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了卻君王天下事
第119章 契約
蕭連山似懂非懂的點頭，轉向方想支支吾吾的說。
「陰廟是陽世中人和亡魂做交易的地方……」
「要人有一個，上刀山下火海啥都成，要錢真沒有。」
方想手中的印章穩穩地落下，我拿著路引起身，剩下最後一個古嘯天，他的話一如既往的少，步履闌珊的走上前。
方想笑，透著一絲無奈，意味深長的對我說。
「你打算用什麼換？」
我深吸一口氣和方想對視，好半天才慢慢點頭，方想拿著印章在等我回答，持路引之人能通陰陽兩界，她能猜出我是誰，也知道我打算重回泰山破去萬世天命，只說明一點，方想知道不久以後在泰山之巔會再起血雨腥風。
「……」古嘯天伸出手，在燈火下那是一隻枯瘦如柴的手，顫巍巍的接過路引詫異地問。「你不是說陰廟有規矩，求一事就要還一事，他們求路引都有條件，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和我談條件？」
蕭連山先是一怔，讓后當著方想的面開始掏一兜，全部家當就放在桌上，一推零碎的玩意，唯獨沒有錢，然後一本正經地說。
方想答非所問，古嘯天遲疑了一下后很快反應過來，很平靜地站起身不再多問半句，我看著他落魄的身影難免有些心酸，方想沒有正面回答古嘯天，不過她話中意思我懂。
「修橋建廟是積德的事，這不用你說，我若以後真有錢，莫說一成，只要你給我路引救千玲，你要多少都
「你現在沒有，不代表你將來沒有。」方想的目光還落在蕭連山的手上，伸出一指很肯定的說。「你掌中有乾坤，金石成山，銀紋連綿不斷，他日你定當富可敵國。」
聞卓淡淡一笑，樣子很輕鬆和釋然，沒有絲毫猶豫地往前走。
蕭連山說完想都沒想，把指印按在黃紙上，方想拿起三枚印加蓋在上面，蕭連山收好路引回來，很仔細的放在身上。
離開后我多少對聞卓有些歉意，聲音低沉地問他，難道真打算喝孟婆湯？這樣一來他將會永遠記不起葉輕語，聞卓這次沒有笑，拍著我肩膀反而在寬慰我。
蕭連山遲疑了半天，重新抬起手看了看，震驚的自言自語。
「君無戲言，你既然知道我有萬世天命，我許你之事定會兌現。」
剩下我和古嘯天，方想在看我，示意我坐下來，然後把路引推到我面前，我在等她提條件，誰知道她先問我。
「你面相富貴雙全，而且富可敵國，至於貴，你是貴不可言，總之一句話，依你面相日後三代打斷手腳都用之不盡，你的手紋奇特，是相書中罕見的龍吸水，山主人丁水主財，你掌中龍紋吞江吸海，說簡單點，你手到之處財帛盡歸於你。」我很認真地對蕭連山說。
「說起來還要謝謝你才對，是你成全了我，等幫你做完一切后，就讓我和葉輕語安
方想豎起一根指頭，樣子嚴肅而認真，蕭連山也知道這地方不是鬧著玩的，鄭重其事的點頭，方想接著說。
「霸王意氣盡，終歸赴黃泉，方想今日有幸，得見千古一帝和千古一霸，實則幸事，路引在此，霸王一路走好。」
「你要我封神？！」
我想了想拿出傳國璽，塗抹上硃砂在三尺黃紙上蓋下去，拿起來的時候，上面那受命于天，既壽永昌八個朱紅篆書赫然在目。
「口說無憑，我這裏一紙契約能和任何人訂下血誓，想要反悔都不可能，可你不一樣，神鬼敬而遠之，這契約對你沒有任何約束，不是我不相信你，只不過，你也知道，陰廟的規矩，求一事必須還一事，否則就是有違天數，這廟內供奉的無主孤魂都會被牽扯，都是群可憐的人，死後圖個安平，我不想因你一人亂了這陰廟的秩序。」
「我要你四代捐獻一成家產，修葺陰廟供奉陰神，不可敷衍也不可搪塞，若是違背你後代斷財絕子！」
方想的反應和動作讓我們所有人都有些吃驚，她甚至都沒有去看過古嘯天一眼，什麼也沒問更沒有要求半句，在路引上加蓋好印章后拖到古嘯天面前。
「龍吸水還需要一個幫你引財的人，趙治是蟾蜍銜金錢，有錢必入他若在你身邊你這手紋就相得益彰，趙治早晚都會輔佐你富甲天下，這個你不用擔心。」
「成，你要財帛我就用財帛給你換，不過先說話，我現在是真沒有，至於以後……呵呵，隨便吧，要怎麼換。」
