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威加海內歸故鄉
第77章 一事相求
「雁回，我還是想和你說關於對錯的事。」
「這硯台有幾方？」我忽然想到朱元璋留下的九龍公道杯線索，或許秘密並不在孩童寫的字上，而是在硯台本身。
「你知道我是活夠的人，就當我再為諾兒做最後一件事。」
我留下來，看武則天的表情有些凝重，一時間不明白她單獨想和我說什麼，武則天站起身走到窗前，我望過去外面落英繽紛，好一處佛國凈土，她在窗前矗立良久才低聲說。
「你先送他們出去，我有些話想單獨和雁回說。」
武則天從地上站起來，我看她的樣子有些落寞和憔悴，一個人又默默站到窗邊，手裡輕輕撥動著佛珠，不再和我說話，我轉身離去，在外面看見等我的聞卓和蕭連山。
「對和錯沒那麼容易簡單的區分，你以為是對的，在別人看來確是錯的，我聽秋諾說起過關於你之前的事，我還記得上次你帶來的越千玲，看得出你和她之間情深意重。」武則天沒有回頭喃喃自語。「如果她遭遇不測，你是否會不顧一切相救？」
我重重嘆了口氣，看著跪在地上的武則天，沉默半天才無力地說。
本想來找武則天和上官婉兒問關於秋諾的事，雖然武則天的答覆讓我對秋諾這個人感覺更加撲朔迷離，不過好在無心插柳柳成蔭，竟然讓我們發現黃絹上硯台的秘密。
「朱成碧思紛紛，憔悴支
聽她這麼一說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兩方童子釣文硯，一方現存於我們面前，而另一方出現在朱元璋留下的黃絹上，不言而喻最後朱元璋得到了另一方童子釣文硯。
我禮貌地點頭和她們告辭，剛走到門口就被武則天叫住，她看著身邊的上官婉兒說。
「對錯？」
「那如若我求的是你秦雁回呢？」
我想起秋諾之前所作所為，簡直令人髮指，特別是想起劉豪死在我懷中的情景，至今心如刀絞，聲音冰冷地問。
紛！
茶盡人散！
雖然只有一個字，但足以讓我們三人瞠目結舌，沒想到這硯台竟然如此神奇，然後注視著那垂釣的孩童，機械性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在宣紙上寫出第二個字。
我讀到第五個字時眼睛一亮，很是吃驚和興奮地說。
當孩童插入底座后機關就會啟動，應該和現在配鑰匙的仿形原理差不多，機關帶到釣具在刻片上滑動，釣具就變成一隻筆，把刻片上的內容寫出來。
「李姨，使不得，不管怎麼說你都是長輩，雁回受不起。」
「其實你更想問我這方硯台為什麼會寫字才對吧。」武則天沉靜的笑著說。
「他日若如諾兒敗於
「……」我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深吸一口氣默默點點頭。「李姨，你起來，我答應你，如果秋諾敗於我手，我饒她一次，如果再助紂為虐我定手刃其命。」
「你的回答就是關於對錯最好的詮釋。」武則天慢慢回過頭意味深長的說。「你救她在你看來是對的，可在那些無辜性命的人眼中你就是錯的，雁回，角度不一樣結果就不一樣，一葉障目，我希望你最後真能分清什麼是對和錯。」
上官婉兒告訴我們，這硯台的確是澄泥硯，也是大唐時候的貢品，可製作這硯台的人巧奪天工在裏面設置了機關，硯台由兩部分組成，一部分是底座，就是硯台本身，而另一部分是垂釣的孩童，把要書寫的文字雕刻在特定大小的刻片上，放入孩童之中後會封閉，如果強行打開裏面的刻片也會粉碎，要想讓孩童把字寫出來就必須要下面的底座。
而另一座明十四陵的線索極有可能就藏在童子身體中的刻片上，只要找到這方硯台，就能知道朱元璋留下來的文字。
「你是求我秦雁回還是你所說我將來會成為的那個人？」
我點點頭，低頭仔細看了看那孩童釣文硯，和聞卓還有蕭連山都很期待地看著武則天。
只是可惜就算知道這硯台的用途，可黃絹上一
