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方士那些年》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22章 弦歌

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22章 弦歌

「不……不認得。」我皺著眉頭很茫然的搖著頭。「可總感覺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惜記不起來了,對了,請問,這琴叫什麼?」
「伯棲山,……有木,名伯桑,斷刻伏羲鳳形,有冰蠶,長五寸,黑色,有角有鱗,以霜雪覆之,然後作繭,長一尺,其色五彩,織為文錦,入水不濡,以之投火,經宿不燎……想不到在這裏還能看到冰蠶弦的琴。」
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和這古琴的聲音一樣過耳難忘,我連忙回頭,站在門口的女子讓我半天沒說出話來,一頭如絲緞般的黑髮隨風飄拂,細長的柳眉,一雙眼睛流盼嫵媚,如玉脂般的肌膚,溫柔綽約,脫俗清雅。
我還能記起昨晚那曲的旋律,只是再也沒看見穆汐雪,我本來打算等她回來問問那曲的名字,搓揉的雙眼我走到屋外,放眼桃花滿山,好一個愜意的地方,我淡淡一笑,回頭再看看那林間琴屋,然後我愣在原地。
「我教你彈琴。」
弦歌是這間琴屋的名字!
這山頂竟然還有一間房子,和許東正在山下的那套豪宅完全不一樣,古色古香的古式,灰頂黛瓦、細樹花牆,雖比不上沉香亭北金碧輝煌和寬大,但這獨建在山頂的古式房子卻透著厚重和氣勢。
正在暗暗惋惜,忽然感覺手背柔暖,回神才發現穆汐雪的手輕輕按在我的手上,被一個陌生貌美的女子握著我的手,我居然沒有心跳加快,在穆汐雪觸碰到我那刻我心裏一片寧靜和舒適,我也沒有退縮的意思。
穆汐雪看我的目光還落在那古琴上輕聲問。
「你也是愛琴之人?」
我不是不想救他,從我走近那間房子,在我眼裡看到的更多是一位遲暮衰老等死的老人,我知道三天後就是他壽終正寢的日子,可是我來泰國時間也不短了,我只有三年時間,三年後等魏雍恢復過來,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我找出來,但到現在卧虎兵符的事沒有半點進展。
「你太拘禮了,難得月下覓知音,請坐。」女子似乎也回過神,嫣然一笑落落大方地說。「我叫穆汐雪,不知道你貴姓?」
「我這手怕是污了這古琴的雅韻,如果不打擾,可否請你彈奏一曲?」我笑著問。
空靈蒼古的琴聲像深山裡的秋譚水落的聲音一樣清脆,沒有雜音摻雜就像今晚的月亮一樣皎潔浩亮,在這房間久久的回蕩。
我很奇怪向他這樣一個見過血雨腥風的人怎麼會如此深信一個貴人的話,就因為一張紙上的幾句話,許東正居然能把整個泰國華人黑幫交給我,後來許正東的回答更讓我匪夷所思,他告訴我,這個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名字的貴人,不要說讓他把權勢給我,就是讓他把擁有的一切給我,或許他都不會猶豫一下,四十年前他就是應該死的人,沒有這位貴人就沒有他的今天,用許正東的話說,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應該是這位貴人的。
「汐雪又怎麼能拒你的要求,高山流水今猶在,君悅琴在此,你累了,汐雪為你操曲一首,你聽完再走。」穆汐雪空靈的聲音傳來。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明媚的陽光從外面照射進來,我有些睜不開眼,屋裡還瀰漫著香薰的味道,可房間里除了我再也沒有其他人,如果不是那古琴還擺放在那裡,我還懷疑自己做了一場夢。
弦歌!
今晚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照亮山脊,夜風襲來讓人心曠神怡,登上山頂多日的煩愁被一掃而空,有花香飄來,我回頭才發現這山頂栽著很多樹,走過去折斷一枝樹枝聞了聞,居然是桃花。
琴聲悠揚婉轉,那琴聲似乎不是傳進我耳里,聲聲不絕全落在我心上,空曠而豁然,好久沒有這樣寧靜和愜意過,在那寥寥香薰煙霧的繚繞中我漸漸閉上眼睛睡去。
「君悅!」
我頓時清醒過來,趙治曾經說過,弦歌想見我。
這是不可能的事,我認識她前後才片刻時間而已,我心煩意亂的坐到香案旁,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可我怎麼也站不起身,不知道是留戀那動聽的琴聲,還是那操琴的女子。
我口裡細細念著這琴的名字,手不由自主的撫摸在琴身上,有一種不知身在何處的錯覺,當手指觸碰到琴弦時,感覺有一股透徹心扉冰涼,很好奇的笑了笑。
我連忙縮回手,琴聲戛然而止,我有些無所適從的避開她的目光,我想起了越千玲,可我始終不願意承受,我心裏竟然還想著穆汐雪!
