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知府篇：心狠手辣
第0445章 生命之重
「好了。三位兄長，快說說各縣情況，蘭兒記錄下來。這可是要向呂源稟報的，也是我微服私訪得來的情況，還須上報皇上。」石劍雖知宋子青三人辛苦，可奪權之事已刻不容緩。
「大人，何事？」向來香急忙附跪床前，拉著蔡坤冰涼的手道。
他和蔡如意縱慾一夜，太累了。
「爹……」蔡如意惶恐地看著蔡坤。
他不僅沒有再升的機會，心狠手辣的呂源可能還會一腳把他踹出涪城，找個借口將他打入地獄。
「但憑大人作主。」唐關一怔，收起了臉上的喜氣。
「哇」地一聲，他噴出一口血來，濺在韓鳳凰的臉上。
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寬慰地失去警覺。
艷陽沒象往常那樣騰空而起。
「唐兄，瞧你臉色，已知令師同意親事。但情況有變，小弟急需用人，親事略推遲些，請你不要怪意。」石劍拉唐關坐下，抱拳道歉。
蔡如意見狀，不敢再吭聲，坐到一旁去了。
「吧吧吧……」
一名老朗中提著藥箱、喘著粗氣進來了。
蔡坤聞言，也知女兒說得很有道理，一時之間也不知如何回答。他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搖晃著身子，起身走向房門。
「哼！」蔡如意別過頭去。
「向大人，現在是你代知府了，你可得讓下官升職呀。府衙沒有空缺，其他稅司也行。」鄔聊出廳，見四下無人，便塞一張銀票給向來香。
「不……不是。老夫二人是蔡大人提攜的，蔡大人是老夫二
他的心也寬了，該讓身心放鬆一些了。
她不喜歡呂初生，也想抗爭這起不幸的婚姻，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太傻了，她想得太簡單了。
「爹……對不起！」蔡如意心地善良，見竟把父親氣成這樣子，心頭也是一陣難過。
他們微服私訪得來的情況如何？
外面五雷轟響，他仍無感覺，把綿綿的枕頭當成了蔡如意，抱在懷中，呼呼大睡。
午飯時分，石劍才起床。
「大人的手怎麼如此冰涼？大人，你千萬別有什麼事情啊？你要是有個三長……」向來香感覺不對頭，驚慌失措地道，卻被鄔聊踢了一腳。
「呂源是一方大員，石劍縱是龍庭都尉，也不是他的對手。恐怕到時石劍死了，皇上還不知怎麼回事呢？」蔡坤打了一個寒顫，身子不住搖晃，一腳竟邁不出房門，坐倒在地上。
「如何是好？」韓鳳凰扶著蔡坤坐到床沿上，顫聲道，眼神一下子便獃滯了。
她跪在地上，一頭伏在韓鳳凰的膝蓋上，淚如雨下。
他官熏利暈，要是從此與呂源鬧僵，他在政壇上徹底完了。
蔡如意起床走了，他也不知道。
「大人……」向來香又道，拿起蔡坤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意兒，起來吧，讓你爹好好休息一會。」韓鳳凰扶起蔡如意，為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拿著朗中的藥方，交與僕人出去抓藥，拉著蔡如意
她太清楚了。
「老爺……老爺偶感風寒……」韓鳳凰顫聲道。
「夫人，小姐，大人的病情如何？」向來香和鄔聊見韓鳳凰母女和朗中出來，起身異口同聲地問。
「朗中到！」此時僕人一聲叫減。
她跟著蔡坤在官場奔走數十年，也知女兒已經給蔡家造成大錯了，而且得罪的是布司呂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說下去啊？是不是爹有個三長兩短，便不能照著你們了？」蔡如意厭惡地怒罵向來香。
「老爺……」韓鳳凰母女大驚，急搶上前去扶住蔡坤。
蔡坤本受內傷未痊癒，此時又怕、又怒、又急、又氣、又痛、又恨，急怒攻心，痛恨交織，氣滯胸悶。
「老爺……快來人哪！」
「關子哥，蘭兒真實年紀比公子大，蘭兒昨天已起誓，公子一日沒娶，蘭兒也一日不嫁。諸位兄長都應該明白，石府其實就是蘭兒的家，蘭兒豈能在公子未娶之時而遠嫁他鄉？」張蘭急從后廚出來，表明情況。
「發生何事？」兩個奸人見蔡府上下慌作一團，急問一僕人。
