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平叛篇：血肉鋪路
第0576章 撫民安境
他需要姚路陽的支持。
石唐二人穿過庭院，在呂府最大的房子停下，相擁而睡。
「快快有請。」石劍連忙親自出迎。
他牽著唐美林的手，來到後院金庫，看著燦燦發光的小山似的金銀珠寶，還有兩座魏忠賢金身。
「沒什麼。」石劍淡淡地道。
她忽然間有幾許心酸：原本跟著他，會過上好日子，可是，他年少高官，終日被一幫官差圍著纏著，自己一天能與他說上幾句話？唉！
「以後，我的飲食全由你負責了。唉……蘭兒這回傷得不輕。」石劍回到書房，攬著唐美林坐下，想起了張蘭，想像她的痛苦，不由一聲長嘆。
他牽著她的手，離開金庫，鎖上厚厚的鐵門，親掌鎖匙，轉身回書房。
朝陽騰空，映紅了天際，映紅了大地。
許禮、傅星心想：石劍啊石劍，難道蜀川就是你最高官了？你一佔領城池，便擅自任將。哼！還不一定誰是布司、巡撫呢？
「林兒，你不貪，說明你人品好。」石劍接過，放在地上。
「石將軍，請說。」張國紀呷了口茶，對石劍提議甚感興趣。
「石將軍……姚氏已找到，姚掌柜稱過陣子會來找你，現在不想打擾你平叛。」岑戰也匆匆來報。
高官夫人難當，而石劍又是閑不住的人，唐美林能否熬得住寂寞？
「眾將士聽令……」石劍隨後招來陝甘平叛將領，在呂府廳堂舉著令符，喝令他們統兵三萬，沿成都、彭山南下
「相公，還是不要了，你對我有心就好了。」唐美林卻把金釵、金耳環、金戒指全除下了。
「沒事，守兵在金庫外，誰也沒見著。再說，這裏的一切由我處置，你放心好了。」石劍又拿起一塊金磚，然後放下。
「好，很好！石將軍，就照你所說的辦。」張國紀激動地點了點頭。
他蜀川率先建生祠與魏忠賢的金身，心頭是不安與愧疚的，只是他不想去逆魏忠賢手中的權力。
「怎麼啦？不高興啦？」唐美林見石劍沒有反應，眼神獃獃地望著書櫃，不由也敏感起來。
「公子，愚夫婦最擔心的就是有人在你飯菜里下毒。論武功，很少人可近得了你的身體。論地位，也有人替你當值站崗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飯菜乾不幹凈，因為你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老身就沿陝川南下，一路走來，聽到你收復成都的消息，就來了。」安印其哽咽著道，抓著石劍的手，上下仔細打量。
「不！啥也別說了，老夫決定上京面聖，親向皇上請罪，蜀川弄成今日這樣，老夫負有重責……」呂源哽咽，老淚濁流，心頭難過。
「謝謝！不過，老夫還是要上京面聖請罪，唉……弄成這樣子，老夫心疼。」呂源頓足捶胸，難過異常。
眾御林軍官自覺分拔人馬，分守四方，原有伏地發顫的僕役
她拿起幾錠珠寶，拋來拋去，繼而又摸著魏忠賢金身的手，回頭笑道：「沒想到魏忠賢也被關起來了？哈哈……」
「石將軍，糧草按千石一堆，已經分好。」彭金石提劍而來，滿臉疲憊。
石劍當知雖然戰火對富商有衝擊。
「剛好安參議也找回來了。未將想撥銀十萬兩、糧食千石給他們，請他們臨時主政成都，將向來香所拆的兩千間民房、還有毀於戰火的民房全部修繕好。」石劍隨即向張國紀、呂源請示。
但是，這些富商能富起來，當然不會是人頭豬腦，肯定除存銀號、家藏珠寶之外，還秘藏有金銀存糧的。
「喂，你不是那麼小氣吧？難道你娶妻就是為了有人為你洗衣做飯？那你當我是什麼？是下人？」唐美林發覺不對勁，便打了他一下。
「大人，你無需這樣，未將一定與眾將聯名保你。」石劍沒想到呂源如此大度，也是一陣激動。
戰後的撫民，需要銀子。
唐美林倒吸了一口涼氣，緊跟而出。
假山小池流水聲響，荷花飄香。
「謝謝石將軍信任。」安子午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一覺，他們睡得好沉，好香。
晨風帶著月光的撫慰，星星的囑託，拂動著枝葉上的露珠。
「不要，會犯事的。」唐美林喜笑顏開，卻又有些擔憂。
