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知府篇：心狠手辣
第0436章 縷縷情絲
「家庭瑣事，驚動王大人了，請喝茶。」蔡坤懾于王朝特殊的身份，接過禮物，轉遞韓鳳凰后，又親手給他端上茶來。
「意兒……」蔡坤聞聲，急跑而至。
驀然間，石劍對她的讚美之詞一一湧上她的心頭。
他想起前晚收下石劍兩根金條，急忙又為石劍說好話圓場。
她一時間心頭氣苦之極，撲在韓鳳凰懷中「哇哇」大哭起來。
「沒事……」蔡如意一時自我陶醉而笑，忽見父親出來緊張相問，不由羞得俏臉泛熱。
王朝正欲回話，蔡岳忽然高叫一聲：「向大人、鄔大人到！」
一群丫環急急提著大芭蕉扇出廳堂來給蔡坤、向來香、鄔聊三人扇涼。
她伸手欲拉房門，出廳堂去質問父親什麼意思？卻又忍住了，想想蔡坤畢竟是自己的生父，又是堂堂知府，當著客人的面還是得給他顏面。
她想起石劍抱她上轎的情景，竟笑出聲來。
「是啊。下官當年在國子監教過此子啊。他科考後，本官一直沒再看過他。沒想短短几年……」王朝聽蔡坤提起石劍，不由感慨一番，想說「本官竟是來接他的位子」，忽然發現差點說漏嘴，急又住口。
她急提劍低頭回府。
她不由忍俊不禁地「咯咯咯」地大笑起來。
「大人，參石劍的摺子擬草好了，大意是石劍借微服私訪為名，公款花銷銀子，到處遊山玩水，與他的俏丫環逍遙快活，還生了一對雙胞胎，但為
「爹為何又說石劍好話了？太陽從西邊升起來的？哦……對了，王朝是石劍恩師。唉，爹真是變色龍！我為何會有這樣的爹？」蔡如意心思瞬息萬變，對父親更是氣惱。
「大人，下官告辭了。」王朝也聞出了蔡坤總是套話的味道，不想再坐下去，趁機起身告別。
「應該的，女兒是父母的心頭肉。」王朝連忙寬慰他。
「快快請他進來。」蔡坤從神思中驚醒過來。
「好！不過，不能署咱們的名。」蔡坤聽了，也不細看，將摺子還給鄔聊，又提點他幾句。
「鄔大人，你的筆跡，上峰都認得，別忘了石劍已是布司府右參議，有可能會看到摺子。你請人抄一份吧，另外署鄉民的名字。」蔡坤暗罵鄔聊人頭豬腦，急又提點他一下。
「又提起石劍，煩死了。姑奶奶好不容易才睡上一次香覺，唉，煩死了。」閨房裡的蔡如意聽蔡坤提起石劍，登時又心亂如麻，卻又凝神偷聽。
房外的蔡坤夫婦聽得房裡的一聲長嘆，卻是心驚肉跳，對愛女練功走火入魔的懷疑越來越重了。
「石大人科考後也在京任職過一年多，應該經常去看望大人呀？」蔡坤委婉指責石劍沒良心，意圖離間王石師徒之誼。
「老爺，你為何這樣對意兒？」韓
「呼……為夫點了她的暈睡穴，她肯定是練功走火入魔了。呼……她前幾天是連連暈倒，今兒練功是偷笑，爾後獨自在方中嘆息，現在一人在房中痛哭……肯定是練功走火入魔了。」他長長地仰天呼了口氣，坐倒在地上，情急之下也不怕家醜外揚了。
「意兒……」韓鳳凰聞得愛女哭聲，急推門而入，倉皇扶起坐倒在地的愛女。
「下官看到大人院外涼棚住著諸多郎中，對大小姐的病甚是擔心，請問大小姐好點了嗎？」王朝關心起蔡如意的病情，又提起蔡府院外涼棚里的八個郎中。
他送上參石劍的摺子，講明大致內容。
「謝謝大人關心。」王朝躬身還禮，轉身而去。
「大人，聽說大小姐病了，下官特來看望。」王朝拎著一包藥材，見蔡坤出閣相迎，連忙躬身作揖，遞上禮物。
「好，王大人慢走。府衙現有空房僅石府一處了，待石大人微服私訪結束，本府就將石府房子重新裝飾好給王大人住。請王大人暫時在驛館將就些。」蔡坤熱情地相送出府，言下之意是現在不是沒分房子給王朝，而是王朝的房子給石劍佔用了。
「老爺，王朝求見。」蔡岳進廳稟報。
「原來石劍是王朝在國子監任教時的弟子呀？怎麼師徒倆都外放到一處地方為官？」蔡如意聞言，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對對對，石大人雖然