倒也不是方想真要難為我，她說的也對，我即便和她定下任何契約，我若反悔她真拿我一定辦法都沒有，聞卓上去給我擔保，說我不是言而無信的人，方想淡淡一笑，只回了他一句，先顧好自己。
「羽瞭然一身別無他物，權財皆無，不知道還能用什麼和你換路引。」
把路引給我們后，方想也沒有留我們的意思，甚至連和聞卓也沒多說一句，第二天離開的時候，我們看見方想一個人跪在蒲團上閉目靜心，我們也沒打擾她，對於她來說，似乎已經習慣了等待，七世都能等過來，何況是一朝一夕，聞卓早晚都會回來，看的出她並不著急。
陽世中人是指的陽壽未盡之人，方想能通陰陽當然清楚，古嘯天此去黃泉怕是回不來了，既然一個將死的人早晚都會拿到路引，她不會和亡魂訂立契約，在她眼中古嘯天已經是一個死人。
方想能在這荒蕪的陰廟守七世，再差兩世就能功德圓滿，她又豈敢和一個超三界之外，被九天神眾算計的人訂立契約，一旦我反悔她七世功德毀於一旦。
「我再伐九天是為了破去宿命，三界一統從未想過，你既然讓我加封陰神，若是我真坐擁三界，我就如你所願！」
「我……」蕭連
方想的目光落在黃紙上的朱紅字上，那八個字或許遠比血契更有說服力，方想抬頭看我，沉默了半天後點點頭。
「龍吸水……我這樣子也能富可敵國？不對啊！哥，我現在身上半毛錢都沒有，你知道我腦子笨，我這樣子怎麼可能會是大富大貴的人。」
「要何條件交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既然三界都會在秦皇之手，封神又有何難。」
「你還真是有恃無恐，你有萬世天命，天不收幽冥更不敢收，你和我訂立契約，兌不兌現我也那你沒辦法，你是超三界之外的人，神鬼都拿你沒辦法，就連九霄三十六天神眾見你都要退避三舍，這區區陰廟你又豈會放在眼中。」
「秦皇斗天小女子也曾有過耳聞，可惜緣慳一面未曾見過秦皇昔日風采，今日見秦皇有破天之相，想必秦皇再登泰山之日不遠，秦皇有萬世天命，欲破先要伐天，到時候不知道多少神將隕落塵世，一旦秦皇重上九霄會重封神位。」方想說到這裏停頓片刻很認真地看著我。「方想不敢和秦皇談條件，只有一事相求，倘若秦皇再君臨天下三界一統，懇請秦皇加封陰廟眾陰神正神之位。」
蕭連山的面相老早我就看過，所謂傻人有傻福，他的福氣怕是我遇見人裏面最好的
「我能過奈何橋除了方想的路引之外，還需要我的金甲，我已經把金甲送給葉輕語，不管我願不願意，這一世輪迴我怕是過不了奈何橋了，不是方想落井下石逼我喝，她應該清楚我是非喝不可，其實真不關你的事，我守著葉輕語這麼久，難道今世和她相認，雖然她現在還沒記起我是誰，但至少我和她在一起了。」
「還記得趙治嗎？」我一本正經地問他。
「一成！我只要你一成家產。」
蕭連山笑到一半就停下來，因為我沒有笑，蕭連山相信我完全可拖生死，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在裏面，不過說到相術上，我說的相信他心裏也很清楚，八九不離十。
陰廟是陽世中人和亡魂做交易的地方！
蕭連山點點頭，有些疑惑的問和趙治有什麼關係。
「什麼都可以。」我知道在陰廟是不能隨意亂說話的，不過為了救越千玲，我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有秦皇這句話足矣，今日給你路引。」
我知道蕭連山一定在想，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只要現在不讓他拿錢出來就成，何況他本來就不是貪財的人，財帛這東西在他心中的分量極輕。
「言重了，我是誠心求一道路引，絕對無僭越放肆的意思，你能在陰廟守七世，想必也是宅心仁厚之人，在下一心救人別無他念，要何條件，你儘管開口，做得到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做不到的……翻天覆地我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