不明白。
「那……那後來呢？」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或許連余廣文都沒想到，武則天在書法上的造詣完全超過了這位師傅。」我看著窗外淡淡地說。「武則天仿效王羲之，酒後狂書一
越千玲偏著頭看看秋諾寫的字，竟然和我說的一模一樣。
「秋諾，聽你說的這麼好，我也挺喜歡書法的，要不今天你就露兩手給我瞧瞧吧。」越千玲坐到秋諾身邊笑著說。
「因為葬書里記載，三秋墨寶在乾陵！」
「對啊！不然我怎麼會後面196個字，而且我看都沒看越伯伯的秋山帖就知道是贗品。」秋諾很淡定的抬著頭。「因為真跡一直在我家。」
「她怎麼可能找得到……」
「清姑姑也會三秋墨寶上面的書法？！」我更加驚訝地問。
「既然是曠世之作，說不一定余廣文臨摹一本傳於後世呢？」
我現在的目光沒有落在被魏雍嘖嘖稱奇的書法上，而是一直目瞪口呆的看著秋諾，在我臉上寫滿了疑惑和不解。
「對了！我知道越伯伯的是假的，因為我知道真跡在我家。」秋諾忽然好奇的反問。「那……那你怎麼看也沒看也知道是假的？」
「母親何止是會，她的境界我到現在都無法企及一二，母親的書法氣象恢宏，情韻無窮，讀來令人蕩氣迴腸。」秋諾點著頭很肯定的說。「特別有幾篇書法雄強縱肆，法度森嚴，其書風遒勁瀟洒，筆勢婉轉流利，結體寬嚴適度，落筆鏗然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