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平叛篇：血肉鋪路
第0547章 傅姚聯姻
卓世才訕訕起身。
王朝沒動，苦悶自酌，心頭難過，臉色難堪。
「走水啦！」
他這個川中首富的愛女只能給別人作妾，讓他顏面無存。
自從石劍被押走後，她的心一天也沒平靜過，總是在矛盾中煎熬，總是在痛苦中思念石劍。
「不好了，諸位大人，大乘教殘匪攻入城中，有人做內應，殺了城北守兵，打開城門相接，現在城中守兵正與匪兵短兵相接，諸位大人快走，城西門還可出去。」夏威全喘息未定，呼呼大氣。
「這是什麼鬼天氣，前兩天還是大雨傾盆，現在卻讓人一身臭汗。」龐美玲走到那棵榕樹下，漫罵起來。
方世中借到成都，為傅姚說媒。
傅姚聯姻，消息傳入京中，石劍會有何想法？
傅星感覺能娶川中首富之女，那是權勢與財勢的強強聯合，又聞龐美玲清雅高華、柔情綽態，不由怦然心動，當即答應下來。
李天笑一怔，心不由自主地怦地狂跳了一下。
「咚咚咚……」
「我就多次提醒過方世中不是好人，師兄偏不聽，滿以為自己高陞了，一切都好了，還拚命動員爹去成都。」姚潮海聞言，也是心頭不祥。
戰是死，逃也是死，不如戰死？
姚潮海心情憂鬱地伴著父親，低聲相勸，不時去搶姚路陽的酒杯，不時用衣袖為他抹拭淚水。
「喲……二位伯父來了？」姚潮香熱情相迎。
晴空萬里，艷陽高照。
星月無光。
「仇揚，劉健，你快回軍營，調兵馳援。田路風、袁偉清，你們領都司府親兵速去迎敵。」高迎強當即氣急敗壞地下令。
荀金翅卻興高采烈，緊跟方世中身後，攀龍附鳳，倒也認識到不少川中高官。
川中官員酒足飯飽，正欲恭送醉眼惺忪的傅星入洞房之際，忽然城中吹響了號角，腳步聲雜亂起來，刀劍兵器碰擊聲此起彼伏，啊啊慘叫聲刺耳扎心，殺聲陣陣。
龐美玲「砰」地一聲，從椅子上滑倒在地。
嚴林石臉色難堪，強自鎮定，道：「姑娘，老夫走了，誰給你辦嫁妝呀？令尊的命現在可是捏在你的手上，老夫要不是與令尊多年交情，還不想淌這趟濁水。唉……」
樂鼓三敲，歌妓出場，又唱又跳，為一班官員飲酒助興。
「報……」侍衛拔腳欲走，城中守將夏威全滿身血漬趕來。
他初時聞得要將師妹嫁與傅星，心頭也難過，可方世中說傅星保薦他出任推官之職，他馬上什麼都忘了，腦海里只剩下未來作知縣、知府的威風形象了。
「妹子……」姚潮海緊張地上前，連忙為她捧過一杯茶來。
「唐兄，不必著急，小弟觀石劍天庭飽滿，是有福之人，劫難雖有，卻不至年少夭折。至於貴派蘭兒姑娘，既跟石劍多年，又有縱多部屬相護，應該無事。」令狐安連忙好言相慰。
「爹坐
鑼鼓喧天，醒獅起舞，成都來的迎親隊伍浩浩蕩蕩。
「我該咋辦？剛與石劍訂親，又要改嫁傅星，不僅姚家顏面丟盡，我也將被人笑話一生。」龐美玲苦思良策，卻一時無果。
「令狐兄，只怕咱們需上京一趟啊，蘭兒自小孤苦，剛過上丁點好日子，便又出事了，老夫放心不下啊。」唐朝元聞言，側目而視令狐安。
王朝心情低落地立在涪城南門城池前，領著方世中等人恭迎許禮、傅星等人迎親隊伍的到來。
沒有風的夜晚，大地也沒有靈氣。
「唉……起來……」唐朝元扶起黃如才，長嘆一聲。
「我來中土之前，大汗囑咐過我，潛入中土，便啥事都有可能遇上。我得鎮定下來，呆會，閹了傅星，他此後便不能碰我的身子了。這樣，我依然可以潛留中土，繼續刺探大明軍機。」龐美玲摸摸懷中的小寶劍，終於把心一橫。
「親家，你回老夫府中，保護好家眷。老夫巡撫蜀川，只能死拼，不能逃竄……唉……你們到涪城去安頓吧……」呂源顫聲拍拍蔡坤的肩膀，作了最後交差。
卓世才與嚴林石來了。
「各府州縣主官快回去安定境域。」許禮憂心忡忡，高聲尖叫起來。
