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方士那些年》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18章 生死拳台

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18章 生死拳台

趙治很大方的坐到容亦的身邊,端起他面前的水也不客氣的喝了一口,把煙叼在嘴角。
我對泰拳並不懂,只能通過面相去算兩人的輸贏,第一場拳賽我沒料到容亦會拿越千玲的生死當賭注,所以這一次我格外的認真和自信,紅方的拳手頭頂圓厚,腹背豐隆,面色如朝氣表而舒,剛而有餘,反觀黑方的拳手,肘節短促腰低胸陷,不畏似畏容止昏亂,色濁似染,是破敗之相。
「呵呵,你還不算太笨。」容亦心滿意足的點著頭,愉快的對我笑著。「我之前就告訴過你,到了這裏只有一個人說話算數,可惜這個人不是你,我知道你能算出誰贏誰輸,可這裏既然是我的地盤,就要按照我的規矩來,你相術再了得又怎麼樣,我讓誰輸誰就得輸,當然,除非你能想出辦法改變拳賽的輸贏。」
「紅色!我賭紅色會贏!」我看了看還在半空中艱難支撐的越千玲大聲說。
「你很少到我這裏來,今天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我這兒都是小打小鬧,你又怎麼會看得上眼。」容亦已經重新給趙治倒了杯水,推到他面前。「你是貴人事多,無事不登三寶殿,什麼事你直接說。」
趙治似乎走到任何地方都是我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漫不經心的表情,只不過今天他手裡沒有撲克牌,卻多了一隻煙,就連抽煙的姿勢也漫不經心。
「讓他進來。」
我用餘光瞟著容亦那決定越千玲生死的手指,正慢慢打算向下彎曲,我的心隨著他手指往下沉,可剛曲了一點就停住了,從外面進來一個手下,面色很驚慌,急急忙忙走到容亦身邊,彎下腰在他耳邊說著什麼。
陳婕想都沒想,指著我們面前的黑桌。
等我懷著疑問抬頭向外面看去時,厚厚的布簾被掀開,光線直直的透了進來,陽光下容亦被進來的人長長的影子籠罩著,像一個狹小幽閉的靈柩,容亦萎靡無力的傾斜在當中。
趙治!
而現在他又出現在這裏,從容亦臉上的表情看,他好像很不希望趙治來,甚至有些害怕,從他進來到現在都沒有瞟過我們一眼,就連一直在他頭頂掙扎搖晃的越千玲也未曾引起他的好奇和注意,似乎對於這一切他好像早已司空見慣般自然和平靜。
「你最好現在就放了他們,否則……」
我抬頭看看還在苦苦支撐的越千玲,和她目光對視一眼,雖然她現在很痛苦,可我看見她對我點點頭,雖然說不了話,可在她的目光中我還是讀出信任和無畏。
蕭連山很吃驚地看著我,此刻我心裏很明白他的疑惑,我從來都沒有算錯過,何況是以越千玲生死為賭注的拳賽,我有些六神無主的慌亂,看見容亦轉過頭愉快的笑著。
容亦說完對樓頂上的人點點頭,我和蕭連山還有陳婕都驚恐的抬起頭,看見在鋒利的刀刃下,捆綁在越千玲脖子上的繩子被一點點割開,我蠕動著喉結,看著越千玲驚慌失措的雙眼,裏面透著絕望和無助,我的拳頭握得更緊,指甲陷入肉里。
「紅色還是黑色?」
「否則你會是這張桌子上第五個牌位。」
金蟾銜錢之相。
我看見容亦的指頭微微一曲,表情極其不情願。
陳婕已經甩開我的手,衝到我前面,想都沒想指著容亦冷冷地說。
當繩子被徹底割斷的瞬間,越千玲整個人在幾十米高的半空中來回蕩漾,唯一支撐她身體的只有右手上捆綁的最後一條繩子。
「弦歌想見見他們。」
然後我看見容亦的眉頭皺了起來,略微彎曲的手指慢慢直了起來,樓頂上的人或許是因為沒有得到明確的指令,刀刃一直停在越千玲右手的繩子上。
陳婕臉上的表情到現在我都看不懂,我不知道她是無所謂還是不知道輕重,如今命都在容亦的手裡,但她的表情里我竟然看不到絲毫怯弱,似乎在她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威脅和恐嚇存在。
我抬頭看著沒多少力氣的越千玲,或許她也意識到什麼,慢慢的目光中沒有了絕望,很柔和的看著我,似乎在寬慰我,她的嘴雖然被膠帶帖子,可看她的表情,我相信她的嘴角在對我上翹,我心裏一片寒涼。
蕭連山滿臉的怒火和無助,旁邊的陳婕咬著嘴唇心急如焚,我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越千玲今天真遭遇不測,這裏每一個人我都會讓他們給越千玲陪葬。