「太好了，以後我不用愁了。」石劍大喜，連忙出去，親扶安其印、習以玉
唐美林只好鬆開石劍的臂膀，默默地退在一邊。
「報……呂大人、國丈大人來了。」此時馬德輝進來稟報。
「你們領兵一百，陪此三人，找畫師來，讓他們口述王好賢、李國用等人相貌，畫好後派兵分赴收復的各府州，通令張貼通緝。」石劍招來兩名御林軍官，讓他們押著王朝二人找畫師去了。
許禮、傅星、安子午等人也來了，眾人坐下。
荀金翅此言還真擊中石劍心窩。
她聽彭金石說石劍已接過兵符了，心中的愛郎已是平叛大軍的統帥了，她哪有不笑的？
「你們起來吧。」石劍這才對跪得腰酸、磕得額破、膝蓋骨疼痛無比的王朝等人道。
「涪城、彭山、宜貢、江瀘、樂安、康定已經收復，鍾萬強、雲劍清未到巴州，便被寇振海與慕容勝領兵殺得落荒而逃，荊州之圍自解，熊百通、白飛鳳、水尚雲等人棄軍而逃。滇中快報稱沐王爺已重奪昆明，趕叛軍北上。收復的城池，全由御林軍軍官鎮守。」馬德輝拿起戰報，念給石劍與唐美林二人聽。
「是！」岑戰隨即領命而去。
「去你的！」唐美林羞得滿臉通紅，慌忙推開石劍。
「原來這就是他讓我為他洗衣做飯的原因，唉……我剛才錯怪他了。」唐美林心頭一陣後悔，走上前去，攬住了石劍的手臂。
「大伯，大娘，你們是咋回來的？」石劍親自為他們倒茶。
她四下瞧瞧，見
打掃一凈的呂府，沒了血腥味，沒了層疊的屍體，又是繁花似錦，綠枝搖曳了。
「國丈，呂大人，你們來得正好。未將正要找你們商議，平叛差不多了，未將以為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撫民了。」石劍親手端茶遞與張國紀與呂源。
他因戰火而四處逃竄，本以為回來會遭石劍重責，沒想到得石劍重任。
「好！」石劍心頭鬆了口氣，側頭又道：「岑戰，你領兵一百，隨此叛……荀大俠去請姚掌柜過來。」
醒來時，已是紅燭高照，書房裡已是捷報成堆。
「林兒，來……戴上。」石劍尷尬一笑，忙挑一根有珠花的金釵，為她穿發，又挑兩個碩大的金耳環、金戒指為她戴上。
「報……石將軍，安大伯、習大娘回來了。」此時彭金石喜形於色地進來。
「回將……軍……小人讓師父三人，沾須到丞相……不……叛黨李國用府上作僕人……暫作僕役……所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李國用四處通緝家師，但沒想到家師三人就在他府上……小人馬上去找他們回來……行嗎？」荀金翅虧心事做多了，自然心虛，戰戰兢兢，結結巴巴地道。
「他們在哪裡？」石劍抓起他的衣領，瞪眼急問。
姚路陽是蜀川首富，他若能領頭支持石劍，那其他富商也會效仿。
庭院沉靜，兩旁侍衛挺立守值。
「謝謝大伯……
「不行，你得做飯給我吃，我可不想做黃臉婆。」唐美林把頭靠在石劍的肩上，撒起嬌來。
「好，你們去歇會，傳命三十名御林軍官分領人馬巡城。哦……讓羅中寶也好好歇會，明兒押糧。」石劍揮手讓他們退下。
「大人，這個……未將只是臨時調派人馬，巡撫之位還是你擔當，因為你居川時候長，德高望重。」石劍聽出呂源有意舉薦自己再次高陞之意，這一次心裏竟然沒有喜氣，連忙推辭。
「相公，糧草分好了。」唐美林此時提劍而來，滿臉含情，笑意盈盈。
石劍牽著唐美林的手，邁步庭院，深深地呼吸著清晨的空氣。
「林兒，我想死你了！」石劍一笑，上前就抱。
呂源上京，會否被定罪？
石劍聞言一怔，腦海間掠過張蘭為他做可口飯菜，為他洗衣做飯的情景。
「賢侄，你做得比老夫好啊！戰後的蜀川也需要你這樣愛民如子的人擔當重任啊。」呂源聞言，也是一陣激動，緊緊地拉著石劍的手，既慚愧又感動。
他知道自己才剛升正三品，再次破格提拔是不太可能的。
「喔……發財了……」唐美林鬆開石劍的手，歡呼雀躍。
「謝謝石將軍！哎呀……」王朝、方世中、花天地如得大赦，強撐起身，豈料跪得太久，又「撲通」兩聲，跪倒在地，摔得膝蓋骨欲裂，疼得眼淚汪汪。
可此時石劍兵權在握，蜀川官制打亂了，他們也不好馬上說什麼。