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40章 奇怪的房間
突然發現越千玲並不笨啊，這一上來就說到點子上，等洪孝禮和越千玲寒暄幾句后，忽然皺著眉頭目光回到我身上，又用指頭指著我。
洪孝禮看越千玲不說話只看著我，忽然用指頭指著我笑著說。
「您總算是記起來，我還以為您都忘了。」我淺笑著回答。
「能來我這裏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雁回你不妨直說。」
我點到即止轉身又看看旁邊的古畫笑而不語，洪孝禮的面色有些遲疑，連忙追問。
「不是忘了，是不敢相信，那日在古玩店見到你，我怎麼會想到短短一年不到你會接管華人最大的黑幫，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看來我和你還真是有緣。」
「稀客，稀客，雁回老弟……」
洪孝禮和煦的笑著，連忙招呼我們進屋去，邊走邊說。
「當然記得您老，當時您走的急，我還記得您老說過，如果有緣再見，還要和我鑒賞呢。」
不過依舊笑容滿面，給人的感覺身體硬朗的很，看他這個樣子我心裏都有些替他惋惜，都這把年紀還在苦苦支撐，富貴這東西或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好。
洪孝禮的話只說到一半，目光就落在我旁邊的越千玲身上，皺著眉頭用手指著她，想了半天一拍腦門笑了。
洪孝禮在越千玲面前自嘲自己收藏的都是破爛玩意，不過如果這房間里的東西都不能上檯面，我就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叫珍品了。
我再次回頭把
玉觀音外面披了一件純金絲衣，大小剛好合適，看來洪孝禮是個極其虔誠的信徒。
看樣子洪孝禮應該是認出了我身旁的越千玲，第一次在古玩店和洪孝禮不期而遇，越千玲一語中的說出洪孝禮手中的青花纏枝秋葵碗是贗品，我猜洪孝禮因此對越千玲記憶深刻。
洪孝禮或許是沒料到我會登門拜訪，特意親自從屋裡迎了出來，許久不見洪孝禮氣色差了很多，我都懶得去看他的面相，看他走路吃力的樣子心裏也能猜到以後。
「您這滿屋的珍品樣樣價值連城，如果是陳放為的真跡，放在這兒就真是相得益彰了。」
中間是香案，想必洪孝禮也是信佛之人，香煙繚繞供奉玉觀音一尊，香爐倒是別緻貴重，一般的香爐都是九孔，這個卻只有七孔。
「是真的！」我斬釘截鐵地點點頭。
「聽你這樣說，這畫是真的？」洪孝禮或許是因為我剛才那句不過，現在有些遲疑地問。
洪孝禮眉頭皺了起來，我看見旁邊的洪進似乎比洪孝禮還要緊張，想了半天，指著畫若有所思的問。
這是一副以山林為中心結構畫面，山林間，煙雲變滅風雨晴晦，各種變化難狀之景
走了幾步我特意回頭看看他，洪進謙遜的微笑，我眉頭微微一皺，洪進身上好重的陰氣，我後背都有些發涼。
洪孝禮收藏的古玩種類很廣泛，青銅、玉器、字畫等等包羅萬象，這間寬大的收藏室里幾乎隨手拿起一件都價值不菲，越千玲畢竟是學考古的，一下見到這麼多文物頓時心潮澎湃，喜歡收藏的人都喜歡別人稱讚自己的藏品，我看洪孝禮神采奕奕給他們講解每一樣古玩。
我再回頭看另一邊的畫，頓時眉頭皺的更緊。
「這兩幅畫都是洪先生送的？」我答非所問，轉頭笑著問洪進。
洪孝禮帶我們去的地方是他收藏古玩的房間，之前我讓趙治查過洪孝禮的背景，知道他唯一的愛好就是收集古董，只是站在洪孝禮的這間收藏室里多少有些讓我意外。
「哥，你這是怎麼了？」
一幅是秋台點兵圖，畫中將軍持劍而立，雙眉蹙起，神情專註，栩栩如生，下有兵甲萬千整裝待發神色各異傳神，全作用筆變化多端，層次分明。全畫敷色妍麗，繁縟精美，皆臻絕紗。
「我也沒別的愛好，這畫我……」洪孝禮剛說到一半，發現我的話不對。「你……你剛才是什麼意思？如果是真跡？你意
「這幅畫……」
