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掌權篇：不擇手段
第0483章 雙管齊下
「在『一正三抓』要務中，各縣主官都沒有擅離崗位，府衙所有同僚都能堅守崗位。本府不會忘記你們奮戰在『一正三抓』要務一線上的辛勞身影。蘇醒，徐緩，你們作好筆錄，事後將嘉獎提任的人員名單和事迹上報巡撫府和吏部。」石劍臉色摻雜著和悅與嚴寒。
蔡如意為石劍的命運深深擔憂。
「安子午不是一向與石郎關係很好嗎？他咋會這樣奉承爹呢？」蔡如意聞言，又是一陣心酸。
石劍如此玩弄人事，蔡坤一夥有何感想？
他想起自己也收了石劍的銀子，擔心自己也會受到牽連。
「這小狗愧豈是蔡大人的對手？蔡大人高瞻遠矚，那小狗嵬是目光短淺。等咱們的人一提升，那姓石的不僅丟臉，他在涪城也難呆下去。安大人，到時涪城三稅司全落入咱們的手中，那姓石的小雜種如何難完成朝廷下達的稅賦？」向來香的笑聲得意非凡，如一柄重鎚，狠狠地撞擊著蔡如意的腦袋。
「哦……這倒是一個好法子！」馬致富登時大樂，拍手叫好。
「大人，咱們都給姓石的小雜種利用了，你好心替他拿下程修竹，沒想到他卻建千歲祠，還要一建兩座，如此給魏忠賢獻媚的卑劣小人，咱們這回一定要參死他。」高迎強拍案而起。
「不知朝中楊大人是否收到了奏章？唉……沒想到呂源竟然支持姓石的狗娃，還說要川各府州學涪城建生祠。為了建
「先看看馬致富、高迎強、楊漣參本撫的情況吧？到時倘若九千歲能擺平此事，本撫就照此計辦。如若不然，還是不必淌這趟濁水。」呂源位高而望遠，感覺得好好珍惜眼前的巡撫之位。
「好……賢侄的計策是最完善的，對，就這麼辦。」馬致富這才對袁偉清有了笑臉。
「唉……但願爹不再出那些餿主意……」蔡如意聽得房中傳來向來香等人哈哈歡笑的聲音，又聽得房門聲響起，急閃身躲到一根柱子后。
「格老子的，魏忠賢現今讓他的小舅子來掌兵權。咱就先拆了他的牆腳，先拿石劍開刀。據未將所知，石劍那小狗嵬在谷香建新縣衙時，是收了未將義子卓越回扣的，老夫讓卓越舉報他，僅憑這條，便可以處死他。」黃連素聽了，拍案而起。
畢竟石劍前有政績，後有鐵腕名聲，中有鄔聊和程修竹之死，還有向來香被驅逐出涪城。
他年過五十，還得石劍不斷提升，如何不感動？
「爹，為何你還要害石郎？他與你已不相關了，你是鹽都司，他是涪城知府……」蔡如意聽得腳步聲漸遠，這才跌跌撞撞回房。
「不管涪城有何事情發生，未將都讓所屬各駐兵按兵不動，確保江湖中
各縣令和府衙捕快衙役分站案桌下兩旁，靜靜聆聽石劍的話。雖然石劍對比在谷香已友善了很多，但是，他們對石劍還是敬畏的。
「谷香主簿朱祥不顧年高體弱，一直親臨『一正三抓』要務一線，勞苦功高，本府舉薦朱祥晉任谷香縣丞。」石劍看朱祥任谷香縣主簿快兩年，雖不滿三年，但這樣的舉薦，也便於吏部通過。
冬日高懸，卻仍擋不住絲絲的寒意。
朱祥心頭感動，淚光閃閃。
各縣主官和府衙差人心頭的惆悵，如何瞞得過石劍一雙皓目？新的一年想要做出新的政績，他必須對過去的政績論功行賞，否則，誰還會為他賣命呢？
「啪……混帳東西，不知好歹！」高迎強憤憤地甩了一記耳光給袁偉清，破口大罵起來：「你懂什麼？你是不是感覺呂源喜歡姓石的，你就怕了？姓石的辦那些實事，實質是掩飾他建生祠的羞恥。」
陽光透過府衙的大門，卻沒有灑進一室的溫暖。
他想自己真是烏鴉嘴，讓卓越舉報石劍，那豈不是讓卓越也跟著進牢房？自己也受卓家不少銀子呀？倘若卓越牽連出自己，那自己咋辦？
「這……」黃連素說完其實已是一陣後悔了。
馬致富、高迎強、田路風等人登時眼睛一亮，異口同聲地急道：「那你快招卓越來，奶奶的，
雪花飄飄，寒風呼嘯。