「哦？原來石大人說的情況有變是此事呀？」宋子青、潘棟、彭金石三人異口同聲地道。
「大人，先看病。下官在廳外獃著。」向來香輕輕地把蔡坤的手放入被子中，起身拉著鄔聊到大廳去了。
「爹不該打你，意兒……疼嗎？」蔡坤的手顫抖了一下，又一顆淚水滑落下來
蔡府上下頓時慌作一團。
晨風吹來。
「爹，女兒擔心死了。」蔡如意如釋重負，急奔至床前，拉起蔡坤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連忙住口。
他樂得屁顛顛的，心裏太高興了：蔡坤竟讓自己主持府衙的運作。太好了！最好蔡坤一病不起，長期卧床不起，好讓自己長期主持府衙政務。最好蔡坤就此病逝，最好蔡坤死前能舉薦他出任涪城知府。
對他來說，蔡坤比他老爹還重要。
她又想想自己也沒錯，婚姻是自己一輩子的事情，自己與石劍相愛，這哪有過錯？為什麼自己的終身大事不能由自己作主？
她瞪大眼睛，獃獃地望著蔡坤，眼神里全是驚惶。
驚雷響起，一道閃電劃過長空。
天空濃雲密布。
石劍還在呼呼大睡。
唐關回來了，一臉的喜氣。
「哈哈哈……當然，你我是兄弟，有官一起當嘛。」向來香好不得意，親熱地拉著鄔聊坐下。
「唉，可是爹向呂府提親了。你若嫁與石劍，呂源可是顏面無光，他還不拿咱一家三口開刀嗎？」蔡坤長長一聲嘆息。
「意兒，爹也不想打你。虎毒尚且不吃兒，你是爹的心頭肉呀！爹雖然是想高攀呂大人，但也是為你著想啊。爹把你嫁到呂家，你此後一生無憂，這不僅是爹的想法，哪家父母又不這麼想呢？」蔡坤老淚縱橫，心頭一陣陣痛。
「意兒……你……你就別添亂了。」韓鳳凰急忙喝阻蔡如意。
「又病
她知向來香和鄔聊不是好人，但他們也是蔡坤的左臂右膀。
因為蔡坤能升，向來香也能升。
「向大人、鄔大人到！」慌亂中，府外守門的僕人大喊一聲，向來香和鄔聊二人已走進蔡府。
他已經如願以償地和蔡如意上床了，蔡坤也不可能再來害他了。因為蔡如意現在肯定會保護他了。
「石相公是皇上欽點的龍庭都尉，呂源無權動他，他會帶著咱一家三口到京城去的。」蔡如意牢記石劍的話，不當一回事。
蔡坤眼神獃滯地看了蔡如意一眼，張口又合上。
蔡坤是向來香的官場恩人，是向來香的背靠。
呂源心狠手辣，比蔡坤狼毒一百倍不止。
「爹……」
「娘……」蔡如意見父母一下子嚇成這樣，也知事態嚴重了。
「呼呼呼……」蔡坤張口，呼呼喘著粗氣，瞪著蔡如意，說不出話來。
「轟轟轟……」
她流著淚水道：「石劍是皇上親賜的同進士，年少有為，有官有財，人才出眾，文武雙全，女兒跟著他難道就會吃苦嗎？」
「大夫，老爺的身子……」韓鳳凰急問正給蔡坤把脈的郎中。
他不是好官，但對自己的女兒還是疼愛有加的。
「蘭兒說得對，一定先讓石大人成親。」唐關恍然大悟，又臉露喜氣。
電閃雷鳴，豆大的雨點灑落下來，大雨傾盆，刮著大風。
「大人，
「爹……」蔡如意把頭伏在蔡坤的胸前，心頭一陣陣難過。
「那好，夫人，代下官問候蔡大人，告訴大人放心府衙里的事情。」向來香說罷，和鄔聊識趣地告退。
蔡如意看著他的背影，「呸」了一口。
「老爺……病了……」僕人顫聲答道，匆匆出門請朗中去了。
「大人！」向來香和鄔聊奔至蔡坤床前，看蔡坤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淚水橫流，心頭更驚。
「夫人，蔡大人是內傷複發，又氣怒攻心，得服一陣子葯，讓他靜心、好好調養。」朗中把蔡坤的手放回被子里，轉身打開藥箱，提筆開藥。
蔡府的人聽得他們一家三口吵架，早就躲遠了，誰也不敢進房勸阻，這可是不討好的差事。
「來人哪，快請朗中……」韓鳳凰大喊一聲，和蔡如意二人急扶蔡坤上床，為你拉上被子。
「爹……」蔡如意嚇得臉色都青了，沒想到自己與石劍一夜風流，竟把父親氣成這樣？
「沒事了，你們先回府休息吧，老爺需要休息幾天，等他好了，自會派人傳你們。」韓鳳凰卻不能不給面子他們二人。
「沒……沒事……你們先回府罷了，府衙之事暫由向大人主持。」蔡坤有氣無力地道。
潘棟、宋子青、彭金石三人也回來了，他們全身濕漉漉的，但一起拱手向唐關道喜，羞得張蘭趕緊跑到后廚去了。
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