他們又躡手躡腳地走開，來到廳堂，夫婦相對無言。
「大人，你也曾是武林高手，快給乖侄女運功輸氣，止住她體內亂躥的內氣，以防她筋脈損傷。意兒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呂大人未來的兒媳婦。」向來香聞言，也是驚恐萬狀，急勸蔡坤治療蔡如意。
艷陽騰空，大地如火烤一般。
「對對對，大人，快給乖侄女運功療傷。」鄔聊心驚肉跳，生怕蔡如意有什麼不測而影響自己前途。
「那下官還得重抄一遍？以什麼名義好？」鄔聊雙目還是血紅的，想是為了這份摺子並無睡好。
「嘻……他抱我上轎……為何那麼巧？我前天躲雨遇到他，昨天怒奔街頭暈倒時也遇到他。難道這就是緣分？」蔡如意提劍走到大榕樹下，背倚樹榦而立。
蔡如意患的是心病，蔡坤運功能為她療好傷？
「好好好……意兒別哭。」蔡坤見狀，連聲道好，一邊勸說，一邊走近床沿，忽然掀被，疾手點了蔡如意的暈睡穴。
「哦……對對對……」鄔聊恍然大悟，連連點頭。
她聞言手一松，連退好幾步，倒吸了口涼氣。
蔡坤相送王朝出府，再回到廳堂，便已全身汗濕，甚是難受。
「意兒，何事這麼好笑？」蔡坤聞聲而出，四下張望，看院子里
「這……難道意兒真是練功走火入魔？她獨自一人舞劍，按往常，她的劍招應該還沒舞完呀？為何今天一會功夫就舞完了，還獨自在樹下發笑？」蔡坤越想越心驚，趕緊回府。
他低聲將剛才看到的情況告訴韓鳳凰，然後拉著她，躡手躡腳地來到愛女房門口偷聽。
「唉，時過境遷，他現在官品……他先後入吏部、戶部為官，又進宮當差，繼而又押糧去山海關抗金，歷練多，沒空來見本官，可以理解。」王朝嘆了口氣，本想說「時過境遷呀，他現官品都比下官高，看不起下官了」，發現又差點說漏了，急忙改口。
「啊？蹬蹬蹬……」韓鳳凰雖不懂武功，但蔡坤會武功且會時不時談論武學上的一些事情，讓她懂得一些武學知識。
因為向來香與鄔聊二人也緊跟而入了。
蔡如意指指蔡坤，想罵他，卻又不敢。
「快叫郎中進來！」蔡坤見愛女大哭，想想她早晨一人發笑、爾後又獨在房中嘆息，真以為她走火入魔了，急推了鄔聊一下。
「原來石劍歷練這麼多呀？他才多大呀？押糧去山海關抗金，兩年前的事情，那時他才幾歲？了不起！哼！爹老在背後損人家，石劍就是比你強嘛！」蔡如意臉貼房門一聽，既驚嘆石劍人生豐富的經歷，又為石劍抱打不平，還為父親老在背後說石劍壞話而氣憤。
「唉……」蔡如意在房中洗漱后，
「什麼？請了很多郎中給我看病，還在府外搭棚住？這……羞死人了，傳出去，讓我往後如何見人呀？」閨房裡的蔡如意聞言，既驚又氣。
蔡如意哭聲立止。
她回房關好房門后，能聽到自己「怦怦怦」的心跳聲。
他已從王朝的片言短語中，看出王、石之間關係不僅不密切了，而且王朝還對石劍有些不滿。
「唉，讓王大人見笑了。意兒好多了，今兒早起，能到院子里練劍了，呆會就可以讓那些郎中回去。」蔡坤嘆了口氣，連忙替愛女掩飾，生怕有人知道他女兒是練功走火入魔。
太可怕了！
「呵……聽說石大人在涪城微服私訪，並以學子身份看望了王大人，石大人可好？」蔡坤為轉移話題，聊起了石劍。
當她回憶起端午節前石劍送粽子來時所說的那句：「以後小生沒官做了，就可以靠賣粽子為生，此生再也不用愁了。」
「對呀！」向來香立即響應的蔡坤的話。
「天啊！鄔聊咋這麼惡毒？石劍惹他什麼了？不就是之前在谷香的那點事嗎？」蔡如意聞訊，如遭雷擊，全身發顫。
「爹，你比鄔聊還惡毒啊！嗚……」蔡如意嚇得雙腿發軟，坐倒在地，悲哀地哭出聲來。
「女兒不要見那些郎中，不要……快叫他們滾開！嗚……」蔡如意聞言，更是氣苦，一把推開娘親，躍上床去，蒙被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