「洪先生真是有心，一下得到兩幅稀世古畫，就是……」
「呵呵，看來這兒真正的高人另有其人，雁回你能認出那寶貝，這幅畫想必也難不倒你才對。」
我回頭看見洪進淺笑的站在身後，我平靜的對他也笑了笑，不以為然的樣子，指著牆上的畫問。
洪孝禮特意回頭對身後的越千玲笑著說。
「父親喜歡古玩，我無意中得到這兩幅真跡，借花獻佛當禮物送給父親的。」
「秦先生好像特別欣賞此畫啊。」
「畫是古畫不假，但不是陳放為真跡。」我很肯定的回答。
旁邊的牆邊左右各立放著古董花燈一盞，燈口的四個角下是銀鉤，吊著神態各異的孩童嬉戲銀飾，和燈上的百子圖相得益彰。
洪進點點頭很自然的樣子，平靜的回答。
「這幅畫是洪進送給我的，還有對面的秋台點兵圖也是，雁回好眼力啊，不瞞你說，我這滿屋的收藏里，雖然這幅畫不是最值錢的，但卻是我最喜歡的。」洪孝禮估計是聽到我和洪進交談，意識到進來這麼久全部心思都和越千玲鑒賞他的藏品去了，都沒有招呼到我，很歉意的笑著走過來指著畫說。「這畫中山石猛虎筆力蒼勁，有雷霆萬鈞的陽剛之力，畫中岡巒、峭壁似剛被斧頭鑿過的痕迹，顯現出特別堅硬的感覺，山間松林棲虎，如聞聲響，不怒自威難道的好畫…
「這畫我也專門找人鑒定過，都說是真的，剛才你欲言又止還真讓我嚇了一條。」洪孝禮鬆了口氣說。
看洪孝禮今天興緻這麼高，我也沒想掃他的興，跟在他的後面，不過今天沒看見他的長子洪達，陪同的是洪進，之前在洪孝禮的壽宴上遠遠看過此人，依舊很愚鈍的樣子，連走路時的順序也是特意調整過，總是不爭不搶的走在我們後面，話也很少，怎麼看都是一個本分老實的人，不過我不喜歡這個人，他身上有點歐陽錯的味道，似乎什麼都在算計，讓這樣的人跟在身後我很不舒服。
「你們沒事不會到我這兒來，不過雁回你能一樣認出那寶貝，可見眼力非凡，另外這小姑娘又是學考古的，難道遇到行家裡手，有什麼事都先往後推推，我先帶你們去看看我的藏品。」
「哈哈哈，你果真不同凡響，陳放為的名號在畫界並不大，就像你說的那樣，成名太晚，他成名的時候都快七十多歲，還能畫出幾幅畫來。」洪孝禮興緻勃勃的笑著。「有見識，有見識，看不出你年紀輕輕，對古玩這行無所不知。」
這收藏室挺大，可惜採光不是太好，大白天也要開著燈，房間的朝向也有些特別，窗戶向西開，窗邊的紅木桌上擺放著一枚古樸的銅鏡，在窗戶上低掛著一串銅風鈴。
「小姑娘，當時我就說過，
我若有所思的看著洪進淡淡一笑。
從我進到這房間我就感覺有些奇怪，完全沒心思在意洪孝禮的收藏，只看這房間陳設心裏暗暗大吃一驚，再回頭看見左右兩邊的牆上對稱掛著兩幅古畫。
「這是陳放為的《山松藏虎圖》！」我面露笑意胸有成竹的說。「陳放為的畫以山水見長，其畫風並不是當時的主流流派，所以在當時可謂無人知曉，到晚年才悟出心得，因此傳世的畫極其稀少，而陳放為從未畫過動物，所以這副山松藏虎圖真可謂稀世之寶。」
洪孝禮說到古玩就停不下來，回頭對越千玲笑著問，越千玲剛想開口，我就對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畢竟大家一路扶持走到現在，相互之間的默契不言而喻，越千玲明白我不讓她說，口又閉合上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一直默不作聲的洪進聲音忽然從我身後傳來。
「青花纏枝秋葵碗！小姑娘還記得我嗎？」
「年代沒有錯，這宣紙的確是上陽宣，用的墨，用的墨也是松煙墨。」
「我就說見雁回老弟很眼熟，上了年紀記性也差，總是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今天看見這小姑娘我才想起來，那日在古玩店送大禮給我的人就是你啊！」
我認真看了看畫，用手摸著紙張，低頭在畫上聞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