「不如雙管齊下？先秘密知會江湖中人，等信使回報楊大人蔘石劍之事，讓江湖中人同時在川行動，比如可以讓江湖中人一部分襲擊涪城所屬縣衙，引開石劍在涪城的親信侍衛，然後大舉攻擊涪城千歲祠，石劍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四處兼顧。」田路風見自己遭到冷落，急挺身而出，獻計獻策。
「唉……」高迎強沉重地嘆了口氣，立即明白了馬、黃二人的意思，想起自己也收過石劍的銀子，再也無話可說了。
蘇醒、徐緩心頭打了一顫，連忙坐到案桌旁，提筆蘸墨，謹記石劍的每一句話。
「子午，文房四寶侍候，老夫全部同意，你以八百里加急上報吏部和戶部。」呂源表示同意，接著傳來了提筆揮豪「沙沙」作響的聲音。
「好！路風，你和偉清二人立刻秘密聯繫江湖中人，待信使回川，咱們套用呂源與蔡坤之計，將楊大人蔘石劍之事傳揚出去，同時讓江湖中人立即行動，這次一定要拿下姓石的小雜種的人頭。」馬致富與高迎強相視一笑，當即拍板酌定。
「這個……縱然卓越舉報也無用，姓石的狗娃素來精明，上次呂源與蔡坤聯手參他假戶籍，也沒參倒他，這回咱們也不可輕易妄動啊。」馬致富從黃連素一怔之間，便看出了些端倪。
「好了，高大人，偉清年輕不懂事，講清
按司府內，馬致富、高迎強、黃連素等人也沒閑下來，他們圍著火堆，也在商議如何參呂源與處置石劍之事。
「格老子的，這小子真會討好人。唉……咋這小子的腦子這麼好使呢？」盧寶川心裏嘀咕著，不知是贊石劍還是罵石劍？
「親家，此事慢慢再議吧。你看……這份名單……請親家向戶部和吏部舉薦吧。」蔡坤似乎不敢再提石劍之事，掏出要提任的人選遞與了呂源。
「什麼這個哪個的？快派人去。朝中有楊大人蔘石劍、呂源，川中有咱舉報姓石的，這回一定可以整死姓石的。格老子的，上次……咱們上姓石的小雜種的當了。」高迎強想說上次收石劍幾根金條就輕信了石劍，話到嘴邊，急忙打住改口。
再說，自己上次領兵到谷香縣城打斷方智強的腿，助石劍治稅暴，自己也可是拿了方智強的銀子呀！唉……格老子的，這姓石的咋好象一切都算計在前似的……
「諸位同僚，不管朝野對本官這次『一正三抓』要務和建造千歲祠的評論如何？本府都得公正評獎諸位。」石劍歇息一陣子，將養情傷，又將各縣主官及府衙公差召集到公堂上。
「為加強千歲祠的護衛，本官決定成立涪城千歲祠護衛營，領正七品銜，設總管（正七品）一人、副總管（正八品）三人，護衛若干名。」石劍心想自己遭江湖中人誤會，他們可能會來
「對啊，姓石的與江湖中人仇深似海，這是朝野共知的醜聞。秘密聯繫江湖中人，到涪城做幾件事，點幾把火，還可追石劍失職之罪。」高迎強聞言，登時笑逐顏開。
「不如知會江湖中人，暗拆涪城千歲祠？只要千歲祠一拆，那魏忠賢肯定揮淚斬馬謖，多丟臉啊！」袁偉清剛才挨打，想將功補過，立時從牆角落裡陰陽怪氣地過來。
寒風襲來，捲起了地上的枯葉，在府衙門前如羽毛般旋轉。
「哈哈……蔡大人真是妙計。向大人提升后，石劍那小狗嵬必然丟大臉，他的威信在涪城也會一落千丈啊。」安子午的聲音遠遠傳來，如針尖地扎在蔡如意的心上。
「大人，不必感懷，當初呂源舉薦咱們，無非是想咱們為他所用而已。他投靠閹賊，認閹賊為爹，羞也不羞？他年紀可比魏忠賢還大呀！哼！倘若不除掉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川中哪有凈土？」高迎強憤然而起。
「可是，他正吏風、修城池、鋪街磚、興水利，也為黎民百姓辦了很多實事啊。涪城也沒發生象江浙那樣砸擊生祠的事件，那裡的百姓還稱石劍為石青天啊。」袁偉清卻迷茫地反對。
袁偉清感激地看了馬致富一眼，低頭在角落裡坐下。
「馬大人說得有理。」黃連素急盛讚馬致富一番，這才抹拭額頭的汗水。
單無雙雖然被免了縣丞之職，但也不敢吭聲，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