我一愣重新看了看手下的古琴,很欣喜地看著穆汐雪。
「秦雁回。」
或許是太震驚,我輕輕撥動著琴弦,單一的琴音在房間回蕩,突然有些懊悔,秦一手藏書中那麼多琴譜我居然一本都沒看過,否則真想在這古琴上操曲一首。
在她的帶動下,我笨拙的手指撥動這冰蠶弦,一曲裊裊音響徹房內,我就靜靜地坐著,任由穆汐雪纖長白皙的手引導著我撥動琴弦,我側頭去看她,穆汐雪一臉柔靜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描繪的美,她撥動著琴弦,那一刻我承認,她也撥動了我的心弦。
燈光就是從裏面傳來,大門虛掩我好奇的敲門,沒有人回應,我推門而入,房內陳設簡單古樸,但極其的乾淨舒服,房間里有淡淡的香味,我似乎在什麼地方聞到過,但記不起來了,低頭才看見香案上有一盞香爐正騰起寥寥白煙,很明顯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我在房間里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香案旁邊的一盞古琴上。
穆汐雪的話很少,但每一句都能說到我心裏最軟的地方,就如同她的目光,可以輕易地看透我一般,她就坐在我旁邊握著我的手,我能聞到從她身上隱約傳來的體香沁人心扉,但沒有絲毫雜念。
雖然許東正口角青氣有渙散的徵兆,可我和他都很清楚,只要我不接手那枚銅錢信物,許東正是躲不過這一死劫的,三天後他的大限就到了。
「你認得這琴?」
我隨著光亮走過去,當我撥開橫在眼前的桃花時,我愣在原地,我現在腦子裡只想到一個地方,武則天和上官婉兒修建的那座沉香亭北。
「實在抱歉,看山頂有桃花,尋香而至見這房古樸無華,一時好奇推門而進唐突佳人,還望姑娘見諒。」我已經很久沒這樣文縐縐的說過話了,可在這房間對著面前這女子,恍如隔世不由自主。
「是用冰蠶絲所做。」穆汐雪回答。
我盤膝坐在香案前,對面的穆汐雪輕撫摸著琴身,走到琴前坐了下來,玉指輕揚,露出纖細白皙的手指,撫上琴面,凝氣深思,琴聲徒然在房間響起,琴聲委婉券券而來,撥弦之聲越發錚然,初頗纏綿,后又激揚,裊裊琴音不絕如縷,能動九州鸞鳳。
從許正東的房間出來,已經是晚上,這套房子實在太大,我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越千玲和蕭連山他們,一個人在偌大的院子里瞎逛,許東正這套房子的風水沒的說靠山得水藏風聚氣,房子的背後有條小徑通往山上,我想一個人靜靜,好好想想以後的打算,就沿著小徑向山頂走去。
這房間很有雅味,我有些恍惚,這個地方好像真在什麼地方見過,特別是這古琴,我走過去低頭仔細看了看,琴身漆黑,斷紋精美、細膩和流暢,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古琴,我饒有興緻的伸出手撥動一根琴弦。
暗香醉人突然想到越千玲,帶她到這裏來,她一定會喜歡,正打算摘點桃花回去送給她,突然在樹林深處我看見有光亮,這山頂除了我怎麼還會有人?
我不會古琴,但聽這聲音感覺很舒服,就是這琴我越看越詫異。
琴屋上方篆書銘刻著兩字。
我話音斷了半天也沒見對面的女子回話,抬頭才看見,她靜處原地,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樣子比我還恍惚,很奇怪的一種感覺,她的目光柔和婉約,似乎能看透一切,但我一點都沒感覺不習慣。
弦歌不是一個人。
或許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有點對許東正口中那位貴人的好奇,我並沒有一口回絕他,我告訴許東正我考慮一下,倒不是他說的那樣,我救他形同救自己,如果不是越千玲被容亦脅迫,我壓根沒把他放眼裡。
「這琴弦好特別。」
我最終還是沒有接許東正手裡的信物,離開他房間的時候我看得出許東正的樣子很落寞和絕望,趙治無助的嘆氣,表情你充滿了焦急,也算是一個忠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