整個人的重量都繫於繩子上,我知道越千玲怕痛,我站在下面能體會到她如今胳臂被撕裂般的痛楚,心如刀絞。
「那就更簡單了。」
「你知道我是挺黃爺辦事的,竹聯幫向來和你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是黃爺要的人,你一句話就要帶走……我不好交代。」
第三場拳賽已經準備好,容亦的目光從陳婕那裡回到我的臉上,很平靜地問。
陽光迎面而來,我也看不清進來人的臉,直到他到我面前,我第一時間沒有想起他的名字,但我記起了他的面相。
容亦抬手示意第二場拳賽開始,對於相術我向來有把握,雖然我看不懂泰拳的規則,看比賽開始不到五分鐘,從雙方的態勢就不難看出紅方逐漸佔據了上風,按照現在的情況發展下去,我相信最後站在台上的人絕對應該是紅方。
「如果這是一場公平的拳賽,我選的紅方一定會贏,你自始至終都沒想過和我賭,至少是公平的和我賭,不管我選任何一方,結果都是輸。」
「真不知道他們四個是怎麼死在你手裡,看起來你也不過如此。」
她話一出口我和蕭連山都愣住了,容亦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陳婕,我下意識把她拉到身後,生怕真激怒了容亦,陳婕會是第二個懸挂在半空中的人。
五嶽朝歸,左顴為東嶽,右顴為西嶽,額為南嶽,地閣為北嶽,鼻為中嶽,此五嶽欲其朝歸,拱直豐隆,今世錢財自旺。
「你知道我是管賭場的,就好賭,聽說你這兒有拳賽就來湊湊熱鬧,該不會是不歡迎吧。」趙治笑了笑回答。
我明顯能看出來,容亦的表情里充滿了疑惑還夾雜著一絲擔心,今天從我見到他開始,一直掛在容亦臉上自信陰冷的笑容蕩然無存,他面無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用指頭敲擊這椅子的扶手,看上去憂心忡忡的樣子。
容亦沉默了半天後,手指在椅子上有節律的敲擊幾下,吸了口氣。
他進來的時候,容亦手下的人讓開一條路,和我們之前一樣,不過這些手下看我們的時候目光里充滿了挑釁和桀驁不馴,但對於趙治我完全看不到這一點,大多習慣性的低著頭,如果不是容亦坐在前面,我甚至懷疑這裏到底誰說了算。
容亦的臉上又恢復了滿臉笑意,身子靠在椅背上。
「一個。」手下很肯定的回答。
「這樣的拳賽我們不賭!」蕭連山憤恨的說。
我第一次見到他是在賭場,如果不是陳婕,相信他已經砍了我們的手,至於陳婕到底是怎麼讓趙治認輸我並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是,那天在他房間你,能贏他的只可能有我。
趙治口中的他們,指的應該就是我們才對,但他說的弦歌是誰,我並不清楚,第一次聽到這名字,總感覺有些詫異,好奇特的名字。
鋒利的刀刃已經靠近捆綁在越千玲身上最後一根繩子,容亦的手抬著,但並沒放下去,似乎他現在很喜歡看見我慌亂的表情,只要他的手指彎曲下去,越千玲就會從幾十米高的空中掉落在我面前,後面的場景我不敢去想。
我感覺到旁邊的蕭連山身體在顫抖,他兩邊腮幫沒有規則的起伏,牙都快咬碎,在他轉身打算向容亦衝過去的時候,被我緊緊拉住他的手臂,深吸一口氣轉過身。
但從第二節比賽開始我已經不再確定我是否算的正確,紅方很消極的抵抗甚至沒有抵抗,黑方的拳頭不時的落在他的身上,情況陡轉直下,還沒堅持到第二節比賽結束,黑方重重一拳擊打在紅方臉部的正面,整個人搖搖晃晃幾下后倒在檯子上。
「好,就紅色,希望你這次運氣好點。」容亦說到這裏停頓一下,也抬頭看看樓頂的越千玲不慌不忙的說。「別說我沒提醒你,輸了我會再割斷一條繩子。」
「我只認識弦歌,不知道什麼黃爺。」趙治吐了一口煙,淡淡一笑看著容亦,煙霧噴在容亦臉上,他有些睜不開眼。
「否則會怎麼樣?」容亦打斷她的話很得意的反問。
到底什麼人可以讓有恃無恐的容亦擔心成這樣?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里,我能發現容亦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在椅子上已經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有些不舒服,心煩意亂以至於他敲擊扶手的節律越來越紊亂。
「來了幾個人?」容亦的聲音有些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