龐美玲欲久留中土，決定另思良策脫身，便
「石劍？難道上京后遭處斬了嗎？彭金石幹嘛去了？咋還不捎信來？」她淚流滿面，卻不敢去揭紅頭蓋。
姚路陽心頭悲涼，淚水和著酒水，一起往肚子里咽。
「倘若他們有事呢？」唐美林急不可耐地道。
「姚家攤上你們兩個小人，那是倒了八輩子霉運，滾！」龐美玲抹拭淚水，怒目而視，拍案而起。
成都街頭積水沒除，經歷風吹雨打的落葉飄浮，沒拆完的千余間房子，被暴雨沖得東倒西歪。
他沒想到自己重用方世中，正興味盎然地等著與川中首富之女成親之時，卻被方世中擺了一刀。
他知道愛女只是嫁作傅應星作妾，因為傅應星在京已有名門原配，而且納妾不小。
姚潮海急與管家扶起龐美玲，招來丫環，一起將她抬入房中。
而且，他到川中任職，並無帶家眷來，也想趁早納門小妾，好讓日子更加愜意。
卓世才、嚴林石二人雖然坐在姚路陽身旁，卻不敢多言，只了來來回回的恭賀之言乏味之外，便無其他話好說了。
「令尊現在都司府里，他已同意。傅大人已保舉方大人出任涪城府衙同知了，許大人保舉令師兄為涪城推官，越級破格提拔。」嚴林石不敢面對龐美玲的目光，低頭而言，喝茶解窘。
「來人，怎麼回事？」呂源大吃一驚，急傳侍衛去查。
「起火啦！」
「傅大人是魏九千歲的親外甥，統管川中駐軍，
各府州縣主官顧不上向呂源等人辭行，急率親信上馬而跑。
「唔……培養一個弟子不容易，培養一個女弟子更難，當今武林女才奇缺，咱是要去找找蘭兒姑娘下落。」令狐安點了點頭，隨即與唐朝元一行赴京查探情況去了。
「我明白了，都是姚家的銀子惹的禍，我的命怎麼這麼苦？」龐美玲一陣悲哀，一陣難過。
誰不想巴結傅星這樣有大後台的人？
「不好了，匪徒攻進城裡來了。」
「呀……」府門開了。
「妹子……」
「大小姐……」
大地上氣溫開始曖昧起來。
王朝領著各縣主官相送，也赴成都喝喜酒。
紅燭高照，酒味衝刺到新房中來。
「噼噼啪啪……」
義軍能否攻陷成都？
呂源、馮振庭、高迎強、許禮、蔡坤、向來香、方世中、白優惠、盧寶川、田路風、袁偉清、仇揚、劉健等川中頭面人物，皆搶著向傅星敬酒。
龐美玲倒吸一口涼氣，跌坐在椅子上。
「這……哪裡是說媒啊？這不是強行逼親嗎？婚期都定好了，那還來府上說什麼？將妹子送過去不就行了嗎？」姚潮海悲涼地大叫大喊起來。
龐
嚴林石話猶未了。
郭嘯天呆若木雞地望著唐美林。
「是，親家！」蔡坤急拉起韓鳳凰就跑。
「夏威全，你速領兵去堵。」呂源這才感覺事態不簡單。
他既擔心姚路陽一路辛苦，又發泄對荀金翅的不滿。
「師父，半月暴雨，弟子根本無法上山，所以遲報了。」黃如才急忙跪在師父跟前請罪。
天空垂著一張讓人討厭的臉，陰霾可怕。
她感覺忽然間全身發冷，雙臂緊緊環抱胸前，串串淚水滑落下來，泣不成聲。
「什麼？那我爹呢？」龐美玲大吃一驚，心頭忽然間有一種不祥之感。
「乖侄女，恭喜你了。侄女貌美，富甲一方，追求侄女的人真多，現在都司傅大人也看上姑娘了，他托方大人說媒，方大人找到老夫二人……」卓世才因前陣子剛為石劍、龐美玲說媒，現在又為傅星說媒，顯得很不好意思。
他此時明白川中有人起義，自己身為巡撫，倘若不戰自退，不僅僅是抄家滅門的死罪，且會惹來萬世罵名。
傅府里熱鬧非凡，喜氣洋洋。
「姑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以來，婚姻都是父母作主、媒妁之言。唉……何況這是好事？攀上傅大人，你姚家不僅有財運了，而且還有權運了。到時川中誰還敢輕看姚家？你看這次婚禮的規格，可是蜀川有史以來最高的。」卓世才既安慰又提醒，還利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