我愣在原地，攙扶武則天的手低垂下去，我沒想到她居然會求我這件事，事實上現在似乎不是我想放過秋諾，是秋諾會不會放過我們的問題，不過聽武則天這口氣，她似乎已經在預示我和秋諾早晚有不可避免的一戰。
「我有一事相求。」
「啊！李……李姨，你這又是何苦。」我大吃一驚一時不知所措的看著她，我見武則天說的決絕。「秋諾十惡不赦，與你何干，就算你替她一命，她未必會大徹大悟痛改前非。」
「李姨，其實我和秋諾誰勝誰敗，現在言之過早，秋諾早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與其說是我放過她，還不如說是她有沒有想放過我。」我再次一把扶起武則天的胳膊平靜地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替她求我，可像秋諾這樣的人，留在世上只會遺禍世間，雁回恐怕答應不了你。」
等我想到這裏，那硯台上的孩童已經寫完的五個字。
「這次我就不留你了，你後面的路還長，遇到的事也會更多，來日方長，總有一天你還會到我這裏來，我和婉兒一直都在此，下次你來的時候我們再好好秉燭夜談。」
「這麼說……不管怎麼樣你都不會放過諾兒？」武則天的聲音變得有些衰弱。
朱！
我皺著眉頭，有些明白這方硯台為什麼叫童子釣文硯了，也想到朱元璋在黃絹上留下這方硯台的意思，童子釣文硯，應該是說這方硯台上的機關能讓孩童寫出字，至於怎麼寫，寫什麼我倒現在還不得而知，可不難看出朱元璋的用意，其中一座明十四陵就在這方硯台中，而線索就在於硯台上童子寫出來的字。
「有什麼事你說，雁回答應你便是。」
我一怔，被她這樣一問，我突然發現對錯這麼簡單的事情竟然變得的複雜起來，事實上我的確一直在以我的視角去衡量對錯，可我還是不懂，武則天讓我換的角度在什麼地方。
武則天和上官婉兒笑而不語，直等到那孩童在宣紙上寫完最後一個裙字，轉到硯台正面再也不動時，宣紙上所寫的果然是武則天的如意娘。
上官婉兒送我們出山門，見我出來也沒問什麼，等到聞卓和蕭連山出去后，上官婉兒忽然拉住我，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瓷瓶交給我，鄭重其事的說。
「不會！」我依舊沒有絲毫遲疑。
武則天這一次似乎沒有留我的意思，我們面前那壺茶已經見底，上官婉兒也沒有去續茶的打算，我正想起身告辭，就聽見武則天一邊撥動著手中的佛珠一邊平靜地說。
「這童子釣文硯工藝高超令人嘆為觀止，當時深得太宗歡喜，進貢一共有兩方，見我喜書法賜一方於我，本命工匠繼續趕做
「雁回，我知道你宅心仁厚有大善之心，這些年我青燈禮佛就是為求一個心安，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輕言殺戮。」武則天長跪不起心如止水的看著我。「林林總總都是諾兒種的因，最後遭受果報也不該怨天尤人，我願意一命抵一命，只求你到時放過她。」
和前面幾個連在一起就是，朱成碧思紛……
「天後求你的事和給你說過的話，你回去好好想想，雁回，你是聰明人，應該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不要到時候行差踏錯時才追悔莫及，你拿著這個，日後你自然知道該怎麼用。」
「秋諾雙手血腥，罪不可赦，你有何必替她求情，我曾經答應過死在我懷中的朋友，要親手手刃秋諾替其報仇，秋諾罪孽深重恐怕我是留不得她……」
「是的！」我想都沒想斬釘截鐵的回答。
「有……有區別嗎？」武則天抬頭不解的問。
「那如果要救她一人，需要罔顧無辜性命，你可以猶豫？」
我本想問清楚，見武則天緩緩走過來，正想開口，她突然雙膝一曲跪于地上，我大吃一驚連忙去攙扶。
「你若是求嬴政，我答應不了你任何事，因為我絕對不會變成他，至於他會不會放過秋諾我就更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